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衣人却还在死死地护住他脸上的面巾,哪怕他已经痛得惨叫挣扎,可他脸上的黑色面巾却始终没有让他露出一丝真容。 可灵蝶孵化并不是结束,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每一只灵蝶都会带黑衣人经历不一样的蝶杀之境,他就不信黑衣人还能支撑得住。 这一招,他还是从蓝若身上学来的。 不得不说的是,非常管用。 看着蜷缩着身躯发出一阵阵惨叫的黑衣人,晏子殊心头知觉一阵快意。 “感觉怎么样?你刚才用那个乱七八糟的紫光震碎它们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现在你作为它们的养育者,它们的养分来源,你不是应该更加开心吗?” 话到最后,晏子殊嬉笑的脸色倏然变得冷厉。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嗓音嘶哑,语气间是无尽的嘲讽。 “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 晏子殊脸色更加阴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对方不是宁死都要护着他这张脸不让他看到吗? 那他就去死吧! 人死去以后,可比现在会听话得多! 晏子殊手再次结印,上万的灵蝶立时开始在黑衣人的身上扑噬,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结界正在慢慢碎裂。 晏子殊脸上掠过一抹阴冷的杀意,黑衣人的惨叫声更加悦耳。 咖嚓—— 结界的破裂声立时响起,一道暗紫的光芒再次卷住黑衣人的身体当晏子殊想阻拦时,那道光芒却倏地向他冲来,好似要同他同归于尽一般决然。 光影划过……晏子殊放下遮挡强光的衣袖时,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人影,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和几块零星的碎步还能证明刚才黑衣人的确来过这里。 徐行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带着夜晚行走所带着的风露寒意。 “晏子殊,你怎么了?” 在说这话的同时,徐行已经将手搭在他的脉门处,凝神仔细等待着。 片刻后,徐行蹙紧了眉,一双冷眸淡淡地落在他身上,“你刚才用了蝶杀。” 晏子殊心道糟糕,徐行一直叮嘱不让他使用蝶杀,他刚才为了对付那黑衣人还是忍不住用了,他不会生气吧? “徐行,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人欺负我!” 他抱着徐行的腰不肯撒手,神色满是委屈和后怕。 “我要是不用蝶杀,我就见不到你了。” 听着他嘟嘟囔囔的委屈声音,徐行心头一软,“是我的错,我应该时刻都留在你身边才是。” “同归……” “等等!”晏子殊立刻出声喊停,“那黑衣人手中一张瞬息千里符,还有那道暗紫色的光芒帮他,现在早就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万一别人就是想把你引走,你这一追岂不是上当了?” “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晏子殊抿了抿唇,犹豫后还是决定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徐行,你确定你当年的师兄弟,全都死于魇族的手上了吗?” 他不是故意想揭徐行的伤疤,可是刚刚的那个黑衣人剑势分明和徐行就是一个路子。 有好几次甚至还故意模仿徐行的剑势想扰乱他的心境,即使他知道那不可能是徐行,但黑衣人也一定跟徐行有关。 或者说,跟剑宗有关。 当年魇族一事发生,几乎将各大仙门弄得灭门,最后还是靠着无妄境中几个金丹期的弟子团结合作,强行稳住各大仙门所属的都城。 那几年各大仙门一直缩头发展,就怕被周边国家或者妖物邪祟发展太景仙门势弱,趁机吞并太景国。 后来冷钧和徐行先后突破合体,没多久又共同突破渡劫,而晏子殊的名气也慢慢在各大都城传开,太景仙门才算是度过这场劫难。 但当年的剑宗是被魇族屠杀最严重的,除了白宗主外,所有内门弟子几乎都遭到无法反抗的绞杀。 就连在无妄境中活下来的弟子,最后也一个个在那次和魇族的战斗中死去。 整个剑宗,几乎只有少部分在外办事的外门弟子得以幸免于难。 如今剑宗的繁荣,是年少的徐行一步步撑起来的。 而刚才黑衣人的剑势分明是习练已久,若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有那样清冷的剑意。 “我确定。”徐行淡淡地回道。 当年之事,剑宗究竟还有多少人活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刚才有一名黑衣人偷袭我,对方的剑势出自剑宗,似是与你承同一师门,有几次的剑招就像是出自于你的手。” 晏子殊目光落在手心中的锁灵囊上,眸色深沉。 “我猜,他真正想拿的是锁灵囊中的美人皮和美人骨。”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拿他上辈子的尸体有什么用,但对方的的确确就是为此而来。 他的话说得并不彻底,但徐行却明白他的意思。 晏子殊话中所说那黑衣人剑势与他类似肯定已是往小了说,而那黑衣人所表现的剑意说不定与他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对方既然想要这东西,那肯定还会再来。” 徐行眸色清冷,朝他伸出手,“锁灵囊放我这里。” 晏子殊忙缩回手,挑了挑眉笑道:“钓鱼得用鱼饵才好,这锁灵囊要是放你身上,对方可就不敢来咯!” “放你身上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师兄从前可不会这么胆小,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谨慎了?” 徐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曾失去过的东西,再次得到自会更加珍惜。”
