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下了面对着面的两个人。 谢珩看着季眠,一言不发,黑色的瞳孔很亮,跟上课时严肃正板的样子差距有些大。是季眠所熟悉的那个谢珩,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嫌弃他不正经的迹象。 季眠眼睛弯起来,玩笑地喊了一声:“谢老师?” “……”谢珩脖颈的皮肤在短短几秒内就被染成了粉色。 季眠眼睁睁看着谢珩一张脸红了个透,也有点惊奇。 他哥居然喜欢这种称呼? 他的手指勾住谢珩的袖口,索性接着这么喊了:“有个问题想问谢老师。” 谢珩的脖颈逐渐由粉转红。“……嗯。” “有没有想我啊?” “……” 谢珩半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快被撩冒烟儿了。 他抓住季眠的手腕,带着人就往外走。 眼见着要被带出教室,季眠停住脚步:“珩哥,影响不好。” 学校里,知道谢珩有个同性恋人的毕竟是极少数。学术圈子并非一片净土,他不想给谢珩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珩回头看他一眼,松开手,自己推开教室门,快步往前走去。 季眠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上,总有人认识谢珩跟他打招呼。 谢珩找到停车位,开车门进去。季眠过了会儿跟上来,坐上副驾。 清楚自己在季眠面前没什么自制力,谢珩在车里都没敢亲他一下。 从学校开车到家只有二十分钟路程,他从没感觉这条路这么长过。 进入家门后,谢珩不希望自己看起来过于急色,还刻意缓了三四秒钟才去亲季眠,可惜这短暂的几秒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谢珩亲得又凶又急,一句话也不说,也没给季眠开口的机会,边亲边去解季眠的腰带,手探进去,把怀里的人摸得呼吸乱作一团。 “哥……” “谢老师……” 谢珩被季眠喊得腰身发颤,差点没疯了。 季眠被他作乱的手弄得腿软,靠着墙也有些站不住。谢珩索性一只手拖住他的屁股,另一手护着季眠的后腰,把人抱起来进了卧室。 他把季眠放到床上,刚腾出一只手来解腰带,忽然想到什么,手指的动作顿住,抬眼问:“饿不饿?” 快七点了,他想起季眠还没吃晚饭。 季眠把脸埋进枕头里,兀自乐了一会儿,才说:“还行。” 谢珩抓住他细瘦的脚踝,身子压下来。 “那就先到九点。” 于是晚上九点钟,谢珩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给季眠做晚餐。 时隔两个月季眠回家,这顿晚餐本该丰盛一些的,但谢珩有点心急,最后的成品也就没那么精致了。 做好后,他守在餐桌边,看着季眠喝完最后一口餐后酒,又把人重新拐回了卧室。 到了半夜,谢珩收拾好一地狼藉,抱着季眠去浴室清理完,开始慢慢地吻他。 季眠连动舌头的力气都没了,被谢珩亲了一会儿,就把他的脑袋推走了。 “哥……困。” 谢珩就在季眠的眉心很轻地亲了两下,“以后……出差的时候会很多吗?” 季眠打了个哈欠,“应该还好吧。” “那就好。”谢珩轻叹了一声,脸埋进他的颈窝里,闷声抱怨:“太难熬了……” 季眠盯着天花板出神片刻。 “……嗯。” * * 步入老年以后,谢珩也没能闲下来,过上跟季眠一起闲聊遛弯的愉快老年生活。 学校里时常有事来找他,他以前的那些学生又时不时来拜访一趟…… 最让他庆幸又无奈的是,季眠直到七十岁腿脚都还很利索……于是隔三岔五就跟他那些头发花白的老朋友们出去浪。 谢珩也是老了以后才发现,老年人的娱乐项目仍然多得让他痛恨。 春节的时候,住在对面的邻居要去儿女家过年,把家里的鹦鹉拜托给季眠和谢珩照顾几天。 这是他们第四年帮忙照顾这只鹦鹉了,已经掌握了不少经验。 谢珩甚至教会了它新技能。 每次季眠有事情要出门,那只毛色鲜艳的鹦鹉蹦蹦跳跳走过来,鸟喙一张一合:“早点回家!” 季眠:…… 他一下听出来这是谁教坏的。 每次他赴朋友约出门的时候,谢珩总要这么对他说一句。 “早点回家!” 季眠拎了拎手里的布袋子,对鹦鹉道:“我就出门买个橘子。” “早点回家!!” “……” 季眠眯起眼睛望向客厅,谢珩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对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装聋作哑。 “珩哥?” 谢珩不会对季眠的声音充耳不闻。听见季眠喊他,起身过来了。他辩解道:“它自己学的。” 季眠笑了一下,“你学生什么时候来拜年?” “不知道,中午吧。”谢珩看了眼他的布袋儿,“我陪你一起去。” “才十分钟路。” “……”谢珩沉默地看他。 季眠握住他的手,“走吧走吧。” 两人一同出去,留下鹦鹉孤单地度过短暂的十分钟。 听见关门声,它张开鸟喙: “早点回家!!” (第三个世界完)
