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未黏稠,那就说明这些人刚死不久。纪桓惊慌失措地环顾着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七少。” 纪桓猛然转过身,看见赶来接替的魔兵,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的惨状。 “我……” 领头的魔兵皱着眉头上前道:“这里是怎么回……” 话音未落,剑光在纪桓眼前一闪,领头魔兵颈部的血喷了纪桓一身,跟在其身后的小兵甚至还来不及呼救,便一个个倒地而亡。 纪桓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冻结住了,哪怕是在古武世家,他也从未见过这种不露面便可一招致人于死地的高手,他咽了口吐沫,将丹田之气运于掌心,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向前走去。 那个人直至他隐没在小巷之中都没有再出手,好像根本不屑于去杀死他。 纪桓赶回府邸关上门的那一刻,后背倚靠着门扉大口喘着粗气。如果今日在界口、、交起手来,他恐怕都使不出一招半式就会身首异处。 “主人,怎么会这样。”登阙看着纪桓浑身是血,吓得急忙凑上前去,“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流了那么多血。” 纪桓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登阙的同时,就连嘴唇都是白的,缓了许久才开口道:“东南面界口的魔兵都死了。” “主人从那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你。” 纪桓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没有人看见他,对方甚至连见过他的魔兵都在一瞬间诛杀了。 登阙握住纪桓的手腕道:“是有还是没有?” “有,可还没有说上话,就都死了。”纪桓呼吸声渐渐平缓,想到界口的画面都觉得心有余悸,如果他没能从哪里离开,对方杀死他也同样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我去的时候,那个人还在,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 “主人先把这套衣服换下,属下会把衣服烧了,待主人沐浴更衣后,记住你从未去过东南处界口,主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登阙道。 “登阙……” 登阙严声打断道:“主人您听我说,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您去过界口,您现在手上握着陆仙尊这个烫手山芋,又与其他几位少爷撕破脸面,您去过界口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到时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纪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心境到此时已经平和了不少,纪桓也清楚如果惹火上身,不止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陆云琛。 他回到房间沐浴,将身上的血迹认认真真洗了一遍。 哪怕血迹洗净,他仍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人出手就是一招致命,刃光又狠又快,单头身分离的尸体都不在少数。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纪桓道:“进。” 登阙抱着干净的衣物走进房内:“主人刚刚所穿衣物鞋袜,属下已全部烧毁。” “劳烦你了。”纪桓浅笑。 “东南处界口的尸体已经被巡逻的卫兵发现,属下听他们说这次动手的有可能是仙门中人。” 纪桓皱了皱眉头,他记得原书中直至陆云琛死,也没有任何仙门之人肯出手相救,这个人确实很强,他都没有看见其出现,就已经将前来替班的一个小队全数歼灭。 登阙看着纪桓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纪桓抬起头看着登阙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就是。” “属下觉得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仙门的混入妖市,二是……” “怎么不说了。” 登阙还没开口说接下来的推论,便在纪桓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怀疑这件事乃陆仙尊所为,之前属下在魔族中就听闻过陆仙尊的实力,所以属下有理由怀疑陆仙尊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所有小卒诛杀。” “不可能!”纪桓道。 “是。”登阙低下头,紧握着双拳:“属下自知失言,还请主人责罚。”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父尊来时探过小仙尊的身体,内丹应该是无法修复,他现在手筋也被挑断了,怎么可能还有能力杀死那么多人。”说完,纪桓紧抿着下唇,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蝴蝶效应,才造成了剧情变成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不多时,他在浴桶里翻了个身,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处,伸头看向登阙道:“先起来,别动不动就在我面前下跪,你有这样的怀疑我能够理解,可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办到。” “属下明白。” “恩,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属下遵命。” 纪桓看着登阙起身离开,头无力地埋入腾腾升起的水雾中。 …… 洗完澡后,纪桓才来到了陆云琛的寝室内。 陆云琛一如既往坐在桌边看书,听见脚步声,桌上的书本突然合上,他起身急切地向纪桓走去:“你终于回来了,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纪桓疲惫地笑了笑,当陆云琛走近时,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陆云琛的双手,又轻轻摇了摇头。 陆云琛柔声道:“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惹上麻烦了吗?要真遇到什么事,你便将我交出去,这样定不会惹祸上身。” 这副模样怎可能把那些魔兵全部杀死。纪桓搓揉了一下脸颊,想到因为登阙的话,转而对陆云琛心中产生疑问的自己,他不由心存愧疚了起来:“栾兄已经平安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是被魔族的其他人看见了吗?”陆云琛担忧地看着纪桓,“若真是如此,你到时便说是我教唆你的,都是我,若不是师弟突然趁着妖市闯入,你肯定不必惹上这些麻烦……” “没有,守在界口的魔兵都死了,甚至有几个是当着我的面杀的。”纪桓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死了?” 纪桓点了点头,疑惑道:“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因为一点事情耽误了时间,抱歉抱歉
