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慷慨激昂了什么豪言壮志? 是在撺掇皇太子殿下错上加错、一错再错、大错特错么? 从荀桉的角度来看,男朋友二哈附体拆了自己的温馨小窝,骑着阿瑞斯牌高达嗖的一声跑路,不仅把他一个人丢在了空无人烟的原始星,还借口磁场问题通讯不通,苦苦等待许久后接到信号,好不容易联系却被要求抽一管血,用途还是特么的做实验! 无情!渣男!分手! 伯格林脑瓜子嗡嗡的,这回是真把镊子插到自己手上了,感觉皇太子下次再踏进实验室,大概就该抓捕他下地牢了…… * 啊嚏! 荀桉躲在帐篷里裹着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听见帐篷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刚爬起来,就看见了利滚利的巨型身姿:“喵~” 荀桉挪了挪位置,靠近利滚利,隔着一层薄薄的帐篷布对暗号:“喵,我家的金渐层怎么来了?” 他伸手去贴利滚利举起来的爪子,一大一小两只手黑影重叠。 利滚利摇头晃脑地低吼了一句:“吼。” 荀桉隔着布去贴它的肉垫:“深夜找我分享奶爸圣经么?” 利滚利甩了甩尾巴,撤下爪子站起身,似乎想找到帐篷门挤进来,荀桉裹着被子跟着拱:“不行哦,咱俩目前得保持距离,爸爸身上说不定还残余着虫族信息素,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啪—— 利滚利不耐烦地甩尾巴,鞭子似的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荀桉顶着凌乱的鸡窝头拉开了一点点拉链,露出两颗明亮如星的眼睛:“小声些啦,哈小涅在隔壁帐篷睡觉呢。” 利滚利一点不怕,低着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荀桉忍不住又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这个浑身热烘烘的大家伙,手掌一下子就陷进了厚实的皮毛里。 嗯……好软好软,rua啊rua…… 荀桉不知不觉中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出来,半个人扑在虎躯上,依赖地蹭了又蹭。 感觉西里厄斯不在也挺好的,毛茸茸自由! 安全感也挺足的。 利滚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思绪飘远,抗议似的舔了下他的下巴:“吼——”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想的,我才是你最爱的儿啊! 荀桉搂着他撸毛毛,一下又一下也不嫌腻:“……利滚利,你以后一定不能再故意丢弃两个虎崽崽了……” 利滚利嗷呜一声想狡辩。 可荀桉抱着虎的脖子不让虎动:“就是有,别不承认,我以后要是离开了原始星,去看你就没有那么方便了,也不一定能碰到,这里可能会换新的巡护员,呃,也可能没有……但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找到转移你们的方法,尽我所有的努力,我不会放弃的,利滚利。”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们,一直等到原始星灭亡,看着我所涉足的世界消亡……可现在,我想去见一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拆了我的院子……虽然也有这个原因吧,唔,我也不知道……可在这里等待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象他所在的地方有多危险,越想越怕,其实你过来前我已经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想了很久很久了。” “我睡不着,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失眠过的……我就是很想很想见他,从来没有的急迫……” 他絮絮叨叨说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利滚利从一开始的想往外跑,到现在安安分分当小巡护员的抱枕玩偶,它似乎感应到了某小块皮毛被打湿了,就像在清晨时分路过一片低矮密林,沾到了那些晶莹剔透的露珠。 湿漉漉,碰到身上就融化了,拼都拼不起来。
第94章 “你能别老看我么?” 荀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行走的五花肉, 被哈小涅这只馋猫眼都不眨地盯着。明明前几天他还忌惮着自己身上有西里厄斯的暴力影子不敢靠近,现在却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哈涅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光脑, 不知道在上面敲敲打打着什么。 算了, 看又不掉块肉。 荀桉摸摸鼻子, 转过身继续喂鸡, 碾碎的苞米豆不要钱似的往下撒,三天前巡山刚捡回来一窝蛋,他窝都没做好, 这些小家伙就自己孵出来了, 奇怪的很。 咕咕咕—— 小小只们在地上啄来啄去,荀桉老妈子似的追着喂饭,生怕哪只多吃了一口, 哪只被兄弟姐妹抢少了一粒, 从东帐篷到西塌墙, 南水渠到北破门来回折返跑, 脚下拖着矮冬瓜似的影子,DuangDuang乱跳。 哈小涅灼热目光第N次如影而至。 荀桉叹了口气,心底默念装瞎就好, 装瞎就好…… 直到半小时后他灌好水壶开始浇花, 那些被西里厄斯嚯嚯地花草碰到泥土就直接扎了根,他也不好勉强它们全拔了腿脚再重新立起来。 荀桉提着简易版花洒, 开始往废墟里瞄准,喷嘴刚抬起来, 后脑勺便再一次感受到了哈涅那种欲语还休不说难受的古怪凝视。 