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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跟着你也好，我不是个好父亲。” 赵金花已经看透他了，以前对招娣不管不顾的，现在又来装父子情深有什么用。 将和离书折好放进胸前的夹层里，她就回房睡了。 卫成才看着紧闭的房门，在院子里沉思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看见赵金花背着行李带着招娣往镇上去了。 “成才家的，这大早上的你带着招娣上哪去啊？还带这么多东西，不是大娘说你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是去娘家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啊，这要是让你婆婆和成才看见了......” 那位大娘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金花打断了。 “孙大娘，我和成才已经和离了。”赵金花脸上带着淡淡、疏离的笑，仿佛和卫成才和离之后，她与这个村子就不熟了。 “离，离了？！”孙大娘显然十分震惊，嗓门不自觉大了起来，旁边路过的，和刚停在赵金花面前的牛车上的人也都看向赵金花。 赵金花像是没看到别人的惊讶一样，俯身将招娣抱到牛车上，自己也坐上去。 “刘大爷，辛苦你了。” 到镇上的这段路，车上的人时不时看向赵金花，而她只是看着路边的风景或者低头和招娣讲话，招娣也乖乖地坐在她身边，不吵不闹也不会问父亲在哪。 谁也想不到，五年前娇滴滴的赵金花会从镇上嫁到他们红崖村来，也想不到，不过五年的光阴，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像是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妇人一样，带着孩子回家，回到她生长的地方。 赵金花的离去给村里闲着无事的大妈们添了件可唠的事，让本就冷清的卫家更冷清了。 “老大家的，老大家的！这懒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早饭，当自己是大小姐啊！” 赵金花从卫家离开一个时辰之后，李氏才从床上爬起来，在灶房没看见早饭就在院子里嚷了起来。 邻居就是早些遇到赵金花的孙大娘家，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晒粮食，听到李氏的嚷嚷声就扒在墙头说：“李大芬，你不知道你大儿子和大儿媳和离了啊？” 李氏啊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和离？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家的，你从哪听来的？” 孙大娘一脸肯定，“这可是你大儿媳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早些我去溜达，刚巧碰到赵金花大包小包的在村口等牛车，招娣也在哩！” “这不可能！肯定是赵金花这小贱蹄子想拿我家的东西去讨好娘家，还想把我孙女拐了，这可不行！我得找她去！” 李氏还是不信，这么大的事成才怎么可能不和她商量商量。 “娘，你别闹了。” 李氏才走了两步，卫成才的房门就打开了。 李氏转身，看向卫成才，“儿啊，赵金花那小蹄子把咱家东西带走了啊，娘得去拿回来。” 卫成才道：“娘，金花没拿咱家的东西。” 李氏走到卫成才身边，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地问：“儿啊，你和赵金花真离了？” 卫成才看向入镇的方向，想起赵金花昨天夜里就收拾好行李，早上就早早地带着招娣离开的场景，半天才回道：“嗯，我们和离了，招娣也让她带着去了。” 李氏愣怔了一下，想不到他们真的离了，当初儿子娶赵金花时有多高兴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开了。 很快她回过神来，一拍手高兴地对卫成才说：“离了也好，我儿这么优秀能干，肯定能找个更优秀还能生儿子的女人！” 卫成才沉默地看了李氏一眼，没告诉她自己可能没机会娶别的女人了，只是默默地回了房，任由李氏一个人高兴。 李氏也没注意到儿子的不对劲，心里盘算着下一个儿媳应该是什么样的。 屁股一定要大，不能像那个赵金花一样瘦条条的，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人也要长得漂亮，不然配不上她家成才。 也得能干活，她们老两口老了，成才还要去赚钱，家里的活不能没人干。 李氏神游天外，连卫成才出门了都没注意到。
第61章 鱼死网破 “叩叩叩” 回到家之后，周竹突然开始嗜睡，早上卫之禾叫了几声都不见醒，卫之禾干脆陪着他又睡了个回笼觉，才起床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谁啊？这大早上。” 周竹还懒洋洋地坐在床上醒神，卫之禾吻了吻他的额头，穿好衣服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他瞬间就垮了脸，手一收就要把门给关了，被卫成才伸手挡住了。 卫之禾皱着眉看他，“你又来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今天的卫成才看起来好像格外温和和颓废，又隐约有些视死如归的气息。 卫之禾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要把门关了。 卫成才急忙蹦出一句：“是和周竹有关的！” 卫之禾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让卫成才找到了可乘之机。 只见他速度很快地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向卫之禾刺去。 好在卫之禾反应及时，只被划破了胸前的衣衫。 眼见卫成才立马就追上来，卫之禾猛地后退一步然后向他举着匕首的那只手一脚踢去。 失去了武器的卫成才赤手空拳地向卫之禾扑去，但是每天坐在桌前算账的他哪里是常常锻炼着的卫之禾的对手，很快就被卫之禾压制在身下不得动弹了。 