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了一番,江烨辞亲自去接他们。 岑喻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他想那些专家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江烨辞要白忙活一场了。 一小时后,岑喻躺在价值不菲的机器上,任激光扫描而过,设备滴滴滴响个不停,屏幕上是他看不懂的各种数据。 头发花白的医生进进出出,不断有护士推着推车进来,更换器材设备。 白炽灯染成光晕,岑喻有点饿了,眼皮耷拉着,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检查完。 岑喻就这样一动不动躺着任他们检查了三个多小时。 房门打开,他长吁出一口气,终于检查完了,不过大概没有结果。 但他没有抱怨什么,他们检查挺辛苦的,而且家人和江烨辞也很担心他。 江烨辞早就准备好了吃食,岑喻一出来,他就让人带着岑喻去吃东西。 他和岑寂去了专家办公室,他紧紧盯着主治医生手里的结果,有点不自觉的紧张,“结果怎么样?” 岑寂也攥紧了手指,身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医生摇摇头,“岑小少爷身体很好,没有任何疾病,结果显示没有问题,但是……” 不等江烨辞和岑寂松口气,医生补充道,“但是小少爷的身体机制正在下降,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退化,这很不正常,医学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两人如遭雷击,什么叫身体健康但在退化?怎么会这样呢? 岑父岑母正看着岑喻吃饭,见另外两人回来,有点着急问岑寂结果,岑寂示意让岑喻吃饭,他们出去说。 岑寂觉得江烨辞状态不太对,让他和弟弟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岑喻吃完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烨辞,眼眶红红的,眼里似乎蓄着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岑喻心扎了一下似的,“江烨辞,你怎么了?” 江烨辞快步走过去把头埋进岑喻颈窝,声音呜咽,“岑小鱼,你快点好起来。” 岑喻不知道医生和他们说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此刻他只想安慰自家男朋友。 于是伸手摸摸江烨辞的头,“嗯,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医生怎么说?” 江烨辞只是埋在岑喻怀里,也不说话,脑子里回忆着医生说的话。 岑喻不催他,也许江烨辞不能接受他总是进医院吧,他轻笑一下,开玩笑道: “江烨辞,你男朋友身体这么弱,你得有很多钱才能养的起我。” 江烨辞声音闷闷的,“多少钱我都养得起,只要你别离开我。” 要真是身体弱些江烨辞也能接受了,可是事实却是…… 岑喻发现江烨辞渐渐没了声音,锁骨带着点湿润,被凉的颤了一下。 江烨辞这是哭了? “江烨辞,你哭了?” 江烨辞蹭了蹭眼睛,“我才没有,但是我不开心了,要男朋友亲亲才能好。” 江烨辞知道不能给岑喻压力,他只是一时间没忍住。 岑喻就笑,“那请我的男朋友抬起头好吗,我看不到你,就亲不到了。” 江烨辞再度哽咽,努力呼吸几下,“不好,不抬头,就想这样抱着你。” 岑喻知道大概结局不好,听着男朋友委屈至极的声音和细碎的哽咽,他心里难得无力,这下哄不好了。 他亲了亲江烨辞发顶,安慰他:“别害怕。” 江烨辞抱的更紧了,只是重复着别离开他。 “岑喻,你真的不能离开,不然我真的生气了,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岑喻声音坚定,给江烨辞传去安全感,“真的不离开。”
第66章 不治之症 另一边岑寂脸色很不好,脑子里把最坏的结果都过了一遍。 岑母知道检查结果大概率不太好,不然自己儿子不会是这样的表情,眼睛已经红了。 “小鱼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岑寂压下心中的苦涩,“医生说,小鱼儿身体本身没问题,但是无端细胞正在坏死,生命在倒退,可能……”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小少爷可能时间不久了,凭现在的技术和药物还可以吊着两年,两年后我们无能为力。” 岑寂想到医生最后那句话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呢? 他的弟弟才接回来两三年,他们才缓和关系没多久,他以为,他们一家人会一直幸福下去。 他还那么年轻,正值青春,为什么要来这么大一个玩笑。 他还记得当时心脏骤停的感觉,百感交集,很多情绪一霎那冲上来,他都不知道那些情绪名为什么。 “你们一定要救他,什么代价我们都可以付出,哪怕是做手术,用药吊着……” “这实在是我们无能为力,没有前例,我们会继续研究方法的,尽我们最大可能。” 岑母潸然泪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听了,岑寂回神哽咽道: “他们说,可能只剩两年了,现在他们正针对小鱼儿的病情展开研究。” 岑母脑中一根弦仿佛断了,她压抑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呼吸一滞晕了过去。 沉浸在无限悲伤中的岑父扶住妻子,带着她去了另一间病房。 岑寂看到父亲也落了泪,是啊,谁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岑喻听到母亲晕倒了,连忙让江烨辞扶他去看看,等他进去的时候,岑母已经醒了。 