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看着地上女子的尸体,眉头微蹙,他倒是没想到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太子府奴婢,竟然是个有武功的杀手。 身后孙管家带着几个人上前,将女子的尸体收走,沈隐的目光也跟着女子的尸体看向府内,一转眼,沈隐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前的太子殿下已经转过了身。 不仅如此,太子殿下的目光看也未看那女杀手一眼,反而一双眸子定定的盯着自己看。那模样,一点不带意外的 沈隐:……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所以才因为不小心撒了一点水到他身上,就要将人杖毙? 沈隐对上太子殿下墨色的瞳孔,一时间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去。 沈隐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定定的盯着自己,过了好几息,沈隐才感受到面前的太子殿下转过了身, 朝着府内走去。 沈隐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两米处,一直走到太子府书房门口,沈隐才听到太子殿下带着些冰冷的嗓音:“沈隐。” 这两个字里包含的冷意听的沈隐心下一颤:“属下在。” “你是影卫营影一?” 沈隐:“是。” 话音刚落,沈隐就听到太子殿下冷哼一声:“是吗?孤看你蠢的要死,还不如影卫倒数第一。” 沈隐不服,听了这话刚准备反驳,就听到太子殿下继续说道:“遇到暗器,你不用刀挡,反而用手接?” 沈隐:……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丝丝心疼的意味。 沈隐:…… 咦—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让沈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要命了,敢这么想。 他真是单身太久了,听见句话就觉得是心疼。 啧…… 沈隐半天不说话,楚殁离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沈隐,你有没有听孤说话。” 沈隐回神,连忙低头认错:“是,属下知错。” 楚殁离:…… “你除了说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 “要是暗器有毒怎么办。” 沈隐:…… 还能怎么办,死呗。 “孤给你的刀是摆设吗?” “沈隐,孤在问你,何故不答。” 楚殁离此刻的脸色已经黑的滴墨了。在看沈隐那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他就气的肝疼。 沈隐:…… 我答什么啊,那不是没来的及吗、 暗器“欻”一下就过来了,再说,我身为守护主子安危的影卫,用手挡暗器,不止基操吗。 保护了主子,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被拦在这儿一阵批斗。 沈隐都为自己叫委屈。 “属下知错,暗器来势太快,属下来不及抽刀,恐伤了主子,只能以手接之。” “属下鲁莽,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沈隐委屈,他成功保护主子安危,不被赏还要受罚。 听了这一番解释,楚殁离总算脸色好了一点,一双墨瞳静静的将沈隐受伤的左手看了半晌,随后,从腰间摸出一个药瓶扔到沈隐怀里。 沈隐连忙伸手接过,拿起一看不得了,是上次太子府府医说的那个最低价值五十金的顶级金创药,沈隐看清以后,连忙紧紧握住。 这副财迷样子落在楚殁离眼里,又让他脸色好了几分。 “上好药后,去刑牢找沈风,自领二十鞭子。” 话落,沈隐:…… 不是,他有病啊,刚才还担心他受伤,逼逼叨逼逼叨半天,现在又要罚他? 果然,太子殿下的心,犹如四川川剧,一会儿变一个脸,一会儿变一个脸,气都不用喘的。 正这么想着,沈隐就看到那有病的太子殿下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叹气摇头。 沈隐:…… 你罚我就罚我,叹气摇头是什么意思啊,说我不行? 刚这么想,有病太子的低沉嗓音就响起了:“你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全,鞭刑免了。” 沈隐:…… 好吧,我确实不行。 “那就罚你禁食两天,不许喝水吃饭。违令者,杖毙分尸喂狗。” 说完这话的太子殿下,唇角带着一抹充满恶意的笑:“你听清楚了吗?” 沈隐:…… 妈蛋,有病。 “是,属下遵命。” 沈隐无奈,他也不想这么怂,实在是他想起上一任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的下场了。 不是杖毙,是枭首,末了分尸,喂给城外的野狗吃。 他没有亲自参加这个刑罚,但他亲眼见过一个他不认识的黑衣人从太子府提了一筐的东西出了城门。 那人,沈隐没见过,应该是太子殿下另一个势力的人,但那筐东西他可看的明白,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就这么分了。 隔着老远,沈隐也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所以,不是他怂,是太子殿下太过变态,他不能不怂。
