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白渝苏诧异的看着进来的男人。 眼波流转之中,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似的:“你怎么会……” “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景华! 那个被囚禁在废弃王府当中的男人已经瞎了眼,断了腿的可怜王爷! 只是和他印象当中的模样长得有些不同了。 他原本已经瞎掉了双眼,确实只是眼皮受了伤。在额前留下了伤口,现在虽然伤已经好了,可却留下了明显的疤痕在脸上很不好看。 他原本断掉的腿,现在走路虽然有些坡,却也早就行动自如了,甚至还能走到他的床前,平稳的将那药碗端起来。 和之前在王府当中看到他病弱不堪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虽然面颊仍旧是销售的,可他的面色红润和当时完全大不相同了。 可是按理来说,他现在不仍就应该在废王府里面被囚禁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渝苏有些紧张的向后退了退:“你要干什么?是你命人把我绑到这里来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大脑在飞速的运转。 六王爷早就已经被视为叛党一派,根基全断,他的身体也应该早就废了,一辈子都只能在那废旧的王府当中,现在怎么不仅身体好了,竟然还能叫绑匪把自己从千里之外绑了过来? 凭借他被绑的时候那些人的描述。那简直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奴仆,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废了势力的王爷。 段景华看到他这警惕的神情,不免有些受伤。 低声难过道:“白哥哥,你原本可不是这样怕我的。” “你不要叫我。”白渝苏虽然身体发软,可是他还想和他保持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好像浑身带着那种阴霾的气质,让人靠近都会觉得心寒。 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他也想不明白。 “可是我若不这样叫你,应该叫你什么呢?难不成还要叫你皇嫂吗?”段景华细长的双眸当中含着笑意,可那种笑意却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他人明明是那种温柔翩翩的公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阴狠的毒辣。 走过来轻轻的坐在床榻之上,想要和他拉近距离看见白渝苏躲着自己他也不恼怒。 只是轻笑了一声,将床榻上的药碗轻轻的端起来试了试温度:“现在这温度刚刚好,入口也不烫了,快喝了吧。” 他拿着勺子轻轻的吹了一口,递了过去。 “我不喝,我身上没病。”白渝苏拒绝。 段景华却没有理会他,这句话执拗的将勺子递到了他的唇边,甚至悄无声息的想要撬开他的嘴唇,往里面灌药。 “你这是做什么!”白渝苏挣扎了几下,那药直接就洒落在地。 碗也应声碎,在地上成了好几片碎瓷片。 门外听见屋里的声音“主子,你没事儿吧?” “无妨,小事,让郎中再熬一些保胎药过来。” 段景华淡淡的对着外面的人吩咐着。 “是。”手下回应后,逐渐走远。 白渝苏眯了眯眼睛,捕捉到他刚才话音的词汇,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给我喝什么东西?” 看着地上已经撒掉那黑乎乎的一滩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要做的,闻着就觉得苦。 “怎么嫂嫂不知道吗?”段景华轻蔑的挑着自己的眉毛。 他甚至身子直接悄悄的压了过来,那种压迫感让人无处遁形,白渝苏在床榻之上更是退伍可退,它就像是案板上的鱼。现在随时随地都能够任人宰割一样。 原来在那个废旧的王府里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病秧子,自己还可怜他无处去。身体实在是残废,更加让人怜惜,可现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让他都有些摸不出头脑。不明白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局势? “不要叫我这个…”白渝苏不知为何现在听着他说出话的词汇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自己和段景然在一起,从辈分上来讲确实是他的所谓皇嫂。 “不叫你这个叫什么呢?这宫中男妃至今都没有一个名号,可是他的后宫里却只有你一个人啊。”段景华笑着。 视线也落在了他的小腹部上:“也真是稀奇,原本只以为那是世上的流传。没想到男子有孕,竟然也能是当真。”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难不成他是瞒着你的?”段景华看他这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不免大笑起来:“段景然到真是厉害,他连自己的枕边人都骗,为了留住你。恐怕是想让你先有孕,然后固定在他身边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为什么? “什么?”白渝苏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部。 仍旧不敢相信他口中的话是事实。 “他想用一个孩子捆绑住你,却丝毫不在乎你的身体,一个男子怀孕中间的风险。他可知情?”段景华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里面似乎是带着心疼的。 甚至他看着地上的那碗药轻声:“这是特意给你做的胎药,喝下去身体就会好一些。” “你说我怀孕了。” “对,我那敬爱的四哥,堂堂皇上。竟然为了留住一个男人,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些日子你都不来看我可是和他在一处?和他在一处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我吗?” 段景华甚至有些偏执的捏起了他的下巴。 