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要是换在林文君与柯乐身上,陈清风也不用愁了。 林文君这边,两人像是划了条楚河汉界,一左一右,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球到哪边,哪边就去接,要是落在了中间,互相以为对方都会去接,结果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林文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下一回儿自个接住。结果还没等到下一回儿,柯乐的开球就能把她气晕过去。 这柯乐看着斯斯文文,手长脚长,看着就像是会运动的,实际上就是个呆子。发个球,硬是抛了三次,也没击中羽毛球。要不是林文君怕打击他的自信心,都要上手抢球了。其实她平时也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只不过一节体育课就四十五分钟,现在也就剩二十来分钟,再这样磨蹭下去,就打不了几个球了。 好在,当柯乐第五次尝试发球时,终于击中了球,坏消息是,球没过网。 全场除了陈清风,没人敢笑,毕竟还不熟,得保持基本的礼貌。 柯乐憋红着脸,把球捡起来,递给林文君:“你来吧。” 林文君在柯乐数次发球失误时都没笑,直到这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书呆子拿着羽毛球,耷拉着脑袋,涨红了脸来到她面前让她发球时,林文君终于忍俊不禁,“没事,我来。” 尽管林文君这组落后了蔡宇杰组三个球,最后还是被她给追上来,反败为胜,。她举着球拍,朝柯乐莞尔一笑:“耶!赢啦!” 柯乐直愣愣的看着林文君,眼神又呆了,反应了两三秒,最后也咧嘴一笑以示回应。
第8章 笑了 蔡宇杰组下场,换上陈清风与林羽。 两人也没有商量战术,毕竟又不是比赛,没必要这么认真。 其实真实原因是,陈清风找林羽商量,待会儿两人站哪、哪些球归谁接吧啦吧啦了说了一堆,林羽最后没有搭理他,自己随意找了个角落站住,剩下的三分之二场地都给陈清风占了去。 陈清风兴致勃勃,热血得像是在打奥运会预选赛。 对面的林文君不知是想鼓励还是相信柯乐,这回又把球给了柯乐,让他开球。 柯乐认真看了几次林文君的发球,应当也是学会了。他表情凝重,眉头因过分认真而紧促起来。柯乐从林文君手中接过球,眼神坚定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递交入党申请书。 柯乐这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林文君差点憋不住笑,她并非是在嘲笑柯乐的呆板,只是柯乐这副对什么都很认真的表情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柯乐不负众望,终于成功发出了开场来第一个成功的发球。 球将要落在林羽的正前方,他往前挪两步,举起球拍,轻轻一挑,轻轻松松接下第一个球,然后又站回到角落里。 两队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那边接球的主力军是林文君,这边就是陈清风。 陈清风满场跑,林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妨碍陈清风接球。陈清风只顾着看球跑,一球不落全都接住了,但完全就是用蛮力挥拍,每个球都被抛得高高的,就是飞不远。 球被打出去的距离越来越短了,总是堪堪过网。陈清风越用力,羽毛球的抛物线越完美,球落得也越近,到最后林文君都是站在网前接球。 陈清风自己也越打越迷糊:“我怎么越用力,这球越近啊?” 林羽:“……” 最后林文君放弃继续跟他拉扯,直接演了陈清风一把,也把球落在了网前,陈清风来不及接,球落了地,两组的第一个球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轮,陈清风依旧没改掉这毛病,又输了两球。 最后陈清风终于注意到站在一旁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林羽,把他推到前排:“你来你来。” 林羽原本就想着一解散就回教室的,无奈被陈清风拽来打羽毛球。他动也不想动,特意想着,站在角落里让陈清风自己玩个够好了,现在又被抓了出来。 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大家的兴终归是不礼貌。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林羽都参与进去了。 打到后来,两队分数持平,就差这最后一球就能决出胜负。陈清风求胜心切,哪还记得要当月老,让对面胜利,高兴,感情升温,他一心只想着赢了。 柯乐一个高球打过来,眼看就要落在陈清风的前方,陈清风得意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热血番看多了,学人起跳,一记扣杀。 陈清风脚刚落地,球也跟着落了地。随着他的一记完美的杀球动作结束,全场都跟着安静了…… 球确实落地了,但在落地前先打中的是林羽的后脑勺…… 陈清风安静如鸡,不敢说话。 林羽捂着后脑勺,没回头,像是在强忍怒火。 陈清风已经在心里给自己烧起了高香,说好的要跟林羽搞好关系,但好像往往事与愿违,开学一个月,他就触了这位会炸毛的同桌霉头三次。他还摸不透这人的性格,不知道接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换做他自己被人敲了脑袋,当然不会计较什么,而且还挺有趣的不是吗…… 但这是林羽,两人的熟悉程度还没到那份上,而且这人情绪不太稳定,还会哭的。