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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之后，有过一段时期的低谷期。有一次他去夜市，发现一个人拿着把吉他坐在很偏僻的地方唱歌，老杨觉得大冬天的，那人的手都冻红了，还一直在唱，于心不忍便上前从口袋里拿出皱皱巴巴的纸钱放到对方前面摆着的饭盒里。 对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他问老杨要点歌吗 老杨说要，你随便唱一首就成。 那人想了几秒，唱了首粤语歌。 太好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老杨觉得好想哭。 那人说，这首歌叫《命硬》，他是最喜欢的粤语歌。 老杨准备走的时候，那人起身，把饭盒里的钱还给老杨，说他是锻炼唱歌的，那个饭盒是用来吃饭的，怎么能看成要钱的了呢。 那天下大雪，老杨第一次心动。 回去他搜了这首歌，却发现这首歌的内涵，忍不住偷偷落泪。 他去那个地方找那人，那人却不见了。 他等了一个月，那人没来过。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那人组了个乐队，成了乐队主唱，老杨成了一名名校大学生，有了男朋友。 再后来，那人名声越大越大，老杨永远停在了22岁的年纪。
第四十六章 交换秘密1 后面的路程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没有走很长时间便到了帐篷。 顾鹤率先去帐篷里，宋清一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刚走到帐篷前，顾鹤就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他的外套和充电宝，冲他抬了抬下巴，“把外套穿上。诺，充电宝，记得手机充电。” 宋清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然后轻轻踮起脚尖，把它盖在顾鹤的肩上。 二人对视又同时撇开视线。 宋清一把外套穿上，又接过充电宝。顾鹤摸了下鼻子，轻咳几声，“我去生火。” 宋清一点点头，跟在他身后，问道，“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有点期待晚餐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自己去捕鱼，然后烤着吃。 顾鹤转头看了眼有点兴奋的宋清一，似乎是对上了他的脑电波，似笑非笑地说:“吃泡面啊。” “啊咱们不抓点鱼什么的吗？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宋清一有点小失望。 “能吃，就是我不会弄。”顾鹤一边弄着柴火，一边说道。 宋清一点点头，在他旁边蹲下来，歪着头看他干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顾鹤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这待着就行，别乱跑。” 听到这哄小孩的语气，宋清一“哦”了一声，认认真真地蹲在柴火旁边看顾鹤是怎么堆柴火的，又是怎么把柴火点燃的。 生完火后，二人简单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都没有想睡觉的想法，于是顾鹤坐在柴火旁，宋清一挨着顾鹤，他们一起看星星。 “今天星星好多啊。”宋清一指着天空说，“为什么同是一片天空，这里的星星比市区里的多呢。” 顾鹤看着天空，回答他，“大概是星星也受不了市区的污染吧。” 宋清一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抬起头看着星星，“前几年我在国外，每次抬头看月亮的时候，我都觉得没有国内的好看。我告诉我妈这件事，我妈说是因为太想家了。后来我回国，发现国内和国外的月亮也没什么不同。” 说完这段话，他又侧着脸看向顾鹤，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顾鹤也侧过脸望向他。 看着顾鹤这双深情的眸子，宋清一忍不住开口，“哥，我们今天就交换秘密吧。” 宋清一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他却很想要探究顾鹤的内心，想知道对方的一切，好的或是不好的，他都想知道。 顾鹤眨了下眼，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 没等宋清一开口，顾鹤率先说了:“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1和2选一个。” “唔……1吧。”宋清一调整了坐姿，准备认真听顾鹤讲故事。 “第一个啊……行，那我开始了。” 1是他自己的故事，2是“顾鹤”的故事。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三十二年前，有个男孩出生。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父亲是名老师，母亲开面馆，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七岁的时候，父亲被查出胃癌，为了治父亲的病，他们的房子卖掉了，母亲关了面馆，每天在医院守着父亲，家里的积蓄几乎全没了，但父亲还是走了。父亲去世的那天是个雨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母亲领着男孩在父亲病床前，父亲对男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长大，要让你妈妈幸福。” “父亲去世后，家里很穷，母亲的面馆重新开张。那个时候他上小学，有一次开亲子运动会，要求爸爸妈妈都要来，同桌问他为什么他的爸爸不来，他答不上来。他想说，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只是他不在这个世界了而已。”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死亡。” “后来男孩慢慢长大，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母亲的面馆越做越好，大家都知道他有个儿子，每天放学后都会帮她的忙。” “男孩努力学习，考上了重点高中。但他不敢松懈，让母亲过上好生活，后来他考上了本地的重点大学，开启了他人生的又一段旅途。” “大学毕业后，他和几个哥们一起搞创业，那时候都很年轻，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做强做大。” “创业的路上很多坎坷，等到公司上市的那一天，他激动地第一时间给母亲打电话，却没打通，没过多久，有人给他打电话说你母亲出车祸了。他急忙去医院，看了母亲最后一眼，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你儿子要挣大钱了，母亲就闭上了眼睛。” “他没能完成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叮嘱。在他觉得日子要幸福起来的时候，却落入了另一个阴暗中。” “后来几年，他犹如行尸走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内心里却在慢慢腐烂，母亲的死给他沉重一击。” “在他三十二岁那年，他……离开了那个世界。”
