庄黎...... 该说不说圣上想得真周到。 千亩田地除了种水果和稻子用了五十亩,其余的庄黎都租赁出去。 每个季度跟左齐明去收租。 闲时,村子里许多户人家都趁着有时间开始建房子。 大家都没请人,你帮我,我帮你,年底,家家户户都是崭新的青砖大瓦房。 学堂里除了小渔儿下午要跟胡老头学医,其他小娃娃们也不再下午帮家里干活,而是都在学堂上课。 三年后—————— 谷种越来越多,整个县城和周围的村镇都种上了庄黎的谷种,产量也一年比一年高。 如今的亩产在三百三十到四百之间。 水果和蔬菜也开始有人种,只要是庄黎改良过的,全都供不应求。 县令徐永辉前年到任,如今是扬州知府,这两年和庄黎常有书信往来。 徐永辉时常邀请庄黎气扬州游玩,庄黎不想挪窝便拒绝了。 金宝在家里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来容青杳无音讯,一开始金宝还会无意识念叨容青的字,不知从何时起,再没从他嘴里听过。 庄黎和左齐明也交代村里人不要问起容青的事,大家虽不解,但也都照做。 这日,卓加禾娶亲,金宝参加完婚宴回来就闷闷不乐。 庄黎知道他是想到了容青,喟叹一声,坐到他身旁,伸出手指戳戳他胳膊:“金宝。” “嗯?” “你可要回家看看。” 这几年除了中秋和除夕,金宝从不回家,刘家也从不喊他。 金宝想了许久,摇头:“过年再回吧。” 再过两月就过年了,到时再会也行的。 庄黎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年二十九,学堂散学关门下起小雪,金宝伸出手,素白的雪花刚飘到掌心就融化成水滴,金宝伸手抹了抹,长叹一声,望着院里的高头大马,想了会还是翻身上马。 天刚擦黑,门房准备关上门,听见快马奔腾的声音,顿了顿,不一会就瞧见金宝策马的身影。 门房瞪大了眼睛,摇手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快,快去禀报老爷和老祖。” “我马上去。” 金宝在门前勒马,门房忙上前牵马,乐呵呵的道:“少爷,您可回来了。” 金宝微微一笑,点头道:“辛苦了。” 门房愣了愣,头摇成拨浪鼓:“不辛苦,少爷才辛苦。” 少爷又黑了,也瘦了,不如以往俊俏了,不过这话他不敢说。 刘老祖和于老祖得知消息,曲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疾驰而来。 金宝看见忙迎上去,扶好两人,撂下衣袍跪下给两人认真磕了把头。 “祖母,姨祖母,孙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刘老祖眼眶通红,弯腰扶金宝起来:“乖乖,快起来。” 于老祖也擦了擦眼泪。 落后一步的刘兴元恰好看到金宝扶着两老祖的背影。 刘兴元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叹一声,回头吩咐小斯,让他去厨房让人多做些金宝爱吃的菜。 正月初七,庄黎跟左齐明到刘家拜年,晚上金宝跟着他们一块回去。 刘老祖红了眼,不舍的看着孙子。 金宝抱了抱刘老祖,安慰道:“祖母,学堂明天就开学了,我是夫子,可不能请假。” “祖母,姨祖母,有时间你们去村里看看,我现在可厉害了,学生都不敢不听我的话。” 于老祖满眼慈爱,摸摸金宝脸颊:“好,我们金宝现在有出息,厉害了,姨祖母过段时间一定去。” 刘老祖不停点头。 金宝瞥向一旁的刘兴元,走两步到他跟前:“爹,你有时间也去。” 刘兴元很是诧异,不住点头:“好好好,爹过几天就去。” 来时骑单马,回时小厮套上车,装了满满一车东西,有金宝常用的,有送村民的,还有许多吃食,全是刘兴元一点点盯着备下。 刘老祖三人把金宝送到门口,看着他驾车走远,直到看不见影子也舍不得回去。 许久刘兴元扶着老祖:“娘,姨母,我们回去吧。” 于老祖看了眼姐姐,刘老祖微微点头,偏头对刘兴元的道:“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娘,怎么了?”刘兴元等人坐好才走到下首坐下。 刘老祖让人都下去,喝口茶用帕子擦擦嘴角,才道:“金宝和青儿的事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娘。”刘兴元面色微变:“说这个干嘛。” “金宝现在不是挺好的。” 容青在那边也逐渐稳定下来。 刘老祖拐杖用力怼地,发出闷响声:“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挺好的,这些天谁见到金宝不说他现在变了。” 