第二十章 你哄哄我 “那就是说,差一点你就回不来了……”陆云琛紧抿着下唇,试图抬起手来碰碰纪桓,双手始终使不上力劲,不多时他垂下眼帘,偏过身背对着纪桓笑容惨然,“你为了我差点命都没了,我却连安抚都做不到。” 纪桓大步跨到陆云琛眼前,拉起陆云琛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蛋,柔声道:“小仙尊,我刚从生死边缘回来,你哄哄我吧……” 他望着陆云琛双唇无声地一张一合,不多时又偏头看向一边,见状他滑嫩的脸颊再度轻蹭着陆云琛的指尖,双眸亮晶晶的,好似盛着星星:“小仙尊,你哄哄我好不好?” 陆云琛感觉指背就像是在热腾腾的豆腐上来回滑动,摸起来软软的。 纪桓又往陆云琛跟前凑近了一些,两人呼吸交错,他温柔地撑开陆云琛的五指,脸颊贴上那冰凉的掌心道:“真的不哄哄我吗?” “哄的。”陆云琛说罢,唇瓣凑近纪桓耳廓,“不怕不怕,都已经过去了,等我好了,我会保护你,那时候我保证谁都不能伤害你。”温柔的话语带着暖流轻轻拂过纪桓的耳廓。 纪桓完全僵住了,他几乎能感觉到陆云琛的唇瓣碰了碰他的耳垂,暧昧的举动让他面红耳赤,却又不得不考虑陆云琛的心情,继续维持着这样暧昧而又过界的姿势。 “还怕吗?”陆云琛柔声道。 纪桓摇了摇头,趁机松开了陆云琛的手道:“不…不怕了。” 他的耳垂又烫又红,好像陆云琛唇间的热风还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廓,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抬手摸摸耳垂,可看着陆云琛的目光,又默默将手背在身后:“我怕东南面魔兵的事情父尊会派人找上门来询问,就先回书房跟登阙商量一下对策。” “好。” “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多想,你的手一定会好的,到时候你还是修真界最年轻最厉害的剑修。” 纪桓边说边拉开了门扉,倒退着跨过门槛时,被绊了一脚,要不是手死死抓着门边,差点在陆云琛面前摔了个狗吃屎,为了掩饰尴尬,他抓了抓后脑勺道:“新鞋,走起路来有点脚滑,哈哈哈哈哈……” 陆云琛柔声:“别看着我,看着路走。” “啊?好!”纪桓低头看着脚下,脸上还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关上门前甚至都没敢抬头去看陆云琛,“小仙尊好好休息!” 话音还未落,房门就被纪桓带上了,陆云琛垂眸看着抚摸过纪桓脸颊的手掌,唇角上扬。 他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扉,恍惚间又看见了界口的血海,纪桓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站在尸体间四处张望,他不想当着纪桓的面杀人的,可是那些人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好像知道,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陆云琛缓步走到铜镜前,看着那张温柔的眉目,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镜中的自己,墨色的眼眸仿若会将人吞噬的深潭。 …… 书房内,纪桓瘫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想到刚刚的场面都能感觉到耳朵又烫又痒,他双手用力地搓揉了几下耳廓,还是能感觉到陆云琛唇边温柔的热风。 “好像是我先出格了,小仙尊会不会以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纪桓哀叹着往桌面上一趴,想到不久前自己从陆云琛房中狼狈退场的模样,忍不住一头撞上了桌面,“我走的时候会不会看起来有点猥琐……”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纪桓猛然抬起头,双手扒拉着桌子前端的边缘,目光紧张地看向门口。 以至于登阙推门进屋时,看着纪桓这副模样,急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挡在了书桌前。 “主人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吗?”登阙目光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纪桓又无力地倒回了桌上,想到为了安抚陆云琛情绪,连说了好几句‘你哄哄我。’,就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死一死,这样才能换个星球继续生活。 登阙瞥眼见纪桓倒下,提着刀赶忙来到纪桓身边,对空无一人的前方喊道:“出来!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 听着登阙的严声呵斥,纪桓吓得赶忙坐直了身子道:“在哪?那个人是不是跟过来了?” “主人你没中暗器?” 主仆两人面面相窥,不多时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登阙想了想,将刀收回了刀鞘中道:“主人如此颓靡,难道说陆仙尊已经承认了东南方界口的惨案真与他有关?” “这件事跟陆仙尊没有关系,我了解他,他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纪桓想起陆云琛不久前黯然神伤的模样,听着登阙这番话,难免有些愠怒。 “主人与陆仙尊相识才数日,属下知道陆仙尊看似温柔可亲,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主人心地纯良,极易被表象所蒙骗。”登阙看着纪桓面露不快,又一次在纪桓面前跪了下来,“属下心知怀疑陆仙尊会令主人不悦,可属下认为主人前去界口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人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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