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帝眼眶中血丝狰狞,他终于将眼珠转向了培因,只是这一个动作,培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都是虫帝的孩子,虫帝赋予他们生命,给予他们荣华,甚至用心把他们抚养长大,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雄父。 但虫帝并非不求回报。虫帝养育他们,他们长大后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回报虫帝。 因他而生的王虫也将因他而死,这不过是一个轮回。 他们这些王虫与其说是虫帝的孩子,不如说是虫帝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提供生命力的食物。 他活了上千年了,从穆利斯特王朝诞生至今,一直都是由虫帝统治。 他娶了数不清的雌虫,诞下了无数虫崽。虽然他吸取别的虫的生命力也可以长寿,但继承他血脉的王虫明显生命力要比其余的虫要醇厚。 虫帝每次都会留下几个王虫,让他们再与其余的雌虫交配,从而扩大自己可吸食生命力的范围。 穆利斯特王朝至今为止已经换了十几任统治者,但每一个新的统治者都是虫帝改变面貌后假扮的。 可虫帝的岁数越来越大,他需要汲取的生命力也越来越多,王虫几乎都死光了,他不得不去寻找新的生命力。 他有什么错雄虫孱弱,他便建了无数的实验室来提高他们的身体素质,雄虫数量稀少,他就鼓励雄虫多娶多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虫族的繁衍与生存。 而现在虫帝不过是想多活一会儿,这些该死的虫就都要和他作对。 培因冷眼看着虫帝,虫帝王位下踩着成千上万的虫族尸体,他或许至死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 培因握住虫帝的手腕,他能感觉到虫帝积攒上百年甚至上千的生命力在飞速流失。 虫帝的时代终于结束了。培因抬起眼眸,他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未来的虫族将由他统治。 “雄父,在你死之前,应该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培因笑了一声。 虫帝肿胀的眼睛怒瞪,他自身的生命力被强硬的抽出体外,连带着他多年积攒的活力也大量消失。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阵阵热气从他身上浮起,直至最后剩下一副骨架和干皮。 培因又恢复了以往容光焕发的模样,他脸上的皱纹全部消失,皮肤也变得光滑紧致,甚至比以往还要更显精神和活力。 虫帝的积攒了有将近八九百年的生命力,这些生命力原本是虫帝准备在危急关头用来救自己的,现在全都被培因占为了己有。 “哈哈……”培因睁大眼睛,他感受到身体里浩如烟海的生命力,面容都变得疯狂。 难怪……难怪虫帝要吸食别的虫的生命力,这些生命力的精华,让培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畅快。 虫帝已经变成了一副干尸,培因转眸看了他一眼,继而用被子把他的头盖上了。 虫帝的骷髅被埋在黑暗下,以往上千年的苦难与仇恨也被厚厚的被褥遮掩埋葬。 培因走出虫帝寝宫,他微微眯眼,接住了从乌云间隙逃窜出来的阳光。 “去告诉所有虫。”培因走下台阶,他面容冷峻道,“虫帝去世了。” 寝宫当中的光线都被遮了起来,里面都是阴沉沉的一片。没有守卫敢再进入其中,那里似乎成了王宫中的不祥之地。 王宫中心的丧钟响起,许久之后,寝宫的大门才被侍从从外面关了起来。 “碰”的一声。整个大殿内部都陷入了死寂。有虫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寝宫上方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肉体腐烂的异味。 “虫帝……阿诺德……” 空灵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内部回荡,不一会儿,一只穿着黑袍的虫就出现在了寝宫里面。外面的门依旧紧闭着,无虫知晓他是如何进入的王宫。 黑袍裹住了那只虫的全部身形,他赤裸着双脚走在地上,却无一丝灰尘沾染到了他的皮肤。 那只虫脚步轻快的走向寝宫中央的尸体,他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啊,什么都没有了。”他掀开被子,那里面只有一具干瘪枯瘦的尸体。 潜藏在虫帝身体里面的生命力全都被夺走了。 那只虫完全不在意尸体上的异味,他随意的坐在病床边,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王宫顶端。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雕刻着一团又一团金瞳纹。 身着黑袍的虫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他仰头笑道:“你不甘心可是你失败了,吾王已经抛弃你了。” 周围还是寂静的一片,那只虫站起身,他缓步走到了寝宫中央,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些背叛吾王的雄虫回来了。” 他黑袍滑落,露出了和林越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古老的黑色图腾遍布在他脸颊两端,那上面隐约可见红色的脉络跳动。 “我只帮你最后一次。”他伸出手,黑纹缠绕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显现出诡异的美感。 大量金色的灵魂碎片从半空中下降滑落,它们在他手中聚集凝固,最后慢慢合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只是这个灵魂上遍布裂痕,如同一个随时要破碎的玻璃杯,全靠一点耐力支撑。 “偷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黑袍虫眼眸上挑,他金瞳中满是冷意,“虫帝,去把他的身体抢过来。”
