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时寻看了眼眼前的人, 又回头看了眼米兰,最后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这便走了。 伊尔带着时寻走了好长时间,一路上不管时寻怎么喊伊尔, 对方都没有回应,反而是手上牵着的力气倒是不小。 就这样被甩进了屋里,还没等时寻说点什么,自己的怀里就被塞进了一本书。 “我要听你讲书。”伊尔离得近, 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的情绪不明, 也看不出来对方的意图。 “小姐。”时寻喊了一声, 伊尔便跑到了阳台上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他也不能说什么,翻开了那本书,找到了书签的那一页,便开始讲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亮又悦耳,读起来的速度不紧不慢,渐渐地抚平了伊尔心里的那股不对劲与难受。 听着听着,伊尔的上下眼皮开始打起了架,一阵困意袭上了脑袋。 时寻一直注意着伊尔,注意到了对方的小动作后,这便小声了些,往那边走了几步,悄悄地走到了对方的一侧。 伊尔的确是睡着了,他从床上找了一个小毯子,轻柔地盖在了对方的身上,这便出去了。 时寻并没有把刚刚的那一件事放在心上,他这人懒,脑子也一根筋,不喜欢把事情想的太复杂。 可是伊尔不会忘记这些事,他会一个个的记在自己的心里,等到以后再算总账。 ———— “最近那边怎么样?”僻静的花房里传来了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一号最近一直呆在画室,二号最近去了赌场。”米尔兰关好了花房的门,用外语交流道。 “哪个赌场?”画室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画画声。 “庄园中心的那个。” “派人盯着点。” “是。” 画室里的画画声逐渐停了下来,安静的很。 伊尔看着眼前的画作,微微蹙紧了眉头,表情里带了几分疑虑与为难。 他总感觉这幅画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可是又一直看不出来。 伊尔颇有些烦躁地看向了外面,一眼便望见了远处的管家。 小管家的怀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大热天的,阳光暖洋洋地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双颊酡红,与怀里的玫瑰相比竟不分上下。 伊尔喉结上下滚动了番,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情欲与渴求。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一幕,青年乖巧地窝在自己的怀抱里,睡衣领子微微敞开,露出了昨晚吸吮过度的红豆,显得娇艳妩媚极了。 他的脑袋里倏地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让他很快的抓住了那一丝灵感。 可伊尔并不急着去画下来,而是直直的盯着青年的身影,直至自己看不见了为止。 这时,米尔兰才看到自家主子又在画纸上涂涂画画,把那幅画给完善好了。 “拿去给他。”他随意地将那张画纸一丢,丢到了米尔兰的眼前。 伊尔好不容易把这幅画给完成了,心里的重担也落下了不少,欢快地倚在了椅子上,倏地回过头来,冷不一定的问了一句,“最近有吸毒吗?” 米尔兰的反应很快,不一会儿便给出来了答复,“对。” 伊尔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来竟是有些可忤。 ———— 这天早上,德威特公爵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孩子聚在了一起,一同享用着美食。 他们不常一起吃饭,只有在公爵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的时候,才会在一起吃个饭。 “骑马比赛里伊尔表现的很出色啊。”德威特公爵一上来便夸赞了一下伊尔。 伊尔当场表现的便有些许的受宠若惊,连忙摆着手,表情里带了几分谦虚与无措,“没有的父亲,如果不是大哥受伤了,再加上二哥这次没参加比赛,一定不会有我的名额的。” 这一下子便把对面的两个人给牵扯了进来。 德威特公爵也知晓了凯尔森骑马比赛上发生的事故,这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了大儿子的身上去了。 “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他看向了器重的大儿子,表情里带了几分关怀。 凯尔森笑了笑,“父亲不必多担心,我恢复得很不错。” 话毕,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来,“父亲,最近我有一个画展,能否到时候请您去看一看。” 德威特公爵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知道凯尔森自小便喜爱画画,而且在这一方面的天赋还挺大,这种能让他在贵族圈子里长脸的事情当然要去看一眼的,“你的画展,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凯尔森点了点头,礼貌而又疏远地道了一句谢谢。 一旁的丹尼威听着蹙紧了眉头,他可不知道大哥要举行画展的这件事,再者这一个两个的都出风头了,就光剩下自己一个人丢脸去了。 “父亲,我最近经营了家商铺,还赚了不少钱呢。”丹尼威脑袋转的飞快,他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赌博赚了不少钱,便心急口快地将这件事讲了出来。 德威特公爵闻言一笑,“看起来我的孩子都很不错的。” 这时,他讲起了自己的年龄又说了一些庄园里的事情,大致意思差不多就是自己年龄太大了,会选择爵位的合适人选。 待德威特公爵把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都微微凝滞住了,每个人心里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继续将这顿饭吃完了。 ———— “画展?”