变得不如以往爱笑,话也变少很多。 刘兴元不说话。 刘老祖又道:“你还记得金宝刚出生那会,你跟你媳妇说过的话吗,你说以后你要给你儿子最好的,你会帮他铺好路,只要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长大。” “你媳妇走时金宝还小,你怕找的继母会对他不好,这么多年都再找过,不都是为了金宝。” “金银钱财,名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 “娘!” “你先听我说完。”刘老祖摆手:“这几年我也想开了,只要金宝过的开心,什么都行,人就活这几十年,什么都不能做还有什么意思,你总喜欢以为金宝好为由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可你想想,那些真的是为他好吗,他想要的,他喜欢的,你给他,那才叫为他好。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他后悔了,那也由他自己承担。” 刘兴元听后沉默许久才道:“娘,我再想想。” “嗯。”刘老祖点头:“去吧,早些做决定。” 元宵学堂放假,金宝早早回来陪家里老人过节,晚膳时,刘老祖频频给刘兴元使眼色,刘兴元好笑,早早放了筷,等都吃好才把金宝叫到书房。 父子俩谈了许久,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金宝出来时满面笑容,不是硬挤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第二天一早,金宝连早饭都没吃,架马朝长岭村飞奔而去。 “小黎,小黎,小黎!”还没下马,金宝就迫不及待大喊。 庄黎以为出事慌忙放下碗跑出来。 “祖母和爹都答应我了。”金宝抱着庄黎摇晃。 庄黎差点被摇吐,好在左齐明及时解救了他。 稳了稳身子,才问道:“你爹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跟哥哥的事,答应了答应了!” 庄黎眼睛溜圆:“真的。” “嗯嗯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庄黎真心为金宝高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聂夫子年纪大了,一个人管那么多娃娃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宝也想到这个问题:“昨晚我让人去问过我表姐夫,他说会来替我,晚点便来。我等会就出发。” “表姐夫来住聂夫子隔壁就成。” 行啊,这都想到了,果然成熟许多,庄黎笑笑:“那我帮你收拾收拾,你赶紧去。” “好!” 半年后,庄黎收到金宝的信,说是要跟容青在鹭岛待些时日,等生意稳定再回来。 三年后,金宝很容青回归,在刘家待了半个月便迫不及待来找庄黎。 老友相见,又哭又笑,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如此反复几天才恢复正常生活。 西陵四十三年秋,庄黎和左齐明,金宝和容青,在同一天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西陵四十八年春耕,整个西陵都用上新谷种,庄黎也算完成了他的使命,除了稻子,还有各色水果蔬菜,庄黎都将种子分发出去。 同年七月,秋水镇开了一家新药馆,镇上人纷纷去围观喝彩,不为别的,只因这间药馆是个女掌柜。 庄黎和左齐明在药馆走上正轨后,在一个下雪天两人悄摸摸溜走。 大江南北,走到哪算哪。 “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庄黎不由担忧。 “不会。”左齐明握住他的手:“家里我都安排好了,小渔儿那也有人照看,不会有事。” 庄黎想了下,确实没发现有遗漏了便放下心,掀开轿帘探头去看外边的风景。 忽然,两人听到远处传来虎啸声,庄黎收回脑袋,跟左齐明对视。 “老虎!” “大黄!!” 两人同时掀开帘子探出头,不远处,大黄带着小黑,小白,小白背着大白飞奔而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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