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霄已经抬步往前走了,沈辞极力平静下来惧怕的心绪,跟上去。 走过几个小阶梯,不大的但各种刑具整整齐齐的排列放着,整间房屋,透出一股浓浓阴翳感。 上官霄脱下身上的大麾递给一旁的侍卫,内里的衣衫是白色的。 沈辞注视着上官霄的举动,看着一身白衣的上官霄,神情愣住,这时候才发现,上官霄整个人瘦的厉害。 “怕吗?” 上官霄声音算得上柔和,听的沈辞一愣回答道。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上官霄似是笑了,转身对着沈辞道。 “沈辞,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沈辞摇摇头,垂了眼眸。 上官霄走近,微凉的手抚上沈辞的面颊。 “在你这里,我是不是没有信誉了?” 沈辞没明白,疑惑的抬眸。 上官霄轻笑,那双眸子里,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清晰可见的温和。 沈辞止不住慌乱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平和下来,似是能理解上官霄的话,沈辞想了想,想解释什么。 温热的薄唇被微凉的手指堵住了,沈辞不明白上官霄的意思。 上官霄笑着摇摇头。 “算了,我不想听。” 人下意识流露出的情绪是最真实的,上官霄早已无比的确定,只是他在幻想,试图从沈辞嘴里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可是沈辞贯会说骗人的话。 沈辞不信他,他何尝又信沈辞呢? 从一开始,他若坚定的相信沈辞对自己的感情,不质问,不怀疑,何尝会让沈辞被心头堆积数年的愧疚压垮,失望,笨拙的选了一个最坏的方式,天真的以为这样能疏解他的仇恨? 他给沈辞的承诺,在矛盾爆发时,都灰飞烟灭,彻底的想不起来了。 既没有信任沈辞,让他承受自己无端的怒火,更没有保护好沈辞,险些让他丧命。 从前的他,总过于的自负。 身为关雁楼少主,失察之责,他无法脱罪。 作为沈辞曾经的爱人,他的爱变了质,错已铸成,留下了数不清的悔恨,愧疚,做的再多,却都显得苍白无力。 上官霄示意两个侍卫把准备多日的东西搬过来。 一个激烈燃烧的火炉,和在一堆炭火中烧红的烙铁。 沈辞瞳眸紧缩,往日的痛苦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已经有一个奴印了,阿霄还想用这来惩罚他吗? 上官霄冷峻的面容映照着火光,却也看不清情绪。 沈辞后退半步,身子不自主的发僵。 上官霄没再停留,两个侍卫站到沈辞跟前,就在沈辞以为,这俩要摁住自己的时候,两个侍卫却转了过去。 沈辞心神慌乱,不懂上官霄意思,脑中有些没能被他刻意铭记的记忆翻涌上来,结合上官霄刚刚的话。 沈辞明白了,上官霄没有要惩罚他。 但他要惩戒自己。 “阿霄!不可以!” 沈辞失控的喊道,想要跑过去,拦住上官霄拿起烙铁的手。 身前的两个侍卫一人一边,拽住了沈辞的胳膊。 上官霄没有停下,映着灼亮的火光,说道。 “这上面刻的也有字,是你的名字,沈辞。” “以前我对你很过分,我没想过求你原谅我,只想着能补偿一点,是一点。” “我知道,这个烙痕就像是印刻在你心上的伤痕,无论你想怎么去忘记它,却是不能,它是我们之间的阻碍,隔阂。” “我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将它抚平,抹去,本想留你在身边,尽可能的保护好你,爱护你,但你却只想离开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记忆会淡去,伤口也会结疤,我只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这么怕我,行吗?” “小辞,求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沈辞眼眶蓄满泪水,拼命的想解释。 “不是的,阿霄,我爱你,我从没有要离开你,你信我,我知道你就是阿霄,你从来都是,别这样,很疼的。” “我原谅你了,我从来没有真的去恨你,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没有想离开你,你看不出来吗?你把那东西放下!” “你伤还没好,不能再受伤了!求你了,我再也不会不信你了,阿霄!我们和好,行不行?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霄最爱我了,你会听我的话的,对不对?我不要!你停下!” 上官霄摇摇头,示意一个侍卫上前,接过那块烧红的烙铁。 “小辞,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今天过后,我们和好,但是我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如果你来动手,我会更开心。” 沈辞眼眶里的泪水滴落,眼神空洞,这不可能。 上官霄无所谓的笑笑,沈辞总是心软的,又胆小。 “你亲自来的话,就烙一个,让侍卫行刑的话,就按照之前说的,对称的好看些。” “你的名字印在我身上,我喜欢。” 沈辞挣扎不开,泪水像开闸似的涌出,滴滴掉落在地,浸湿了一片石板。 “不……上官霄!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你给我停下!” 