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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惹人一愣，似乎并不明白这笑意从何而来。可那笑容在此夜的黝黑中生辉，那双眼中倒映月光，亮亮的。 和银霁记忆中的人相似又割裂。 “首领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司熠的话里却并没有笑意，甚至难得地察觉出了一丝冰冷。 “一个替代品？” “希望我告诉你，我是亚特兰斯吗？” 司熠大胆地戳破了银霁内心所想，尽管他现在还保持着方才拿着花瓣手臂在半空中的姿势，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却仍旧让话语显得咄咄逼人。 银霁一瞬间慌了神，可就是这样的一切让他想到了亚特兰斯。 太像了，即便亚特兰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些语气和神态也像极了昔日身居高位的帝国伯爵。 这话霎时间打破两人间的一层薄壁，又仿佛将银霁小心隐藏却发酵许久的感情扒开赤裸裸地展示，腐烂的、生根的、死去的思念。 银霁无话可说。 司熠周身的精神力忽然间松弛，司熠能够自由地活动了。他先是松手任由手中的白兰花瓣飘摇，随后又是抬脚靠近，不甘示弱般。 比银霁更加有恃无恐的距离，两人间几乎足尖相抵。银霁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又只是掌心一握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深知司熠是故意靠近，只为扰他心慌意乱。可他兴许是早就在那一场葬礼上和亚特兰斯一同死去，竟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当失去灯塔的人再次迷航，每一个相似的港口都会成为最可怕的风暴。 眼前的人就像极了他曾经的灯塔亚特兰斯。 司熠无视人闪烁的视线，开口继续道： “亚特兰斯的葬礼你听闻过吗？由南远星帝国亲自操办，他所有忠诚的部下自愿随葬，再之后帝国追封亚特兰斯伯爵为侯爵，举国哀悼。这件事也被淡忘了吗？”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他已经死去多年。” “既然首领并没有选择杀了我，那么我希望首领能够尊重我。” “我司熠从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不知道银霁会不会因他的话而转变态度，但就目前看来。银霁的视线更加灰暗了，是司熠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情绪。 并未完全收回的精神力还在司熠能够察觉的范围内，轻微地震荡，可见面前的人为了压抑翻涌的思绪有多么困难。 就在司熠以为他要继续沉默的时候，银霁终于抬起头。再对视，眼中的灰败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 “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价值。” “如果没有，你会亲手杀了我吗？”司熠笑着反问道。 不愧是能够玩弄人心的对象，似乎什么话语都无法改变他自己的思考，反而一语中的地找到了重点。 “……我，” 银霁声音哑然，说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司熠看出他还有话想说，但估计如鲠在喉，又被他咽了回去。 即便司熠一次次否认，甚至不惜揭开他的伤口来质问他，谴责他的行为，以让他打消疑虑。银霁仍旧无法忽视他身上的所有异常。 忽然间出现在北境的废墟场，在坠毁的G108边却毫发无损。 完美无缺的身份证明。 极强的自愈能力，忽然出现又消失的精神力。 …… 司熠以为银霁没看到的一切，只是银霁的沉默使然。 银霁闭了闭眼，点头。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退开了几步拉开距离。再抬眼，看到的便是司熠平静无波的黑瞳，还真是心狠得一如既往。 银霁几乎已经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只是缺少最后的证明。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以前，他只能这样看着司熠。 司熠原以为银霁还会继续，可银霁只是开口道：“司熠，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之前的话……是我想岔了。” “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亲口告诉我所有关于你的真相。” 这样的态度差点让司熠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但司熠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脑中反复环绕着“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一句话。 随后银霁与他擦肩而过，抽身离开了花圃。 司熠侧过身，稍显疑惑地看向银霁离去的背影，转而开口唤醒脑内的系统:“他什么意思？” 系统:「可能是你演技不太好吧。」 司熠：…… 见到司熠无语，系统才又开口甜甜道：「收集点商城里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噢，宿主不看一看吗？或许能够解答你的疑惑呢～」 司熠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夹了。” 作者有话说： 一种比较冷静且闷烧的崽，司熠宝宝不承认，他还能怎么办呢！你就惯着他吧。 司熠：谁能想到我现在是真不知道：)
