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齐王还是回去,命人将齐王府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 却没有任何踪迹。 而国舅府也被里里外外搜查过了,仍旧没有沈安言的踪迹。 这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将近天亮,才有暗卫来禀报,说是城外有踪迹。 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忠祥那儿了,这人重伤未愈,身上中的毒也没有完全解掉,却仍旧坚持要跟着一起出城寻人。 齐王没办法,只能让平安搀扶着他,把人一起带去城外。 到了城外,天色已大亮,而暗卫在一片茂密的丛林处发现了被丢弃的马车,还有十几具尸体。 暗卫说道:“这里有打斗的痕迹,这些尸体……皆是一招致命,来人人数不多,但绝对个个是高手,只是,未见公子踪迹。” 忠祥蹙眉,看着地上唯一的一具女尸,说道:“这是建安郡主身边的贴身侍女……” 齐王又问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暗卫道:“是毒药,不过里面的毒药已经没了,不只是洒了还是喂给了谁,但这些尸体上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一看便知是建安郡主的计谋,齐王捏着拳头怒道:“这个毒妇!” 他早就命人盯紧了建安郡主,也多亏了建安郡主去了一趟那地牢,他才能查出沈安言被关在哪里,只是没想到这贱人心思如此歹毒,这么快便下狠手! 这时候,另外的暗卫也匆匆来报,“王爷,这附近都查看过了,没有公子的踪迹!” “马车的痕迹呢?” “也没有,连马蹄印都没有,若公子是被人带走的,或是以轻功被带走,又或是根本没离开,而是返回了都城。” 齐王抬头看了一眼都城的方向,忠祥却说道:“派人分几队人马探查,都城要查,但重点要查城外!同时,派人堵住前往秦国的所有路线!” 齐王道:“你是怀疑,是秦国的人带走了他?” “不无可能,”忠祥咳嗽了一下,喘着气,沙哑着嗓音说道,“此举……只为寻找公子踪迹,确保他还活着,若真是见了人,纵是公子不愿回来,也不要伤了他,更不要阻拦。” 齐王蹙眉,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按忠祥公公所言行事。” “是!” 虽然齐王没多问,但忠祥还是解释道:“如今都城危机重重,主上行踪不明,就算将公子带回来,太后和国舅也未必会放过他,就算公子去了秦国,待主上回来,也必定会去秦国把公子接回来。” 齐王却道:“本王是不太聪明,却也不傻。” “王爷……” 齐王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本王都见过,在都城内也算是厉害,就算比不上你们摄政王府的暗卫,但也不比齐王府的守卫要差,却还是被那些人一招致命,可见带走沈安言的绝非寻常人,费尽心思,还能赶在我们之前把人带走,若没有你家主上的安排,他们凭什么能这么顺利把人救走?” 这里是睿国,可不是他们秦国! 外来的细作高手轻轻松松就强闯他国地牢,还顺利地避开一个王爷和一个太后的搜查人马,说跑了就跑了……睿国要这么好闯,早三百年前就灭国了! 忠祥怔了,他的确没想过这些,只是下意识觉得沈安言留在这些人身边,要比留在秦国安全。 齐王朝着忠祥走近了,“本王听说,秦国的端王秦怿秘密训练了一批所向披靡的死土,其强悍也不比你家主上训练的暗卫要差,前几日本王便得到消息,这批死土也有部分潜藏在都城,本来……本王还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来杀皇帝的,但现今看来,只是来救人的。” 他眯眸问道:“忠祥,你家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忠祥垂眸,“公子出身普通乡野人家,后被卖入怡红楼为奴,这些王爷应当都知晓,还要奴才说什么?” 齐王拂袖,冷哼一声,“本王可不会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秦怿也绝对不会出动这么多死土,就为了救一个普通人!” 就算这其中可能有萧景容的推波助澜,但当初沈安言要逃跑去秦国时,也有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来帮他。 这个沈安言,绝对不是普通人! 说罢,便离开了。 平安仍旧搀扶着忠祥,小声道:“公公,齐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怀疑……公子是秦国的细作吗?” 忠祥又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不管王爷怀疑什么,公子都是我们摄政王府的人,与秦国无关。” 平安明白他的意思,立马道:“是!” 可随后又担忧道:“不知公子现在在那里,若是真被人救走就好了……”
