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闪,亮瞎了安迪和哈涅的四只狗眼。 两人泪眼汪汪,目送着西里厄斯化作残影离去,久违的感受到一股朴实无华的心痛…… * 西里厄斯真是个讨厌鬼! 没事干欺负自己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吼他! 仗着自己给了点好脸色,蹬鼻子上眼……荀桉在心里闷闷骂着,边走路边踢石子,连草丛里竖起耳朵摇啊摇求摸摸的小野兔都赖得理睬。 ……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可不开心能做什么呢? 星际没有供古地球人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全都要求精神力,就连小孩子玩的游戏也是,他在伯格林的实验室里不小心点开过,历史记录全是他小外孙的战绩,精神力等级B-。 唉……还是一个人生活轻松,和正常的星际人相比,他怎么都像个废物,哪哪都不好……现在刮刮乐和利滚利应该也不想理他了。 荀桉抬头望天,万里无云的湛蓝色无边无际,像一面倒映着海的明镜,也折射出他茫然的神情…… 到底,为什么会穿越来这?他的存在于原始星,于星际,究竟是幸运还是阻碍?西里厄斯他…… 为什么又想到了那个下头的男人?! 哼! 荀桉气愤地跺了下脚,就近爬上棵高耸的古树,在高处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双腿一晃一晃地荡着。 清凉微风徐徐吹来,长出裤腿一截的脚踝上清清爽爽,他舒服地眯起了眼,侧脸一歪又碰到了柔软的树叶,冰冰凉凉地散发着植物清香。 这样的美好……怎么能舍得丢弃呢…… 原始星就快崩溃了…… 荀桉一下子睁圆眼睛,伸手拍了拍自己脸:“天呐噜,我现在怎么老是患得患失,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脚下隔几分钟就有只小动物窜过去,有时是只小刺猬,有时是只蹦跶的脊鸰,还有时冒出只闻着味儿小跑的红狐幼崽……只看表面的话,仿佛都生活在童话故事之中。 他托着腮,心想伯格林院士如果能成功破解虫族精神力,时不时也能让这些动物迁徙到适宜生存的星球,如果没有适应生存的星球,他也可以大着胆子改造,帝国边缘有很多荒废星球,都是闲置资源。 但如果要利用这些资源,似乎要和西里厄斯搞好关系…… 哈,荀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这才过了多久,他还真离不开他了? 什么事兜兜转转最后都能绕到他身上去,连原始星的未来,他的归宿,都一并系在了西里厄斯的身上。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指望任何人的啊。 他撅了噘嘴,风景也不看了,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嘴里忽的冒出一句:“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啦啦啦,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1]~~啊——” 树上哗啦一声倒吊下个人,男人那张特别讨厌的脸猝不及防贴近,短发倒垂,眼睛红通通地盯着他,写满了委屈。 好像面前人是什么始乱终弃的家伙。 荀桉捂住自己的小心脏,破□□出句脏话:“艹你奶奶个头!” “……”西里厄斯吊挂在树枝上,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奶奶死了三十年了。” “没兴趣!”荀桉冷脸,攀着树干就想往下跳,西里厄斯翻身坐直,精神力勾住了他的裤腰。 “桉桉。” “桉你个鬼!”荀桉瞪着他,猫眼气得圆鼓鼓的,一时竟没看出西里厄斯的不对劲,只觉得他脸皮比城墙还厚,刚吵过架就忘了矛盾,还腆着脸倒贴过来。 “好凶啊桉桉。” 荀桉:“……你爬树撞到脑子了?” 西里厄斯把自己淌血的手伸给他看,可怜巴巴:“疼呢。” 月牙形的伤口……不是动物咬的,也没有动物敢咬他,那只能是他自己抠的。 荀桉缓慢地眨了下眼:“……真撞傻了。” 西里厄斯缩回手,开始利索地扒眼皮:“桉桉,你看我眼珠,红不红?” 荀桉骂了句没眼看,脸部抽搐:“红,我看你脑门也挺红的,发烧烧糊涂了吧?!” 西里厄斯跳了下来,落在荀桉站的那根树枝上,震得整棵都摇晃起来,他牵起荀桉的手贴在脸上:“好热啊。” 荀桉试图抽手,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力气居然比不过西里厄斯,惊愕抬眼,这厮嗑大力丸了? 西里厄斯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眷恋地蹭了蹭,像只缠人的大猫。 可下一秒说出的话却能吓死个人:“想打架,想K人。” 荀桉不由得联想到了某些老黄历,余光打量着他的侧脸,磕磕巴巴:“可,可今日似乎不宜动武,大兴土木也,也不成。” “啊,我知道啊。”西里厄斯像变了个人似的,长长地拖着尾音,感叹似的,墨色睫毛止不住地发颤,“因为桉桉,我一直都忍着呢,好难受。” “讲讲理好吗,你想打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荀桉感觉怀里被硬塞了只烤到发红的暖手炉,滚烫高温刺得他无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他咽了咽口水:“你该不会想和我动手过招?” 