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云华那厮竟想着他能压住徐行? 看看这身高差、年龄差、体型差! 他如今不止年纪只有徐行的一半,就连体型都跟孩童一般,便是让徐行拿他当拐杖估计都嫌矮得慌,更别提身高! 徐行可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之多!!! 一想及此,晏子殊便有吐血的冲动,想他上一世除了修为没追上徐行,其他的可一样不差。 怎地重活一世归来,短命不算却还什么都比不上徐行半分,真是气煞人也! “该喝药了。” 旁边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马上打破了晏子殊的思考,手边适时推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一看就苦得让人咂舌。 可难看归难看,这汤药却还带着温度, 透过缕缕升起的白雾往空中蔓延着药香。 一旁南笙好奇地闻了闻,接着又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怎么?你这是被掏空了?” 晏子殊面带微笑且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去找你的鬼爷爷叙叙旧?” 南笙当场就举手认输,“我错了!” 旁边的徐行亦很快开口解释,“此乃补气养血之药,服之可强身健体,你的身体亏损太多,需常年受补………” “停!” 为了防止徐行的解释慢慢歪向别的地方,晏子殊伸手拦住对方想继续说的话,“徐宗主,我喝!” 晏子殊抬起药碗将眼睛一闭便一饮而尽,苦涩甘甜的药汁在口中一点点回味,当即就让他难受地皱起了眉。 “给你。” 一旁的徐行好似变戏法一般忽然往他口中塞了一粒莲子糖,甜蜜的糖衣迅速在口中化开,将药汁的苦涩掩盖。 晏子殊觉得奇怪,“徐宗主,你怎么会在身上带糖果?” “拿来哄小孩。” 孟玉的目光再次开始飘忽不定,却又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晏子殊和徐行身上。 若不是同归剑在此,他都怀疑自家师尊是被他人夺舍了。 倒是白芷浑然不觉两人间气氛的怪异,一脸热心地说道:“这位师兄可是哪里不舒服?不如随我去找师尊让他仔细为你察看一番?” “多谢师弟!不过不需要了,徐宗主对我的身体十分了解,他配的药最适合我的身体。” “可是,徐宗主毕竟是剑修,他对调养人体并没有我师尊擅长。” “我师尊医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肯定能药到病除。” 晏子殊面带刀刃一般的微笑看向他的白芷大师侄,内心里却在疯狂咆哮! 求求你,别他娘的问了好吗? 他真的不想把身体太虚这件事传出去! 虽然他的确非常想见到云华,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 要是他们三人是以此种情景相遇,那云华和曲幽兰两个人怕是能用这事儿嘲笑他一辈子! 砰砰砰—— 封印于寒冰之中的美人皮忽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响声。 徐行掌心翻转,一块封印在寒冰中的人皮焦急地敲打着冰面。 晏子殊心觉奇怪,这皮子好端端地作什么妖? “这位仁兄,你有何事?” 砰砰砰—— 美人皮依旧倔强地敲击着冰面,好似着急地在提醒着什么。 晏子殊看得疑惑,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别样的异香,香甜诱人,却又带着别样清新的气息,好似春后刚萌芽的嫩芽,又好似雨后泥土的气息。 “什么东西好香?” “哪里有香气?臭疯……” 在徐行冷漠的眼神中,孟玉的话瞬时卡壳了一下,又换成了更为认真的语气。 “世子殿下,你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不,不是幻觉。 那缕香气分明就在他的身边,离他很近很近,感觉就好像是从他的身体之中传出来的一样。 让他晕晕乎乎地情不自禁地往身边的徐行身上靠去,在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中,徐行伸手托住了他的脑袋。 接着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脉门,眉头顿时拧起,沉声道:“屏息。” 晏子殊像是喝醉一般红了脸颊,双眸混沌地望着面前虚虚幻幻的三道人影,一冷一笑一轻佻,一双含情目,挑得他心头一阵悸动。 他伸手挑起徐行的下巴,灼热的呼吸若隐若近。 “徐行,你在说什么呀?” “咳咳咳……” 孟玉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他瞪圆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场景,眸中神色诡异。 “你们可闻到什么气息?”孟玉目光左右飘忽着目光转移话题说道。 “没有气息,但有人来了。” 南笙警惕地盯着门外,好似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一般,连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分。 这时,一道紫色的人影从门外飘然而来,身姿婀娜,步履轻曼,毫不顾忌徐行的存在,直直贴上晏子殊的耳边。 “路远师兄,好巧。” 徐行掐住脉门的手力一重,痛得晏子殊立时就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你是金妶师妹?” 看清来人后,晏子殊眸底更是惊讶,这是金妶?短短几个时辰不见,她身上的气息怎么就变得这般骇人? “金妶师妹到此有何事?” 金妶盈盈福身,神色巧笑嫣然,“奉师尊之意,邀请各位前往百花门喝茶。” 晏子殊眸底化过一丝冷意,唇角勾起漠然的笑容,“是吗?” 音落,他手中的木筷应时射出,直接射入金妶的脖颈之中,将那白嫩的脖颈瞬时斩断。 灵光顿时万丈耀眼,香气散落,倒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具干枯黄躁的稻草人。 “是替身草人!”
