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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霖再次脸色凝重，“维安只是看起来可爱无害，实际上他居然是繁北区的老板！那小拳头竟然可以直接把别人牙门打掉！” 余锦耀欣慰，那小孩总算坦白了。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亲眼看的。”程楚霖叹了口气，“这整件事说来话长……” “那别说了，我懒得听。”余锦耀站起身，被程楚霖咬牙切齿的拉着坐回去，“不行，这事除了你没人可说了，你必须给我听。” 余锦耀还是神色淡淡，程楚霖只能抛出筹码，“你听了给我点意见，我就告诉你，你能不能剧烈运动。” 余锦耀笑了，“请吧，程医生，我洗耳恭听。” 程楚霖瞪了他一眼，这才娓娓道来，故事其实也没多复杂，只不过程楚霖一直在酝酿词汇，纠结自己情绪，拖着拖着，就变得漫长起来。 “所以是你偶然发现不对，然后偷偷去他去过的酒吧蹲点，并撞破了维安的身份？”余锦耀直接帮他总结，顺便确定了，这一定是维安自己故意暴露的。 如果他不想被程楚霖知道，那一定会瞒的死紧，不可能被发现不对劲，更不可能被蹲到点，还露出身份。 “是啊。”程楚霖其实挺受打击的。 曾经喜欢余锦耀的时候，以为他是朵需要细心呵护的娇花，结果现实恰恰相反，余锦耀一肚子坏水，鲜少遇到对手，根本不需要什么呵护。 而现在对身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可怜瘦弱孩子，稍微上了点心，结果发现，自己又又看错了。 那个可怜的瘦弱孩子一个人能打五个人啊，腰间还藏着两把道上用来火拼的硬家伙，干起架来比自己还狂。 程楚霖觉得这世界真是魔怔了，为什么这些看着柔弱可怜的人，一个比一个凶猛？ 余锦耀只叹他道行太浅，无药可救，大发慈悲的为他指点迷津，“找个维安嫁了吧。” 程楚霖还沉浸在打击里，没听清，迷茫的抬头，“什么？嫁谁？你要嫁给霍明盛了？” 余锦耀，“……” “真的吗？”霍明盛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卷毛头被吹得凌乱，手里提着保温袋，肩上还落了雪，把外套浸湿了一小块。 余锦耀再次，“……” 这两人是故意搞他的吧？ 霍明盛走进来，病房暖气很足，他把外套脱下来，将保温袋放桌上，顶着面瘫脸迫不及待的坐到他身边，追问，“真的吗？” “假的。”余锦耀挪了挪屁股，离他远点，这眼神实在太灼热了。 霍明盛顿时难掩失落，眼里的光都黯淡了，头顶仿佛长着两只狗耳朵，正焉焉的耷拉着。 余锦耀看笑了，伸手掐他的脸，“你现在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就只有结婚吗？” 霍明盛很诚恳的点头，“是啊。” 余锦耀耳根慢慢的红了，轻咳了一声，“那你就想着吧，反正我没打算答应。” “不急，我会等到你答应。” 程楚霖，“……”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这种罪？是医院病人不够多吗？ 霍明盛注意到他无语的视线，当即把话题转过来，“程医生，他身体怎么样？” “说复杂了你也听不懂，反正好好养着就行，等下周回来检查，没问题的话，就算你们想那个什么……嗷。”程楚霖被狠狠踢了一脚。 余锦耀慢悠悠收回自己的大长腿。 这事要是被霍明盛知道，就不好玩了，而且自己的处境还会变得很危险。 “那个什么是什么？”霍明盛看着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余锦耀态度坚硬，不可能告诉他。 霍明盛失落，“好吧。” 程楚霖再次开口，“呐，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我想知道的，你也得告诉我，不许赖账。” “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赖的。”余锦耀回道，“其实没什么意见好给的，你不就是纠结他为什么要骗你吗？这简单，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喝杯酒聊一聊，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见面……”程楚霖纠结，自从发现维安身份不一般之后，他这段时间都没找他了，而那个粘人孩子居然也奇迹般的没来找自己。 余锦耀没管他的犹豫，自顾自的愉快决定道， “就这么说好了，今天可是冬至，我不想回余家，你也不想回程家，维安跟霍明盛都没亲人，我们几个正好能凑一块过节。”
第72章 他在害怕什么？ 余锦耀干就干，很快就打电话约维安，霍明盛见他们聊完了，便自动自觉去把保温袋里的粥拿出来，端到余锦耀面前。 程楚霖根本不想坐在这吃狗粮，果断起身去帮余锦耀办出院。 余锦耀边吃早餐边问身旁的乖小狗，“不是说今天满课吗？” “请假了。”霍明盛回道，“来找你比较重要。” 余锦耀嘴角勾出笑意，伸手掐他的脸，“怎么突然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你之前明明挺木头的。” 霍明盛微怔，“这就是甜言蜜语吗？” 余锦耀，“……”好吧，木头还是那个木头。 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早，程楚霖今天赶过来B市除了看他，还有个学术会议要参加，暂时不跟他们一起回去，等晚饭前再来。 霍明盛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要不是来的时候正好有人同一个方向，他根本就找不到住院楼在哪。 而现在要回去找车子，出了电梯之后，他表情瞬间就迷茫了，当即抬手扯了扯余锦耀的衣服，“找不到车了。” 余锦耀轻叹口气，“认路能力这么差，你以前都是怎么出门的？” 霍明盛回道，“没特殊情况不出门。” 