第87章 黑色轿车内, 舒缓的音乐静静流淌着。 项彦明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排上并排坐着的母子二人。 女人生得极美,一身简单素雅的衣裳也挡不住她的美好。 年近四十岁,时光却仿佛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眼角处的细纹只是温柔化身成的形状。 女人身边搂着一个九、十岁的小男孩,沉默地坐在位子上, 面无表情时像一只摆在橱窗里的精致娃娃。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书包, 书包外层贴着层他不认识的卡通图案, 是女人之前给他选的。 骆芷书又一次在后视镜里抓住新婚丈夫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彦明, 好好开车。” 项彦明咳了一声, “好。” 安静地开了没两分钟, 他假装自然地提起:“在S市那边, 我也有一套房产。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你跟我去那边看看怎么样?” 有孩子在,项彦明没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白。 但骆芷书听明白了。 项彦明和骆芷书相识于学生时代,是彼此的初恋。早年因外界原因被迫分开, 多年后各自结婚生子, 两人却在分别离婚后机缘巧合下相遇。 很难说这不是一种曲折些的姻缘。 重逢后再度相爱,项彦明很想和妻子共度一段二人时光。 骆芷书嘴唇微微抿了下, 把身边的男孩搂紧了些。“……小野年纪太小, 我有点担心。” “家里有阿姨和项念呢。项念也上高中了,能照顾好弟弟。” “彦明, 再等段时间吧。两兄弟还没相处过,我想看着他们关系好一些了再……” 项彦明笑了笑:“行,都听你的。我的意思也是稍微过段时间。” “对了, 念念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骆芷书问道。 “……”项彦明半晌没答上来。 他这些年忙着做生意, 管儿子一向都是给钱砸钱, 什么都给项念最好的……但要说项念爱吃什么,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答不上来。 骆芷书责怪地瞪了丈夫一眼,叹了口气: “唉,你啊……” 被骆芷书抱在怀里的骆野看了看两人,随后长睫垂下,挡住平静的深黑瞳孔,接着保持沉默装哑巴。 …… 车辆很快在一个高档小区内停下。 几人进入一栋复式的楼宇内。 “先生跟太太回来啦?”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微微有些胖的女人,浑身收拾得很利整,面相温和柔润,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项彦明心情很不错地点了下头,“林姐,念念呢?今天不是礼拜天么,怎么没见人?” “在楼上呢。”林妈说完,走向通向二楼的旋转式楼梯上去,“我去叫。” 不多时,旋转式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少年。 少年的长相生得很好,尤其遗传了母亲清冷精致的五官,透着股霜雪似的冷冽清高。 只可惜眉眼间有种令人不适的傲慢,一头烫染过的红棕短发,更是暴殄天物地将那张高岭之花一般的脸割裂开来。倒是不显俗气,只是过分张扬邪气,硬生生将那股子清冷的气质折损了五分。 少年的步频放得很慢,似乎有意让底下静候着他的母子俩难堪。 “念念,这是你骆阿姨。”项彦明把手轻轻搭在骆芷书的肩膀上。 让喊“阿姨”是骆芷书的意思,跟项彦明商量过后决定的。 项念今年十四,各方面相对已经成熟了,又正是青春期叛逆的年纪,直接改口喊一个陌生女人叫“妈”,心里总是抗拒的。 骆芷书想着,日后如果项念愿意了,再改称呼也不迟。 “项念”比穿着高跟鞋的骆芷书还要高上一小截,闻言轻嗤了一声,在骆芷书脸上扫了眼,眉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轻蔑。 没人发觉到那高傲之下慌张的底色。 【姿态再傲慢一点!】系统提点着季眠。 季眠:【……极限了。】 系统很费解:【上个世界演技不是进步很大了吗?】 并非是演技的问题,是季眠迟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总担心自己伤害到这位刚刚过来的女主人。 骆芷书见状,怔了一下。 项彦明自然注意到妻子的反应,皱眉喊了声季眠的名字:“项念。” 季眠撇了下唇角,不情不愿地喊了声“骆阿姨”。 “欸。”骆芷书柔声应道,随后将手中牵着的骆野往前推了推。 “小野,这是哥哥。”她对骆野说道。 项彦明也跟着开口道:“念念,这是你弟弟,骆野。” 【这就是你这次的任务对象,骆野。】系统道。 【……】 季眠这次所扮演的身份,是一个爱上继弟的变态哥哥。 他的任务对象骆野是这个世界的反派之一。 骆野的母亲骆芷书很早就离婚了,母子俩彼此倚靠着生活了六年,本以为遇到项彦明后日子会好过一些,却不想项念的存在彻底毁了这一切。 项彦明跟上一任妻子,也就是项念的生母之间并无任何感情基础,两人结婚皆是出于家庭压力,算是商业联姻。两人对彼此没有感情,生下项念以后也都因为忙于工作而对其疏于管教,偏偏在物质方面从未吝啬过,导致项念的三观越长越歪。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周边的孩子也都为了从项念的手指缝重获得一点蝇头小利而捧着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项念纨绔自负、目中无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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