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林摆出迷茫的模样,看着皇帝摇摇头。 “没有?那朕怎么听说宝商街今日出了事,徐进昭还牵涉其中呢?太子,可不要糊弄朕。” 纵然秦景林从小生在帝王家,可皇帝的怒气也不是轻而易举便可承受的。 皇帝身体前倾,独属于天子的气势让殿中空气一滞。 秦景林低着头轻声道:“儿臣与徐大人相谈甚欢,请教了不少问题,并未听说出了什么事。” 皇帝没吭声,眯着眼睛打量秦景林,似乎并未看出问题,却依旧默不作声的释放着压力。 秦景林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气氛一时僵住。 “陛下,刑部尚书徐进昭觐见。” 穆以澜轻声提醒。 “让他进来。” 皇帝换了个姿势,后背靠在龙椅上道。 徐进昭刚到家门口便撞上传旨的太监,马不停蹄的赶到宫里。 “臣参见陛下。” 皇帝没吭声,一旁的宁阳洛了然,上前一步道:“徐大人,可知陛下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徐进昭嫌弃的瞥了宁阳洛一眼。 在朝为官都知道徐进昭是阁老之子,性子执拗,朝中诸位他是一个都看不上。 但宁阳洛没想到他在皇帝面前竟也表现的如此明显。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宝商街杀人 徐进昭没吭声,宁阳洛有些没面子,上前一步站在徐进昭身侧提高声音问道:“徐大人不会打算说自己忘了吧?” “你那么大声干嘛?难不成嫌弃这里有人听不清你说话?” 徐进昭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张口怼人。 宁阳洛瞪大了眼睛,指着徐进昭颤抖的说不出话。 “你你你,徐进昭,你——” “行了。” 皇帝出口打断:“太子先起身吧。” 随后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徐进昭。 “宁阳洛问的话,朕也想知道,你便说说吧。” 徐进昭立刻低头乖巧道:“臣今日休沐,在街上闲逛了会,没干什么。” “闲逛?那徐大人倒是说说,都去了哪?” 徐进昭连看都没看宁阳洛一眼,可这次倒算是回了话。 “回民楼、钟鼓市,自然是哪里热闹去哪里。” “你难道想说你没去过宝商街?” 进殿将近一刻钟,徐进昭总算抬头看了眼宁阳洛,只是那眼神里充满轻蔑和嫌弃。 “你这个人听不懂人话吗?我已经说了,哪热闹去哪,宝商街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我去那干嘛?” “徐进昭!皇上在这,你居然敢撒谎!” 宁阳洛早就看徐进昭不顺眼,刚刚还一直和他呛声,现在终于逮到机会,整个人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激动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徐进昭。 “今日明明有人看见你在宝商街,你怎么解释?!” 徐进昭将头歪向一侧,满脸的嫌弃:“或许是去莲云楼的时候路过吧。” “你刚刚还说你没去过,现在又改口,你叫陛下怎么信你?” “我说的都是实话,陛下自然会分辨的出,用不着你在这大呼小叫。” “徐进昭!先前听说有人状告你在宝商街杀人潜逃的事情我还不信,现在看你的模样,我还真怀疑此事你脱不了干系!” “说!你为何要残害无辜百姓?给我朝中官员蒙羞!” 面对宁阳洛外放的情绪,徐进昭倒是显得温和很多,他上下扫视一眼宁阳洛,直说道:“宁大人是中书令,对审案一事丝毫不懂下官也可以理解。” “但作为朝廷官员,连最起码的事情都讲不清楚就不合适了吧?下官从进屋开始,根本没人和我说明一句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你想要我怎么说?” “徐进昭,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陛下,你不要命了?” 宁阳洛反应十分迅速,直接把锅甩给皇帝。 原本坐在后面听着几人吵架的皇帝缓缓睁开眼睛。 “宁大人在说什么?” 一旁的秦景林立刻插进话。 “宁大人情绪激动,没有说清楚事情经过,导致徐大人一头雾水。只需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父皇只是想要个真相而已,宁大人可要懂得分寸啊。” 秦景林转身看向宁阳洛,眼神瞟了一眼身后的父皇。 宁阳洛一时愣住,赶忙改口:“我这也是心急,陛下的时间宝贵,哪有闲工夫在这和他浪费时间?” “你只需要在徐大人进来的时候把整件事情说清楚,详细问一下就好了。可大人你这样的问话,景林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了。” 秦景林装的一脸无辜,侧头看向宁阳洛。 皇帝一声不吭,身侧的穆以澜却微不可查的弯起眉眼。 “我!” 宁阳洛慌了神,回头看了眼皇帝,见人没生气这才再次清了清嗓子问道:“宝商街今日午膳时分发生骚乱,有人亲眼看见你当街杀人逃逸,这你怎么解释?” “午膳时分下官与太子一起在莲云楼用膳,怎么会做那种事?” “有民众亲眼所见,其亲属甚至去大理寺击鼓鸣冤,你怎么还敢狡辩?” 这次的宁阳洛不敢再掺杂个人情绪,而是简单直接的询问。 “宁大人虽身为中书令,对其他府邸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少,下官没想到,这里面竟还牵扯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都不在,所谓击鼓鸣冤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皇帝就头疼,早上刚接到奏章参本,下午就又闹出事情。 这宫里刚消停一段时间又风波不断。 后宫的七皇子还不知如何处理,眼下前朝又闹事。 “大理寺只是承办,与这个案子无关,宁卿只说重点便可。” 皇帝皱着眉侧倚在龙椅上,脸上说不出的疲累。 