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 他总感觉太子殿下的语气不对劲,还有,他是不是有病,还等他来杀,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让位了啊。 “锵”的一声。 沈隐抬刀,挡住黑衣人的攻击。 沈隐也是一身影卫黑衣,除了腰间绑着一条白腰带和没有戴面巾之外,其余地方,简直和眼前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手中长刀长剑互相抵制。 “呵。”突然,沈隐听到一声轻笑。 “只见过一面,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声音沈隐很熟悉,不是穆黎那个流连红袖招的人,又会是谁。 沈隐手上用力,不欲多言。 黑巾蒙面的穆黎却不如他所想:“倒是你,我是真觉得你很眼熟。” 沈隐闻言,不为所动,只是一双桃花眼里充满冷意:“按理,南流使臣昨日便已离开,要是让皇上知道小王爷还留恋在邕城,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穆黎闻言,轻嗤一声:“谁能证明我是穆黎?” 说着,穆黎看着沈隐的眼睛,面巾下的唇无声嗫嚅。 因为面巾挡着,沈隐看不到穆黎嗫嚅个不停的唇,沈隐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沈隐心下暗道不好,这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身蓝衣的濡云加入战场。 濡云手中长剑,很轻松的挑开沈隐和穆黎之间的距离。 濡云脸上戴着和衣服同色系的蓝巾,抬手执剑,迎着穆黎就刺了上去。 而沈隐站在一边,脑袋微微垂着,他觉得脑袋有些晕,很难受。 还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念些鸟语。 额头也痛的厉害。 沈隐没忍住,抬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他双眼低垂,看着脚下的一片土地。 额头很疼,沈隐暗暗想着,不是上次太子给他吃的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毒药吧。 这时,旁边传来熟悉的清香,是太子寝殿点的熏香的味道。 “阿隐,你怎么了,他伤着你了?” 说话间,楚殁离伸手,捧着沈隐的脸微微抬起。 一双凤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担忧。 “阿隐,你头疼?” 楚殁离看沈隐一直撑着额头,就连被他捧起脸来,也是紧皱着眉头。 楚殁离伸手,一手盖上沈隐的额头,一手拉着沈隐往屋内走。 突然,“噗呲”一声。 楚殁离转身的动作一顿,随后身体又是猛地朝前倒下。 身后,沈隐眸光冰冷,毫不留情抽出刺进太子殿下身体内的长刀。 “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楚殁离整个人趴在地上,鲜血从他体内不断流出。 往常一贯说不出好话的薄唇里,正不断的往外涌出鲜血。 另一边打斗的两个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殿下。” 濡云看清情况之后,也不管身后对他有威胁的穆黎,丢下长剑就跑到太子殿下身边咚的一声跪下。 濡云看着满地的鲜血,着急的一张脸上浸满泪水:“殿下,殿下。” 濡云着急,又无处可以下手。 那场景,真是狼狈至极。 穆黎看着这一幕轻笑:“果然,选你,是对的。”说着,穆黎脚下轻点,随后消失在太子府内。 儒风踏进太子府的时候,看到这副场景,一时间又惊又惧。连忙上前查看太子殿下的伤势。 随后,叫了太子府下人,将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挪回屋内。 屋外,直到眼前的殿下被人挪走,濡云才从巨大的悲伤中醒过神来。 他一身蓝衣都被满地的鲜血给浸湿,一双手上也沾满太子殿下的鲜血。 他红着一双眼,偏头看向始作俑者,悲戚大吼:“沈隐,你做了什么。” “那是殿下。” 说着,濡云眸光下垂,落在沈隐手中沾满血迹的长刀上。 这把刀,是他让人做的,那道截断,他当然也清楚。 他只是没想到,他做的刀,有一天会刺向他的太子殿下。 “沈隐,你手上的刀,是殿下让我给你打的,就连开刀第一血也是殿下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用它……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濡云说着话,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即使他此刻气的恨不得直接一刀杀了眼前这人,但他也提不起力气。 殿下会死,这个消息在濡云脑袋里每过一遍,濡云都会心痛的难以呼吸。 殿下与别人是主子,与他不一样,不仅是主子,也是恩人。 濡云跪在满地鲜血边,一双眼睛仇恨的看着沈隐。 但沈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滴血的刀,就站在那儿,毫无触动,毫无反应。