能网购的通通网购，实在要出门了，自然也会有人接他。 只不过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他身份变得不一样，也碰不上自己熟悉的人，余锦耀就是他所有一切的唯一。 余锦耀无奈，“行吧。” 真是个从根源上杜绝迷路的好办法。 但是这样不行，他还是得学会怎么认路。 他总要接触这个世界，总要自己出门，虽说现在基本手机不离身，但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 “以后出门的时候，多点观察周边的事物，留意比较显眼的东西，记下可以当做路标的参照物……”余锦耀耐心的教他。 “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寻车机，要是没有，你就看区域标示的字母，按照循序慢慢往下找，有些地方则用颜色区分，你也可以留意颜色变化的规律……” “锦耀，”霍明盛打断他，握住他的手，深邃的眼眸中慢慢浮现出什么，但又让人看不清晰。 “我不想听这些。”他说，“只要跟紧你就好了。” 余锦耀瞬间就哑了声。 “就算我不小心迷路了，你也会想办法找我的，不是吗？”霍明盛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黑色的颈环，“这里面有定位器，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你弄不丢我的。” “只有你不要我了，我才会真的迷路。”他会迷失方向是因为无家可归。 余锦耀喉结滚动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我不会不要你。” “我肯定会想办法找你。” “你不想听那就不说了。”余锦耀牵紧他，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温声，“走吧，回家。” 霍明盛跟着他，直觉自己走了之后，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又从他轻描淡写的话语里知道，他并不想把事情告诉自己。 再联想这突然变化的世界，余锦耀想教他认路的迫切，恐怕是他知道自己身体要不好了。 但刚刚程楚霖说了，他并没有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就好。 那余锦耀突然的不安来源于什么？ 他在害怕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霍明盛很快就确定了，现在突然推进的时间恐怕是来源于他心底的惶恐，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份惶恐会让时间加速？ 但无论如何，世界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的任务也必须跟着加快进度。 他无法预料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三年…… 不，现在只剩下两年，两年之后，如果余锦耀还是现在这个懒散的状态，那他将会永远失去这个人。 两人出发回家，顺便去超市买了些食材，用来今晚打火锅。 路过面粉区域的时候，霍明盛还顺手拿了一包糯米粉。 余锦耀疑惑，“用来做什么？” “冬至，要吃汤圆。”霍明盛回道。 余锦耀看着他，“不是吃饺子吗？” “每个地方习俗不一样，我小时候在福利院吃的是汤圆。”霍明盛将糯米粉放进推车里，“那时候别人告诉我说，这个东西代表团圆幸福。”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没有家人要怎么团圆幸福？”霍明盛看着他，“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在你身边觉得开心，不想跟你分开，这应该就是团圆幸福的感觉。” 他一个情感迟钝的人，竟然能在余锦耀这里找到幸福感。 余锦耀那一瞬间，心中是说不出的触动。 跟他对视上之后，甚至觉得自己像在被引诱，恨不得立刻就圈住他的脖子，跟他狠狠地亲吻在一起。 怎么会有人让他觉得这么心软，让他这么无法自控的想去宠爱呢。 他的小狗果然很会勾人。 总是轻而易举就让自己心中的天秤失衡。 最后，余锦耀强行收回视线，哑声催促，“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买完回去，家里还没收拾呢。” “好。”霍明盛乖乖的应，加快速度选好食材。 车子还是停在地下停车场里，免得余锦耀吹到冷风。 凌晨他们通电话的时候还是大雪纷飞，但今早他过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面情况良好，有积雪的地方也有工人及时清理，对出行造不成什么太大影响。 到家之后，霍明盛把车停在门前，给他圈好围巾戴好帽子口罩才放他下车。 明明也才几步路的距离。 余锦耀刚从医院出来，并不想再生病回去，任由他小心谨慎的包裹好自己，下了车之后加快步伐进屋。 昨晚一团混乱，他没心思顾及别的，卧室那一地狼藉也忘记叫人来清理。 余锦耀对自己的情况心里有数，并不想让霍明盛担心，面对脏臭的床单跟地面，只能自己上。 他果断拿了个垃圾袋，把床单被褥全丢进去，又拿来擦地的毛巾笨拙的开始收拾吐出的东西还有滚得到处都是的药丸，最后喷消毒水，开窗通风。 把毛巾也丢了之后，余锦耀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爱情让人失去理智。 这还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拿工具搞卫生。 不过用来换小狗一份安心，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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