抱着花洒:“……” 哈涅左手信号接收器, 右手光脑:盯—— 荀桉保持着背对着的姿势:“要不,你上山摘草打发打发时间?” 哈涅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然后又急速黯淡下去,手指一个劲儿地抠仪器,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荀桉边浇花边小声嘀咕:“昨天还安迪附体,今天就话痨一秒切哑巴。” “不正常的星际人。” 花瓣上的圆滚滚的水珠像哈哈镜,蹲下来的时候把他的表情也照奇怪了,怎么看怎么哀怨,活像个守寡的身后还拖带着一个大龄留守儿童。 荀桉:“……”不开心。 摆弄花草也不开心。 哪哪都不开心。 荀桉撂掉花洒,踌躇半晌还是绕到了哈涅的背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会开机甲吗?” 哈涅被碰到的地方一紧,上半身立马坐直,脑子在瞬间居然没绕过弯,斟酌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你愿不愿意坐我的机甲?” 两人大眼望小眼,像两只狭路相逢的土拨鼠,呆呆地望着彼此,直到哈涅机械般抬起手腕,开始一板一眼地推销自己的机甲:“SN05类小型机甲,防辐射防宇宙射线,现役三年,预估军龄可达十八年,攻击A级,防御A+级,安全性能已通过后勤部检修审查,军保及各类手续齐全……” 荀桉眨巴眨巴圆眼,抬手示意打住:“我不挑,我可以。” 似乎没料到古地球人会如此干净利落的答应,哈涅忽然间竟罕见的红了脸,难得地扭捏了下,眼神飘忽不定:“等,等等,等我把里面整理一下,有点乱。” 荀桉哦了一声,指指背后的药篓子,好心提醒:“你之前晒干的那些东西可以装好一并带回去,走之前还可以给你的朋友们装几份原始星的伴手礼。” 哈涅似乎很不好意思,小脸唰的一下更红了,不自觉的踩了下地,转身逃也似的跑了。溜到一半反应过来,又绕过荀桉三下五除二抱走了后面几箩筐积攒的药材。 荀桉还保持着抬手的状态,见状歪歪头,语气不解:“他怎么突然变得比我还害羞?” “……藏得这么严实,要是早知他会开机甲,就不在这苦等这么久了。”荀桉拍拍自己衣摆上溅到的水渍,也开始四处张望有没有可以带去首都星的东西。 这一次,比起被动地等待西里厄斯来接,他更想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衣角忽然被某种力道拉了拉,他下意识垂眸望去,正对上了某只鸡刺啦啦竖着的龙角——翠蓝色的光泽在阳光颇具质感。 啊,看来这东西与西里厄斯有缘…… * “阁下,它它它,一定要坐副驾驶吗?”哈涅打驾驶切换成自动模式后,整个人就可怜巴巴地缩进了机甲角落里,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架机甲实在是小。 它与阿瑞斯迥然不同,内部结构活像颗胶囊,载了荀桉、哈涅外加一只鸡,三个活物在狭隘的空间里就只能挤得蜷腿。 荀桉还稍微好些,抬手护着前额防止磕碰,坐在哈涅让出来的驾驶位上尴尬点头。 哈涅抱着腿,脚边就是搜刮了几座山头的珍贵药材,码得整整齐齐,全部用真空袋包装的严严实实。 他看了眼荀桉,视线又不受控制飘向头不动而身子却弹簧般乱晃的黄腹角雉:“……阁下,我能问问为什么要带它回首都星吗?” 荀桉有些心虚,在古地球时,新媳新婿上门总不能空手,首都星又没有什么普通的鸡,这只长得比较……怎么说呢,花脸喜庆。 他轻咳一声:“之前留了张试验田图纸,奈瑟尔应该已经做出来了,那个外面设有暖棚,只要满足阳光氧气水等条件,我想试试这些动物能不能存活。” 为科学而献身!为帝国科学事业发展而贡献出原始星珍贵的生物样本!伟大的牺牲精神! 哈涅脑子里不断放大这三句话,浑身一颤,感觉心底的某处柔软再度被戳中,就像之前被古地球人震撼到的每一次。 他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似乎要坦白一切的点开了自己的光脑:“阁下,其实奈瑟尔大人,在昨天夜里向我发送了一封请求文件。” ??? 剧情似乎有些失控。 机甲行进途中不知撞到了哪里,受到气流阻碍,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荀桉要不是提前用手护着,差一点就磕红了脑袋。 “但由于信号不稳定,我只收到了文件的43%,但重要信息并没有丢失。”哈涅向他展示了这份文件上的钢印,“可以确实是奈瑟尔大人的批文,包括字体,我在军部培训过字迹鉴定。” 荀桉其实看不太明白上面写了什么,星际单个拆开的字眼还可以辨别,也就是古地球的文字缺胳膊少腿的最高境界,但如果连起来用墨汁连笔,那就是一坨需要古文物修复专业用放大镜来研究,妈都不认得的鸡爪印泥作品。 “上面说如果您支持,希望可以尽快捐献出800cc鲜血,用于研究制作抗虫族信息素试剂。” “一次性抽取800cc血液?”荀桉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撞晕了,脑子有点发昏,“这事西里厄斯知道?” 哈涅指了指文件上的抬头花印:“阁下,这就是皇太子级别才能够用的公文纸张,除非陛下已经下台,皇太子成功继位,否则是不会随意更换的。” 荀桉低敛着眼皮:“他希望我一次性献800CC血。” 哈涅似乎不懂他为什么犹豫,眼底浮现出一抹疑惑:“有问题吗?” 荀桉缓缓抬脸:“在哪献血?” 哈涅指了指自己:“我在啊,奈瑟尔大人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专业的。” 荀桉许久没有说话。 哈涅不解地看着他,心底忽然生出抹顾虑:“你不愿意我帮你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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