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趁人之危,趁我犯困就忽悠我,光贿赂不说,还……还色/诱。”荀桉咬咬唇,拿着巨额财产账单的手想往外推,却只摸到了毫无伤害之力的棉花。 下一秒,西里厄斯低低的声音响起:“可桉桉是自己扑过来的,就像我主动送财一样。” “因为忍不住了,好喜欢桉桉啊。” 西里厄斯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可荀桉的脸还是不争气的通红一片,别过头,破罐子破摔似嘀咕:“什么嘛,散财童子,我还怕你反悔把钱收回去呢。” 尾音低低的,到后面几乎听不清了。 西里厄斯却眼神一亮,两只手都缩了回来,捧着他的脸目光炽热:“成交?” 荀桉眨眨眼:“成交。” 西里厄斯认真地盯着他,忽的粲然一笑:“那我要开始验货了。” 荀桉扑通一声被推到了,头和后背倒在充当缓冲的厚被上却一点也不疼,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什么老谋深算的当,瞳孔地震! 木屋的床很大,大到可以随意翻滚,但两个人却连体婴似的挤在一床被子里,始作俑者西里厄斯闭着眼,不知睡了没有,但满脸都是食饱后的餍足,面瘫的毛病不治自愈。而原本困得要死的荀桉却瞪着两只宛若铜铃的眼睛,彻底失眠。 很好,他真的把自己卖了。 在一个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野旷天低树……的夜里。 没有一只小动物来敲他的窗户,门外也没有发生任何一件给他出手干预的事情! 荀桉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拉,盖住大半张脸,可胸膛里咚咚作响的心跳却更激烈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刚刚和西里厄斯抱作一团的**情节,思想的火光不受控制地呲呲迸发。 被子里探过来只手,带着炽热的体温碰了碰他的额头:“难受?” 此难受非彼难受。 荀桉哼唧着翻个身,浑身上下都传来要命的酸胀感。 那只手便换了个位置,替他游走着轻轻揉按。 荀桉被按得挺舒服,迷迷糊糊中忽的想起西里厄斯之前的种种古怪言行,忍着疼哑着嗓子问:“‘一群麻袋男’是什么意思?”上次抓不也只抓了个假扮狂热粉的旧贵族吗? 腰间的手明显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半秒后又强壮镇定地顺了下去。 “没事,星网最近流行监狱风,这届网友都挺叛逆的。” 唔,荀桉逐渐被揉的犯懒犯困,西里厄斯大掌之下触碰传来的精神力也游走在他的身体里,替他舒缓着一波波上涌的疲倦,以及那矛盾般亢奋的生理余波。 他的眼皮越累越重,以至后面连应都没应一声,就彻底失去了神智。
第128章 “那边那边, 抬箱子的慢点,每一步都给我走稳了!”一大早荀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下意识往边上蹭了蹭, 脸颊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西里厄斯那狗东西哪里去了? 他瞬间清醒, 翻身坐起, 窝成一团的被子里仿佛突然冒出了一棵蒲公英, 卷翘蓬松,随着人的动作左右乱弹。 “致古地球死去的上帝!给我把那辆稳定性能超S级别的陆地车开过来,你们这群毛手毛脚的年轻人!那可是只长有五瓣花叶的宇宙级珍贵植物蔷薇啊!……笼子外头的遮阳布放下来没有?!喷水的壶呢?每瓣花喷多少测过没有?” 荀桉刚推开门就受到了满院注目, 好似一匹匹饥饿的狼, 大白天的眼睛都放着绿光,吓的他一个激灵就缩回了头,反身、关门一气呵成。 什么情况? 跑了一个西里厄斯, 来了成百上千个搬家小哥?!还都是生面孔! 西里厄斯昨天才刚采走他这朵娇花, 今天就要连花带院子搬回首都星了? 虽然昨天西里厄斯在不太恰当的时间, 边手动翻炒干活边跟他探讨阿瑞斯成为原始星留守儿童的可行性……当时汗迷眼睛了, 没听清……咳…… 荀桉趴在门板上,耳朵贴着细缝,刚刚还异常喧哗的庭院突然间寂静无声了, 就好像被他的突兀出现打破正常秩序似的, 他蜷了蜷手指。 嗯……更不想出去了。 可是还要找西里厄斯啊,那个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狗东西! 他原地纠结了会儿, 决定偷偷开一条缝。 啊,这次所有人都低着头, 身上像上了机动发条, 按了静音装置似的,一个个默默干活, 视线绝不偏离路线一丝一毫。 啊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荀桉默默把门推开了些,探出半个身体,原始星如同炼乳般的丝滑阳光,温敷地贴上他的小半张脸,牛奶色的肌肤顿时被滋润得晶莹透亮。 “醒了?”说话的不是西里厄斯,而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土墙低处的文森特,他现在这幅样子实在和帝国皇帝的身份不大相称,如果再带上顶橘子皮色的安全帽?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工地头子。 荀桉偷偷在心里吐槽,倒是没有一开始的拘谨了,带着影子都从门后走了出来:“早上好。” “早上?”文森特悠悠地指了指头顶,“已经快中午了孩子,你再不醒,西里厄斯那逆子可要把你整个院子搬空了。” “搬什么?他没跟我说近期有回首都星的计划。”荀桉被绕的有些迷糊,傻乎乎地环视一圈却只看出墙上少了几朵花,其他地方……不仅没有损坏,还变漂亮了点? 山火的时候西里厄斯带着高科技及时赶到,当时救火的器具就被扔到了角落里,一时间忘了清洗,上面的脏污顺带把墙角也蹭黑了,现在跟漂白了似的噌亮。 “男人在床上从不说真话,你最好记住这点。”文森特往后一倒,也不怕白色衣服蹭上灰,就着这么个没骨头的姿势,锐利的蓝宝石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意味深长,“西里厄斯还需要学习。” 荀桉脑子不慢,想明白的瞬间就涨红了脸,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我,他,不,是。” “想好了再说,不急。”隔壁羊圈被吱呀一声推开,满是草甸的小隔间里走出了西装革履的奈瑟尔,还像模像样地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似乎又回到了开始见面时身为皇室秘书长的矜贵。 如果忽视他发旋上四仰八叉插着的稻草碎的话。 “大秘书,通铺不好躺吗?外面乱哄哄的,你跟陛下挤一块晒太阳?你怎么敢的呀。”话音未落,羊圈里又猫腰挤出个人,抬眼看到文森特、荀桉、奈瑟尔三人包抄,尤其是那个蓝宝石眼的,微微一眯他就双腿发软,“我、我,我怎么敢的!” 他缩着脑袋就要再钻回去,荀桉抬手落闸,就跟每次关不听话的荀呦呦似的,门栓扣上,它还能昂着脖子从另一边伸出来,不然就是直接和它的小伙伴们一起通力合作,身体力行地践行越狱。 “别走,先解释解释院里什么情况。” “啊这院里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我好像记得山里还有一处隐患——” “你说不说?”荀桉明显跟他更熟悉,几句话一交谈就不生疏了,“不说我打通讯给西里厄斯了。” “不行!”安迪一下子迸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浑身上下连同五官都在极力表示抗拒,“他现在接不着通讯——” “首都星网好着呢。”文森特幽幽开口。 还要继续拉长笛的安迪沉寂了:“……陛下说的是。” 荀桉:“……” 转向场地里唯一的正经人:“奈瑟尔先生,西里厄斯——” “筹备惊喜。”奈瑟尔不愧是当过秘书长的人,总能把话说的圆满而又含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几个字就把人打发了,然后抱着胳膊置身事外,一副你懂的微妙表情。 荀桉扁扁嘴嘟囔:“还能准备什么惊喜,一早上都不见人,惊吓倒是差不多。” 文森特没听漏半句,蓝宝石眼与此刻的天空一个颜色,只与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完全不搭:“他应该没料到你今早能爬起来。” 随后又轻飘飘撂下两个字:“自、负。” “对吼,你——”安迪似乎才想起这档子事,眼神奇奇怪怪,躲闪着往他身上瞟,活像得了斗鸡眼,“你居然还能爬起来。” 荀桉被面前两人揶揄的视线盯得整个人都红成了虾子,声音不稳,咬牙还多了几分气急:“我为什么不能爬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不担心一下西里厄斯爬不起来,我可没有西里厄斯那么脆皮!” “我们老大不脆皮啊。”安迪一副憨厚老实人的模样,好脾气地摸了摸后脑勺,似乎陷在了回忆里,“老大操练起人可特喵的凶猛了,尤其是一对一特训,那恶毒的,简直狠到不是人!” “……我在跟你说特训的事?” “不是特训,你们昨天晚上在屋子里打架?我感觉到老大的精神力把屋子包裹起来了,像个大气泡一样,密不透风。” 荀桉:“……”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文森特围观热闹,还饶有兴趣地啧了一声:“好好一娃,就这么被毒傻了。” “陛下,哈涅那是临床实验,证明了古籍所记载的木耳晒干后再次泡发,过久放置会产生毒素。”奈瑟尔又在推眼镜,下一秒就被听烦了的文森特抢走了,不光如此,还吐出了三个不怎么顺耳的字眼,“书、呆、子。” 奈瑟尔身体一僵,像突然被触碰到了逆鳞,转过头的脸上明显黑沉几分:“我现在也不是陛下的秘书长了,只能做一做这些呆板的研究,顺便治一治某颗神经错乱的大脑。” 嗯?蓝眼睛危险一眯:“胆子肥了?” 奈瑟尔:“……也不是头一天肥了。” 另一边,荀桉则震惊地上上下下扫视安迪,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神奇物种,怎样的恋爱脑,才能让自己互动把自己献祭出去,无怨无悔地成为星际第一尝百草的神农英雄。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就……黑木耳,那个哈涅直接从木头上摘下来的?” “不是啊,是干的木耳,前一批运往首都星里最罕见的,还是哈涅贴身带着的呢,晒干缩水以后就一直放在库房里……那天我刚好回首都星述职,他连组建好的实验志愿者都没叫,就给我一个人吃了。” 荀桉:“……可不给你一人吃吗?”其他人敢吃都怪! “果然哈涅给我的就是最好的,我回去心潮澎湃地又流鼻血又起点红疹,见到的人都说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 荀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是不是还给你啃了什么蓝色蘑菇。” “啊,那个差一点,哈小涅都拿到手上了,最后给我换个了更贵的,红伞伞白杆杆,又精致又漂亮。” 荀桉:“……我现在知道哈涅为什么叫你留在这,别回去了。” “为什么?”安迪睁着他那双清澈而又愚蠢的大眼睛,脸被爱情滋润地圆润了一圈,也可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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