第53章 青牛蛊 濡云看着沈隐此刻的模样,冰冷,无情,毫不在意。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沈隐居然是这样的人。 濡云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沈隐,脸上的眼泪也早就干涸。 突然,身后的房间内传来儒风的惊叫声:“殿下。” 地上瘫坐着的濡云听了这句殿下,才猛然惊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跟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峙。 当下起身就要进屋。】 就在这时,一直站着不动沈隐突然动了。 “哐当”一声,沈隐手中的刀突然掉落。 濡云被这动静惊的转过身,就看见原本好好站着的沈隐,此刻双手撑着脑袋,满脸痛苦。 濡云上前一步,睁眼细瞧,只见沈隐额头上有个青黑的牛角印记。 还不等濡云做什么,眼前的沈隐突然放下手来。濡云立时做好沈隐要攻击他的准备。 “噗”的一声闷响。 濡云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沈隐突然吐出一大口血后,整个人就朝着身后倒去。 濡云还没理清是什么状况,但他看清了,沈隐额头上那个青黑的牛角印记,在沈隐吐出那口血后,消失了。 濡云抬眼看了倒地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的沈隐一眼,末了,又看向沈隐吐的那滩血迹。 鲜红带着点青黑。 突然,濡云蹲下身,伸手抓过沈隐掉在地上的长刀,挑起一摊污血里不断扭动的东西。 是一条大概一个食指指节那么长的虫。浑身青黑,又圆又胖。 这虫,濡云认识。 是南流的蛊虫,青牛蛊。 中蛊者平常与常人无异,没有蛊手唤醒的话,它能一直待在宿主体内,慢慢蚕食宿主的身体。 而一旦被唤醒后,用过一次便就没了作用。 而被唤醒蛊虫的宿主,会被蛊虫控制,听从蛊手的指令,例如在不经意间杀掉谁。 而中蛊者,额头上会出现一个牛角印记,蛊虫死后,牛角印记也会消失。 濡云看着刀尖扭动几下就没了反应的蛊虫,一双眸子充满杀意。 他刚才就该直接杀了那个黑衣人。 濡云这么想着,抬手将刀尖在地上一擦,擦掉刀尖的蛊虫。末了,濡云起身,转头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沈隐,眸光有些复杂。 想了片刻,最后终是上前,将人架起,带进朝霞殿内。 屋内。 儒风一张俊秀的脸上挂满汗水,两只手不停交换的给床上的太子殿下止血。 但没有用。 这时,房门口突然多了两道身影。 儒风正急得满头大汗,被这么一吓,只想骂人。 转头一看,却见门口濡云一身蓝衣充满血迹,一手驾着不知死活的沈隐,一手拿着沈隐那就该直接熔了的破刀。 儒风抽空给床上的太子殿下喂下一粒药丸,双手又不断的交换着给太子殿下止血,儒风手上动作不停,脑袋却偏向门口,语气不善:“他又怎么了。” 濡云闻言,偏头看了沈隐一眼:“他中了青牛蛊。” 闻言,儒风微愣一瞬,随后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把他随便扔张床上。” 濡云有些迟疑:“这,不会有事吗?” 毕竟这人殿下可宝贝的紧。 儒风又急又忙:“你别管他了,他最多内力尽失一段时间,死不了,你快点,去找临老。快点。” “他现在应该在欢喜楼楼顶的那个花棚里晒太阳。你快去。” 说完,儒风抬眼瞥了一眼濡云手上的刀,满脸愤懑:“让你们别那么多心眼子。” “这下好了,心眼子全用自己身上了。” 说完,儒风转过头去,看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色,咬牙吼道:“快去啊。因为你们做的那破刀,我现在救不了殿下,最多吊住他的命,你赶紧去。” “将他撇那儿,反正死不了。” 闻言,濡云犹豫一秒,随后果断听从儒风得话,双手一松,一人一刀“砰”“哐当”两声倒在地上。 濡云转身,运起今生最快的武功朝着邕城某处奔去。 一路上,濡云是目不斜视,只顾起飞。 等他赶到城中的欢喜楼后,跑到楼顶花棚,就看见一个躺在躺椅上一边喝酒一边晒太阳的惬意老人。 濡云来不及细说,上前拎起老人的领口,带着人纵身一跃,直接快速的出了欢喜楼。 身后,一米七五的老头被人拎着领口飞奔,他倒也不觉得羞耻,反而脸上是一派淡然。 直到进了太子府,看到满是鲜血的床上躺着的面色惨白的太子殿下后,老头脸色才蓦然变冷:“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殿下。” 濡云闻言,抬手指了一下门口地上倒着的沈隐。 老人看了沈隐一眼,抬手就要一掌劈下。却被人儒风阻止:“哎呀,殿下都这样了,你不来救殿下,你跟他较什么劲。” “殿下晕过去前就说了,他醒之前,谁也不能伤沈隐。” 闻言,老头冷哼一声,抬脚走到床边。儒风抬手,又给太子殿下喂下一颗药丸之后,起身麻利的给人让了位置。 濡云则是架起地上的沈隐,出了朝霞殿,朝着偏殿走了过去。 朝霞正殿的救治是在深夜时分结束的。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濡云见到一身疲惫的儒风从屋内出来。当下就急得上前几步:“殿下怎么样了?” 儒风闻言,深深叹了口气:“还好,暂时死不了。” 说着儒风继续抬脚。 濡云又挡在身前:“临老呢?” 儒风闻言,又叹一口气:“殿下情况危险,要临老亲自看着。” 说着,儒风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我累死了,先去休息会儿。” 说完,儒风绕过濡云离开了朝霞殿。 儒风走后,濡云站在朝霞殿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想亲眼看看殿下此刻的情况,又害怕因此打扰到临老救治。 最终,濡云还是坐在朝霞殿前的台阶上,默默的守着朝霞殿没有大门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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