第四十五章 画魂之法 “真是奇怪,这制作草人的手法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南笙翻看着地面上的稻草人,脑海中一些稀碎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出现。 北疆巫师,取魂法,善巫术,以魂缕附之,枯草似人骨之相。 只有将魂丝从魂魄上剥离以后再种至稻草人身上,再以人血点睛,这画魂之法才能成功。 而且画魂之法只有北疆的大巫才能做到。 莫非,金妶被北疆人绑走了? 那他的王蛊岂不是…… 靠!蓝若那个龟儿子! “这是北疆的手法!”南笙十分确定地说道。 “北疆?”晏子殊有些疑惑,“不是只有南疆吗?怎么又出现一个北疆?” “西南蛊师共分为两大派系,北疆善巫,南疆善蛊。北疆信仰无生老母,南疆崇拜蛊母,双方各执一方疆土天生互为死敌又互相牵制联系,共同构成蛮疆。” “每一任北疆大巫与南疆圣子都必须结成伴侣,共同统治蛮疆,这就是他们的统治方法。” 话到这里,南笙的语气明显带了许多惆怅和无奈,还有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恨意,逼迫着他想要避开这些话题。 晏子殊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之间的回避与忌惮,“你的阳媒是?” 南笙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想开口糊弄,可看着晏子殊的眼睛却容不得他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你所想,我就是南疆的圣子,指腹为婚的阳媒就是北疆的大巫蓝若,我的王蛊就是双方的定情信物。” “不过如今我的王蛊没了,金妶也没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死死跟在金妶的身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抢回王蛊。 只是如今……王蛊必定是落到北疆人手里了,那南疆岂不就只能任由北疆掌控? 他就是一个罪人! 南疆的罪人! 该拉去兰苍水沉河的那种! 孟玉听完他的话后眸中惊异连连,他看着南笙稚嫩的眉眼和稍显稚嫩的眼神,心底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你今年几岁?及冠了吗?你们南疆人都这么小就要成亲了吗?” 南笙露出一抹羞涩纯良的邪笑,“按照你们中原人的算法,我今年刚刚及笄,刚好是可以上门说亲的年纪。” 言罢,他扭捏地朝晏子殊抛了个媚眼。 “怎么样?路远仙师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听说你们中原人实行一夫多夫制,我也不介意当小的。” 忽略周围忽然诡异沉静的气氛,南笙抛媚眼的模样倒是跟晏子殊有那么几分相似。 孟玉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倏地一阵恶寒,阴阳怪气地看着晏子殊重复了一句,“一夫多夫制?他告诉你的?” 晏子殊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道这战火怎地就烧到了他的头上,忽觉旁边一道冰凉的目光刺来,霎时便刺得他心口疼。 徐宗主你看便看,为何非得用那般冷漠无情又幽怨的目光,搞得他还以为自个儿做了什么薄情寡义的复心事儿呢!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夸张明显嘲讽的笑容,伸手拍了一把南笙这个罪魁祸首的脑袋,笑骂道: “傻子!那是女子年龄的算法!” “也只有女子才算作及笄,也只有女子才会有人上门说亲?更没有一夫多夫制!” “那是一夫多妻制,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做法!” “那男子与男子呢?”南笙讷讷地问道,“若是男子与男子之间互相喜欢,打算结作伴侣,又该当如何?” “咳咳咳……”晏子殊握拳咳了几声,想要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这注意力非但没有转移,他的身上甚至还多出了两道目光。 一道是孟玉的深恶痛绝的不满。 另一道则是徐行波澜无惊的关切。 几道目光同时压在晏子殊的身上,他表示压力真的很大。 “若是男子与男子,那便是……” “便是什么?”南笙好奇地追着问道。 此时此刻,晏子殊真是恨不得一脚将这张好奇的脸踢出雅间。 早知道他就应该把南笙打包送给那个鬼老头,说不定还能换到一点金妶的消息。 但感受徐行坦然大方的正视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若是男子与男子相爱,那便是青丝为寄,红线为倚,道法为证,永远深爱对方,愿意结成对方唯一的伴侣,此生唯对方一人。” “可是如此是不是太过简陋?我听说你们成亲时都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煞是热闹!” “那是女子!女子!”晏子殊的音调不由自主得加大,“只有女子才会如此,男子相爱时都比较简单。” “可若是深爱,不就应该将全天下最好最美的东西送给对方吗?” “在我们南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平等的权利,男可嫁,女可娶。” “只要相爱,那定是要豁出命去炼一只最珍贵的蛊虫赠与对方。” 看着他认真坚定的模样,晏子殊只觉得看错了他。 看他一开始的模样和动不动就调戏人的语气,他还以为南笙是什么花花心肠,不成想竟如此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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