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默心疑,正想自己怎么会睡着时,冻的停止运转的脑子终于再次运作。 主上,主上醒了,他要见主上! 荆默正要起身,却突然注意到被窝里异常暖和的温度,偏头过去,正对上,主上锋利挺拔的侧脸。 荆默傻了。 他这是在做梦吗? 荆默动作停下来,小心的碰了一下主上的脸,是热的,又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嘶,疼,这是真的? 荆默不可置信,正想坐起身,却陡然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光裸着身体,伸头看去,只见一地的凌乱的衣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荆默脑内风暴,过大的信息量让脑袋的负荷过载,直接宕机。 没一会儿,秦禹峥也醒了,大手在被窝里胡乱摸索,然后直直的掐住荆默细瘦的腰身,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 荆默脸色涨红,平躺着,眼眸发空。 “醒了?”秦禹峥嗓音发哑,低声问道。 荆默回答,“是,主上。” 秦禹峥侧躺着,眉眼温和,这会儿没什么怒意。 荆默面色窘迫,不知该说什么? “荆默,你是不是得跟本座解释什么?” 荆默心中咯噔一下,鼻间酸麻,小声道,“主上,您没事了就好,您想怎么惩罚属下都行。” 秦禹峥气笑了,敢情是自己对他还不够好? “属下护主不力,让主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属下罪该万死。” “是吗?是本座要关着你的,你这是在怨本座吗?” 现下没什么事,正好把该说的都说说。 “不,属下没有这么想,更不会怨主上,是属下无用。” 秦禹峥挑着眉道,“表面总说这不在意,那这个不在意,荆默,有什么是你在意的?” “属下……” 荆默垂着发红的眼,在心里默默想道,我只在乎您身体健康,平安顺遂一生。 “说啊,怎么不说了?”秦禹峥紧盯着荆默的小脸,语气带着刨根问底的气势。 荆默难堪极了,“属下只愿您平安。” “哦,就这些吗?”秦禹峥拧眉,对答案不满意。 “还要有什么?”荆默抬眸,大眼睛里充满疑惑。 “比如说,你在扶摇殿那般呼喊,现在各大门派里,何人不知道你与本座关系亲密,可本座并未拿你当宠侍,这身份也不正啊。” 荆默无言,主上是想告诉他,主上要娶妻了吗? “属下也愿主上以后能觅得良人,得偿所愿。” 秦禹峥眯了眸子,这小脑袋瓜子,整日都想的是什么? “嗯,倒是有良人,长相不错,性格也不错,身份也合适,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本座这般凶,总把他吓的求饶,实在是没辙了。” “啊……”荆默下意识的发出疑问,胸腔酸涩起来。 原来主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主上,您不凶的,能得您喜欢,是天赐的福,时间长了,她就能体会到您的好,不会不愿意的。”荆默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割一刀,刀刀见血。 秦禹峥咬牙,狠心继续道,“那依据你的意思是说,本座若是说了,他定会同意的是吧?” “对,没有人会不喜欢您。”荆默克制住喉咙的哽咽,垂下肿胀发红的眼眸。 他不能在待在这里了,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得走。 秦禹峥笑笑,正要继续道。 “主上,属下该起了,属下先走了。”荆默费力的从榻上坐起身,被褥滑落,光裸的身子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荆默难堪极了。 “主上,属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这里,请主上允许属下,就这样下去穿衣服,行吗?” 秦禹峥面无表情的看着荆默低垂着脑袋,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却还是咬牙硬撑,这辈子想让他服个软是不可能了。 “你还说他会同意,本座这还没说完,他就要走,不是始乱终弃吗?” 荆默听懂了主上的意思,心下俱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扭头,直直对上了主上含笑的眼眸。 “是不愿意与本座在一处啊?还是说本座没准备定情信物?你不愿意?荆默,你总得给本座一个答案?” 荆默眸子发红,神情怔愣,张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哑到发不出声音,眼眶里聚集的泪水再也挂不住,滴滴坠落。 秦禹峥也坐起身,裸露的胸膛上包裹着繁复的白色绷带。 “主上,您的意思是……”荆默嗓音发哑,难以置信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秦禹峥伸手把小家伙眼角的泪水抹去,嘴角弯弯,缓慢道。 荆默咬住嘴唇,大眼睛通红,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落,多到秦禹峥根本抹不及。 “别哭了,这真是哭的本座心疼。” 秦禹峥把人抱进怀里,虽然时机不对,场地不对,但是却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表达心意了。 “主上,属下……属下……您别丢掉属下就行……属下没奢望那么多……”荆默慌张道。 秦禹峥真是心疼的想把心挖出来。 “你不奢望谁奢望,本座那么不优秀吗?