卫成才起先还妄图挣扎，但是很快他就体力不支，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 “哈哈哈哈！” 忽然，卫成才疯了一般地大笑起来，笑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笑出来了。 卫之禾皱眉，颇为嫌弃地看着他。 这时周竹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和两人身边的那把匕首，又看见卫之禾胸前破损的衣衫，一时眼神有些慌乱。 “之禾，你没事吧？” 周竹跪坐在卫之禾身边，紧张得扒开他胸前的衣服，看到里面的皮肤安然无恙才松口气。 卫之禾冲他笑了下，“放心吧，就这小弱鸡才打不过我，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周竹瞪他一眼，“就算你打得过也要小心啊，你看你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要是不小心就被伤到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周竹说着说着眼睛还红起来了，脑袋里全是卫之禾胸前刺了一把匕首，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卫之禾有苦难言，谁能想到这个卫成才居然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来的，要是知道，他铁定不会去开门，别说是因为他的这种心思了，就算是知道敲门的是卫成才他也不会去开门。 好在周竹没难受多久，知道卫之禾还禁锢着卫成才，也不用说，自己就去找绳子来将卫成才捆了。 捆绑的过程中，卫成才还在笑，边笑还边说：“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我早该知道的！哈哈哈！” 周竹捆得很用力，卫成才的手都被勒得充血了。 将人捆好之后，周竹嫌弃地后退，离卫成才远些，问卫之禾：“他是不是疯了？” 卫之禾道：“没准是吧，不然他好端端地跑来杀我干什么。” 卫成才终于不笑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周竹又死死地盯着卫之禾，“你不是他，不是卫之禾，我早该知道的！自从你们成亲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肯定不是他！我没输，我没输！” 还真的是魔怔了，卫之禾心想。 “你还真的是疯得不轻。”卫之禾靠近他，道：“就算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卫之禾，就凭你这低劣的人品和脆弱的玻璃心，你也永远也比不过他。” 原主卫之禾最多不过就是胆小懦弱点，要是自信起来，成就肯定不比他现在低，倒是卫成才，善妒又受不起打击，被社会淘汰是迟早的事。 卫成才瞪他：“你放屁！他不过是一个没读过书，没爹没娘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卫之禾懒得和他扯皮，杀人可是大罪，虽然没杀成，但官府总该判个杀人未遂，坐个几年牢吧。 卫成才被直接拉到了镇上，送进了官府，因为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很快县太爷就判刑了。 因为故意杀人未遂，按当朝律法，判杖刑五十，牢狱三年。 村里的人很快就得知这件事。 李氏哭着喊着跑到了卫氏手作小屋的门前，身后跟着沧桑的卫建树。 “天杀的卫之禾，那是你亲表哥啊，你怎么敢把他送进牢里去的！我两个儿子都被你害进牢里了，我们老两口怎么过啊！把我儿子还给我！” 很快，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对着老两口和手作小屋的大门指指点点。 卫之禾从店内出来，李氏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去打他，被跟来的卫婶拦住。 “李大芬，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儿子要杀卫小子才被官老爷抓起来下大狱的，和人卫小子有什么关系！” 卫婶拦着李氏，帮卫之禾讲清事实，心里还不断后怕。 这卫家的小子咋都这么大胆，还对卫小子有这么深的仇恨，一个个的都想让卫小子死。 卫之禾也皱着眉说：“李大芬，要是你能教好你两个儿子，让他们好好做人，也不至于一个个都被县太爷判了罪。” “之禾，你看你不是没受伤嘛，你去跟县太爷说说，让他把成才给放了吧。”卫建树说完，咳了起来，卫大志入狱的那个春天他感染了一场风寒，好了之后就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县衙又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再说了，既然他卫成才敢做出杀人的事，那他也就该做好承担结果的准备，现在他也认罪了，县太爷再糊涂也不至于把一个犯人放出来祸害人吧。” “我的儿啊，你还我儿子！”李氏在卫婶手里不断挣扎着，认定了是卫之禾害她儿子。 卫之禾皱眉，看向还算理智的卫建树，“卫叔，请管好你妻子。” 最后，卫建树拉着伤心得几乎昏厥的李氏步履蹒跚地走回去。 “卫婶，进来休息会儿吧。” “不了，婶儿又不累，这就回去了。” 卫之禾劝道：“卫婶，进来坐坐吧，左右现在没什么事，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回去吧。” 犹豫了一会儿，卫婶应下了。 她只是想看看儿子平日里是怎么做事的，绝对不是想知道坐马车是什么感觉。
第62章 生日礼物（正文完） 卫家出事之后，村子里寂静了好一阵，大家对卫之禾两口子显得都有些忌惮，深怕自己家不小心就变得和卫家一个下场。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卫之禾依然温和待人的表现，大家也就逐渐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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