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对方是睡着的。 所以现在叶星临要做的就是尽快下床。 他尽量小心的起身,只是微微一动,床就吱吱响起来。 惊得他立刻定住。 往下看了一眼。 死也没想到这床质量这么次,随便一动就响个不停。 叶星临冷静下来,尽量保持原状,然后再度尝试变回法器。 然而还是不能。 看了眼熟睡的褚天阙,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心一横,一把扯过被子将褚天阙盖住,然后迅速下床,开门而出。 褚天阙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嘴角随意一勾,摸着床上叶星临躺过的温度,凝着门外轻语:“跑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 * 虽然度过了惊魂半夜,但当第二天黑夜降临,叶星临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装成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堂而皇之踏进四海居找褚天阙兴师问罪。 四海居食客坊内,褚天阙独坐一桌,和宋执等人相距甚远。 桌上美酒佳肴,看上去还挺惬意。 叶星临进入时,褚天阙正在小酌。 他走近落座,随手端起一杯茶盏,却不饮,目光凌厉直逼褚天阙:“我问你,你是不是说过没有你的允许法器不准离开你一步这种话?” 褚天阙抿酒少许,轻轻一笑:“看来法器又去向你告状了啊。” 叶星临皱眉:“我曾经跟你说,法器待你极好,甚至远胜于我,你怎能......” 褚天阙:“我知道,正因为它对我好,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叶星临面露疑惑:“何出此言?” 褚天阙一脸认真:“因为万象罗盘丢失在前,所以我不想这从小陪我长大的法器也出事,所以才想把它留在身边,悉心保护。” 明知他在瞎扯却又找不到逻辑上的毛病,叶星临一时语塞:“你这......” 褚天阙微微前倾,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正因为它为我做了很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所以我也想对它负责,回报它,这有何不妥?” 叶星临郁闷道:“它没接受你就是自作多情。” 褚天阙钻空子:“它也没有拒绝。” “......”孽徒,你搞一出先斩后奏哪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叶星临不甘就此罢手,唯有以辈分压人:“即使如此,我偶尔也需借用你的法器,说到底,你不必如此严苛。” 都说到这份上了,褚天阙不可能一步也不退让,欣然答应道:“依你所言。” “说到法器,我还有一事不解,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沉寂片刻,褚天阙突然道。 叶星临闷闷喝了口茶:“先说吧。” 褚天阙意有所指道:“你可听说过本命法器?” 叶星临对此极其敏感,立马带入自身,继而含糊其辞:“......有所耳闻。” 褚天阙目光微恍,回忆往昔:“这让我想起来最初在云浮山,天下豪杰都未能取出法器所化锈剑,只我一人取出。且之后我跌落山崖,也是法器救我一命,后面更是助我偷取禁轴,为我挡针,数次救我性命......你可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叶星临越听脸色越难看:“意味着,你们有缘吧。” 褚天阙目光幽远,嗓音轻缓,像在对叶星临宣誓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天生就是属于我的。” 叶星临握杯的手一抖。 褚天阙好整以暇看着他:“而你,只是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亲手送到了我的手里。” 叶星临猛地放下茶杯,声音微颤:“孽徒,我不送你你就有了?还有,这世上,无论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而只属于他自己。” 已经确定褚天阙是因为自己搞丢了万象罗盘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气自己,对此,叶星临只想说,恭喜你,你成功了。 但气势上不能输。 在褚天阙忍不住移开目光前,自己是不会移开的。 两人深沉的对望,无言地对决。 突然几道猖狂的笑声乱入进来。 “......” 搞得本来很严肃的气氛因为掺杂了些奇怪的东西变得不伦不类。 叶星临忍不住好奇转头看去。 寻了几眼终于定格。 竟是宋执他们那一桌在发神经。 脸上残留数条墨水印的宴棠对着一张写了字的纸一面拍桌一面狂笑,不知道在笑什么,美女形象一扫而光。 宴珏也看着桌上的纸笑得半天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恢复力气抬头,看到自家老姐脸上的几条杠,更是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捶桌顿足,形容癫狂。 他俩发疯就算了,连一向沉稳的宋执忍不住撑着额抽笑。 三人诡异的举动强烈引起叶星临的好奇。 而且有什么事能让宋执和宴珏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笑到一块?好奇。 他对褚天阙说了句“我过去看看”,就朝三人桌子走去。 走近,除了宴珏不在乎叶星临的到来继续狂笑,其他两人都收敛了许多,但脸上还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 看着他们桌上摆着数张信纸,叶星临指了指,饶有兴趣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宴棠一点不把他当外人:“我们在造谣。” 