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只有杀了他,我的痛苦才会结束 (五) 她其实也崩溃,也绝望,但沈安言的反应在前,如今,她只剩下感慨了。 要知道,他们现在获得的成就,可都是两辈子的所有积蓄了。 一个是出身富贵豪门的霸道女总裁,一个是出身的生科文状元,还沾了将军府的光,好不容混出了一方天地,却还是被封建帝王制给压得直不起脊梁,但要是普通人穿越到这个时代…… 沈安言轻声说:“人类的智慧再先进,也超越不了一个时代的制度和法则,是我们一开始就想得太美好了。” 虽然从未妄想过通天的权利,只想要一点自由,但其实在这个时代,自由是比权势富贵更难得的东西。 皇帝都不敢有自由,都要被迫着去做很多自已不喜欢的事情,更何况他们? “那要不……实在不行,咱们就找个地方隐居避世算了。” 说罢,杨婉玉自已又苦笑着否决了,“算了,要是真能逃,五年前我们就逃了。” 沈安言也不至于隐藏了行踪五年,却还被萧景容算计了五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沈安言就看着杨婉玉说道:“解脱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我昨晚一直想着,如果萧景容能活下来,那就注定了是我要死,可我现在改变这个想法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还是想活下去。” 他说:“还没有消息传来,萧景容就一定还活着,但天亮了,消息也该传入宫了,沈府也没被官兵包围起来,看来你们的感觉比我的要准确……” 萧景容确实很爱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对方对他确实不只是简单的占有欲而已。 为了得到他,不惜这样算计,连苦肉计都用得这么冒险,甚至为了护他性命还隐瞒了所有消息,看来是真的对他动情了。 沈安言没爱过一个人,但他也是个男人,如果他真的很爱一个人,发了疯的想要占有对方,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囚禁在身边,拼命吊着对方的性命,逼着对方跟自已活到百年。 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都是疯狂且偏执的,毫无理智可言。 沈安言说:“我要是死了,他或许会难过,会遗憾,但保不齐他身上的蛊虫会就此解开,余生漫漫,说不定他哪日就又遇见了令自已怦然心动的人,到时候儿女双全,幸福美满,白月光和朱砂痣都有了,多完美的人生啊……” 他眸子微眯,眼底闪过冷意,“可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如意?” 他要活着,而且要活在萧景容面前,要让他这辈子都舍不下也得不到。 萧景容不是很爱他吗? 那就继续爱下去吧,但他会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回应…… 萧景容要利用他来算计杨婉玉和秦怿,但他也可以将计就计,让杨婉玉就此壮大,到时候,就是萧景容沦为阶下囚的时候! 杨婉玉明白他的意思了。 说实话,她是佩服沈安言的,能在这么崩溃的时候迅速选好了自已的出路。 但这样的选择,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出路了。 她说:“秦怿派来的人早就到了都城,但萧景容一日没恢复,我就一日不能离开……” 沈安言轻声道:“没事,祸害留千年,萧景容昨晚没死,现在想死也难了,只要他能活下来,你迟早能回到秦国。” 而后眸子微眯,“这里的消息必定会传回秦国,你若回去,得提防着点儿。” 杨婉玉垂眸,“秦怿短时间内不敢对我怎么样,但将来我有了孩子就不一定了……” 为君者,最忌惮的就是皇子有一位实力雄厚却又不好操控的母妃,尤其她还是皇后。 所以,如果她猜得没错,等回了秦国,秦怿未必敢让她登基为后。 一定会试图拖延,先册立她为妃子,美名其曰为她着想,之后……只要他坐稳帝位,自然多的是法子不册立她为皇后。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说:“论权势,我比不了秦怿,论智谋和算计,我们两个也抵不住萧景容和秦怿的强强联手,但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我还是有点胜算的……” 沈安言在睿国牵制萧景容,威慑秦怿,杨婉玉就回去争夺皇后的位置,一旦她诞下皇子,秦怿的性命便可有可无。 他若顾念旧情,杨婉玉便耐心等着太子长大,他若不仁不义,那杨婉玉也只能心狠手辣了。 沈安言托着下巴,忽然笑了笑,“你说,美人计和苦肉计……哪个更厉害呢?” 玩计谋是吧,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大家一起慢慢玩。 * 沈安言换了一身衣服出现的时候,院子的红袖和云松都怔愣了。 月牙色的曳地宽袖长袍,外罩着一件浅绿色的外衣,墨发用白玉竹节簪子束了一半,手里捏着那把很久没拿出来的小扇子,眼尾还是泛红的,可嘴角却带着笑,跟杨婉玉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云松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赶忙冲上前,“公子!” 沈安言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憔悴,拿着小扇子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笑道:“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可是昨晚没回去休息?” 云松摸了摸自已的额头,忽然觉得今天的公子……好好闻啊! 真想抱着吸一口! 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 红袖和沈管事也上前,但不等他们说话,沈安言便看着他们说道:“备马车,去一趟摄政王府。” 这话一出来,除了杨婉玉,在场之人脸色都变了! 云松更是赶紧拽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直接飞过去,着急道:“公子去摄政王府做什么?” 沈安言笑着说:“去看看。” 几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去……去看看? 看什么? 看人死了好放鞭炮,还是看人没死再给补一刀?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太好吧? 但沈安言说了要去,其余人即便再胆战心惊,也只能服从命令。 沈管事安排了马车,红袖和云松都要一同跟去,可沈安言却没让他们跟着,只带着府上的一个大夫同去。 马车一走,红袖便不放心地看向杨婉玉问道:“王妃,就这么让公子一个人去吗?要不要派人偷偷跟着?”