上官霄听见了沈辞的呼喊,也没有停,手指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背部包扎严实的绷带,整个背部都快要被缠完了,两个肩膀这里倒是有空。 沈辞失力跪坐在地上。 上官霄就是在逼沈辞,非要沈辞亲眼看着自己受刑,残忍的用这种方式让沈辞解气,甚至想侧面告诉沈辞。 他已经后悔了,是真的想为过去种种赎罪,希望沈辞能相信自己。 沈辞眼见着上官霄后背还未完全好的伤口,细看着,好像背部已经渗血。 上官霄把长发拨到前面,跪在地面上,摆好了姿势。 拿着烙铁的侍卫,手臂似乎在微微发抖。 沈辞想起上官霄为了帮自己压制堇木花毒,整晚虚耗内力,憔悴不堪。 回想金琉说,上官霄为求解药,舍弃尊严,下跪求药。 为护他,挡住自己的剑意,自己却身受重伤。 现在只是想求一次机会,便这般不顾念身体。 他还能质疑什么。 沈辞神色发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慢着!” 侍卫举着烙铁的手,闻声停下来。 上官霄抬眸看去,眼中情绪难辨。 “你是说,如果我来动手,只烙一次,对吗?” 上官霄嘴边浮起笑意。 “是这样,小辞。” 沈辞嘴唇翕动,喉咙哽咽的厉害,好半天才硬逼自己咬出几个字。 “那我亲自来。” 上官霄笑着,示意侍卫把手里的铁块递给沈辞。 沈辞抖着手接过,眸光恳求的看着上官霄。 上官霄明白沈辞的意思,却还是摇了摇头。 沈辞脸颊上不断有泪水滴落。 这是一道坎,沈辞合该去报复曾经那般狠心对待自己的人,在这里,心软是错的。 上官霄亦是恶劣,他就是要逼迫沈辞去跨过这道坎。 “小辞,我爱你。” 沈辞两手端着灼热的烙铁,心一狠,在上官霄左肩处,摁了上去。 滋滋烧灼血肉的声音瞬间响起,上官霄闭眼,额头青筋暴起,两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 原来真的是那样的疼,疼的大脑昏沉,意识逐渐抽离。 沈辞听见了那句表示心意的话,整个人陷入崩溃,烙铁掉落在地,那左肩处,赫然印上了两个烧红出血的字。 “沈辞。” 侍卫上前,将它捡走。 沈辞跪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崩溃恍惚。 上官霄咬了咬唇舌,强硬的撑起发昏的意识,忍过一阵疼痛,转了身体,两手扶住沈辞的肩膀。 上官霄睁开眼,眸中痛色尽显,嘴边挂上笑意,在沈辞失神的状态下,吻了上去。 这个吻,激烈肆意,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沈辞被刺鼻的气味引的回神,被动着承受。 两人唇舌缠绕,唾液交融,沈辞的呼吸逐渐被掠夺,脸颊憋的通红。 可上官霄却像是上了瘾,死死的将人搂进怀里,好像这时候,止疼的药,就是沈辞。 在沈辞险些因呼吸不畅而憋到晕厥的时候,上官霄终于将人放开。 沈辞眼中含泪,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泪痕半干,上官霄伸手抹去,怜爱的吻了吻,尽力平稳声线。 “都结束了。” 沈辞意识重归大脑,整个人慌乱起来,眼神落在上官霄肩膀还在渗血的伤痕处,声音恐慌。 “找大夫!把大夫叫来!” 上官霄刚刚已经用尽了余下的力气,这时候只能跪坐在地上,疲惫的靠在沈辞肩头,看着沈辞面容不加掩饰的焦急担忧,嘴边的笑意不减。 明天大约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84章 买衣服 秦禹峥与荆默从苏府离开后,闲来无事,就在大街上闲逛。 街市有许多商贩吆喝叫卖,热闹非凡。 秦禹峥走到一个老人家旁边,要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然后转身笑眯眯的看身后的荆默。 荆默以为这是给他的,正想委婉的拒绝,就听自家主上淡淡道。 “愣着做什么?付钱。” 荆默知道误会了,脸一红,连忙解下腰处绑着的钱袋子,拿了几个铜板递过去。 秦禹峥一脸得逞的坏笑,举着糖葫芦往前走了。 荆默眼眸半垂,跟到后面。 秦禹峥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红果子,眉头微拧,果然不喜欢,但他现在一肚子坏水,得忍着。 秦禹峥伸手拉荆默上前面,偏头说道。 “给你吃。” 荆默眼睛亮亮的,看着那串糖葫芦,第一个被咬了半个的果子,心痒痒。 秦禹峥捕捉到荆默偷偷摸摸的小眼神,恶劣的心思得到小小的满足。 “谢主上。” 荆默正要伸手去接,糖葫芦又被收回去了。 秦禹峥低头咬下那半个,荆默微微抿嘴,唔……没了。 秦禹峥用嘴唇含着甜滋滋的果子,速度极快的,伸手扶住荆默的脑袋,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荆默没反应过来,嘴里被迫塞进了一个甜的东西,顿时脸红了。 秦禹峥把糖葫芦放到荆默手里,飞快的直起身,面色平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拍拍衣袍,大步向前走。 周围的百姓:是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没看到。 荆默垂着眼眸,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拉住了主上的衣袖,小跑跟随,随着嘴里冰糖的融化,舌头上的味蕾接收到甜的味道,脸上的热度越来越高。 秦禹峥见荆默衣服的颜色样式太少,想着正好有时间,给人买几身衣服,就拉着人进了一家成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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