西里厄斯懒懒地嗯了一声,趴在他身上没动,却在他身后偷偷把玩着他的衣角:“我要是去折腾古生物,你会生气。” “……”当然。 荀桉无语沉默。 西里厄斯松开衣角,开始如数家珍地掰手指:“……摘花拔草砍树你会伤心。” 荀桉:“这些话你已经控诉过很多次了。” 西里厄斯自顾自数数:“路过营地踹两脚狗都不行。” “……”荀桉眼角一跳,你堂堂帝国皇太子,为什么总要学多动症儿童?! 还有,折腾古生物、摘花拔草砍树、踹狗这些是正当行为吗?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本以为安迪性格跳脱,哈涅脑子一时灵光一时不灵,都只是个人现象,现在才发现军部里潜伏最深,荼毒士兵最深的原来是你?! “唉。”西里厄斯长长地叹了口气,整张脸包子似的皱着,双手拍拍荀桉却像是在安慰自己,“历经千难万险来找老婆,他居然在树上开开心心地唱歌。” 荀桉一个激灵绷紧,揪住他的耳朵把人拎离肩膀:“你,你你又听见了?!听见了多少?!” “没有啊,不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西里厄斯发红的眼白往天上翻。
第84章 荀桉终于意识到不正常, 揪着耳朵把人往上提,怼到阳光明亮的地方细细打量,半晌后忽的冒出一句:“你偷了伯格林的藏酒, 一股脑全喝了?” 西里厄斯歪着脑袋摇头, 感觉荀桉指尖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烫的不行, 像被火撩起泡了似的, 又热又痒。 还不及他伸手去摸,耳垂上的力道就又加重了几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给我老实交代!” “没有。”西里厄斯血色的眼睛更红了, 阳光下看上去像是以红珊瑚宝石原料打磨的玻璃弹珠,剔透反光。 荀桉猝不及防地被晃了下眼,后知后觉松开爪子:“你怎么又失控了?!” 西里厄斯扁扁嘴:“不造。” 荀桉往后一缩:“麻烦正常点, 变异可以接受, 但请不要变态。” 西里厄斯立马委屈地不说话了。 可能是蹿得太急的缘故, 他满头黑发全都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还有几个桥状鼓包,一看就是被树枝戳出来的,松松垮垮搭在上面, 分外滑稽。 总之和他平日的严肃作风是毫不沾边…… 荀桉打量了他半晌, 从鸡窝脑袋一路扫视到溅到泥点的军靴,莫名生出种跑路被堵的错觉, 冷哼一声:“疼才知道没我不行?” 西里厄斯神智不大清醒,但却条件反射般的默默低头, 努力抑制内心想要搞破坏的冲动。 唔……树枝踩着硌脚, 想拆…… 荀桉捏了捏手指:“刚才在屋子里,谁说我是长肌肉的菟丝花?” 西里厄斯顿时觉得这棵树长得更碍眼了, 他大概得先跳下去,然后再用精神力远距离割断它的树枝,万一桉桉掉下来他还可以接…… “你见过菟丝花没有,那是极其凶残的寄主植物,一旦被缠住很快就会被吸干营养,枯萎,然后掏空绞杀!”荀桉慢慢靠近,露出一抹危险的笑,“西里厄斯,我对你做过这些事么,嗯?” “……”要不现在就跳吧。 五层楼高摔不断腿,再呆下去说不定以后都没办法直立行走…… 西里厄斯! 拳风带着啸声破空而来,一记砸在背后的树干上,幸亏他及时偏头,否则此时此刻就着树皮碎成渣的就会是他的牙齿和鼻血…… 某皇太子瞳孔地震,血色的眼睛迅速褪色,在黑红之间反复横跳:“……真打?” 荀桉收回拳头,酷酷地放在嘴边吹了吹口气,眼眸在阳光下泛着冷僻的色泽:“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以往精神力失控都会有抱抱,温暖的抚慰性的抱抱,只轻轻一触碰,就会产生奇妙的生物反应,再怎么根深蒂固的痛苦都会迎刃而解。 “之前说的话我道歉,我可以解释!”细枝上空间有限,西里厄斯拧身时没站稳,差点没咬着舌头摔下去,“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暴走了——” “不听!”荀桉反肘一记重击,“我说要打就要打!” 不趁你现在精神力不稳揍服帖了,还等你缓过神来再对我阴阳怪气、恶语相向?狗都不带这么训的! 荀桉保持冷漠,一拳招呼上脸,直接给他打挂在树枝叉上,像只熊猫似的摇头摆尾地往上疯窜,时不时还回个头,透明的精神力水膜似的包裹全身,一遭重击就瘪下去个坑,波纹似的一圈圈往外泛光。 “正好,你上次偷抱我睡觉,偷带我出原始星,还偷播我唱歌……一并结算了吧。” 西里厄斯想反抗又不敢反抗,树袋熊似的挂在枝头,半红半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武力值爆表的荀桉,嘴张了又张就是没声儿。 “怎么,心虚?”荀桉冷笑,双臂拽着树枝,一个前倾便翻身而上,落脚点相对脆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早算晚算都得算账。” 西里厄斯环着古树,把自个儿抱紧紧了:“桉桉,你觉不觉得在具有传播效力的媒介产品中出现暴力行为会对青少年产生不良引导?” “别废话——” “你背后有镜头反光!” 荀桉的掌风堪堪扇到西里厄斯面前,咯嘣一声卡住。 西里厄斯看着这只白嫩嫩的小手,欠揍而不自知地咽了下口水:“好白。” 啪—— 某人巴掌落下,西里厄斯眼里的红色随风而逝,像是被这狠劲儿一下子被呼散了。 荀桉拍拍手,嘴角往上弯了半个弧度:“既然有这种叫魂方式,那以后都不必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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