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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觉得呢？”何婉然忍不住问自己丈夫。 程义对于儿子断袖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因为他从未见过儿子爱慕萧逸封的眼神，也没有看出来这两孩子有什么暧昧的。 他觉得是自己夫人太敏感了，胡思乱想呢。 要不是程娟当场揭发程凌的性别，估计现在大家都好好的，爹也不用告老还乡。 说到底应该是三房的错，怎么一直都让他们大房受委屈？ 但是，夫人心里难过，他又不好反驳。 “其实我觉得吧，凌儿如今能做从四品的官员已经很不错了，”程义理智地分析道：“若是凌儿没有遇到三殿下，能不能顺利活下来是另一回事吧？之后要顺利变回男孩，也需要很长的计划，这样蹉跎下去，他再考取功名，已然很晚了， 如今嫁给三皇子，立刻就做了从四品的官员啊，这是多么厉害的事情……” 反正他这个做爹的，一点本事都没有，觉得儿子是很厉害的。 何婉然突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如今程府，只有凌儿为官，其他同辈连个功名都没有呢，所以你想想，凌儿是不是很厉害呢？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儿子推开？” 程义认真道：“娘子，你说凌儿喜欢上三殿下，又说他们断袖等等的，但是我都没有看到，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试着问清楚凌儿？” 他们是真心疼爱这个唯一的儿子，又怎么舍得说不认就不认？ 那这些年来，他们的坚持不就是个笑话了？ 就因为儿子喜欢三皇子，就不再是他们的孩子了？ 当初让儿子男扮女装的时候，儿子也没有反抗和意见啊！ 何婉然终于哭了出来，“相公你说得对……是我魔障了……” 她刚发现的时候觉得很痛心。 觉得自己一直看好的儿子变坏了，堕落了。 其实程凌一直都是那个程凌，他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 只不过和他们所想的并不一样吧。 如今殊途同归，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想起在乡下听到儿子被推入荷花池差点死去的时候，难过得昏厥过去。 来到京城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后，她就祈求上苍就算是折寿，也希望儿子健健康康的。 “可是……我们这一房就绝后了，”程义叹道。 何婉然凄然道：“都怪我的肚子不争气，相公要么你还是纳妾吧……” 程义摇头，“算了吧，我都几岁了，还纳妾，也养不起来啊，” 他苦笑道：“分家之后，我们可能还要厚着脸皮靠凌儿养呢，我要是纳妾，凌儿肯定不理我了。” 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坚持不纳妾，因为没有后代突然开始纳妾，儿子肯定会鄙视他的。 何婉然也不知道什么才好。 她突然觉得腹部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些反胃。 “怎么了？”程义关心道。 何婉然摆摆手，“可能是凌儿的事情冲击太大了，最近食不下咽，不太舒服吧。” “我让人找个大夫看看吧。”程义道。 何婉然拒绝了，“不需要了，今日凌儿还要回门，我们得打扮得好看些，免得让凌儿担心。” 她想起自己之前说过那么狠的话，更觉得愧疚不已。 是她的错。 是她没有转过弯来，觉得儿子有问题。 若是儿子再也不认他们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那等凌儿离开后，再找大夫吧。”程义决定道。 他本来就爱护妻子，见妻子不舒服，自然会紧张。 前院传来三皇子，三皇子妃驾到—— 程义和何婉然急忙出去迎接。 不过三日，他们的心情就从谷底回来了。 “爹娘，孩儿回来了。”程凌穿着一袭白色的男装，显得极为华贵，玉树兰芝，容貌出色，让人难以忘怀。 这就是他们的儿子。 程义和何婉然忍不住上前绕着儿子转了几圈，“在宫里还好吧。” “嗯，三哥很照顾我，爹娘你们放心吧。” 夫妻两人闻言，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有个儿婿。 “那就好，那就好。”程义重复了几句。 萧逸封见程义两人态度温和，才上前见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这话一出，夫妻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三殿下多礼了。” 接着三人就无话可说了。 程凌觉得场面有些好笑，赶紧转移话题，“爷爷呢？”
第217章 掌嘴 说起这个，程义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爷爷应该是在书房里面看书吧。” 毕竟不做官了，每日没有事情干，要不就是出去跟别的退休老人闲聊一下，要不就是在书房里面看看书什么的。 总之，在程义看来，父亲如今的晚年有些落寞。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下场。 程义不在官场也不好去评判。 之前他们夫妻以为是程凌的原因导致父亲失去官位。 直到程娟被抬进来，大家才知道是程娟去当众揭穿程凌秘密害了程昊。 却不知道，更深层次的，是程昊心太大了，想要掌控太子。 程凌闻言，也不多问了。 关于爷爷的事情，他身为晚辈不好多做评价。 “哎呀，我看这是谁回来了，原来是高贵的三皇子妃啊，”罗倩倩故意出来恶心人，阴阳怪气地说话。 