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映等人回头,就见陆玄祁带着手下满载而归。 陆千映拱手:“五哥。” 陆玄祁没有理会,直接从手下手里接过一大包零零碎碎的东西,无视了陆千映三人,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后,陆玄祁命令道:“走吧。” 完全没把陆千映放在眼里。 众随从各就各位,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从后院的大门直接出了春风楼。 陆千映忍着怒火目送马车离去,良久,才转身往玉引楼走去。 马车一路颠簸,西岸渝仍旧睡得很香,但总是有人不做人。 西岸渝感觉自己有点窒息,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住了。 陆玄祁看着西岸渝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笑着松开了手,转而摸了摸西岸渝的额头,“不烧了啊,怎么睡得这般沉?” 说着,一把将人拉着坐了起来。 西岸渝靠在车厢上:“……”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好吗? 睡得沉才是正常人,谢谢。 陆玄祁忽然凑近,来了个壁咚,坏笑:“你在腹诽本王,对不对?” 西岸渝:“……” 西岸渝身子一矮,肩膀一缩,头一低,从陆玄祁胳膊下钻了过去,躺在座位上接着睡。 陆玄祁:“……” 西岸渝自然是秒睡,但刚睡着,又被陆玄祁捞了起来。 陆玄祁:“不许睡。我给你买了好东西。” 说着,一手揽着西岸渝不让他重新躺回去,一手随手从车厢地上的包裹里挑出一个东西,递到西岸渝面前:“给你,玩吧。” 西岸渝:= = 陆玄祁再次将手中的竹蜻蜓往西岸渝面前递了递,坏笑:“给。” 西岸渝:“……” 您贵庚? 我不理解。 他翻了翻脑海中的相关剧情,关于陆玄祁和时小橙的,倒是确实有竹蜻蜓和一些小玩具,但是…… 是夹杂在一堆不可描述之中的。 看完之后,西岸渝:“……” 对不起,不能直视竹蜻蜓了。 陆玄祁打量着西岸渝的表情,凑到西岸渝耳边,笑道:“在想什么呢?”却没等西岸渝回答,又道:“你们楼主应该教过你,怎么玩这个吧?”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自己玩给我看。” 说着,将竹蜻蜓塞进了西岸渝的手中。 西岸渝看了看手中的竹蜻蜓,抬起另一只手,双手合十,将竹蜻蜓放在两手之间,轻轻一搓,松开手,竹蜻蜓便旋转着飞了。 陆玄祁:“……” 他看了看空中自在欢快飞翔的竹蜻蜓,又看了看仰头木呆呆看着竹蜻蜓的西岸渝,神情有些古怪,半晌才道:“他就是这么教你的?” 西岸渝:“嗯。” 陆玄祁:“……” 西岸渝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竹蜻蜓,转头看向陆玄祁:“该你了。” 陆玄祁扶额。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陆千映对面前之人格外珍惜没舍得太过分?于是,思索片刻,在西岸渝茫然的目光中,陆玄祁又从包裹里挑挑拣拣,捡出一条长长的红绳,凑近西岸渝,语气暧|昧:“那这个呢?” 西岸渝接过红绳,慢吞吞的打了个结,在双手手指之间简单穿梭了几下,架着双手递到陆玄祁面前:“接下来,会吗?” 陆玄祁:“???” 西岸渝:“我很小的时候,祖母喜欢跟我玩这个,你也喜欢吗?” 陆玄祁想了一会儿,终于在回忆中找到了面前的是什么。 这好像是一种在宫女们之间很流行的一种翻花绳的游戏,面前这个还是最简单的那种。 陆玄祁:“……” 他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西岸渝,对上西岸渝迷茫但清澈的目光,忽而笑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般。”陆玄祁捏着西岸渝的下巴:“他竟然没用过这些?有意思。” “那么,我教你玩,如何?”陆玄祁不怀好意的笑道。 西岸渝:“好啊。” 陆玄祁盯着西岸渝,慢条斯理的将红绳从西岸渝手中解下来,伸手要去碰西岸渝的衣襟。就在这此时,马车突然咣当一声震了一下,西岸渝的头顶正好磕在陆玄祁的下巴上。 霎时间,牵着红绳的手攥紧,陆玄祁被磕的嘶了一声,双手扶着下巴,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一滴,刚刚那一下,舌头差点咬断了。 所有的旖旎心思不翼而飞,他疼的背过身去,下意识的不让西岸渝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西岸渝见他那个样子,才慢吞吞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陆玄祁缓过劲来,刚要质问外面的人,车夫的声音传来:“殿下,方才路上有一条小沟,属下没看到。请殿下治罪。” 陆玄祁:“下次注意。” 他想起什么,回身看向西岸渝:“怎么样,磕到头了?疼……” 然而话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西岸渝已经重新躺回去,睡着了。 陆玄祁:“……” 刚刚的企图没有得逞,陆玄祁这会儿也暂时歇了心思。想了想,路上颠簸,并非好选择,还是等到了别邺再说吧。便也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起来。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来到城外别邺,安置妥当,已过子时。 陆玄祁将西岸渝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在大大小小的包裹中挑了几个小玩具,来到卧房,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西岸渝,“小橙?” 