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下来,宁照感觉自己沧桑了好几岁。 真的气的肝疼。 这个家伙实在太过愚钝,关键是打一下动一下,没心没肺,跟感觉不到痛似的,压根无动于衷。 根本没法教! 宁照越想越气,瞪着西岸渝,嘲讽:“当真是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废物。” 西岸渝:“你说的对。”真诚眼。 宁照:“……” 宁照终于发现,这就是个空有美貌的傻子,顿时不太想计较了。 甚至还笑了一声。 没辙。 他看着傻呆呆的西岸渝,搓了搓下巴。 如今只能…… 他冒出一个坏主意。 第二天,宁照派人请来了陆千映,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陆千映这几日忙,没顾得上问,但见到宁照这幅模样,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宁照:“主上,最近伤势折磨的我夜不能寐,您交代的任务我恐怕没精力完成了。但此事又事关重大,我觉得玉清霜也许比我更合适。” 陆千映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便同意了。 玉清霜就这样接手了这个烂摊子。 三天后,差点白切黑了。 听闻此事,宁照着实幸灾乐祸了好几日。 这日,宁照正坐着那把椅子在六楼的过道晒太阳,其实是在偷听隔壁玉清霜教学的动静,见到玉清霜开门出来,冷着脸在走廊似乎要透口气,便哼笑一声:“叫你装好人。这烫手山芋,你是甩不脱了。” 玉清霜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间了。 宁照:“切~”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平日里跟着他的小倌们来看望他,讲些好玩的事逗他开心,宁照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就在这时,一个小倌说:“据说前些日子那位在咱们门口摆摊的算的很准的算命先生不见了,好多人都在找他呢。因为那个算命先生算的都应验了,有很多达官贵人想来请他,结果找不到人了……” “是啊是啊,他给我算的也应验了呢。” 众人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一道酸溜溜的声音道:“那他还给那个家伙算过,说是‘贵不可言’呢……” 众人一时都不说话了。 宁照冷笑一声,“一介贱民,有什么好贵不可言的?” — 西岸渝晚上从玉清霜那里回来,桌上摆了几道菜,已经冷了。 他今日着了凉,额头又有些发热,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看着饭菜却没什么胃口。 他趴在桌子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念叨着那天没吃上一口的雪花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一盏雪花酪。 雪花酪仙人就坐在他旁边。 西岸渝假装没看到仙人,开心的捧起雪花酪,开吃。 云临君在一旁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 西岸渝幸福的吃着雪花酪。 这位仙人要做甚? 云临君看了西岸渝好久,忽然抬手摸了摸西岸渝的头。 西岸渝:“……” 西岸渝感觉头顶凉凉的,在犹豫要不要给点反应,最后叼着勺子,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脑袋,感觉手上冰冰凉凉的。 云临君顿住。 他的手被西岸渝的手覆盖住,大概是发烧的原因,西岸渝的手心温度很高。 西岸渝装作没摸到什么的样子,放下手,继续吃雪花酪去了。 云临君缓缓拿开手,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似若有所思,身影如雾散去。
第7章 十天后,玉清霜向陆千映请求,和宁照一起教西岸渝。 陆千映这些日子也会每日去检查功课,每次去都被气的肝疼,看着玉清霜憔悴的模样,他同意了。 宁照就这样又被拉近了这个火坑。 而且,陆千映嘱咐他们二人,骂可以,但不许打西岸渝。一者西岸渝现在腿骨折了,他希望西岸渝尽早养好伤,别留下毛病。二者他怕宁照没轻没重,让西岸渝身上或者脸上留下伤疤。 一个月后。 刚刚外出归来的陆千映似乎将之前的痛苦忘掉了,也或者希望这一个月在两人的努力下能有惊喜发生,于是兴致勃勃的决定检查功课。 西岸渝的头发长出了一茬毛茸茸的乌黑的短发,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桃花眼半敛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仙人自从上次摸了他的头后就没再在他面前出现了,西岸渝乐得自在,因为这位的存在感很强,自己要假装没看到他还是很费神的。 神奇的是,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腿已经完全痊愈了。 反观宁照,现在还只能拄着拐杖或者坐在轮椅上出行,为此,宁照没少瞪他。 陆千映看着西岸渝毛刷一样的头发,有点想笑,对这新长出来的乌黑的头发,他很是满意。 西岸渝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饱,面色很好。 反观宁照和玉清霜这两位师父,则满面愁容,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仿佛沧桑了好几岁。 宁照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这会儿见到了陆千映,却连状都懒得告了。 玉清霜默默拿出了一沓西岸渝写的字。 陆千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他捏捏眉心,沉下脸,看了西岸渝一眼。 