第九十八章 人僵之城 轰隆—— 客栈的围墙被一股巨力推倒,墙外一群肢体僵硬的百姓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客栈的老板娘,也就是刚才晏子殊一直在寻找的大婶。 此刻她正表情木讷四肢僵硬地走进院中,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百姓。 晏子殊看得奇怪,疑惑地看着她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问道:“婶婶,你们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呢?” 彼时,头顶上方的红月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好似被新鲜的血液浸染一般,粼粼的血色光芒在月华上流动。 他的声音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顿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短暂的停顿之后,所有百姓都低吼着双手向前朝晏子殊抓去。 “啊!” 大婶嘶吼着朝他扑来,一双眸子猩红好似长似弯刀的黑色指甲插向晏子殊的脖颈,腥臭的气息带着一层灰色粉末朝着他吐来, 晏子殊没想到大婶会忽然发起攻击,一时间有些躲闪不及,但当他感受到那股灰色粉末的气息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惊悚。 怎么会这样? 这时,晏子殊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住他的腰往后退去,一道冷色的剑光忽然袭来,剑势中满是杀意,破开那层粉末往前冲去,根本就是想要那大婶的性命。 晏子殊神色大变,当即伸手扯住徐行的手腕,眼中带着急切的恳求。 “别杀,他们还活着!” 徐行眸光一动,剑势反转,在同归剑将插向大婶时,剑身瞬间旋转,最后大婶被剑柄挑了出去。 没有受伤,她飞出去的身影将身后那些百姓撞倒了一片,连腿骨也扭曲到了另一个方向。 但不过片刻,他们又迅速爬起再次朝着二人冲来,那位大身也弯曲着腿骨,跌跌撞撞地朝着两人走来。 动作虽慢,但目标十分明显。 眼下,周围所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好似整座琉城的百姓都向此聚集一般,从围墙到屋檐,都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仿佛二人所在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至上的美味在吸引他们一般,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切的催促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袭击二人。 徐行的目光冷冷地扫了院中的百姓一眼,院外是正在往院子里挣扎的百姓。 但每一名琉城百姓都是猩红的眼睛和发皱的肌肤,双手的指甲又长又黑,每一根手指的指甲都好似一把小型弯刀,锋利可见寒芒! 最重要一点,他们对晏子殊吐出来的气息,分明就是僵尸所吐出的尸毒,专门用来感染普通人的。 见此景象,徐行双眉锁得更紧。 音落,徐行再次挥出一剑,剑光幽寒,在那轮冒着血色光晕的圆月之下,好似乎一条天将的神龙,吐纳出幽冷的气息将一众百姓惊得后退。 他们现在没有神智,但还存有对危险事物的敏感探知。 他们停下脚步是因为怕死。 可是很快,圆月的血色光晕更加强盛,逼迫着他们不得不继续向前。 百姓中刚才那位受伤的大婶此刻正扭曲着腿跌跌撞撞朝二人走来,眸底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好似这黑夜里苏醒的饿狼。 “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活人。” 趁着那些百姓被同归剑再次弹开的时间里,晏子殊抓紧时间解释道: “天道对万物都有所制约,人乃万物之灵,所受制约更甚。凡僵尸所成,必集天地之灵,吐息纳灵,吸尽此地之灵,无论白日黑夜,困于僵化无所变。所以才有成于一尸,灭于一城的说法。” “若琉城百姓都是只知道袭击人的僵尸,那整座琉城早就该变成死城,毫无半分清灵之气。可我们白日里进城的时候,琉城除了热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白日他们进城时,这城里的灵气甚至比一般宗门镇守的城更加浓郁一些。 可是只有晚上,当那轮月亮升起的时候,他们才变成这副僵尸不僵尸,人不人的模样。 “徐行,你看看天上这轮血月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些人在月升之前分明每一个都是正常的凡人,可血月升起以后,他们就全都变成了僵尸一般的怪物。” 想到此处,晏子殊心中当即就有了对付这些怪物的办法。 如果让他们见不到月亮,这些怪物的症状是不是就会有所缓解? 他迅速拿起院中正在晾晒的厚棉布配合着几根竹杆制成一处遮光的牢笼,这样的棉布多用来制作客栈的门帘,遮光效果极好。 “徐行,先找几只怪物关进来。” 徐行颔首,在大批怪物再次扑向二人时,一脚将为首的大婶踢进晏子殊所制作成的牢笼中,足尖轻点,又将怪物踢进去两只。 三只怪物被桎梏在一方小小的牢笼中,看上去有些拥挤,那笼子已是摇摇欲坠。 晏子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厚棉布将牢笼彻底封住,所有的光芒在此刻都尽数被遮挡在棉布之外。 接下来,就是印证猜想的时候。 晏子殊迅速回到徐行身边,满脸紧张地看着那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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