时寻刚给对方梳顺了头发,转身便听到了对方的那句话。 “一会我们去看一看。”伊尔点了点头,从一旁的首饰盒里挑出了一条黑色的项链,递给了一边的青年。 时寻接了过来,一边喃喃道,“我都不知道凯尔森少爷会举办这个。” “他从小就喜欢这些。”伊尔接了一句,语气平静无波。 的确,凯尔森从小就喜欢这些,可他更喜欢折磨人,尤其是折磨自己。 很小的时候,伊尔便深受德威特公爵的喜爱,因为他长得好看,又与他那早逝的母亲长的极为相似,于是乎,无声的霸凌与孤立便从那时开始了。 那时他生性单纯,还喜欢黏着那大哥跟二哥,可是他们并不喜欢自己,有时玩着玩着便抛弃了自己,有时便会将颜料故意撒在自己的身上。 伊尔并没有觉得委屈,甚至还会审视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乖,童年与他而言,并不是一段开心的时光。 后面德威特公爵也不再多关注自己了,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寻欢作乐上,开办赌场、举行比赛,宴请许多贵族来家里,便忽略掉了年幼的自己。 “小姐?”青年的声音唤醒了自己。 伊尔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眉眼间却划过了一丝悸动与兴奋。 一束晨光从窗户外照了进来,青年的怀里抱着一束娇艳的花束,五颜六色的,色彩斑斓而又浓艳,衬得青年的面容更为秾丽精致。 “这是我去外面挑的,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喜欢。”时寻颇有些忐忑地讲着。 伊尔的眸光直直地注视着青年,这让他突然想起来了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先苦后甜,有些事情看起来有些艰难,可只要熬过去了,就会变好的。” 他倏地感觉自己的眼眶里有些湿润,可是眼前的青年却一脸紧张的模样,问着自己还要不要这束花。 时寻怀里的话被人轻轻地放在了一旁与此同时,自己的怀抱里多了个毛茸茸的头颅。 靠上来的那一刻,他微微怔愣了瞬,脸上升腾起了两团酡红。 “小姐?”他柔声呼唤着怀里的孩子,一只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安慰一下。 “约森。”伊尔的声音闷闷的,如果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细微的哭腔。 “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不要我吗?”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不安与焦急,似是有些迫切地想要自己的回答。 时寻几乎没做犹豫,立马回了一句,“不会的。” 末了,他觉得可能说的有些太空了,一只手轻柔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无论怎样,那都是你。” 凯尔森今天的打扮可谓是铆足了劲,金黄色的头发意思虎狗、一丝不苟的梳到了后面,身上的装饰华丽贵气,无不透露着他对这次画展的重视 他看着手里的演讲稿,心里泛起了些许紧张与焦虑。 “大哥,展厅里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哄的一声,丹尼威直挺挺地走了进来。 凯尔森看着他就觉得头疼,他这弟弟一点都不遵守贵族礼仪,再加上上次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他受够了。 “画都安排好了吗?”他问道。 丹尼威点点头,笑了笑,“大哥,你放心就行,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次画展一定会举办的很成功的。” 闻言,凯尔森的眉头才舒展了些,毕竟丹尼威这孩子虽说有些小毛病,但在一些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展厅的墙壁上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画作,画框精美而又华丽,画作也大都格外的漂亮完美。 来参加这场画展的人大都是中上层阶级的人,他们大都有钱有势,来这次画展不单单只是为了来看画,也是为了扩展人脉。 “难道这些就是德威特公爵的大儿子的画作吗?我的上帝,他居然能够做的这么好。” “是啊,不愧是德威特公爵的孩子,真是优秀啊。” …… 一众人在众多画作前讨论了起来,他们讨论的中心除了德威特公爵就是眼前的画作,似是对画作的主人不太关心一样。 不过的确也是这样,当时凯尔森举办这场画展的时候,就借了父亲的名声,才不至于让这场画展举办失败。 他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这才往展厅中心走去。 时寻跟在伊尔的身后,看着这满展厅的画作,表情里带了几分惊叹与诧异。 “这个画展的场面可真大啊。”他往伊尔的方向凑了凑,小声地讲道。 伊尔闻言笑了笑,只是眼底的笑意不达眼底。 台上的凯尔森还在讲着话,时寻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最后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张图。 伊尔一直关注着时寻,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那一幅画,最后看了一眼那画作后,眉眼间闪过了一丝狡黠与笑意。 凯尔森讲完话后,众人便散了开来,去参观欣赏那些化作了。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看起来有些眼熟。”时寻摩挲着下巴,站在了那一幅画的面前。 伊尔笑了笑没说话,时寻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伊尔,这才发现了端倪。 伊尔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裙子,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的帽檐垂落了些许蕾丝,虚虚地遮盖住了那精致的脸蛋,衬托出了一种朦胧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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