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同……” 晏子殊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掐住了后颈命脉,微凉的指尖带着熟悉的体温,惊得他顿时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我的人,自然由我带走。” 徐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晏子殊的身后,伸手提住他的后衣领,便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晏子殊不受控制地放开了他心心念念的大腿,整个人在徐行手中挣扎着。 “徐宗主,我对您的爱意太过汹涌,我怕再在你身边待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求求您让我离开吧!” “我这是病,得治。” “云华尊者是太景最好的大夫,由他来帮我医治最合适不过了。” 言罢,晏子殊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云华。 云华不愧是他的知己好友,虽然没认出来他的身份,但两个人的默契还是有的。 当即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这谎话张口便来。 “啊对对对!他这是病,相思病,空想症,得好好医治一番,若是时间长了,恐怕会出现幻觉。” 但徐行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提得更紧了些,拉开了他和云华的距离。 见状,晏子殊不由得更加焦急起来,冲着云华喊道:“云华尊者,我是真心倾慕于你,你可要相信我啊!” 看得出来,晏子殊在非常努力地将云华拖下水,而云华只想上岸观火,根本不想掺和进这事儿中来。 但晏子殊既然求到了他头上,他就不能不开口。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再次看向徐行,“徐宗主,要不……” “呵呵。” 徐行不轻不重第冷笑了一声,手上力气加大,将晏子殊提得更高。 直到两人的视线平齐,徐行才冷漠地开口说道:“如此背弃真情,践踏真心之人,怎能污了云华尊者的眼睛,自然由我处置最好。” “且既为我而相思,那我既为治你之药,有我在你身边,你又何需治疗?” 这话说得,晏子殊简直是无言以对。 徐行,你这么自恋你自个儿知道吗? 见云华又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晏子殊不禁心头一阵恼怒,情急之下朝云华厚道: “你是不是忘了琼华春宫那回事儿了?” “咳咳咳……” 云华被他这话惊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咳嗽声怎么都停不住。 但此刻云华心里却纳闷得很,琼华春宫那事儿……不就只有他将晏子殊和徐行当做主角画春宫图那回吗? 当时观摩春宫图的只有他和晏子殊二人,知道这事儿的除了天地,数数活人便只有晏子殊和他。 可眼前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怎么也知道那回事儿? 莫非……他是晏子殊的转世? 可鬼府不是设有孟婆堂吗? 凡人间生魂,无论皇族百姓或是仙门贵子,只要入了鬼府,那便一律平等做鬼。 每一只鬼都得喝孟婆汤,待到忘却前尘了却执念时,便能进入往生路投胎。 这小子怎么可能还记得上辈子的事儿! 不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先把这小子留下来问个明白。 云华心思转动之时,晏子殊也在努力地劝说徐行,一会儿白脸一会儿红脸,一唱一和一哭丧,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那叫一个凄惨悲绝。 “徐宗主,您就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我可是个真断袖,您那剑宗尽是模样俊好的少年郎,我若是跟您回了宗门会忍不住的。” “再说了,我这人放浪惯了,睡觉喜欢裸睡,沐浴喜欢往人堆里凑,吃饭无肉不欢,每日里无酒不乐。” “若是我去了剑宗,定会闹得整个宗门鸡犬不宁,鸡飞狗跳!” “所以您行行好,咱们互相放过对方一马,各走各的阳光道,谁也别拦着谁,成不?” 徐行垂眸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晏子殊却差点被他吓飞三魂七魄。 天地姥爷万道真法,徐行刚才竟然笑了? 他娘的徐行竟然会笑! 中蛊了! 这厮绝对是中蛊了! 晏子殊心中吐槽不断,可他这幅委屈的样子在云华看来却是满满的委屈求全,与记忆中那香整日里爱笑的俊脸重合起来,他几乎在这一瞬间就确定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 他是晏子殊。 既然他是晏子殊,那就绝对不能让他跟徐行走。 云华当即打开了琉璃扇,眉眼带着威胁的笑意看向徐行。 “徐宗主,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去剑宗,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的人,自然是跟我走。” 他这话说得实在理所当然,若不是晏子殊正被提着后颈,恐怕他都会信了这番说法。 但是云华啊云华,你可千万别信啊! 他绝对不能去剑宗,他刚撩了徐行急需要跑路,一刻都留不得!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战了。” 音落,云华的琉璃扇倏然散开,几枚毒性极强的暗箭朝徐行飞来。 但徐行表情未变。 他甚至都没有拔剑,单凭剑鞘就能抵御云华全力的攻击。 徐行一手执剑,一手提着晏子殊,攻防皆胜,在云华的疯狂攻击下根本不落下风。 这倒是十分正常。 云华擅医术,对于药王谷攻击性最强的毒术并不擅长,所以面对敌人多使用武器琉璃扇御敌。 但琉璃扇暗箭有数,一旦暗箭用完,那云华只能使用他最不擅长的毒术。 可仅仅三息功夫,同归剑倏地从剑鞘处飞去剑指云华脖颈命脉处,再多进一寸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云华料定了他不会杀他,但看向晏子殊时还是满眼的担心。 “徐宗主,这天下并非你一人独大,做人还是留一线为好。” “无妨。” 徐行收回同归剑,手上依然稳稳地提着晏子殊,目光坚定又平淡地看向云华。 “凡我所为,无人可挡。” “好好好!”云华气极反笑,“希望你日后还能有这样的信心!”