第240章 赴秦国(一) 半个月后。 沈安言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迷糊间,还能回忆起自已在地牢中被建安郡主鞭笞的事情。 他自然也认出了袁墨。 袁墨故意在牢房说那些话,便是让他明白如今外面的情况。 萧景容失踪,无论原因是什么,睿国如今便是陷入内乱之中,齐王也好,林惊年和高成也罢,关注点自然都在朝堂上。 他们得替萧景容守好小皇帝,此刻便是最适宜离开的时机。 袁墨混到建安郡主身边,费尽心思撺掇对方来地牢看他,便是要借此把他救出去。 沈安言刺激建安郡主,也是为了方便袁墨行事,他知道,不管是袁墨还是守在地牢的那个男人,都不会让他死的。 计划倒是挺顺利的…… 马车摇摇晃晃的,轮子时不时还被硌一下,沈安言哪怕躺在厚厚的被褥上,也仍旧觉得头晕恶心。 他浑身无力,也无法起身,这段时间迷迷糊糊的,说是昏着其实也醒着,能察觉到有人往他嘴里喂药和喂吃的。 但眼下,车里半个人都没有,外面倒是传来小声的谈话。 “公子什么时候才醒啊?” “那毒药虽然被发现得及时,却也被咽下了一些,公子身体本来就虚弱,若是再不能马上见到杨姑娘,只怕性命危矣。” “大哥,不如我用轻功先带公子回去吧,这路还要走好长呢,这马车慢死了!” “呆子!公子身体如今这般虚弱,哪里还经得起折腾!你就算用轻功,不眠不休也得十来天,公子不用吃饭喝水吗?!” “哦……”声音便蔫了下去。 “你驾好马车,我进去看看公子。” “好。” 进来的人正是袁墨,他一掀开车帘,便看到醒来的沈安言,顿时激动不已,“公子,你醒了!?” 驾着马车的袁朗也赶忙探头看进来,欢欢喜喜地喊道:“公子!” 沈安言浅浅笑了笑,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已昏迷太久,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袁墨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将他搀扶起来,喂他喝水,“公子不必担忧,你昏迷了十几日,如今身体正虚弱,暂时开不了口,待过些时日便好了。” 沈安言喝了水,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却仍旧没能开口说话。 “公子,”袁墨又道,“我们如今已经过了边境,此地是秦国的地盘,他们追不上来了。” 沈安言却意外。 这么快? 袁墨解释道:“没有摄政王的追踪,就算是睿国的太后和齐王,也拦不住我们的人马,况且我们早已布置好所有,他们也猜不到我们要从哪条路出发,这一路倒是很顺利,水路快,耽搁不了几日,若非公子身子虚弱,我们还能更快些。”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之后走的都是陆路,马车颠簸,行路不快,恐怕还要好些时日才能到秦国王都。” 沈安言微微一笑,表示无碍。 秦怿派来接应的人到了,袁墨为沈安言在后背又垫了两床厚厚的被褥,让他舒舒服服地靠坐在马车内,才下车去见人。 沈安言动手,掀开了车后的帘子,看到了周围都是一片黄沙荒土,一眼望去,前路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那应该就是秦国与睿国的边境。 前来接应的是一位穿着盔甲的将军,身材高大魁梧,常年的战场厮杀让他面上带着杀意,可见到袁墨时,面上却没有半点将军该有的神气与高傲。 甚至还主动上前激动又欣喜说道:“果然是你。” 袁墨朝着他行礼,将军便赶忙扶住他。 两人凑近了一些,他才轻声道:“殿下让我来接应,我本不愿,可听说护送之人是你时心中又十分疑惑,以你的本事,怎么会甘愿到一个毛头小子手底下做事?” “毛头小子?”袁墨疑惑不已。 那将军便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那车上的,不是诸葛家唯一的后人吗?” “诸……”袁墨看了一眼马车,随即将那位将军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你哪儿听来的谣言?” 将军十分迷茫,“殿下说的啊,殿下命我前来接应,说这位公子便是诸葛大人当年不慎遗落在睿国的后人,殿下欠了诸葛大人的人情,当年便承诺过一定会替他将后人寻回,否则何必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这般大动干戈?” 听到这话是秦怿说的,袁墨即便心中百般疑惑,也不敢拆对方的台,便只能道:“我……不知。” 将军点头,“你不知也无甚,毕竟诸葛大人当年死得那般冤,殿下有心要替诸葛大人留下这后代,自然不会将那位公子的身世到处说,不过殿下既然愿意让你留在这位诸葛公子身边伺候,想来之后也不会瞒着你。” 只是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是替你不平,以你如今的本事,何须伺候区区一小儿。” 袁墨却道:“殿下自有殿下的安排,更何况就算公子不是诸葛大人的后人,我也愿意留在他身旁伺候。” 将军愣了下,“怎么……难道这位诸葛公子,确实得了诸葛大人的真传,十分厉害了得?” “倒也不是……”袁墨一时说不清楚,只是道,“既是殿下有令,我自当遵从,更何况我与阿郎心思从不在朝堂富贵上,伺候谁都一样,公子还救了我兄弟二人性命,便是没有殿下的吩咐,这份恩情,也该偿还。” 这话说得将军更好奇了,明明是袁墨袁朗兄弟二人一路保护沈安言,怎么反倒变成他们兄弟二人要报恩? 只是他要开口询问,袁墨便抬手阻止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也不用好奇,只要听从殿下吩咐即可。” 将军点头,可又忍不住道:“我只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物,非要我来接应。”就算是诸葛家唯一的后人,也不必这般谨慎小心吧? 莫非睿国还能派出大批将土来追赶? 不只是将军好奇,袁墨也好奇,还震惊。 他虽然一直知道沈安言得到那两位主子的重视,连玉凫都亲自入摄政王府冒险救人,秦怿还亲自到睿国筹谋,可……可入了秦国地盘,还特地命将军前来接应,这般殊荣和重视,绝不是区区诸葛家后人可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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