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知道,我或许永远无法跟你白头到老,但我……还是不想死。 对不起…… “叔叔,你为什么看着别人的窗户哭呀?” 一道奶呼呼的女声从脚边传来。 商泽渊垂眸便看见一位可爱的小女孩正不解的歪头看他,模样很是可爱。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和沈灼的孩子还在,应该也会是这样可爱。 商泽渊蹲下来,握起小女孩软乎乎的手:“叔叔做错了一件事,正在祈求爱人的原谅。” “噢,我知道。”小女孩登时就懂了:“我爸妈也经常吵架,但是爸爸很快就能将妈妈哄好,叔叔,你可以用苦肉计或者多跟你爱人撒娇。” “好。”商泽渊温柔一笑,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叔叔知道了。” “哎哟,你怎么这么调皮,别打扰这位叔叔!”小女孩的妈妈从远处跑来:“快跟妈妈回去!” 小女孩的妈妈跟商泽渊道了歉,便拉着小女孩走了,小女孩回头看商泽渊,招手道:“叔叔拜拜,别忘记我说的哦!” 商泽渊也跟她拜拜,笑得很暖。 商泽渊抬眸痴迷的看着那扇已经熄灯的窗户。 这就是你的红尘人间,我很喜欢。 如果我早一点知晓人世百态,洞悉人的七情六欲,那么我们现在也一定是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一起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第162章 最后一眼 明明还没到冬天,不该是这么冷的,冷风吹过来像是要把他冻成冰棍,商泽渊拢了拢西装,想要让自己暖和点,但好像无济于事。 商泽渊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更不知道看着那扇早就灯熄灭的窗户又有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好冷,冷到嘴唇发紫,但又觉得浑身在发烫,脑袋昏沉,大概是还在发烧,这算是在惩罚他吗,如果是,那么请惩罚狠一点儿,这样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疼。 冷风呼啸而过,商泽渊站在这里就像一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空灵又无神的瞳孔好似与这夜色混为了一体。 又是过了好久,商泽渊才堪堪离开这里,他觉得身体很沉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好像脚踝被拴了一个千斤重的铁球,脚底已经要陷进地底了,但他必须负重前行,否则他追不上那个人。 沈灼不会等他的,哪怕他把脚拖断了,他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他不能任由沈灼离他越来越远。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商泽渊回眸看了一眼漆黑的窗户,几步路程,他花了十来分钟,他走得很慢,跟蜗牛爬似的,这里也是监控盲区,但同时也可以看见沈灼家的窗户。 “商泽渊,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嗓音在安静如斯的空气中响起,带着狠厉与冷漠。 商泽渊扭头,果然看见了温斯年那张嫉恶如仇的面孔。 温斯年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他面前,各个凶神恶煞,尤其是带头的温斯年,他早就褪去了一身的温柔与绅士,换上了仿佛要杀人的眼神,这是商泽渊从不曾在温斯年身上看到过的表情,这是第一次。 而且商泽渊知道温斯年为何会对他有这种表情,同样是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人,温斯年又喜欢沈灼,他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当初他跟你走也是好的。”商泽渊呢喃。 温斯年冷嘲:“商泽渊,如果不是你逼他,他何至于走上那条决绝的路!” “是啊……”商泽渊眼神空洞,苦涩一笑:“如果当初我没有逼他,他不会过得那样苦,可是温斯年,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没资格插足。” “呵呵,你说这话好不好笑。”温斯年双手插兜,眼神冷漠到极点:“他这一世过得很好,如果你不来纠缠他,他何至于这么苦,都两辈子了,他依旧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我之前就说过,离他远点,你们之间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选择!” “各自安好……”商泽渊声音暗哑,表情惆怅:“看似简单,实则会要了我的命。” 温斯年看见他这幅样子泛恶心:“上一世你不好好珍惜,等人没了才知悔悟,商泽渊,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实际上,小灼说得对,你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死了不好吗。”温斯年病态的说着这句话,与温柔的他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死了,你就无法纠缠他,他也不会再痛苦了。” 商泽渊静了半晌,笑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温斯年冷冷瞥着他:“你还记得阮软吗?上一世他被你封杀,阮软对小灼心生妒忌仇恨,于是捅了小灼一刀,小灼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却要成为你们之间的受害者。” 商泽渊紧紧捏拳,整个人被阴郁包裹,沉溺,他再也无法脱身出来,他感到无地自容,又觉得难受极了。 如果他当初多在意沈灼一点,多想一点,哪怕是派个人保护沈灼都是好的,可是他没有,他什么没有做。 沈灼承受了那一刀。 那时的商泽渊并不知道沈灼在医院有多难受,也不知道自己是爱沈灼的,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沈灼当时在想什么,那时的沈灼大概已经心如死灰了。 