第六十七章 “随时恭候。” 丢下这四个字,徐行就带着晏子殊离开了,孟玉和帝灵行了弟子拜礼后也迅速离去。 云华恨恨地骂了几句,当即就召了灵舟王旺天道院方向飞去。 他对付不了徐行,有的是人对付他! 冷师兄若是知道晏子殊已投胎转世,并且还存有前世的记忆,必定会十分开心。 云华如此想着,行舟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小点。 上都城胭霞山。 日暮西山,黄昏时分。 孟玉看着抱着大树哀嚎的晏子殊一脸的嫌弃,帝灵在旁边一脸的苦口婆心。 “世子殿下你就快进去吧!你不知道你那匹马性子有多烈,刚进宗门就好像狗鼻子开启一般,直接往灵泉冲去。” “此时正值天暮,不少弟子都正在灵泉沐浴,你那马就跟色胚子进村了一般,在灵泉中追着师弟们不放……” “不去!不去!就不去!我要去寻寻云华尊者,他才是我的真爱!” 话音刚落,同归剑便倏地从天而降,冰冷无情直接将晏子殊所抱着的那棵大树连根砍断,连人带树直接一起带着飞进了剑宗。 晏子殊被这剑吓得双腿发软,眼神飘忽看向旁底下的帝灵,远远地朝他喊道: “那个谁,你不去守着你师尊吗?万一他又跑了你可就找不到了!” “你把我带走,我可以帮你找师尊啊!” 帝灵温温一笑,说出的话却让晏子殊满心凉凉。 “不必劳烦世子殿下,师尊就在剑宗之中……” 后面的话晏子殊并没有听清,同归剑的速度太快,他的耳边尽是狂野的风声在驰骋,让他的脸都吹得有些麻木。 不一会儿,同归剑停下了。 晏子殊往下方看了一眼,却倏地将手中的大树抱得更紧了。 “剑……剑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你可得抓紧一点啊!这下面的万丈深崖可没啥人情味……” 他话还未说完,同归剑就突然将他和手中的树往下一扔,直接朝着崖底栽去! “啊啊啊!!!” 晏子殊不受控制地惊叫起来,活了两辈子了,他头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死法! 这样子被丢下去……他应该会被摔成肉馅吧? 同归剑里头的剑灵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娘的他和徐行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干嘛用这么痛苦的死法来折磨他! 眼看着离那悬崖越来越近,晏子殊不敢再看直接闭上了眼睛。 扑通—— 想象中被地面痛苦摔打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而是入水一般,温暖迷蒙的暖意。 晏子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一道冰冷彻骨的目光顺着水声看来,视线落在他惊慌无措的双手上,眸底略显深意。 “听说,你如今的真爱是云华?” 听到这声音,晏子殊宕机一般的大脑终于有了反应,目光呆滞地看看徐行,又看看自己,脑海中一阵刺激炸裂。 我去,徐……徐行怎么在这里?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又在偷看他吧? 这时,徐行忽然湿身朝他慢慢走来,波澜起伏的水波一层层推动着那件若隐若现的月白薄衫,在朦胧的水雾中徐行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 然后慢放大,离他越来越近。 晏子殊当即嗓子一软,“徐……徐宗主,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是你那把剑把我丢下来的。” “同归剑将你丢下来的?” 徐行饱含深意地重复了一句,目光却在四周巡视寻找着什么。 晏子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上空哪里还有什么同归剑影子,甚至他紧抱的那棵树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艹! 那把该死的剑最好别被他逮到! 不然要它好看! 徐行的视线继续回到他身上,目光流转之间,落在他尽数湿透的薄衫上。 他如今穿的衣衫都是徐行准备的,轻薄贴身且舒适,每一件都刚好贴合他身体的尺寸,与先前在燕王府所受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是,他如今的衣衫少了一件。 外衣不见了。 回想起来,似乎是刚才掉落的时候挣扎得太厉害,身上的外衫一并被同归剑勾了去。 徐行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同归剑将你丢下来的,还脱了你的外衣?” 晏子殊喉头滚动一下,“我说的确如此你相信吗?” 徐行微微勾唇,“你觉得呢?” 晏子殊心头猛地一颤。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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