她还是窝在岑父怀里哭,眼睛已经肿了。 在岑喻进来那一刻她连忙擦干泪水,害怕给病痛中的岑喻带来压力。 岑喻看着房里的一切,莫名陷入极大的悲伤中。 他不想看到一家人为他流泪,他也不想江烨辞伤心,他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他早已把岑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妈,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 岑母妆已经哭花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妈妈不哭,疼吗?” 她手有些颤抖抚上岑喻的脸,轻声询问。 岑喻任由母亲动作,他不希望看到她眼里溢出来的心疼,半开玩笑: “我就是晕倒了几次,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别担心。” 岑喻话音刚落,发觉病房比刚刚更加沉默。 他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哀痛,岑喻心里跳了一下。 竟然真的是不治之症吗?专家们居然真的能查出问题? 岑寂偏开头,“对啊,妈,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高,有办法的。” 声音逐渐减弱,最后一句话声若蚊蝇,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自己听。 他们打算瞒着岑喻,毕竟两年,全国甚至全世界的顶尖医生一起研究,总有希望的吧。 岑喻心里隐隐有猜测,这会儿他们明摆着不想告诉他,他也装作不知,认同他哥的话。 平复他们的情绪,岑喻借口想吃煎包让江烨辞去买,点名要梨花渡街角的一家小摊子。 地方有点远,来回要近一个小时,江烨辞只当岑喻馋了,不作他想立刻出发就去买了。 他借了岑寂的车,打算自己开车去,打车他怕晚了会凉,就不好吃了。 岑喻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了他的情况。 医生本着病人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犹豫着倾情相告。 岑喻听完靠在灰白的墙上闭上了眼,两年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不告诉自己。 原来真的是不治之症啊,没有任何异常的走向死亡,这就是结局吗? 这次又是谁呢?岑溪?还是世界意识?岑溪只是做任务要回去的人,应该没这个能力决定他的死活。 那就是世界意识了,原著影响原来可以这么大吗?让一个人无灾无病的死去,毫无还手之力。 岑喻难得觉得自己无力中夹杂点愤怒。 无力的是他无法改变,还是会离开他爱的人。 愤怒的是在这个世界,全凭制定好的轨迹运转,配角就该被抹除存在,成就天道意志的思维。 他作为配角注定围绕在主角身边,注定走向消亡。 他睁开眼看到楼梯口牌子上的时间,江烨辞该回来了,他得赶紧回去。 岑喻压下心里的种种缓缓吐出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 刚走两步就被拉住了,他回头看见江烨辞,“怎么这么快?” “我自己开的车,速度稍微快了点,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江烨辞摸着鼻子,何止是快了一点,他一回来就看到岑小鱼一个人站在长廊里,背影无端孤瑟。 听到江烨辞解释岑喻才发觉自己问出口来了,他举了举手中的袋子,“我来拿药。” 江烨辞一瞬间的痛楚很快被他压下,他邀功似的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看这是什么。” 棉花糖。 江烨辞在巷子深处买完以后就看到了一个老爷爷在卖棉花糖。 制作棉花糖的机械很简陋,但江烨辞就是被吸引了。 他让老爷爷做了个抹茶味的,也是巧,老爷爷家里的孙女喜欢抹茶味的,他才决定售卖这个口味。 绿色多清新啊,像不像充满生机的春天。 可惜,岑小鱼的生机在消散。 岑喻听着眼前的大男孩语音带笑:“你吃完药正好吃棉花糖,就不苦了,你喜欢的话我天天去给你买。” 岑喻想说太远,而且吃太多甜食不好,天天吃就算了吧,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江烨辞没注意到岑喻的欲言又止,他才不管岑小鱼应不应该戒糖,有他在,他会控制好量,首先得让岑小鱼过嘴瘾。 岑喻就着白开水把药丸吞掉,嘴巴里传来苦涩,他突然想到书里的“岑喻”死在了毕业季,主角攻受订婚的日子。 算下来,他还有两年,那就是差不多了的日子。 好不舍。 江烨辞发现岑小鱼盯着水杯出身,手下一动,棉花糖贴在岑喻嘴唇上,岑喻下意识伸出舌头卷了一下。 棉花糖的味道盖过药丸,甜味占据上头。 时不待人,既如此,他要好好珍惜时间,没准医生真的能解决呢?毕竟小说届的医生充满奇迹。 岑喻用唇舌一块一块撕扯进嘴巴,细细感受着甜味,一点也不腻,还是童年的味道。 病房门口一个小女孩晃了晃妈妈的手,童声稚嫩,“妈妈,我也要吃棉花糖。” 年轻妈妈不知道小女孩从哪里看到突发奇想要吃棉花糖,柔声劝导,“哪有棉花糖,生病了不能吃。” 小女孩指着岑喻的病房号,“可是那个哥哥就有。” 年轻妈妈急着去去缴费,拉着小女孩走了,门口看不到两人身影,还能听见,“你看错了。” 小女孩心里坚定对自己点头,那个哥哥就是有,她没看错。 看来那个哥哥有很爱他的妈妈,生病了会买棉花糖给他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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