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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能替他们余总出面开会，这行事风格真的非常有余锦耀那范儿。 但他跟余锦耀最大的不同就是，余锦耀眉眼温和，嗓音清润，除了有人犯错，其余时候都不会给人摆脸色，待在他身边不由自主会觉得放松，还想去拥护他。 而霍明盛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遇到分歧吵闹时，眉间褶皱更是半点不增，声调一点起伏都没有，整个会议氛围严肃压抑，明明还不熟悉，隔着屏幕，却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感。 “没别的问题会议就到这里。”霍明盛打算就此结束。 书房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余锦耀穿着睡衣，慢悠悠的晃进来。 只见睡衣上的纽扣胡乱系着，哪怕一天过去，脖子锁骨上吻痕依旧十分清晰，长发凌乱的散在后背胸前，声音还有些哑，“还没开完呢？” 霍明盛看着他，高度运转了一个半小时的脑子在这一刻断开连接，等余锦耀走到身边了，才反应过来‘啪’一声，挂断通话的同时把笔记本合上了。 他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刚睡醒的声音，更不可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副慵懒又迷人的模样。 但麦克风收音很好，余锦耀那句懒懒的询问直接传给了所有人，在通话挂断的那刻，真丝睡衣的衣角更是在镜头角落里一晃而过。 当即，霍明盛所谓的助理身份就变得摇摇欲坠。 晚上十点，余总嗓音沙哑，还穿着睡衣，跟一个能替他出面做主，看着就非同一般的男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这就很让人浮想联翩了。 “这么快挂断做什么？我还没跟他们打招呼呢。”余锦耀浅笑道，起床气已经自己缓冲完了，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他当然不可能以这身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只是故意这么说，想看霍明盛的反应。 “不能打招呼。”霍明盛把他揽到自己腿上坐着，帮他把睡衣上的扣子仔细扣好，“你这样不能给别人看。”
第128章 主人是你，叫余锦耀 “怎么不能？衣服不是好好穿着吗，再说了，我一个男人，又没什么可漏的。”余锦耀又把扣子故意解开两颗，慢悠悠继续道， “还是说你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过分行为啊？” “怕。”霍明盛直白承认，面无表情的说着，“我会害羞，你别给别人看。” 余锦耀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你还会害羞？” 真是不得了，一个情感迟钝的居然会害羞。 他连尴尬都不太能完全明白理解，更别说害羞这种更复杂的情绪了。 霍明盛确实不会，很多情感对他来说都非常陌生，知道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但很少亲身感受过。 而且他心里也非常清楚此时余锦耀是在逗他，但他还是要明确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不想任何人能看到他这样。 “嗯，会害羞。”霍明盛给自己确认，熟练的站在了需要被他宠爱的弱势方。 余锦耀心里软乎，笑着依他，“好，那就只给你看，可以吗？” 霍明盛这才满心欢喜的亲了亲他，“可以。” 明晚就是要回余家吃年夜饭的日子，旅游一趟回来，春节就在眼前了，而他们什么都还没开始准备。 新衣服没买，年货没办，家里没有一点喜庆氛围。 虽然余锦耀往年都是这么平平淡淡过来的，但今年有了霍明盛，他还是决定去置办一些东西回来，让家里有点年味，开心跟霍明盛过第一个年。 所以翌日，他难得没赖床就起来了，也不跟霍明盛发脾气，这一反常态的模样让霍明盛非常仔细努力的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做错什么惹到他。 害羞的话题结束之后，他们各自处理了一下公事就相拥而眠了，并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余锦耀好笑的看着他绞尽脑汁，好心给他解答道，“我生气只会折腾你，不会放弃赖床折腾自己。” 霍明盛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下了。 “后天就是年初一了，我们去买点东西回来布置一下家里。”余锦耀说着，把外套穿上，往玄关处走。 霍明盛对任何节日都没什么概念，但想到当初跟余锦耀一起过的元旦跟圣诞节，胸腔里不由自主就蔓延开喜悦，好像能明白别人为什么会期待过节了。 A市的冷空气会一直持续到三月份才会有所缓解，为了不生病，哪怕气温已经回暖了许多，余锦耀还是包裹严实才敢出门。 自从上一次犯病之后，他的情况又稳定了下来，哪怕出国旅游一趟回来，身体觉得疲倦乏力，但也没其他不适症状。 带回来的礼物都送了出去，只剩下维安跟程楚霖的还暂时放在家里。 医院里向来忙碌，而维安也正式开始了给自己转型的事，两人都不一定有空在家里，余锦耀打算等年初二碰面了再给他们。 今天就是除夕，一路过来，街边很多店铺已经挂上了回家过节的牌子。 余锦耀跟霍明盛进了商城，里面到处是新年装饰，音乐也都换上喜气洋洋的迎春歌曲，每个人手里基本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氛围多少有些感染到他们两个不注重节日的心。 余锦耀非常认真的挑了一副对联，又买了许多红彤彤的挂饰。 霍明盛则去了零食区，什么瓜子坚果，红色包装的糖果，全部打包带走。 