第406章 这是要彻底跟他摊牌了 (一) 杨婉玉笑道:“怕什么,萧景容昨晚没让人砍死他,难道今天会让人动他吗?” “可是……” “不必担忧,”杨婉玉眯了眯眸子,“你家公子只是去看看情况,顺便……道个歉。” 但最后那三个字,说出来时明显意味深长。 就连云松都开始担忧,生怕沈安言道歉的过程中,一开心,又给人捅一刀。 到时他们都不在场,可怎么办啊? 但沈安言这回是真的规规矩矩上门的,马车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前停下,还有小厮礼貌上前送了拜帖,等候通传。 虽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摄政王府的所有人都知晓了,却也没人敢把沈安言拦在门外,让人急忙进去通报的同时,门外的侍卫也哆哆嗦嗦地把沈安言迎入门内。 沈安言心情愉悦地进了门,看着还挺高兴的,好像昨晚捅人的不是他一样。 领路的小厮哆嗦得厉害,话也不敢说一句,只是下意识瞥了瞥跟在沈安言身旁的大夫,有些怀疑今天是不是改成下毒了。 萧景容彼时正坐在床头前喝药,面色惨白,眼神虚弱,齐王和重风等人都守在一旁。 听说沈安言来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听错了。 唯有萧景容眼神亮了一下,急忙道:“快……让他、让他……进来!” 他一急,包扎好的伤口又被撕裂开,吓得齐王等人赶忙摁住他。 “你别动!” “主上别着急,公子在进来的路上。” “公子马上就到了!” “温太医!” 温玉赶忙上前帮他处理伤口,但因为匕首是带毒的,所以伤口也是发黑的,毒素虽然被药草压制住了,可是却带着密密麻麻的痛,就连流出来的污血都带着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沈安言一进来的时候,立马用手帕捂住了自已的鼻子。 齐王脸色当场黑了。 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他怕他继续留在这儿,会让萧景容难做。 重风见状,看向忠祥,接收到忠祥的眼神后,便赶忙追出去,一来是希望齐王不要在小皇帝面前乱说,二来也是劝说齐王不要在意这件事情,更不要因此记恨上沈安言,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情。 而沈安言的嫌弃只是做做样子,一进来时,他便接着手帕的遮挡,盯着萧景容的伤口看。 伤口确实吓人,但其实并不深。 他视线转移,落在了不远处的衣裳上,才发现萧景容那天晚上穿了金丝甲。 再厉害的金丝甲也做不到刀枪不入,但能在很大程度上抵御伤害,所以即便沈安言那天晚上捅得毫不留情,也没避开要害,匕首也还是被挡住了一部分伤害,只留下了一个小伤口。 只是匕首上淬了毒,伤口因毒素开始腐烂化脓,温玉为了挤出毒血,才把伤口割裂,保住萧景容这条命的同时,也让他的伤口看起来十分吓人。 沈安言眸中闪过了然。 难怪没死,原来是早有防备。 但这也可以说得上是天意,毕竟他也算是了解萧景容,这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穿着金丝甲,约莫是那天鬼使神差就穿上了,正巧沈安言就知道了真相,正巧那天就捅了他一刀。 老天要他死的人,喝口水都能被呛死,洗个冷水澡都会暴毙,老天要他活的人,吃了毒药也能救回来,捅了好几刀也还能活蹦乱跳。 沈安言是真的服气了。 萧景容大概也不想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下意识要把身上的伤口遮挡住,可他根本无力抬手去拉衣服,而旁人也没领会他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单纯看到沈安言很激动。 反倒是沈安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还笑着上前,十分自然地在床边落座,视线始终定格在男人胸前的伤口上。 他轻声问道:“疼吗?” 这会儿,不管是忠祥、闻公公,还是沈安言自已带来的那个大夫,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紧张地观察着沈安言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萧景容的行为。 而萧景容也开始神情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但还是怔愣着开口说:“不疼……” 然后……沈安言就隔着手帕,摁在他的胸口,鲜血立马涌了出来,脓血的臭味混合着鲜血的腥味同时散发而出,他面上含着笑意,而萧景容面色更加惨白,甚至还带了几分铁青的灰色,身体颤抖着,双眼一暗,剧烈的疼痛令他连痛苦的闷哼声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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