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光有暧昧触碰,却没有实际操作地盖着棉被纯聊天,唯一刺激的是,比起在朱涯海那会,陆云琛这双握紧的手,对掌控他这件事就更纯熟了。 翌日一醒来,纪桓就纳闷地看着小陆云琛,全然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孩子如此清心寡欲。 “你在看什么?”陆云琛问道。 纪桓轻咳了两声,收回了视线:“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寝室去晨练了。”说完他拍了两下陆云琛身上的被子,“你好好休息啊。” 陆云琛见纪桓要走,一把将纪桓又拽回了床上:“你不是说两个人相处应该开诚布公吗?” 纪桓一顿,沉默了许久,眼神落到在小陆云琛上面,想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小仙尊,你的小小仙尊是不是不行。” 本以为问出这句话后,会给陆云琛的内心带来巨大的伤害,没想到陆云琛却笑了,笑得纪桓耳朵发烫,连双颊都红了。 “纪少侠这么急啊?”晨起,陆云琛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刚才纪桓还不觉得如何,而今这沙哑的声线像是十多只蚂蚁用小脚在心上挠,挠得纪桓都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 纪桓一把拉开被陆云琛拽开的里衣,又抓过放在凳子上的外袍,走的时候看着陆云琛指指点点,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床上,陆云琛坐起身随意绾起披散的长发,低头看见遗落在床边的靴子忍俊不禁。 两个人的地下情关系,在纪桓光着一只脚,衣衫不整从房间里跑出来时被整个山头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瞒了大家连三天都不到。 知道陆云琛失踪后发生了什么的沈知书有些惊讶,栾承刑拿着那本他不知道珍藏了多久的话本找上门去,质问纪桓是否在魔族的时候就已经对陆云琛心怀不轨,却被纪桓几句话堵得失败而归。 反倒是看见登阙的眼神时,纪桓不知道是该说什么。 那人坐在水边,像一只流浪狗那般落寞。 纪桓在他身边坐下时,他还往旁边挪了挪,宛如无声地宣泄着心底的不满。 两人静坐了很久,登阙才哑着声音开口道:“他配不上你。” 纪桓轻叹道:“你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我知道,小仙尊其实挺好的。” “他骗了你,在魔族都在利用你,若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失去魔尊之子的身份。” “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纪桓知道登阙是在心疼自己,可登阙说的东西,对纪桓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也许生陆云琛的气,有一部分是,他为陆云琛生死不计,陆云琛却一直诸多隐瞒,甚至于拿他的性命去赌。 转念去想,若陆云琛真的只是利用,何必多此一举将他救下,让他淹没在血池里,便可无所顾忌地向前。 在寻找陆云琛的这些日子里,纪桓想过建立云雾窟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看似在浩天门山神娶亲中,纪桓帮陆云琛找回了旧友,但实则是在不知道沈知书是尸傀的情况下,陆云琛同样肯为他涉险。 其中纪桓能感觉到拯救这天下早已不是陆云琛的夙愿。 纪桓见登阙冷着脸久久不说话道:“我给的东西,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可他拼了命做的事,却都是我想要达成的。”哪怕事事皆有瑕疵,也是陆云琛在能保全纪桓的状况下,做出的最合适的选择。 “他不是良人。”登阙紧握起拳头,只恨自己没有栾承刑他们那般能言善辩,想劝纪桓的话很多,却一句都说不出口,“陆云琛为何那样做,主人找到答案了吗?” 纪桓道:“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为何还会与主人在一起?”登阙问。 纪桓站起身来,脸上淡然的神色破开了一丝裂缝:“沈知书还剩下很多公文要我处理,别总想着我的事情,出了魔族,无论你选择怎么走,作为兄弟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 登阙苦涩地笑了笑:“为何主人会回避我的问题。” 纪桓反驳道:“我没有回避。” “你并没有把质疑的问题一一解决便与他在一起,当初留下的裂缝在主人心底真的不存在了吗?” 登阙看向纪桓的眼睛,眼见纪桓慌张地转身离开,他长叹了一口气,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击向溪流,水漂向前弹跳了两三下,便沉入了清澈的湖水中,与那些长眠于溪底的石块落在了一处。 纪桓没有细究登阙说的话,那一瞬间心确实乱了,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不再往深处去想。 “昨日交给你的公文没看完吧?”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知书,吓得纪桓差点被泥地里的石块给滑翻了,他搀着树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无奈地瞥了一眼沈知书。 沈知书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忙着风花雪月去了?” 纪桓忍不住用手肘捅了一下沈知书的腰身,看着这绢人做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见他还笑眯眯地,恍然间像泄了气的球,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 “我再半个月便要闭关修炼了,栾承刑擅长社交,可眼下他身份敏感,不适合与其他仙门来往,只能在云雾窟的管辖范围奔走,阮湉的妖魂受了重创,现下时而清明时而糊涂,也不适合管云雾窟的杂事,这些事你与陆云琛在风花雪月之余,还是应当学着去处理。”