程府这次遭逢大难，他们都觉得大房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大房迷信，给程凌弄什么男扮女装，他们程府现在日子过得还很辉煌呢。 他们也不用分家，出名门也不用给别人笑话。 现在逮着机会了，不嘲讽一番，心里都过不去。 “大胆！区区庶人在我们大人面前大放厥词，”小财子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罗倩倩被吓了一下，忍住胆怯道：“什么大人？要不是靠着三皇子你一个卖……” 她话还没说完，萧逸封身后的侍卫已经把刀架在罗倩倩的脖子上了，“大胆刁民，竟然对皇室之人无礼！” 程府除了程凌，其他都是白身。 看到皇室成员本来就应该行礼。 程义和何婉然身为长辈刚刚都行礼了，罗倩倩一介白身不行礼就算了，出来口出狂言。 这种直接拉出去打一顿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你……”罗倩倩看着脖子上的刀，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所错，“我是程凌的长辈！你们敢对我动手，就是不敬长辈，” “凌儿首先是三皇子妃，其次还是从四品官员，就算他回门，从身份上，你只是一介庶民，凭什么对凌儿颐指气使的？”何婉然不悦道：“还是你觉得自己越过皇家之人？” 分家之后，大房一直忍声吞气的，想着低调做人。 毕竟儿子已经是三皇子妃了，他们低调点，别人可能就不会对着他们说太多难听的话。 现在看来，他们低不低调，难听的话，该说还是会说的！ 所以，这么忍让，只会让自己受气。 罗倩倩心虚地磕磕巴巴，“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萧逸封眯着眼，仿佛在看一个死物，“掌嘴！” “是，殿下。” 这次他们回程家，萧逸封带了不少婢女过来，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用来伺候两老的。 谁敢欺负程义和何婉然两人，这些婢女都不是什么良善角色，自然会好好让这些人体会体会嘴贱的下场。 “你敢——” 罗倩倩刚说完，就被压着掌嘴了。 “岳父，岳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有狗叫，太吵了。”萧逸封嫌弃道。 程义和何婉然对视一眼，这位儿婿说话是半分不顾忌啊。 以前他们不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时候，觉得这位三殿下是一个真性情之人。 手段狠辣，恩怨分明，对他们儿子又好。 当时还觉得很欣慰和庆幸。 现在想想…… 其实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因为角色不一样了，他们的心情才会产生了变化。 几人无视罗倩倩在外面鬼叫，直接转移个地方聊天，免得又看到晦气的人。 罗倩倩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惹这个煞星了。 她还以为萧逸封娶了程凌看在他们是亲戚的份上会多忍让一些呢。 要不然等萧逸封夫夫离开，大房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逞一时痛快。 “爹，娘，我和三哥在外面给你们置办了宅子，既然已经分家了，不如你们搬出去住吧？”程凌主动开口道。 萧逸封的效率很高，宅子说买就买，一点都不耽误。 连伺候的人都全部叫过去了。 眼下身后跟着的这些是过来帮忙搬东西的。 “这……”何婉然其实也很心动。 她真的很烦跟二房三房住在一起。 明明都分家了，却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总是用他们大房采购的食物。 一家人吵起来又难看。 程义有些顾忌道：“可是……这样你爷爷会不会不高兴？” “爹，您是长子，您可以接爷爷过去一块住啊，我们买的宅子很大，住您和娘，还有爷爷也够的，加上有不少婢女服侍，完全没有问题。”程凌劝道。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顺便去宅子看过了。 程凌很满意。 程义夫妻都很心动，“那……过几日再搬？” “不用过几日，今日就搬吧，”萧逸封道：“这些人都是来伺候你们的，行李都让她们去搬，马车也在外面备好了。” 何婉然诧异，“这么着急吗？” 人家回门就是坐一坐，聊聊天。 儿子回门直接就送宅子，送婢女了，还帮忙搬家。 头一回见这么雷厉风行的。 程义想了想道：“搬吧，住在这里反正也不开心，继续这么吵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几日，他们夫妻也受够了。 有丈夫一句话，何婉然也就不纠结了。 “搬就搬吧！” “爹，娘，你们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搬走的，就那个下人去搬就行了，”程凌嘱咐道：“新宅在距离我和三哥的宅子不远，平日里也能窜门见面。” 何婉然突然觉得儿子嫁人跟没嫁人其实差不多。 还是她的好儿子。 她忍不住落泪，“凌儿对不起，是我当时没有想清楚，一时钻牛角尖，伤害了你……” 她当时万念俱焚，觉得自己的儿子踏上了歪路，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心里难受得想要自尽。 她拼命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前世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得了这种报应。 这样的念头一直就缠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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