宁阳洛赶忙回过身鞠躬,再次转过身来瞥了徐进昭一眼道:“此事有民众亲眼所见,如今已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徐进昭,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下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午膳时分与太子在莲云楼,宁大人还想下官说什么?” “你当我不知道莲云楼离案发地有多近吗?你完全可以杀了人之后再跑过去!” “唉宁大人。您这话不是把本宫当傻子吗?” 秦景林出声阻止宁阳洛的步步紧逼。 “本宫一直在莲云楼,见到徐大人时菜都已经点完了,本宫刚刚听到,这两个地方离得确实近,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本宫怎么会不知道?还在那安心的用膳?” “宁大人不是在质问徐大人,这是在拷问本宫啊!” 秦景林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皇帝。 “太子说的有道理。宁卿既然举证,可有证人啊?” “有。” “便把人带上来,让他们对峙。” 皇帝喝了一口眼前的茶,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徐进昭。 “徐卿也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 徐进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门外即刻走进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 那人跟在小奚子身后马不停蹄,走到正中一个滑跪就不再抬头。 “陛下在上,还不说出你看到的?” 宁阳洛迫不及待的质问。 “草民家住在宝商街,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谁知道今日官老爷突然闯进家门,二话不说便要把玩我男人抓走,我男人拼命挣扎,他居然就拿出刀把人杀了!” 女人头抵在地上放声大哭,那模样满是心酸。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证 女人哭了半天,见殿中人毫无反应,便渐渐收起了声音,只小声啜泣着。 “陛下您听,此人便是徐进昭所杀之人的妻子,她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又怎能有假?请陛下即刻明发谕旨,详查此事!” 宁阳洛拱手请求,皇帝的眼里却只剩下糟心。 “这位夫人所说的官老爷可是在场之人?” 秦景林开口问道。 那女人颤抖的身体微微抬起,瞄了眼身边的徐进昭后立马低头,伸出手指指向徐进昭慌乱道:“是他!就是他!” 那叫喊的声音中还带着颤抖,若不是徐进昭自己身在其中,他都要相信那女人的说辞了。 “你刚刚说,他冲进你家将人带走,可你夫君毫不配合,他便拿出匕首杀了你夫君?” “是!他还警告我不让我说出去,否则就要杀了我们全家啊!” 徐进昭一向清冷自持,皇帝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且不说丝毫没有善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街杀人。 眼下这个拒不承认的态度也让皇帝心情很是不好。 在朝为官能力可以低一点,但不能不听话,更不能像现在这般给他找事。 这伤的可不是他徐家的颜面,而是皇家的脸! 秦景林余光瞟到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大抵已经信了这女人的说辞。 “你知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身份?” 那女人愣了愣,慌忙摇头。 一旁的宁阳洛不满地开口:“太子殿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他是朝中尚书之位,便可以随便当街殴杀百姓吗?” 宁阳洛急切的反驳,秦景林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叫徐进昭,朝中二品文官,刑部尚书。一部主位,手下掌管多少差役兵将,得是多大的案子,才能让他过去亲手将人抓住?” “宁大人统领中书省,自然知道每日工作的辛苦,对于这一个小小的人证,难道还会费心亲自抓吗?就算大人有这个心,恐怕也没那个时间吧?” “现在我们在说他,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秦景林完全无视宁阳洛的辩驳,继续道:“儿臣对今日之事涉及之人有些印象,大抵是半年前那桩私产兼并的案子,就算是将人待回刑部,也不至于判个斩刑。徐大人又何须当街亲自动手?” “那谁知道?或许是那人不配合他,他一时怒极撒气也未可知啊!” “宁大人说的这么顺畅,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大人常做这种事呢。” 宁阳洛瞪大眼睛,刚要驳斥,秦景林却一转身面对跪在地上的女子。 “你说这位大人冲进你家要将人带走,在你夫君的强烈抵抗之下,他便二话不说用匕首将人杀了,是吗?” “是!就是这样啊!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那女人声泪俱下,不断的磕着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堂堂二品尚书,在进入你家时便拿着匕首做要挟,见你夫君拒不配合,就痛下杀手?你这描述的是个尚书,还是个杀手啊?” 那女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扑倒在地哭天喊地:“那我怎么知道?哎呀我的男人啊!你死的好惨啊!” “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能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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