竟得不到荆影卫的青睐,看来前路漫漫呀……” “不,属下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荆默喉咙肿痛,哽咽的厉害。 “荆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得讲明白,讲清楚一点……” “属下……需要您……一直都把您放在心里的……” 荆默精神冲击过大,心里的话全都抖露了出来,说完,脸上的热度节节升高。 “嗯,我在。”秦禹峥将瘦小单薄的人抱紧了,再不会让他伤心难过,总以为自己又笨又无用,才不是这样。 明明是又乖,又听话……不,一点也不听话! 之后还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荆默泪流的无声,从悲伤到喜悦,今日就是他的新生之日,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秦禹峥身上的伤才堪堪开始结痂,昨晚过于剧烈运动,导致几处刀口又裂开了。 骨羽长老不用人请,自己就过来了,给主上重新抹了药,换了新的绷带,还加大了汤药的量。 当一天内,秦禹峥喝了第五碗汤药时,他怒了。 荆默坐在床榻一边,被主上重重的搁碗声,惊的抬眸看去。 “主上,您怎么了?是苦吗?” 荆默连忙去小桌子上把早就备好的蜜饯端过来,双手捧着递给主上。 秦禹峥想到了什么,心情突然好了。 “胳膊疼,有点拿不动了。”秦禹峥故作虚弱,演的很真,真到除了荆默没人信。 荆默闻言,果然着急了。 “也伤到了手臂吗?”荆默神情紧张的打量着只穿了单薄中衣的秦禹峥。 “可能,有点疼。” “对不起,主上……”荆默端着蜜饯盘子,神情惭愧。 秦禹峥听的无奈,“本座受伤,和你有什么关系?本座是想说,你能不能喂我吃?” “啊?”荆默抬眸,脸一点点的红了。 “真的疼,就这里。”秦禹峥装模作样的指指胳膊肘的位置。 荆默害羞,但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拿起一颗蜜饯送到主上嘴边。 “够不着啊?” 荆默闻言伸长了胳膊,手中的蜜饯瞬间被叼走,荆默也变成了红耳兔。 秦禹峥逗完了人,身心舒畅。 “现在都确定了,荆默,你要不要改个口,叫个别的来听听?” “主上……”荆默耳朵的热度还没消退,主上又抛来一个很难的问题。 主上喜欢,他肯定会去做,可是,叫什么好呢? 秦禹峥悄悄凑到荆默耳边,小声的说了好一个称呼。 荆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透了,脑袋上似乎在冒热气。 秦禹峥恶劣的笑着。 “主上,您真的喜欢这样的称呼?” 荆默忍着羞耻,还是问了出来。 “嗯,好喜欢,想听,每天都想。” “您……主上,请您给属下一点时间。”荆默脑袋垂的更低。 “可以,本座伤好之前,你有大把的时间。”秦禹峥眉宇间聚着笑意。 荆默眼神飘忽,竟是羞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第19章 被仇恨蒙蔽双眼(副cp100%) 这十天里,表面看似平静的江湖里实则暗潮汹涌,武林各派心照不宣的都关心一件事情。 琼华宫主秦禹峥到底死没死? 死了没发丧? 没死也没消息,那剔刺刑那么恐怖,死了也不奇怪吧? 直到三天后,琼华宫听风阁发布琼华令,琼华宫自今日开始,继续接杀手令,一年三次,且在一定程度上,会不接令,望诸位同道周知。 此令一发,整个武林大失所望。 近日,在北疆一带,一个新的杀手组织兴起,江湖称,暗阁。 暗阁阁主神秘,没有人知其来历,这个组织也是凭空出现的,凭借截杀云江首富,颜豪庭,一战成名。 暗阁的位置连江湖百晓生都还未曾得知其消息,这个杀手组织,神秘诡谲。 关雁楼,地下密室。 “你一路寻找我的踪迹,连琼华宫都敢闯,当真是不怕死,你到底想做什么?”上官霄坐在宽大的石凳子上,面容冷峻,语气没什么耐心。 沈辞双手被捆于身后,跪在地上,一身白衣被地上的污水弄得脏污不堪,视线落在上官霄身上,脸颊上没有丝毫惧怕。 这是地下密室里的一间刑房,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烛灯照明,光线影影绰绰的打在人身上,显得上官霄冷沉的神情,有些可怖。 “少主,你一声没吭就走了,我只是担心你。”沈辞面色愧疚,僵硬的解释道。 “沈辞,你向来聪明,我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我不管你,放你走,你却非要跟着。你背叛了我,你真实身份是水月教的顶级刺客,你的任务是要灭了关雁楼,你成功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这个丧家之犬,为你所救,我狠不下心杀你,你却偏偏跑的我面前来,我对你留情一次,留情两次,沈辞,你觉得会有第三次吗?”上官霄语气不稳,恨声道。 “我知你恨我,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想在余下的时间补偿你,行吗?” “谁要你的补偿!你在施舍我吗?你凭什么?!沈辞!你总是这一副可怜的样貌,骗我一次还不够!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喜欢你,是真的。”沈辞睁着怯懦的眼眸,尽力的为自己争取。 “唯独这个,我最不信……”上官霄闭了闭眼,将汹涌的泪水压下去。 “我……”沈辞垂了眸子,胸腔酸疼,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谎言被再多华丽的外表包装,他也还是谎言,终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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