等他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回去找人，结果兜兜转转茫然的站在厨具用品区的角落时，终于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认路能力。 霍明盛摸出手机想给锦耀打电话，结果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把手机一把抽走，然后顺势与他相握。 “这是谁家的小狗走丢了？要是没人来找，我可要拐走了。”余锦耀笑眯眯与他十指相扣。 霍明盛扫了眼周围，凑前飞快亲了他一下，漆黑的眼眸中情意缠绵，“你拐吧，我跟你回家。” “这么听话啊。”余锦耀牵着他往收银区的方向走，嘴角上扬，“说说你主人叫什么名字，我核对一下，免得拐错狗了。” “没错。”霍明盛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紧他，“主人是你，叫余锦耀。” 余锦耀眉眼弯弯，成功被他取悦了。 交代商城的负责人把他们买的东西全部送到家之后，余锦耀又带着他去逛了花市，最后选了几盆白色的蝴蝶兰，留下地址让店家帮送，就结束了这趟短暂的采购之旅。 像置办年货这种事，一般大家都会在除夕之前完成，但那会儿他们还在国外旅游，不回来都感受不到氛围，再加上两人对节日都没什么积极兴趣，就耽搁了。 不过现在全部东西买回来，简单布置了一下后，原本空寂清冷的宅子就更有了家的温馨感。 而且是属于余锦耀跟霍明盛两个人的家。 夜晚降临，余家老宅灯火通明，同样到处挂上了红灯笼，名贵的植物都经过了一番精心修剪，锦鲤池里的鱼都被养的肥肥胖胖，仿佛预示着主人家今年也能幸福圆满。 这回余锦耀没有再当最后一个出场的，而是掐着所有人来之前，就跟霍明盛一起提着礼物进门。 老宅的管家恭敬喊了声四少爷就没了下了一句，仿佛看不到霍明盛这个人。 “管家今年五十六岁了吧？”余锦耀忽然开口。 管家低头，莫名有些后背发凉，“是，少爷。” “别紧张。”余锦耀笑眯眯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才五十六岁，老花眼就能严重到看不见人吗？还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带来的人？” 管家冷汗淋漓，他是老宅的佣人，做这种失礼的事自然也是因为听从了老爷子的命令…… 但此时被余锦耀盯上，他也不敢得罪，只能回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哦~不知道怎么称呼啊，那你看看，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余锦耀牵住霍明盛的手，霍明盛也不插嘴，就乖顺的站在他身边。 管家咽了咽口水，“是男人。” 余锦耀继续笑着问，“那男人一般要怎么称呼？” “称为先生。”管家汗珠滑下来，也不敢伸手去擦，只觉得这次回来的余锦耀跟上一次与世无争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余锦耀目光锐利，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既然知道还不喊人？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一个字一个字教你吗？”
第129章 你休息够了吗？ 管家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霍先生，晚上好，刚刚是我失礼了。” “下次注意点。”霍明盛平静道。 这些人跟不跟他打招呼，他并不在意，但余锦耀要给他找回场子，他自然也不会拖后腿。 “爷爷呢？”余锦耀又问。 “他在书房等着您。”管家上前给他引路。 余锦耀带着霍明盛一起上二楼，管家轻轻敲响房门，告诉里面的人，“四少爷跟霍先生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沉闷又嘶哑的声音，语调十分缓慢，宛如经过了无数风沙的摧残。 余锦耀跟霍明盛推门走进，管家留在了外面替他们关好门。 上回家宴的不欢而散仿佛才刚过去没多久，那会儿的老人身体还算健朗，手里握着权，妄想着还能操控威胁他，并在他走后一点点剥掉他权利逼着他认错。 然而现在，书桌前坐着的老人饱受岁月与病痛的折磨，整个人宛如腐朽的树木，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眸缓慢转过来，静静述说着他生命即将到头的悲哀，没了一点生机。 余锦耀上辈子也见过他这副模样，如今再看一遍，心里依旧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不舍他离去吗？好像没有，心疼他这样吗？好像也没有。 但真的完全什么都没有吗？余锦耀又没办法坚定点下头。 老人曾对他无情，但在察觉到他有能力之后，态度瞬间和蔼可亲，在他还没独立之前，用宠爱给他设下保护罩，不至于让病弱的他在余家活得太艰难。 老人给予他的情感就像藤蔓缠绕在他的心上，错综复杂，勒得他难受压抑，但又不会窒息死亡。 余锦耀费力从束缚中挣脱起来，但被勒伤过的痕迹依旧缠在心头。 余锦耀刚出生时病重能活下来，是因为老爷子动用权势钱财给他请到了世界顶级的医疗团队； 余锦耀情感淡薄，像机器人一样只会麻木工作，也是因为老爷子的细心栽培。 爷爷一边塑造他，又一边在摧毁他，余锦耀凭着自己的坚定，才不至于被磨灭掉独属于自己的灵魂。 老人家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个能带领余家向上的工具，他的宠爱，他的用心，给予的不是他疼爱的孙子余锦耀，而是有能力扛起一切的余锦耀。 这些他都非常清楚，但岁月长河里，那一声声宠爱的耀儿，和蔼的笑脸，陪伴与教导，都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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