没醒,又去捏西岸渝的鼻子,然而手刚碰到西岸渝的鼻子,就感觉不对。 西岸渝的脸太烫了。 陆玄祁蹙眉,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向西岸渝,只见西岸渝的脸烧的通红,已经昏睡不醒。 摸了摸西岸渝的额头,热的吓人。 这人可不能死在他手里。 陆玄祈起身命人去找大夫,但他们如今在郊外,此次出行身边也没带着大夫,只能快马去城里找。 陆玄祁让人拿来水盆和毛巾放到床边,自己坐到床边看着西岸渝,就见西岸渝的表情十分平和,一点也看不出来发了这么高的烧。 伸手给西岸渝盖上了厚厚的被子,“真是的,怎么发烧难受也不知道言语呢?陆千映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养的人养成这个样子。” 盖好被子,陆玄祁将毛巾放到水盆里,拧了拧,放到西岸渝的额头,盯着西岸渝的脸,看了半晌,“本王可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快点好起来,听到没有?” ……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随从快马加鞭,带着快要被巅散架的城里找来的名医回来了。 老大夫背着药箱捶着胳膊腿,叫苦连天又气愤的进来,见到西岸渝通红的脸,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厚被子,吓得赶紧上前一把将被子掀了:“这谁干的?” 说完,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陆玄祁:“你想烧死他吗?” 被骂懵的陆玄祁:“发烧不都是盖上厚被子发汗吗?” 大夫气的直瞪眼,“起开起开,别捣乱!” 陆玄祁摸摸鼻子,闪到一旁,看着大夫施救。 一刻钟后,大夫开好了药,看了看陆玄祁,又看了看陆玄祁的几个手下,自己下去亲自熬药了。 整整折腾了一宿,陆玄祁也在旁边守了一宿,快天亮时西岸渝烧才退下点。 也是这时,整理西岸渝行礼的小厮,才从一个包裹中发现了好几包药,拿给大夫看,大夫连连称赞,“好啊!这个比老夫开的方子好啊!就用这个。” 陆玄祁一想就知道这药是谁准备的,接过来,丢给小厮,不去看吹胡子瞪眼的老大夫,淡淡道:“扔了。” 小厮应是,又嗫喏了一阵,说还有其他的药。 陆玄祁接过药瓶和各种药膏看了看,笑了:“老七还是如此周到。着实费心了。”他看了病床上昏睡的西岸渝一眼,笑道:“难得他这一番好意,这些留下。” 小厮应是。 折腾了一宿,陆玄祁另外找了个房间准备歇下。 亲随道:“不过一个玩物,殿下何必这般劳心劳力?” 陆玄祁:“你看见在春风楼,老七进门时看着这个小美人在我身边时的表情了吗?” 亲随点点头。 陆玄祁笑的十分玩味:“真是舍得啊。既然他这么舍得,本王自然笑纳。” 属下应是,又看了看他手上一时忘了放回去的红绳。 陆玄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什么?本王又不是禽兽,还不至于对一个病人动手。” 将红绳收好,又道:“老七向来喜欢收买人心,这次,本王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 想到什么,陆玄祁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个狼崽子……大哥就是太宽仁了,早晚有一天,这个家伙会是最大的威胁。吩咐下去,继续密切关注春风楼的动向。” 属下应是退下。 第二日中午,陆玄祁用完午膳,亲自照顾起西岸渝来。 西岸渝醒来了一会儿,陆玄祁亲自喂他吃了些清粥。 看西岸渝吃饭模样殊为可爱,陆玄祁有点喂上瘾了,然而粥碗不大,很快就喝完了。 陆玄祁有些意犹未尽,正好药煎好了,陆玄祁端过来,一闻到药味便蹙了蹙眉头,递给西岸渝。 见西岸渝双手捧着大号药碗,咕咚咕咚面不改色的喝着,格外乖巧听话。 说实话,他还从没见过喝药这么乖的,他小时候可是为了不吃药满地撒泼打滚的。 陆玄祁忍不住怀疑:“这药不苦吗?” 西岸渝喝完了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还舔了舔嘴边的药渍,似乎在回味。 陆玄祁接过碗,见状,看碗里还有一小点,尝试着喝了一丢丢。 陆玄祁:“……”“哕!” 难喝到他把药碗直接扔的远远的,连忙找水喝,喝了一壶水,吃了好几块点心,才把那股劲压下去,回头去看西岸渝,却发现西岸渝已经睡着了。 走到床边看了西岸渝半晌,却没在西岸渝那张脸上找到一丝恶作剧的痕迹。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味觉迟钝了。 春风楼 黎明时分,陆千映仍旧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直到第一缕曙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射到他身上,陆千映才倏然停下脚步。 他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永溪城的景色,一丝丝的冷风吹来,他心里却仍旧沉甸甸的,好似堵了一块偌大的石头。 碰的关上窗户,他走到房间中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隔夜的冷茶,喝了一口便顿住了,眼神直直的看着桌面,似是想到什么,忽的紧紧闭上眼睛,手上一个用力,茶盏应声而碎。 裹着绷带的手再次流出血迹,他却没什么反应,半晌,向后靠坐在椅子里,双手放松的搭在椅子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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