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笑尘似乎对颜星耀并不怎么上心。 颜星耀说了可以考虑,宫笑尘既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喜悦,也没有吩咐孙微言和颜星耀约个时间详谈,他只是非常平静地向孙微言抬了抬下巴,催他上车。 孙微言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上去。 车是全球限量加长版的顶级豪车,空间十分宽敞,但宫笑尘坐在里面还是显得有些局促。 作为全书第一高的人,宫笑尘的身高超过一米九,一双长腿总是会轻而易举地越界。 孙微言一边偷偷打量后面的人,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也是。 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两个人还不熟悉,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爱得死去活来。等两个人在一起,孙微言也该功成身退,从此回归现实世界。 豪车的一个特点是十分安静,孙微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好几次都要睡过去,但他不能,所以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掐醒。 “宫先生,到了。”在孙微言又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停了,司机恭恭敬敬地提醒。 这是一幢超高的大楼,宫笑尘住在顶部两层,住一层空一层,因为宫笑尘不想被人打扰。 司机打开车门,宫笑尘下了车,昂首阔步往里走。 孙微言打起精神,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司机下班了,孙微言还没有。 电梯一路向上,门开时就是宫笑尘的家。巨大的圆形门厅,灿若星辰的水晶吊灯,满眼的金碧辉煌,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宫殿。 孙微言第一次来时闹了一个大笑话,他以为把宫笑尘送进门就可以走了,没想到宫笑尘进门后突然不动了。 他就那样定定地站在玄关处,好像一尊被时光定格的雕像。 宫笑尘不动,孙微言也不敢动。 当时的他害怕极了,仿佛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发机关。 好半天后,孙微言才没话找话地说:“您要不要坐一下?” 都到自己家了,还这么客气? 孙微言傻傻地笑着,直到宫笑尘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宫笑尘是这个意思。
第3章 还要做饭 宫笑尘在等孙微言帮他换衣服。 “怪我,怪我……”孙微言懊恼不已,他急于弥补自己的过失,“要不……再来一条?” 宫笑尘挑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孙微言这才记起,这不是在拍戏。 孙微言没给别人换过衣服,但是在拍戏的时候见过。 没进这行前,孙微言以为拍戏是按剧情顺序拍,进了这行后才知道,剧组会把一个场景的戏份集中在一起拍。 有时候拍完一场戏,演员会在现场换装。像孙微言这样的小配角,全剧只有一个造型,没什么可换的,但主演不一样。 为了赶时间,导演一喊“停”,早已等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们会一涌而上,大家拿着东西,有条不紊,有人换衣服,有人念剧本,有人调发型补妆,还有人跪在地上给主角换鞋。 拍戏时,工作人员通常会戴着口罩,原因很简单,距离太近,尽量不在主角面前滋生一点点的存在感。 孙微言没准备,所以只能低头敛眸,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孙微言在心里庆幸,还好中午没吃蒜。 换衣服这种事看着简单,做起来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孙微言没什么经验,手忙脚乱的,幸好宫笑尘没有责怪他。 当孙微言绕到宫笑尘身后时,原本穿在宫笑尘身上的衣服到了孙微言手里,上好的面料,极其考究的质地,拢着淡雅的香气,轻轻一抖便散开了。 也许是因为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衣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件衣服只会比孙微言试镜时穿的那件好,他拿着衣服,好像又听到了服装师带着讥诮的叮嘱:“小心点,别弄皱了。” 孙微言小心翼翼地抱着宫笑尘的西装外套,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 他左看看右瞅瞅,想找一个放衣服的地方。 可是周围空荡荡的,除了墙就是装饰画,也不像能放衣服的样子。 孙微言想到自己拍过的古装剧,嗯,八成有暗门。 他把手虚握成拳,对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面又敲又按。 到底在哪儿? 孙微言绕了一圈也没找到门,这要是在拍戏,导演早就骂人了。 宫笑尘看着孙微言像个苍蝇似的走来走去,刚刚沉下去的眸子又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到底是看不下去,走到进门的地方,在电子屏幕上按了什么东西。 侧边的墙动了,里面的射灯收到信号,争先恐后地亮起来,很宽敞的样子,三面墙都是挂衣服用的格子,当中还有一个岛台,居然是一个步入式衣帽间。 哇,还真有暗门。 孙微言抱着宫笑尘的西装外套,目瞪口呆,不愧是有钱人,衣柜门都要做成电动的。 宫笑尘没往衣帽间里看,不是因为太熟悉,而是因为一旁的孙微言更吸引人。说不上为什么,看到他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原本没了兴味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去吧。”