却见西岸渝的脑袋在那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陆千映:“……” 接着,玉清霜和西岸渝下棋对弈,陆千映蹙眉看着,发现这次西岸渝倒是把规则学的差不多了,就是……单纯的笨。 玉清霜很简单的就赢了一局,让人感觉在欺负傻子。 陆千映有些欣慰,又有些绝望。 接下来,陆千映让西岸渝弹琴。 还是那首最简单的曲子,西岸渝现在弹的倒是没那么难听了,就是磕磕巴巴,错漏百出,还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 然而陆千映的眉头紧锁,并没有因为西岸渝的进步而开心。他发现西岸渝的手指在弹琴的时候很僵硬,反应也很慢,琴音中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就是资质的问题了。 宁照杵着拐杖站在陆千映身旁,小声道:“主上,他太笨了,不可能做色艺俱全的花魁,要不我们还是想其他的方法吧?” 陆千映咬牙。 西岸渝弹完了,看向陆千映。 陆千映看着西岸渝这幅容貌,还是不甘心。 他看着西岸渝,冷冷道:“给我接着练,除非弹好了,否则今日别吃饭了。” 话落,气的转身大步离开。 宁照和玉清霜也找借口忙各自的事去了。 晚上,陆千映从外面回来,本想直奔后院,走到一半,顿住脚步,吩咐亲随:“去问问,时小橙吃饭了吗。” 不一会儿,亲随回来,“主上,您走后他弹的仍旧断断续续。按您的吩咐,午饭和晚饭都没给送。” 陆千映负手在原地站了片刻,叹了口气,“让人准备饭菜。” 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饭菜也准备好了,亲随拿着食盒跟在陆千映身后,向前院的六楼走去。 此时宁照和玉清霜都在楼下,偌大的六楼十分安静。 亲随推开玉清霜的房门,陆千映踏步而入,一进书房,脚步就顿住了,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只见西岸渝正躺在矮几边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嘴边还有点心渣。 陆千映被气笑了。 他走近西岸渝,发现西岸渝的衣袖里不知何时藏了好几块点心。 伸手捏西岸渝的脸颊,将西岸渝叫醒,一把将人拽起来,拉着胳膊往外走。 西岸渝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小跑,差点摔倒,陆千映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放慢脚步。 陆千映带着西岸渝来到春风楼二楼的雅间,看楼下舞台上的琴和歌舞表演。 西岸渝坐在他身边,坐没坐相,没骨头似的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表演,还有些享受的模样。 亲随摆好饭菜便退出去了。 陆千映看了西岸渝一眼,“你要练得像他们一样才可以。” 西岸渝:“唔。” 他拿起筷子,夹菜吃。 陆千映看着他连筷子都拿不好,斥道:“毛笔拿不好就算了,如今连筷子也拿不好了吗?” 西岸渝放下筷子,摊开双手给他看。 陆千映:“……” 西岸渝的手上都是练琴时被琴弦划破的伤痕。 他练琴的时间短,还没像宁照他们那样练出茧子来,此时手指和指甲上的伤痕,看的陆千映忽而心软了些许。 陆千映板着脸,“休息两日再练吧。” 西岸渝点头,继续吃菜,一边吃一边看歌舞,美滋滋的小模样看的陆千映又气又好笑。 不知不觉,他的目光落在西岸渝身上良久,意识到这点,陆千映蹙了蹙眉,移开视线,看向楼下。 没过一会儿,耳边响起了一阵轻轻的鼾声。 陆千映看过去,发现西岸渝吃饱喝足,趴在桌上睡着了。 陆千映:“……” 陆千映将西岸渝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西岸渝放到床上,坐在床边看着西岸渝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西岸渝的头发。 毛茸茸的,虽然短,但手感很好,他十分满意。 云临君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幕。 陆千映到楼下泡了个澡,回到房间,躺在西岸渝身旁,侧身看了睡得很香的西岸渝良久,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千映揉揉额头,脸色差的很。 他看了仍旧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的西岸渝,脸色缓和了些,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出门。 西岸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今日难得阳光普照,睁开双眼,却看到坐在窗边悠闲的看着窗外风景的仙人。 云临君感觉到目光,回过头,见西岸渝正盯着桌上的雪花酪,眼睛亮闪闪的。 西岸渝此时刚刚睡醒,脸颊红扑扑的,乌黑的短发毛茸茸的,桃花眼睁的大大的,里面载满了惊喜。 云临君笑了一下,懒散的看着西岸渝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一脸满足的吃起雪花酪。 像是一只小兽,吃的欢快,就差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了,十分可爱。 云临君伸手,摸了摸西岸渝的头发。 手感的确很好。 于是摸了又摸。 西岸渝:“……” 痒!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QAQ 西岸渝吃完雪花酪,心满意足的笑了,喃喃自语:“楼主对我真好,知道我最喜欢雪花酪了!” 云临君的手顿住。 西岸渝站起来,终于逃脱仙人的魔掌,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问门外的小厮:“楼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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