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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安瑞泽朱唇轻启，像是毫不在意，“我到时会将纪渊引入中心阵法，结束这一切……” 掌教师尊叶白刚陨落，众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要得知不过两三日，一向赫赫有名的师叔安瑞泽，也要离他们而去。 几位内门弟子现在的脸色面如死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中心阵眼里也是去一个人吗？” 左韩松吞了口唾沫，整个人恍恍惚惚。 “是。”安瑞泽点头道。 “不是！凭什么我们仙门要出两个修士啊！怎么不是别的仙门！怎么不是散修！” 左韩松指着安瑞泽给自己师尊理论，嚎的脸红脖子粗，整个大殿回荡着他的声音。 齐百泉没有生气，他缓步走到左韩松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已经死的人够多了，那些外门弟子都没得选，指哪儿去哪儿，不少的年纪都没我大，有的…有的现在都无法收尸……” 一向有活力的左韩松耷拉下脑袋，声音也收起不少，任由齐百泉弹了下脑袋。 他就是想不通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怎么去保护那么多人，怎么一瞬间，所有的事都强行压下来，他都来不及成长，就要被迫接受。 “江陵山拥有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灵脉，你们历练在外，那些赞许的目光都是因为你拜于江陵门下，甚至出入特定场合也会有一定特权。 但很多散修得不到这些资源，他们的修炼就是全靠自己，甚至为了买伤药经常露宿山野。 你说，相比之下，凭什么我们就能受到如此优待？”齐百泉道。 左韩松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那……别的仙门呢……” “引纪渊进中心阵眼需要强大的灵力，如今我的境界最高，灵力也最强，就算我在别的仙门，也是要进入中心阵眼的……” 安瑞泽看似给左韩松说，实际上是说给安思听。 纪渊的能力相当于修士的渡劫大圆满，比安瑞泽还要高一个境界，安瑞泽对抗起来是相当吃力的。 而且纪渊几乎不会受伤，这就是造成两人实力悬殊的原因。 “可你是个药修，在打斗上定会很吃亏。” 安思脑子里疯狂搜索着，实力相对强的剑修，虽然安瑞泽的剑法很好，但是同等境界的剑修，应是更强盛一点吧…… 就算境界低一点，在打斗上总好过一个药修…… “嗯……师弟没有同安思说过吗？”齐百泉在两人中间来回扫视着，随后便对上安思那疑惑的眼神。 “这……师弟虽是药修，但剑法一直没有落下，他还在江陵山时，剑法是我们当中最好的，连叶白师兄也比不过。 不过，他历练以来，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药修，所以药修的名气更大，以至于都忽视了他的剑法……” 齐百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安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怪不得“韶景四友”里没有剑修，合着是安瑞泽即是剑修又是药修，剑法那么好，却没几次长时间教导过安思！ “我的剑法没有收敛过，我以为你应是知晓的……” 这话甚是卑微，安瑞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已经内心抓狂。 可安思怎么可能判断的出来，他就没接触过几个剑修，唯二熟悉的剑修就是叶白和庄仪。 庄仪的境界一直和他差不多，没什么对照意义。 而叶白，在江陵山上就没见过他打斗，只有近期才见到，还见的不全，而且安瑞泽的境界要比叶白高，就也没有参考价值。 安思只把安瑞泽的炼药水平当做天花板，剑法确实没见人比的过，但这也是因为安瑞泽的境界本来就高…… 安思从来没有往安瑞泽剑法本来就好的方面想…… “那……进入小阵法的应派出谁？”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庄仪旁边响起。 闻白茶已经认清了现在的情况，他是从江陵山偷偷跑出来的，原本韩离不让他下山，但他觉得，比自己小的弟子都可去对抗魔修，自己有什么脸面缩在山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跑出来很顺利，而韩离没有因他私自下山大发雷霆，反而叮嘱他注意安全。 可齐百泉面对着这些弟子，很难将他们的打算说出口。 “进入小阵法的阵眼只需要元婴期的修为，我们为了降低损失，所以只会选择元婴期的修士进入。 当然，元婴期中也有不同的级别，所以我们初步决定，选元婴期内级别最低的。” 安瑞泽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很快将目标定向几人。 左韩松和闻白茶都还是金丹期的修士，哪怕是金丹大圆满，也不符合条件。 方淮抬起头，她向前走到自家师尊面前，左韩松看着她的背影，脸色越来越白。 “师尊，弟子元婴初期修士，愿作为东方位进入阵眼之人！” 方淮脸色平静，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 “除你之外，在场还有两位元婴期修士。”安瑞泽道。 庄仪似是不忍，沉默良久道。 “弟子，元婴……中期。” 没等安思回答，左韩松闷闷的说。 “安师弟…是元婴后期……” 他直愣愣的盯着方淮，第一次他多恨自己曾经偷懒没认真修炼。 总想着有各位峰主，实在不行有大师兄顶着，江陵山的事务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便随心所欲，懒散懈怠…… “那…初步就认定方淮是东方位进入阵法之人了！” “是。” 洛木宁闭了闭眼，方淮是她一手栽培的，是难得天资聪颖且听话的弟子，如今竟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第188章 让人看见了 “非得元婴期？！