第四十七章 交换秘密2 顾鹤讲到这，顿了顿，又笑了:“这是第一个故事，我讲完了。” 宋清一保持着侧着头的姿势，听到顾鹤说故事讲完了，才动了动脑袋。凭着第一直觉，他觉得故事的主人公和顾鹤有关系，还是很亲密的关系。 “那第二个故事呢”宋清一没有问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而是想要知道下一个故事的内容。 顾鹤笑了，望向他，“听第二个故事，是需要条件的。” “什么条件”顾鹤看见omega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条件就是……”顾鹤故意顿了顿，想要卖个关子，“你给我讲讲你留学的事情呗。” 顾鹤对宋清一的了解，一部分是来源于原著，一部分是来源于和宋清一的相处中。 而他对宋清一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对26岁的宋清一的认识了解，对于宋清一的过往，他所知甚少。 他渴望知道宋清一的全部。 宋清一听见顾鹤的条件，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我以为你会问些劲爆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平淡。” 他没再侧着脸，双手托住两腮，目光停留在远处的湖面上，开始回想起自己的留学生活。 “我的留学生活……说实话也没什么好讲的。一开始被选中的时候，心情挺复杂的，因为我想拿到那所学校的offer很久了，但是我又怕我走了之后，我妈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妈……算了，现在也不讲她了。” “反正因为一些原因，我不想出远门。但我妈却一直鼓励我去，她说好不容易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怎么舍得再后退一步呢。” “总而言之，我开启了我的留学之旅。去之前我特别害怕，害怕那里的人会对我充满敌意，害怕我叫不到新朋友，害怕学业繁忙挂科。但是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这些烦恼都没有了。我的舍友是一个C国人，蓝眼睛黄头发的omega，特别可爱。他帮助我了很多，在我回国后我们还依然保持联系。” “在C国的几年，我发生了很大变化，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我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好多事情，我可以独当一面了。” 宋清一讲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绞尽脑汁讲了好几个在留学的有趣事例，比如教室友讲中文室友闹了笑话，比如他打车却闹了个乌龙，又比如谁谁谁又讲冷笑话了，听得顾鹤直笑。 顾鹤看着宋清一讲到有趣的地方时眉飞色舞的模样，眼底尽是温柔。 他想，宋清一的前几年原来是这样的。 宋清一说的嗓子都要冒了烟，灌了几口水便开口道，“我的留学经历讲完了，该你了。” 顾鹤也灌了口水，“唔”了一声，“第二个故事嘛……” 他把书中“顾鹤”的故事讲了一遍。 听完这个故事，宋清一又沉默了一瞬。 他开口问道:“这两个故事的主人公应该和你很熟吧” 顾鹤听到这话，又笑了，摇摇头，“至于解锁他们的身份，还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讲讲你的高中故事呗。”顾鹤望向宋清一，宋清一也扭过头望向他。 宋清一调整了下坐姿，开始讲起自己的高中。 他从小学画画，在高中刚入学的时候便和母亲提出了要走艺术生。 “其实我一开始和阿筠并不熟，那个时候他好像谁都不喜欢，总是会炸毛。当时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的关系会那么好。” 宋清一说了些高中的有趣故事和八卦，比如他们班的班主任和八班的语文老师好上了，九班的体育老师和学生搞师生恋了，听得顾鹤直瞪眼睛。 顾鹤听他讲了老师，朋友，同学，忍不住问道:“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过感情史” 听闻宋清一便笑了，“这属于下一个问题了吧？” “好，那你问我。”顾鹤说。 宋清一没再继续问那两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直觉告诉他——顾鹤一定会告诉他。 “那我提问，讲讲你的感情史。” 顾鹤吁了口气，“上学的时候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成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后来年纪大了，有人介绍，也试着去谈了三四个，但都是没谈多久就分了。” 他在原世界已经三十多岁了，时不时就有亲戚给他介绍女孩子，让他早点成家。他也尝试过投入到一段感情中，但总是不如人意。 听到顾鹤说谈过三四个，宋清一“哦”了一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他其实并不在乎对方的过往是怎样的，但是一想到顾鹤也对别人那样温柔，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其实说喜欢，我原来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喜欢。谈过几任都是因为合适，并不是喜欢本身。我记得有一次相亲，那个女孩有个爱人，但是她爱人几年前在一场火灾中死去了。她家里人想让她走出来，于是让她相亲。我和她相亲的时候，她对我说相爱不一定能够结婚，合适不一定相爱，她说我确实适合结婚，却不适合相爱，她说等我有了喜欢的人就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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