强迫他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着眼波流转之中,他能够看到眼眸当中倒映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段景华的眼神当中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让人不清楚他到底所求何事。 白渝苏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部。就像是护着还未出世的孩子一样。 他之前虽然有过这种猜测,可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想到这样荒谬的事情,现在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而这个人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现如今他能够明确的摸出自己小腹部隆起的位置,就算是自己胖了。也不会胖在这样离谱吧。 小腹部明显的隆起了一圈儿,尤其是在那个位置,里面就像是真的在生长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用这些手段得到你,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段景华疑惑的问他,似乎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找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白渝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他心平气和的讲话。 这时门外的手下已经将安胎药重新熬好端了进来。 那碗里面盛着黑漆漆的汤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白渝苏扭着头,不肯喝。 “白哥哥是觉得这汤药太烫了,我先替你尝一尝。”段景华似乎明白他心中的顾虑。 主动拿起汤勺盛了一口,送进自己的口中。 只是喝下去的时候眉头微皱:“实在是太苦了。” “我问过那些郎中了,他们说男子有孕,实在是天下少有,除了胡太医,恐怕没有人能够配出你身上合适的方子。但是在来的路上你已经胎气不稳,如果再不喝一些安胎的东西,怕是这孩子也要留不住了。” 白渝苏疑惑的看着他。 这才想到他被绑的时候也是因为小腹剧痛再来的路上,那只要清醒的时候,小腹部一直都坠疼个不停。 甚至能够痛的他浑身都有冷汗,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胎气不稳的缘故吧。 他花很短的时间接受了自己现在腹中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只是没有想到段景然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还做的这样悄无声息。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也不算是悄无声息。 自己自从入宫以后就开始喝着胡太医各种汤药,说是强身健体,现在来看恐怕是有助于男子有孕的药吧。 白渝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想明白了其中的事情。 段景然就是怕自己会离开,想要用一个孩子牵制住他罢了, 宴笑毕竟不是两个人亲生的,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将来如果牡丹姑娘想要回来找孩子,自己也不会断送了他们亲生母子之间的情分。 而段景然是当今的皇上,是所有天下百姓唯一的神,在皇室当中如果没有开枝散叶,这一点是大不孝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现如今这样的社会,在古代里如果没有自私那肯定是要人诟病,骂声千年。 他本就已经决定了自己是一个断袖,现如今在想要一个孩子白渝苏其实也能够理解。 只是段景然不和他说,不和他商量呢? 如果能够好好和自己说,他未必不会同意。 段景华在他思考的时候,又将那安胎药放到了他的面前:“放心喝了吧。” 这药他已经尝过了,白渝苏心里也能安下心。 因为如果他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现的话,自己昏迷的时候完全可以将这孩子打掉,没有必要再将自己留到现在了。 自己能活着肯定对他来说还是有用的。 白渝苏接过那汤药的碗,直接一口喝了进去,虽然苦涩,但或许对腹中的孩子能有用。 “郎中说你这样的案子实在太少,他们也棘手,恐怕需要早点回京找胡太子。” 白渝苏问:“这里难道不是京城?” “如果是京城,我又怎么会让你住在这种小宅子里?” 段景华笑了一声。又和他凑的很近。 甚至脸上都能够感受到这男人呼出来的气息,他好像在仔细观摩着自己的脸。 指尖在他脸上的位置一点点滑落到脖子边,有些羡慕的说:“四哥陪了你那么久,现在也该换换我了吧?你后来都不来王府看我。” 他这样一个人,本以为已经此生没有再能够活着出那王府的机会了。 只是白渝苏让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原本他以为只要白渝苏常来看自己,就能够心满意足。 自从那一天他走后,皇宫里就传来了他已经成为男妃的消息,而皇上还派了人每天都在日头中午的时候让那些太监们扇他的耳光,让他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有非分之想。 不仅仅是皇位,就连皇上的人也不是他能够想的。 “可是在你和四哥恩爱的时候,可曾想过王府当中还有一个我?”段景华眼神当中满是悲伤的神色。 “当初可是你说不会不管我的。”他忍不住苦笑,脑海里又回到那时候在王府,看到他的第一次:“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原本夺嫡的失败,我想死在那王府里也没什么,可为什么你让我看到希望,却又让我失望?” “段景然说过不会杀了你,他会好好待你的。” 白渝苏当时是真的担心他,他不忍心看着段景然对自己的亲兄弟手足相残。 他能看得出来段景然对自己的每一个弟弟其实都是疼爱有加,他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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