第16章 亚特兰斯的过去 司熠回到卧室，打开了系统所说的收集点商城。 这几日闲下来的时间比较少，一段时间没看，收集点商城内就多出了许多其他商品。 但许多都让司熠感到疑惑，一些罕见的宝石、一些杂物……甚至司熠还看到了一枚南远星的星币，也就是方才银霁拿着的那一种。 司熠点开它的介绍。 「南远星所属星币：币值10，非实物商品。使用后可获得留存于上的记忆，一次性消耗品，兑换后自动使用。 兑换价格：10收集点。」 “记忆？” 司熠还是第一次见到非实物商品，有些不解。这枚星币分明就是银霁手里的那枚，虽然夜里视线并不清明，但那枚星币上有一块极其明显的磕角，和商城里展示的一模一样。 不过一段记忆就卖十块钱，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到这里这么多天，也才收集了20.5点收集点。 也正是想要早日集齐银霁那一页获得大量收集点兑换可控精神力，司熠才总是往银霁面前去。 现在银霁那一页就差好感度没解锁了，也不知触发点在哪。 花起收集点来，简直比花星币还要肉疼一百倍，至少收集点是个位数积攒起来的，而星币却是直播间打赏堆起来的。 现在养两个崽崽也不算压力大了，等到什么时候在银霁这收集完了，他也得离开这里去找其他崽子。 忍了忍痛，司熠还是选择了兑换。 「恭喜您兑换成功，目前收集点剩余：13.5。」 系统提示在司熠眼前消散，随后兑换的星币便如描述所说起了作用。 记忆的呈现方式并非传统的回忆，而是让司熠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出现重重叠叠数不清的画面。 但即便是这样，那一幕幕仍旧清楚地印刻在司熠脑内，拼凑成一卷胶带，电影般走过了那段人生。 一个叫羽的流浪孩子在银女星，结识了身为银狐族嫡子的银霁。他们关系匪浅，做了五年的玩伴。 除却银霁，羽在银女星也认识了不少兽人朋友，因着司熠待人处事的天赋，成了其中的领头人。 一切向着美好发展，直到羽觉醒了精神力，被南远星接回。 精神力报告下发，震惊整个南远星的S级。这只是初觉醒状态的基础值，提升空间还十分宽阔。 再之后是帝国得知报告结果后姗姗来迟的认亲。 羽更名为亚特兰斯，跟帝国姓斯亚图。 而他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已经双双死亡，即便回到斯亚图家族，羽也是寄人篱下受人掌控的孩子。这一去就是十年，再也未走出南远星。 而那枚星币，是临行前羽交给银霁最后的东西。并非那枚星币有多么珍贵，而是那星币，是羽身上仅有的物件，自他流浪起就带在身旁。 毕竟银女星不收南远星的星币，羽自然用不出去。 …… 冗长得仿佛经历过了羽的前半生，但这冗长又瞬时间被人消化，没有浪费一点儿时间。 司熠睁开双眼，看向床头上安静跳动的时间表，离他进入回忆只过了五秒钟。 现在司熠算是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了。 银霁估计已经怀疑上自己了，但只要自己不认，银霁也只能干看着。性格使然，对上司熠就变得很好对付。 于是司熠便放宽了心，抱着毛绒绒玩偶摸了摸，心思飘絮地挂上笑容睡了个香。 系统在脑内看着一切，默默哀叹一声：不愧是你，还真是个毛茸茸脑。 …… 第二日的上午，司熠早早起床梳洗。 却没想到门很快被敲响，尚且穿着睡衣的司熠打开门。 随后就见到了门外衣装整齐的银霁，眉目疏冷地开口道:“昨天那位阿佛洛狄忒梦魇的服务生，认识你？” 仿佛昨日在白兰花花圃处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般，什么怀疑什么对峙都一笔勾销了。 司熠没回答，他知道银霁大概问的是怀炽，于是靠在门框边看向银霁反问道：“怎么了？” 银霁听到司熠的回答，几乎就将这事猜到了七七八八，微微闭眼说道：“我不知道你带着林愿和邱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个人他很危险，少接触的好。” 司熠听着银霁开口，心里点了点头：还是不笨，知道他那些空头支票都是胡扯的。 不过银霁事情没说清楚，司熠也好奇他怎么又说起怀炽来。 “我知道，怎么了吗？” 司熠问。 银霁沉默了好一会儿，“换身衣服，跟我来。” 随后转身离开了司熠的门前。 司熠关上门，换上一套休闲的衣服就出了门。 跟着银霁一路下楼，终于在大厅处见到了此事的头尾。 怀炽今日没有穿着阿佛洛狄忒梦魇那处的服务生装束，一身休闲装。身边还跟着另一位面目相同的双胞胎弟弟。 正是那位在亚北区入口处卖宝石叫住司熠的少年。 这倒是没有出乎司熠的意料，就在昨日离开亚北区时，他就有一种冥冥的预感怀炽会想尽办法找到他。 他也果然来了。 只见赫曼低身在银霁身边说了几句话，似乎特意提高了些音量让司熠也听到: “他们两人昨日便上门请求见司先生一面，当时首领您和司先生已经休息，不便打扰，我便让他们今日再来，谁知——” “他们二人却是在外站了一整夜。” 司熠这才抬眼仔细打量二人的面庞，果真在那两双红瞳下看到了深深的乌青，是一夜都没有合过眼了。 但尽管如此，在见到司熠的那一刻。 怀炽的眼中还是闪烁出了欣喜，很快又被人压制下去，只是灰暗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亮光，精神着呢。 “知道了。”银霁应声，赫曼适时地退开，并未离开门厅，而是在一侧等候着吩咐。 银霁转而看向两人，见到怀炽与怀尘在司熠身上目不转睛的视线，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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