我打斗也是不差的！”左韩松急切的说道。 “唉……与打斗无关，这阵法事关灵力修为，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抉择……” 说罢，齐百泉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了大殿。 “今夜来寻我一次，为师需得询问另外三个仙门的情况，便不再多留。” 洛木宁颇为不舍，但另外三个仙门的打算，她还不知，需尽快联系敲定人选，故仓促离去。 待两位峰主退去，方淮也转身要走，被左韩松上前几步拉住衣袖。 “师姐！我……” “你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元婴期的进阶！我去是最合适的，这是已经是权衡利弊后最好的结果。” 方淮用凌厉的话语打断了左韩松，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去。 印象里，两人只是小打小闹，没真正红过脸，方淮还从未这样严肃的对待过左韩松，一下子将他晾在了原地。 这里的吵闹，安思无心细听，他焦虑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随着安瑞泽的步伐，离开了大殿，两人向着先前休息的屋子走去。 “非得要去吗？” 安思停在石板路上，身边的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夕阳穿过竹林缝隙，洒在他的肩膀。 他的神色隐藏在光影里，让安瑞泽锥心刺骨，痛入骨髓。 “嗯……” “因为你的境界最高……” 安思抬眸，两眉微皱向下，夕阳映衬的双眸波光粼粼。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身居高位，太多事身不由己……” 一阵清风袭来，三三两两的竹叶悠悠落在两人的中间，吹乱了安瑞泽鬓角的头发。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不知道安慰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事情成为定局的那一刻，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安思浑浑噩噩，实在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之后的人生。 猛然间，安思突然回想起安瑞泽曾经说过的话。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四象阵法开启至少是要死四个人…… 可如今看来，除了四方位以外，封印大阵也要陨落一个，那不应该是最少要陨落五人吗？” 这是安瑞泽曾经亲口对静春山两姐妹说的，安思那会儿心不在焉，就没有细想。 安瑞泽蓦地一僵，沉默良久，如实回答道。 “在江陵山卷宗的记载里，曾有一对兄弟，两人都是内门弟子，后一人担任掌教，一人做了峰主…… 两人兄弟的感情甚好，在封印纪渊时，他们是一同进入的封印大阵阵眼的，卷宗里只写了成功封印纪渊，却没提他们两人的后事。 所以江陵山的后人普遍认为，这两位尊者都活了下来，也就是因为活着，才没有记载陨落后的事宜……” 安思仿佛抓住了希望，追问道:“只要有人同你一起去，就有存活下的可能！” 封印大阵阵眼原来不止可以进入一人，只要在纪渊被封印的这段时间挺过去，就能活下来。 那岂不是可以和其余的尊者联手，危险也会降低几分。 可安瑞泽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几千年之中陨落的尊者，又怎会想不到…… “我的境界不如纪渊，所做之事只是困住他，将他封印，除非两个这样境界的我，或者就是多个修士的合力。 可…我一人尚能面对纪渊，那么多修士稍有不注意一招便可能身死，但凡多死一个人，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有我在，又何必牺牲那么多人，而且没有人会铤而走险……” 一桶冷水，将安思心里冒出的小火苗浇灭。 “那我可以去帮你！” “你在阵眼中几乎抗不下一击！”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错愣。 安瑞泽是真怕安思一个冲动，跟着他就进入阵眼，到时候对抗纪渊，都没法护下他。 只见安瑞泽忙抓住安思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思思，人世间的美好不仅仅只有情爱，就算我是你的爱人，也不能剥夺你爱世间的权利，爱一个人并不是你一生的全部……” 啪—— 一声脆响，安瑞泽的脸被打的偏离一侧…… 那只打人的手揪住安瑞泽的衣领，声嘶力竭道。 “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愿意一直跟着你啊！我是没有办法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要去救苍生，我没不让你去！但是！ 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决定，一个人…在异世活下来…又有多难……” 安思不敢去想没有安瑞泽的生活，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安瑞泽是非常早的，随后无论干什么事，基本都有他的身影。 久而久之，这都变成了一种习惯，哪怕他和安瑞泽不是伴侣的关系，也很难脱离。 “我也不想一直依赖你！但就是靠近你才不会让我感觉到不安，你又对我那么好……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有什么是值得你安瑞泽所爱的……唔……” 安思双唇措不及防被安瑞泽封住，他瞪大了眼睛，泪水流入紧贴的唇中，咸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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