第127章 烦恼 虫帝的死讯在虫族传递,塞缪尔听到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和往常一样去军部执行任务。 林越也在这几天搜集了星网上有关江淮景的消息,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江淮景憔悴的面容,眼中满是阴沉。 江淮景失去了踪迹,林越揉了揉太阳穴,他最后也只能拜托塞缪尔暗中寻找。 培因成为了新任虫帝。林越在这几天尤其注意塞缪尔的心理状态,他发觉塞缪尔完全没有表现出不甘心或者要去谋反的情绪,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塞缪尔是一只没有太大追求的雌虫。 他最初想当虫帝只是因为他不想匍匐于雄虫之下,现在虫帝死了,他也被林越标记了,塞缪尔就把他的重心暂时都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那件事让他罕见的有些烦恼。 自从林越第一次尝到甜头后,后面就越来越不加节制。 塞缪尔刚开始没当回事儿,林越想要塞缪尔就陪他做,毕竟林越在虫族孤苦无依的,塞缪尔总要多宠着他些。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塞缪尔之后都自觉的躺在下面。他不用自己动,也不用多花力气,塞缪尔把所有的掌控权都给了林越。 但后来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在他们又一次亲密的时候发现的。 林越的持久力惊虫,塞缪尔都有些难以支撑,如果他不是S级王虫,他可能都接受不了。 塞缪尔再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素质产生怀疑。 不知过去了多久,林越才松开了塞缪尔。塞缪尔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他脸上汗水混杂,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林越把他抱起来,想带他去浴室清洗一下。 塞缪尔扒住床沿,“我不去。” 他以前最爱干净,每次训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现在这样肯定更受不了。 林越笑道:“要清理。” 塞缪尔把头埋进被子里,他开口道:“……不用。” 他是雌虫,做这种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林越洗澡把那些痕迹都洗光了,塞缪尔还怎么滋润自己 林越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还是很不理解,“不难受吗” 塞缪尔有些难以启齿,他停顿了几秒,才闷声道:“不难受。” 林越张了张口,他正欲再继续问两句,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脑海中就又突兀的响起了某道熟悉的声音。 【我呵呵了。】 林越:“……” 林越表情微妙的变了一下,他当即闭上嘴,用湿毛巾给塞缪尔擦干净了身体。 塞缪尔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任由林越摆弄他的身体。 夜已经很深了,等林越自己冲完澡后再出来,塞缪尔早就裹上被子睡着了。 林越关了灯,他从被子的另一端钻进去,从背后抱住了塞缪尔。 他的确该收敛一些了。林越暗暗想着,过几天就是虫帝的葬礼,再之后……虫族的内战就要开始了。 塞缪尔在书中是穆利斯特这一阵营的,培因是他弟弟,塞缪尔还不会轻易放弃他。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塞缪尔大概率还是会作为军团长为穆利斯特而战。 但阿塔弥亚可就不一定了。 林越闭着眼睛,他指尖无意识的抚摸着塞缪尔的身体。 穆利斯特已经容不下阿塔弥亚了,更何况江淮景现在还下落不明。阿塔弥亚是他淮景哥的雌虫,林越平常总是多留意着他。 阿塔弥亚不像塞缪尔那么容易猜,林越也不清楚阿塔弥亚的心思,但他不能看着阿塔弥亚去死。 可林越又能做什么呢…… 【每只虫都有自己的命,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林越感觉塞缪尔呼吸乱了点,他立刻识相的收回了手指,也老老实实的不动弹了。 林越在心里叹气道:“阿塔弥亚和别的雌虫不一样。” 阿塔弥亚在军部帮助了塞缪尔,现在又是他淮景哥对象,林越已经不能简单的把他当成陌生虫来对待了。 他脑海中的声音笑了一声。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阿塔弥亚有那索罗那老家伙盯着,你有什么】 林越腼腆,“我有你。” 【呵呵。】 林越可不相信这几个老祖宗会真心帮助他们,据林越观察,他脑海中那只虫对虫族的这些子孙后代态度极为冷漠。 他们的死活完全不在这些祖宗的考虑范围内。 林越有些不放心,“你怎么知道他会帮助阿塔弥亚” 他脑海中的声音静默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说。 但往事已成过眼烟云,与他们同一时期的所有虫现在都死了,他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阿塔弥亚是银发红眸加黑翼,他与那索罗的雌君是同一类虫。】 他说着说着也感叹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料到还能见到和远古时期极为相似的面容。 那里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林越很是惊讶,“那位先祖还有雌君” 【他当然有雌君了。】 他说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不过他们刚结婚不久就分开了,这场分别跨越了几千乃至上万年,那索罗还活着,但他的雌君早就化为尘土了。 现在见到阿塔弥亚,那索罗的心情想必比他还要复杂。 林越也察觉了他的异样,他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那你也有雌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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