第44章 早起要上班 成周五十二年九月初七。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一阵鼓乐唢呐鞭炮声在邕城主街上响起。 声音之大,就连处于最偏僻街道的太子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沈隐站在太子卧寝朝霞院门口。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沈隐实在没忍住抬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这些人,精神也太好了。” 大清早的,又是敲鼓,又是吹唢呐的,不让人清静一点。 本来早起上班就烦。 不能吃饭,沈隐他就觉得更烦了。 正想着,朝霞殿的殿门在这时候开了,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的太子殿下靠着房门抬手打了一个优雅的哈欠:“哈……” 楚殁离一双凤眼因着刚醒,又打了哈欠,一双眼睛都是雾蒙蒙的,听着外面的吵闹,楚殁离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真着急。” 说完,楚殁离抬眼,看了一眼门边站着的沈隐一眼,眉头不禁微蹙,不就是让他禁食两天,这才过了一天,怎么看着瘦了那么多。 “进来,伺候穿衣。” 沈隐微微低头:“是。” 屋内,沈隐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转头一脸认真又恭敬的看着太子殿下:“殿下,您今天想穿哪一件?” 听到这话,靠着床柱的楚殁离蓦然抬眼,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阿隐学聪明了。” 沈隐:…… 沈隐就沈隐,阿隐是谁。 恶心不恶心。 咦---- 沈隐没忍住,浑身轻微抖了一下,似乎这样就能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殁离眼眸微转,似乎没注意到沈隐的动作,下巴微抬,眸光落在衣柜内一件白金色的衣袍上。 沈隐顺着太子殿下的目光看去,是他第一次伺候太子殿下穿衣时他选的那件白金色带有牡丹暗纹的衣袍。 这件衣服,用了金线描边,绣着牡丹暗纹,衬着太子殿下那张脸,就一个词语形容,高不可攀,金尊玉贵。 明眼人只要看了,就明白这人非富即贵。 今天早上这顿伺候穿衣,比沈隐想的还要容易的多。 不容易的就是接下来用早膳的时间。 沈隐站在门口,平生第一次讨厌自己这过人的耳力,就算不用内力,他也能听到大厅内,太子殿下吃东西的吧唧声。 沈隐:…… 真服了,穿的人模人样,能不能注意一下行为素质啊。 谁家金尊玉贵的殿下吃东西不好好吃,就顾着吧唧嘴了。 沈隐听着耳边某人吃东西的吧唧声,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恩,真好吃。” 沈隐:…… 他真想直接走到那日常有病的太子面前,一巴掌拍翻他面前的碗,扯着他的衣领问他:‘香的很?吃饭不出声你知不知道,你这动静,跟猪吃食有什么区别。还吃,吃什么吃,吃屎吧你。’ 沈隐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 不过,沈隐不敢。 他还记着那个被分尸的贴身侍卫。 他稍微不注意,指不定就步上他的后尘。 沈隐深呼吸一口气,不气不气,气死我来他得意。 屋内,楚殁离抬眼看了一眼门边毫无动静的人一眼,吧唧着的嘴瞬间就消了声,一双眸子也兴致缺缺的微垂着。 一点也没有刚才吧唧嘴,捉弄人的模样。 九月初七的邕城,处在一片热闹繁华之中,为了南流的面子,南流公主天不亮就起床开始梳妆打扮,四皇子门外直到驿站的一整条街道上,都用红绸铺着。 红绸两边,还站着些兵将,整个邕城都在这擂天的响动中苏醒过来。 不少的百姓围在红绸两边,就为瞧个热闹。 而另一边的四皇子府,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楚应声坐在桌前,看着玻璃镜里自己憔悴的脸,脸色阴沉恐怖,只是稍微一个抬眼,就让身后那些伺候的人跪了一地。 楚应声抬手,对着玻璃镜里摸上自己的双眼下的乌青。 这三天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只要一闭眼,窗户、床底、门口,床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不仅如此,每次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手上脸上时不时的会多出两条女子指甲刮出来的血痕。 谁都知道,世上没有鬼,但遇上了这种事,就算身为龙子,楚应声也难免有些害怕。 而这些,他就算让祭卫们守着也无济于事,不论何时,只要他要闭眼,就一定会有响动。 卧室不能睡,他想着去书房休息,也没落着好。 关键是祭卫都快要将整个四皇子府翻过来,也没有找到那些怪声是哪里来的。 之前为了楚殁离豢养影卫一事,他不仅没有拿到实切证据,还动用禁军,给朝野上下留下了一个饭后谈资。 因为这件事,父皇给了他好久的冷脸。 最近,他刚从父皇那里得了一个笑脸,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以待婚礼之日。 却不料遇上了这种事。 此刻,楚应声坐在桌前,冷声叫来一人。 “殿下。”一名身穿紫色衣袍,长相艳丽的男人走了过来,肩膀上挎着他的工具包,朝后玻璃镜前的人微微行了一礼。 “属下祭貉参见殿下。” 楚应声面色难看,随意的抬手示意免礼:“你过来,想办法让本皇子看上去精神一些。”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驿站迎亲,决不能让人看出本皇子这副憔悴的模样。” 祭貉闻言,点头应声:“是。” 另一边,驿站二楼靠近过道的最里一间。 屋内,一名身穿火红嫁衣的绝色女子端坐在梳妆镜前,身后,一名婢女打扮的丫鬟手里拿着一截质地上乘的黛笔准备给身前的公主殿下做最后的妆容。 手刚抬起,还没落下,黛笔就被另一只大手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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