叶星临一愣:“造谣?” 宴棠:“对。” 宋执解释:“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和乔望达成了协议,承诺助他除掉现任北地魔主,毕竟如果真让南北两地联手,中原必将岌岌可危。但我们势单力薄,所以为多拉点马前卒,就写了多份告示批量印刷寄到各地挑拨各宗与北地魔主的关系,激他们来到北地与魔主交手,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叶星临嘴角忍不住翕动了下。 怎么说呢,虽然有点不道德,但还是想笑:“你们怎么激的?” 宋执正想解释,宴珏突然递过来一纸造谣,宋执看了顿时笑岔了气,根本没功夫回答叶星临的问题。 于是由宴棠出面指着其中一张纸给叶星临看:“这张是我们以北地魔主名义寄给太阴宗的,骂他们宗里全是阴阳人,不男不女,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到时候南下第一个就打他们。” 说完又指另一张:“这张是寄给太虚宗的,骂他们个个肾虚,故意炫耀北地有能治肾虚,壮阳的灵药,激他们前来抢药,激发矛盾。” “这个给回生谷,大肆宣扬北地惊现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且收费只有他们回生谷的十分之一。以高质低价抢走他们的病人和生意,逼他们来北地闹。” “还有这张,是我以缺得真人的名义写给北地魔主的,自诩魔修克星扬言看不起魔主,并以缺得的口吻透露她经常出没的地点,让魔主有种就派人去找她。哼,谁让这个缺得真人故意把名号卖给我让我帮她挡仇家,自己却去逍遥快活,现在该是我还给她的时候了!”宴棠咬牙切齿。 “......”妙。
第88章 是心动 “那如果最后计谋成功了,谁来做这个魔主呢?”叶星临问到最关键的。 这个问到宴棠了,她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了想道:“管他谁当,只要能阻止南北两地联手不就好了?” 话糙理不糙,叶星临轻笑着点点头。 只要不是褚天阙,谁当都可以。 如果又让他走上统一魔修当魔主的老路,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宋执闻言慢慢停下笑声,转身道:“既然此事是乔公子提出来的,最后坐上魔修位子的应该是乔公子看重的人吧? 叶星临默思:乔望看重的人...... “其实...我有一个猜测。”宋执突然正经道。 叶星临坐了下来,洗耳恭听:“请说。” 宋执低声道:“其实当初我来仙重门,并非完全因为幼时互换身份的事。而是因为受乔......受一位高人指点,所以才来到仙重门找能帮我夺回宋家的人......” 还没说完,顶上的天花板突然被一股巨力破开,随后朱敢敢带着一群铁面魔修从破口高调飞入。 落地,朱敢敢一抬手,身后的几个魔修就立刻展出叶星临五人的画像。 朱敢敢瞅了瞅食客居内,看叶星临几个正好聚在一起,便阴笑着走了过去。 “聚在一起也好,也省得我一个个找了。” 叶星临瞄了眼他身后魔修手里的画像,沉了沉目光道:“怎么,不是已经抓到凶手撤销悬赏了吗?为何又来找我们麻烦?” 朱敢敢笑道:“不好意思,凶手杀了人无可非议,但他杀了人,不代表你们没杀人啊,二者互不矛盾。所以还是请各位跟我走一趟吧...又或者,把万象罗盘交出来,我姑且考虑放你们一马。” 宴棠本来想骂人,可是一看到朱敢敢腰间挂着绣有“朱敢敢”三字的荷包时,顿时绷不住了,哈哈大笑。 宴珏没看明白她在笑什么。 宴棠一指朱敢敢腰间的荷包。 “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中立刻多了一道丧心病狂的男音。 “......” 朱敢敢捂了捂荷包,气得咬牙切齿,一摆手:“给我拿下他们!” “谁敢动我的贵客?” 威严低沉的声音瞬间回荡于整个食客居。 正当众人摸不清这声音从何而来时,一个人影忽然遁光而出,闲庭信步向叶星临等人走来。 几桌之外,褚天阙见他出现,不动声色地端起叶星临喝过的茶杯,小小喝了一口。 宋执看到这人出现顿感意外,随即又变得十分激动。 然而除了他,大家看到这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乔望? 可仔细一看又不是,虽然和乔望长的很像年龄又差不多,但这人的气场明显比乔望更强。 朱敢敢一看来人立马惶恐后退,连连作揖:“原来竟是乔尊使驾到,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罪着罪着就转过了身,想趁机溜走。 “站住。”乔尊使唤道。 朱敢敢和一众魔修不安地转过身来。 “尊使有何吩咐?” 乔尊使上前道:“听说你不仅要抓我的贵客,还把赫家那小子关起来了?朱贤,你胆子不小啊。” 朱敢敢一听立刻软了腿,连忙解释:“不抓了,不抓了......不是不是,我哪敢关赫公子啊?我已经竭尽所能为他开脱了,但是他铁了心要去坐牢,我想拦都拦不住啊。” 乔尊者思索片刻,这才对朱敢敢道:“滚吧。” “好好!” 朱敢敢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此事一了,乔尊使转身看向宋执,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见状态不错,欣慰点头:“执儿。” 宋执立刻上前抱住了乔尊使:“师尊,好久不见,你可安好?” 乔尊使拍了拍宋执的背,笑道:“好,好,你在仙重门的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好,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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