沈知书还是那副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的模样,以至于纪桓只记得他开头说的那段话。 “你要闭关修炼?” 沈知书颔首:“阮湉清醒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套鬼修的心法,很适合现在的我提升修为,我曾经虽以是登上元神期,可内丹已毁,若想恢复往日的修为,只能从头再来。” “要闭关多久?”纪桓问。 沈知书道:“少说也得二十年,所以山上大大小小的事务,以后还得由你们费心了。” “那等我们从仙盟大会回来,你再……” 不等纪桓把话说完,沈知书摇了摇头打断道:“来不及了,近些日子我察觉到元神已不如往日,若不是云雾窟灵气充足,想必我元神已经要散了。” 沈知书说完,便见纪桓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仿若安慰一般拍了拍纪桓的肩膀:“你别跟陆云琛说,省得他又为我操心,你们也不必担心云雾窟的事,玉楹一直在协助我处理内务,还有一个关在天牢里的魔族之人,说是认识你,平日里也帮了我不少忙。” “天牢?你们什么时候连牢房都做出来了?”纪桓瞪大眼睛,他才走了不过半年,走时一切都还是雏形,回来后,沈知书他们还给他了一个奇迹。 “用连接魔族的石窟随便做了个临时的牢房,我知道你们之前与魔族的相处并不愉快,可那人眉目与你有几分相像,我们就救下了,登阙去见过,说那人是你五兄,与你的关系还不错,便顺手用了,处理事务上他做得很好。”沈知书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纪桓的眼神摆明就在说‘我知道我们家洞主和副洞主都是两个只会打架,不能解决内部问题的小废物’。 纪桓点了点头,想到那个五兄看起来温文尔雅,在魔族时也偷偷帮了他不少忙,怕是因为当初是老四的人,被而今魔族的新魔尊视为眼中钉给丢到了血池里。 好在血池被他吸了大部分力量后,实力不如当初,才让他这个五兄能捡回一条命来。 “你们认识吗?他知道云雾窟很多事情,若不认识,我闭关前便顺手杀了。”沈知书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如此冰冷的一句话,想必五少在石牢里听见,都得抱着一直在加班的自己哭出声来。 纪桓急忙道:“认识认识!” 沈知书贴心道:“那就好,过两日就接出来吧,我在主殿附近为他准备了房间,平日你们把公文送过去,没几步路程。” “你不想跟我聊聊,我和小仙尊的事情吗?” “你知道云琛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了吗?”沈知书问。 纪桓摇了摇头:“他失忆了,就连祁南枭的事情都是我告诉他的。” 面对纪桓的回答,沈知书沉默了半晌,面露疑惑道:“……那你想听我跟你说什么?” “不安稳。”纪桓本想把登阙那个‘如果他失忆了,为何会和你在一起’的疑问抛出来,话到嘴边,却只有不安稳三个字。 “我有听闻一点你俩在一起的经过,先处理好眼前的事便好,所有的选择不都是为了尽兴,何必去想缘由,也许某日,一觉醒来你便回到了你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与你再没有任何联系。” 沈知书看着纪桓迷茫的眼神,笑了笑:“若眼下觉得欢愉便走下去,有一日觉得痛苦了,便退一步,把心思耗在这些事上,不如就当做你的黄粱一梦。” 纪桓听着沈知书云里雾里的话,低头轻笑了一声:“奇奇怪怪的。” 沈知书道:“不是你要问我的吗?” “行,我的错,你闭关前再抓两只狍子回来烤烤。” 沈知书挑眉:“庆祝?” 纪桓道:“你寻到新的方向,不值得庆祝一下?” “值得。还好,你没说我闭关后,没有人成天拿着公文追着你跑值得庆祝。”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沈知书决定闭关这件事,其他人三天后知道的,几人就像是纪桓说的那样,在山里打了点野味,篝火边那些半大的孩子举着烤好的肉在山林里追逐,仿佛回到了刚把沈知书带回云雾窟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坐在火堆旁烤着狍子肉吃。 时光荏苒,谁也没少,却是更加热闹气派的模样。 “等你闭关出来,云雾窟说不准已经是众仙门之首了。”纪桓喝了沈知书酿的果酒,举着兽皮酒袋身影摇摇晃晃。 沈知书浅笑道:“好,那到时在云雾窟怎么也得混个长老当当。” 栾承刑站起身来撞了一下纪桓的肩膀:“你就吹牛吧,沈前辈也就闭关二十年,又不是两百年,还众仙门之首,你把玉衡仙宗放在哪了?” “去他个玉衡仙宗,垣珩天一个草包我还怕他不成。”纪桓仰头灌了一口酒,指着天,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含含糊糊:“姬临雪我以后都能把他吊起来打。” 听见纪桓的豪言,同样喝醉的栾承刑指着纪桓笑了起来:“你忒能吹了!”说罢又用力拍了拍纪桓的肩膀,“我喜欢!” 本就喝得迷迷糊糊的纪桓,被栾承刑拍得连连往后退,见状陆云琛起身急忙将纪桓拉入怀中,火光下另一道身影讪讪收回了手。 “师兄你护着他。”栾承刑一撇嘴,不服气地瞪向陆云琛,“我还是你师弟吗?” 陆云琛搂着喝醉的纪桓,朝着“可以不是。” 栾承刑听见这句话便借着酒劲跟陆云琛耍无赖,他整个人往地上一坐,愤愤地环抱着双臂道:“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师弟了!” “……不是。”陆云琛垂眸注视着倚在他身上站都站不稳的纪桓,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栾承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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