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齐王正要开日再说些什么,萧景容便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淡声道:“便是本王把嘴皮子说烂了,他们也只会觉得本王是狡辩,此事不必再理会。” 齐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说道:“怎么可能不理?这可是刺杀啊,往大事了说便是要弑君,若是真栽赃到你头上……” “那又如何?”萧景容面色淡淡,无所畏惧。 齐王再次噎了噎,也知道他有无所畏惧的底气,但随后还是温声劝道:“不如何,可终究还是麻烦,就当是当兄长的求你了,你便服个软,索性答应娶了建安郡主吧,如此一来,太后满意了,自然不会计较,再找个人出来顶罪,这事儿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是你多了一个美貌如花的王妃,你若实在不喜欢,就把人扔在后院,再寻个你喜欢的纳进府中来嘛!” “不成……” 齐王早知他会拒绝,又要跟他分析一番利弊,却听见萧景容淡声道:“……他醋性太大,哄着麻烦。” 齐王顿了顿,以为自已听错了,还动作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你说谁醋性大?” 总之肯定不会是说建安郡主。 萧景容嘴角微勾,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炫耀的机会,“我府上之人。” “你府……你……”齐王只觉得自已昨晚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没睡好今天便开始幻听,“你府上哪儿来的人?!” “昨晚带回来的。” “……” 想起这人方才还说昨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匆匆离开行宫,之后便没机会离开府中半步。 结合上面那话,“府中半步”被齐王约等于“床榻半步”,顿时有了种老父亲终于盼得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同时又忧心忡忡。 他无奈又小心地劝道:“虽说本王一直希望你能寻得良人,早日儿孙满堂,但这种事也要看场合来啊,昨晚行宫之宴,皇上太后一众人都在,你却带人回府上洞房花烛,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接着又道:“虽说此事滋味甚妙,但偶尔享乐些许便是,怎能忙得一晚上都无法离开半步?太荒唐了……也伤身!” 萧景容:…… 齐王也发觉自已把话题岔远了,又赶紧收了回来,端坐身子道:“能被你直接带回府上的,只怕也不是什么身份尊重的人,你的王妃自然还是要……” “不需要。” “……” “本王的王妃,由本王做主,他便是青楼出身的小厮下人,也是本王宠在心尖上的人,旁人若要说他半句不是,本王也是要割舌头的。” 正要说沈安言不是的齐王:…… 他蹙眉沉声道:“你这便是下定决心,要跟太后抗衡到底?” 萧景容嘴角带着讥讽,“本王这儿可不是乱葬岗,什么脏东西都能往这儿丢。” 建安郡主可是睿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身段婀娜,风情万种,齐王昨晚便在宴上远远看了一眼,一时也被惊艳住了。 却没想到这样的美妙人儿,却被萧景容称作“脏东西”。 他心情很复杂,“怎么?你昨晚带回来的那位美人儿……比建安郡主长得还要美?” 提起沈安言,萧景容眼底便温柔了几分,可嘴上却仍旧不饶人,冷哼一声道:“出身卑贱,性子顽劣,不值一提!”
第97章 他醋性太大,哄着麻烦(三) 齐王:……你方才还说他出身再卑微也是你心间上的人,谁说他不是就要割他舌头呢! “既是如此,那你便娶了建安郡主,与太后缓和关系,待时机合适了再把人休了也好送给本王也行,或者随便在府中给她挪腾个位置让她安然度过此生便可。” 顿了顿,齐王又耐心劝道:“行刺一事可大可小,太后若真的抓着你不放,你便是真无辜,也要被钉上弑君的名头,到时那些大臣便可趁机夺去你摄政王的名头,秦国而今还在边境虎视眈眈,几处封地的闲王也有了往都城涌的念头,阿容,你此刻不能出事!” 萧景容仍旧坚持,“他醋性大,不好哄,不娶。” 齐王气得要死,“你不是说他身份卑贱性子顽劣不值一提吗?!既如此……” 萧景容扫了他一眼,“那又如何?本王只说他身份卑贱不值一提,又没说不宠他,他纵使再卑贱,也总比那位建安郡主好得多。” “……” “本王就是不愿叫他受一点委屈,此事便不要再提了。” “阿容……” “刺客一事,本王自会处理好,太后那边要攀咬便攀咬,总归这朝堂大权尚在本王手中,”萧景容冷声道,“你若得闲便派人提醒她一声,这皇位……本王也不是坐不得,无非是觉得麻烦罢了,本王是念在圣上年幼,才让她安稳坐着这太后的位置,她若是再这般不识好歹,屡次冒犯本王,本王便叫她知道,什么叫做摄政王!” 齐王便知道萧景容是不打算退让一步了。 也罢,朝堂之事他了解不多,也只是担忧萧景容与太后相争会两败俱伤,睿国而今经不起这番折腾。 可他毕竟是做兄长的,便是萧景容真要不顾一切与太后抗争到底,他除了相帮还能如何? 劝也劝了,职责也尽到了,他便只能叹气道:“既如此,本王也不便多说,你……若有事,便遣人同本王说一声吧。” 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 既然萧景容不听劝,那他就得做两手准备,免得太后发难,萧景容应对不及时。 可萧景容却喊住他,淡声问道:“赔礼呢?” 齐王莫名其妙,“什么赔礼?” “赔罪之礼。” “本王还没蠢到连这是什么意思都不懂!”齐王怒骂,随后又没好气道,“本王不过来当个说客,这也算是得罪你了吗?!” 