宫笑尘发话。 孙微言答应一声,走进去把宫笑尘的西装外套挂好,然后帮宫笑尘松领带。 孙微言拍戏时经常穿正装,解领带不在话下,至少没有一个不留神弄反方向,把宫笑尘勒死。 宫笑尘的领带结端正、漂亮,忙了一天也纹丝不乱,宛若一件艺术品。 孙微言伸手时,下巴抬起一些,视线跟着向上,不可避免地扫过宫笑尘的面庞。 他习惯性地微仰着脸,从这个角度看去,宫笑尘的表情倨傲而不可一世,那种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成了他脸部线条的最好注脚,哪怕岁月斗转,山河变迁,还是会让人心甘情愿地跪地臣服。 这大概是少有的可以名正言顺看到宫笑尘正脸的时候,除了在心里赞叹一声不愧是做主角的人,孙微言还想到了另一个人。 两个人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孙微言禁不住弯起唇角,好像嗑CP的粉丝,一遍又一遍地感叹:般配,真是般配。 孙微言放好领带,转身去脱宫笑尘的衬衫。 衬衫扣子和西装外套的扣子不太一样,扣子小,扣眼紧,好像滑溜溜的鲶鱼,一不留神就会从指间跑掉。 孙微言不敢使劲,又不能不使劲,结果手指拧在一起,和抽了筋的鸡爪似的。 他掌握不好力度,手指深一下浅一下,不是刮到宫笑尘的喉结,就是扫过他结实的胸膛。 每次碰到宫笑尘,孙微言都像过了电似的浑身一颤,他的脸上开始发烫,一直红到耳朵根。 孙微言以为宫笑尘会骂他,他本来就不敢抬头去看宫笑尘的表情,这下越来越低,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做个鸵鸟。 宫笑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生生砸在了孙微言的心上。 他真是太笨了。 好不容易把宫笑尘的衬衣脱下来,孙微言还要帮他摘下手表,然后是…… 呃…… 孙微言目光向下,最终停在一个点上。 那里不上不下,不偏不倚,正是宫笑尘的皮带扣,十分简单的样式,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这是宫笑尘的东西,想低调也不容易,金属质地的皮带扣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很是刺眼。 孙微言有点不知所措。 真的要这么做吗? 拍戏是不会拍这么细的,可是这不是拍戏。 算了,不就是帮霸总脱裤子吗?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孙微言把心一横,闭着眼伸出手。 他豁出去了,宫笑尘没有,他本来有一堆话想说,什么动作太慢,手法太僵,可是看他满脸通红又汗如雨下的样子,还是硬生生被他憋回去。 现在,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还是朝那个部位,宫笑尘克制地低吼:“你干什么?” “啊?”孙微言睁开眼,两只手停在半空,脸上和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脱……” “裤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宫笑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去拿瓶水。” “哦,我马上去。” 孙微言心有余悸,原来不用帮霸总换裤子。 哎,也不知道是作者不够变态,还是自己太过变态。 不过说句实话,孙微言真的挺好奇像宫笑尘这样的霸总,内裤会是什么颜色。 白色吗?太gay了。 橙色吗?太骚了。 红色吗?嗯,有可能,也许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还是黑色吧,比较符合霸总的身份。 孙微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房子里找瓶装水,找到后贴心地拧开又合上,这才递给宫笑尘。 宫笑尘已经换好了衣服,同样是一身正装,白色衬衫搭配深咖色法式西装礼服,对,就是出席宴会穿的那一种。 可是没听说宫笑尘有应酬。 孙微言正在纳闷,转眼间,宫笑尘在餐桌旁坐下了。 孙微言后来才知道,这是宫家的规矩,即便在家里吃饭也要穿正装。 咱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出门换衣服,进门换衣服,吃饭换衣服,睡觉换衣服,一天就换衣服了。 不过孙微言要是有助理,他也要换衣服,反正不用自己穿。 宫笑尘坐好了,餐桌上空空如也,菜还不知道在哪儿。 孙微言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呃,不会还要他做饭吧…… 孙微言不会做饭。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他只是没什么机会做饭,如果非要做的话,还是能做一些的。 孙微言尤其擅长面食,比如鲜虾鱼板面,香菇炖鸡面,老坛酸菜面,葱香排骨面。 是的,他会做什么面完全取决于方便面厂做了什么口味的方便面。 除此之外,孙微言还会一些家常菜,比如西红柿炒鸡蛋,西葫芦炒鸡蛋、洋葱炒鸡蛋。 可是问题也出在这里,要是给自己吃也就算了,这可是给宫笑尘做饭,这么几个菜放在一起,霸总的人设肯定得崩。 哦,别人家的霸总吃鲍鱼龙虾,他家的霸总吃炒鸡蛋? 所以当宫笑尘要他做饭时,孙微言一脸为难。 好在宫笑尘也没什么胃口,他大发慈悲道:“做简单一点吧。” “好……”孙微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宫笑尘微微后仰,懒洋洋地说:“就来个佛跳墙吧。” “……”孙微言欲哭无泪。 不是吧,你管这叫“简单的”? 佛跳墙?别说做,孙微言连吃都没吃过。 他局促地站在宫笑尘面前,实话实说:“我不会。”孙微言害怕宫笑尘生气,很快想到了弥补的办法:“下次吧,我回去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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