这会儿可不会气哭吧? 场面有些尴尬,气氛有点凝固,就在众人都在大眼瞪小眼时,林文君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好吗?!” 林文君打破僵局,其他人也松了口气,也憋不住笑了。 陈清风忐忑地走到林羽身边:“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林羽转身作势掐住陈清风脖子,也没用力:“陈清风!我真服了你了!” “没事啦,反正是在后脑勺,肿了也看不见,不影响你的美貌。”陈清风抓住林羽的手安抚道。 林羽被气笑了,松开手,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是吗?那你也来试试!” 陈清风一听,忙捂着后脑勺退后几步:“呐呐呐,你已经打过了,扯平了。” “我都没用力,这个不算。”说着,林羽拿起球拍就要上前,“你别跑!” 陈清风哪听他的,转身就要跑。林羽一手拿球,一手拿着球拍,追在身后。 操场上,两个举着球拍的幼稚鬼绕着跑道你追我赶。 那俩拿着球拍跑了,在羽毛球场的四人,手上还剩一副球拍,也不管俩人,重新开局,一对一。 林文君看着远处拿着球拍嬉笑打闹的林羽,反倒舒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但她作为林羽十多年的老友,再清楚不过这一个月来林羽的情绪明显有点不对。 林文君能感受到他最近的情绪低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从林羽的脸上看到那么一点绝望的神情。 也经常能够看见林羽盯着某处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许只是在放空。但每当她试探林羽,试图从中找出原因,林羽又表现得很十分自然,面对她时又重新挂起那张熟悉的笑脸。 林文君只好跑去问林羽的弟弟,林晓宇。但林晓宇只说说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父母依旧和睦,兄弟俩也没有争吵,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林羽。 林羽从开学前一天变得怪怪的,那天开始变得有些安静,也不怎么笑了,整个人死气沉沉。母亲做了他们最爱吃的梅菜扣肉,林羽也一口没吃。喊林羽洗碗的时候,林羽只洗自己的那一个,母亲让林羽把水槽里的碗都洗了,林羽就会把他的碗留出来,喊他自己洗。 他也不管,结果第二天早上那只留出来的脏碗还放在水槽那,母亲看不过去才顺手洗了。 林羽的衣服也是自己手洗,洗衣机也不用。刷鞋的时候,他拿了两双已经糟蹋得变得黑黄的小白鞋,让林羽顺便也帮他刷刷。谁知林羽头也不抬,又是重复一句,自己洗。母亲听到后也跑来说林羽,这不就是顺手的一件事,两兄弟哪有那么多计较的,更何况你还是做哥哥的。 林羽没有反驳也不听,低头把自己的鞋子刷干净拿出去晾好。 真的太奇怪了,林晓宇不知道他哥究竟是怎么了,以前这些活都是他做的,也没见过他不高兴,怎么现在突然闹起脾气来了。 母亲也觉得大哥最近脾气有点大,惹不得,虽然不发脾气,但就是不说话,活生生冻死你。最近家里反倒因为他气氛有些压抑。 听完林晓宇的一波吐槽,林文君也看不出林羽忽然性情大变的原因。而且林晓宇说的这些,林文君倒没什么感觉,林羽在她面前还是那副和煦的样子,那些不高兴的情绪只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才能窥见一些。 林羽不愿意说,从他家里也找不到原因,搞得林文君无从下手,由他去了,或许他最近真有什么不为之知的烦恼,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再去逼问的话,反倒会招人烦。 前几次体育老师一喊解散,林羽早跑没影了,林文君都想找他都难。今天的体育课,林文君一直就等着老师说解散,她便抓住林羽不能让他跑了。 她跟同桌约好,待会儿她们仨一起打羽毛球。都说运动能让人得到放松,使人身心愉悦,林文君可不想让林羽再这么颓下去。 虽然陈清风、柯乐、蔡宇杰那三人不在她的计划里,但好像确实是人多热闹点。也是多亏了陈清风,经过他这么一闹,林羽好像变得活跃了些,也恢复了以往与朋友一起打闹的模式。林羽拿着球拍看似是生气地要揍人,但实际现在心情好着呢,一边追着人打,还一边笑。 正在打闹的两人,终于在下课铃响的时候停了下来。 陈清风气喘吁吁,靠坐在石阶上,一手擦汗,一手掌心朝外向着林羽:“停……停战,下课了。” 林羽不听,一脸坏笑绕到陈清风身后,后退几步,抛起羽毛球,“啪”地一声,精准地打在陈清风的左肩上。 陈清风捂着肩膀:“啊!我手断了,赔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林羽报复完后十分满意,他走到陈清风身旁坐了下来,歇息:“你打我后脑勺了,你也赔钱。” “打你后脑勺了,但你没傻那就没事,我手断了,写不了作业了。” “我打的左手,你什么时候是左撇子了?” “我右手得扶着左手,写不了写不了,只好让我人美心善的同桌帮我写了。” “行啊,一份作业五十,给钱。” “黑心!我让我妹代抄都没这么贵!” “这可不是暑假作业,你的狗爬字你妹妹真能防出来还不被老师发现” “……”陈清风无言以对,没想到林羽也这么会噎人。 看着哑口无言的陈清风,林羽哈哈大笑,仿佛这么多日以来的阴霾都随着这笑声散去。
第9章 保证 陈清风看着林羽明媚的笑容,也很高兴。这么多日以来的讨好,终于有点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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