曾经的商泽渊为了获取沈灼的信任与好感,自导自演了一部英雄救美,还为沈灼挡了一刀,那一刀虽然是真的,但也是计划中一环。 后来沈灼因为商泽渊又被阮软报复性的捅了一刀,所以,现在的商泽渊很能理解沈灼当时的心情,他那时候或许在想两两相抵,沈灼觉得这样就不欠他了。 但是实际上沈灼从来不欠商泽渊什么,都是商泽渊给他留下了极重的创伤和心理阴影。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浓重悲伤和痛楚将商泽渊牢牢困住,无数条铁链将他捆在苦水里面浸泡,他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他浑身真的好疼好疼,灵魂都在被极限撕扯,反复揉碎。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商泽渊弓着背脊,单手掩面,指缝深处的眼睑已经被泪水浸湿,他现陷进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商泽渊这幅模样做给谁看,温斯年冷冷的瞧着,手指抬起,微微一动,后面的人尽数涌上去,围着商泽渊就是拳打脚踢。 商泽渊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殴打,他像个乞丐,狼狈又不堪,可那双布满泪痕的眼睛始终盯着远处那扇窗户,像是要透过厚重的墙体痴迷的望着床上睡觉的人。 一脚又一脚的重踹踢在肉体上,很疼,可这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他想着踹狠点吧,这样我也不会太疼,现实确实如他所愿,但心脏的疼痛却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什么高高在上,什么雷厉风行,什么矜贵高尚在此刻通通没有了,有的只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世界弱肉强食,这只大狗狗被欺负被殴打,却仍旧心向归处,他期望有一天他的主人能重新接受他。 可是主人真的会接纳他,会将他找回去吗,他只是一只被丢弃的大狗狗,他有多大的价值能让主人找回他呢。 “住手。” 温斯年的命令一下达,其他几人纷纷住腿,往两边分散开来。 温斯年迈着大长腿走向地上狼狈又遍体鳞伤的人,他蹲下,只见商泽渊执着的看着某间窗户,冷笑:“多看看吧,这恐怕是你见他的最后一眼了。”
第163章 合作愉快 商泽渊登时坠入冰窟,汹涌的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源源不断的冲出眼眶,流进耳廓,嗡嗡的,他仿佛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与沉默。 “什,什么意思?”商泽渊迟钝的问他,却没看他,他的眼神一直在那扇窗户定格,好像那里才是他该永远注视的地方,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才是他永远的目光所及之处。 沈灼是他的神明,可以拯救他,也可以轻易毁了他。 温斯年没有回答他,而是拿出了一把刀光铮亮的匕首,这道光恰好从商泽渊视网膜上闪过,商泽渊动了动眼睑,看过去,他顿时明白了。 “啊……”商泽渊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原来你真的要杀了我……” “也好……” “也好……” 商泽渊自暴自弃的说着:“杀了我,他就自由了……” “这样也好……” 泪水无声的流着,眼神空洞又寂寥,好似死鱼眼,却仍然固执的盯着那扇窗户。 “死?”温斯年呵呵一笑,将匕首毫不犹豫插入商泽渊的腹部,商泽渊闷哼一声,泊泊的血液很快将西装染红,商泽渊疼得脸色发白。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但他仍然紧盯着那扇窗户。 原来那个时候,你这么疼啊…… 对不起…… 尖利的匕首在软肉里面轻微动了动,又被猛的扒出,红色血液四处飞溅,商泽渊瘫倒在地上,腹部上全是猩红可怖的血,还在流,好似要将它流完才肯罢休。 “死多简单啊,我不会让你死的。”温斯年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匕首上的流动血液,面庞冷得像南极的冰川:“我要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永远见不到…… 不行! 我不答应! 汹涌的泪水再次涌出来,他艰难的翻过身体,朝着沈灼家楼下爬去,他努力爬,使出浑身解数爬,地上被他拖了一地的血痕,他也流了一地的泪痕,跟血液混杂在一起,看不出来什么。 温斯年站起来,看着商泽渊可笑的动作,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却只能被任何人踩在脚底下欺负践踏,多么滑稽。 他冷冷的盯着这一地血痕,直到商泽渊终于爬不动晕了过去。 温斯年弯弯的眼角后瞥,他的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商叔叔,合作愉快。” - 五个月后,过年夜当晚。 过年夜总是很热闹,整座城市鞭挞着烟花爆竹的炸裂声,家家户户打着暖黄的灯光,热闹暖呼的气氛渲染在城市上空。 “哥!你干嘛呢?快来玩啊!”沈云驰拿着仙女棒在院子里玩耍。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两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着长长的围巾,沈灼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瞧着沈云驰那傻样:“都多大了还玩仙女棒,羞不羞啊?” “哥,你此言差矣。”沈云驰拿着仙女棒在空中挥舞,绚烂的星火照亮整个夜空,夜空下的那张笑脸暖心又好看:“不管人多大了都会保留着曾经的童真童趣,挺好玩的呀,哥,你最近太累了,来玩玩嘛,放松一下也好呀!” 一口白色热气被沈灼呼出,他起身来到沈云驰旁边,拿起地上的仙女棒点燃,他在空中挥舞几圈,不经露出笑容来,暖暖的。 “怎么样?”沈云驰围着沈灼转悠:“有什么感受?” 沈灼轻轻嗯一声。 沈云驰瞥瞥嘴:“哥,你可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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