萧景容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脸的慵懒,“听说,你之前同重风怀疑本王府上来了一个细作,是你教重风把人弄到他院子里当下人,欺负他,让他各种干活儿,昨晚还打算把人拉到城外去杀了?” 齐王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说起这个他便来了兴致,又赶忙坐下了,抱怨道:“是啊!本王便是觉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重风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疯了,昨晚把人拉出城外转了一圈,竟然也没舍得下手!竟是半分也没伤着他!” “倒也不算半分没伤着,他因此感染了风寒,昨夜烧了一晚,早上才堪堪退下……” 齐王被岔开话题,莫名其妙,“谁烧了一晚?重风?” 萧景容看着他,“那个细作。” 齐王:“……他还在你府上?你……他一个下人,你怎么知道他烧了一晚?” “他而今在本王榻上。” 齐王:…… 齐王:……!!!!!!! 萧景容回到院子时,沈安言正好让忠祥搬了张矮凳出来,双手托腮看着廊下跪得笔直的重风。 他穿着一身雪白长袍,那衣袍是按照萧景容尺寸做的,本就宽大,沈安言又瘦了许多,此刻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倒显得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柔软墨发垂在身后,只胡乱用簪子束了几缕在脑后,细碎刘海仍垂落脸颊两侧,他面色还是病态的白色,瞧着十分虚弱,却又依旧带着往时那调皮捣蛋时的风采。 他没看到萧景容回来了,许是觉得重风跪得太无聊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双眸氤氲出一层水雾。 随即,他余光瞥见了什么,抬头望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景容,面上一喜,随即跳起来朝着男人跑去。 “公子!” 他喊得兴奋,又很大声,在这府苑中算得上是不成体统没有规矩,不少下人都震惊抬头望去,以为他会被呵斥,被责罚。 可偏生……他们平时那位冷若冰霜,极重规矩的主上,面上竟然带着浅浅的笑,和不太明显的宠溺与纵容,在沈安言跑过去时,还将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微微张开,方便沈安言一头扎进他怀里。 沈安言抱着男人的腰身,将脸埋在了他胸日上用力一吸……啊,是熟悉的狗……檀香味! 果然是他的狗男人! 手在人背后抚摸了几下,萧景容才低眸问道:“吃过药了?” 沈安言重重“嗯”了一声,屁点大的事情都要跟他分享,“还吃了饭,忠祥给我吃了好多好吃的,白芨猪肺汤、冬笋玉兰片、红烧黄鱼、鸡丝蛰头、龙井虾仁,还有糕点,那个叫……” 萧景容便捏住他的脸颊,没用什么力度,也不痛,却捏得他嘴巴张不开,无法说话。 随即便听到男人语气含笑,说道:“怎么吃这么多?忠祥没跟你说,你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杂吗?” 他一松手,沈安言就闷声道:“说了……所以我就喝了粥,每个菜都不能超过三筷子。” 瞧他这蔫蔫的模样,萧景容便心疼了,又道:“待你好些,再叫忠祥给你弄好吃的,到时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真的?!” 沈安言双眸亮晶晶瞧着他,萧景容心中一颤,下意识要俯身,却又见他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散去,带上了几分忐忑,“你不是打算……让我吃饱喝足了,便滚蛋吧?” 萧景容心中一痛,想起他之前在汤泉里迷迷糊糊与自已说的那些话,把人搂得更紧了,“我让你滚,你便滚吗?” 沈安言也吓得赶紧抱住了他,“不滚!”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狗男人才是真正的权势滔天,既然能把他从行宫里救出来,那想必也肯定能保护他。 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才回到这人身边,打死他都不走!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男人嘴角勾得越发明显,显然是爱死了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不滚便好好吃饭睡觉,好好吃药疗伤,下次再把自已变成这副狼狈模样,就别怪我嫌弃你。” “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吃饭睡觉,绝对不会再给你丢人!”
第98章 他醋性太大,哄着麻烦(四) 闻公公得知萧景容从书房离开,便照例端了些点心和茶水过来,一进到院子里,便看到萧景容与沈安言搂作一团,忠祥揣着手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显然是习惯了这番场面。 重风……重风跪在一旁,原本笔直的腰身,竟佝偻了不少。 与旁边那卿卿我我的两人一比对,煞是可怜。 萧景容又在沈安言背上摸了两把,过足了瘾,才猛地发觉沈安言的手凉了不少,那身雪白长袍十分单薄,脚下也只穿了双白色步履,顿时恼了,“沈、安、言!” 沈安言被他喊得浑身又哆嗦了起来,有些后悔在之前就把名字告诉他,竟有种被阎王爷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感觉。 他哆嗦应道:“在呢公子……”怎么好端端的又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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