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梁听到王妃金氏死亡的消息,怒不可遏,在朝堂之前公然与银烛对峙,并且质问李景钰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金梁刚在朝堂怒意问责,后脚北雁使臣就前来问罪。 原来,北雁皇子也于今晨遇刺,性命垂危,行刺之人竟然是毓骊公主身边的宫女歆儿姑娘,有人往下一查,发现这位歆儿姑娘就是南楚亡国郡主。 而北雁国那边动作也挺快,立马飞鸽传书,希望皇帝李景澜给个合理的解释。 李景钰表现得很淡定,但心底却留了一个心眼。 先是许浦渊有异,后是王妃金氏被杀和北雁皇子被刺,种种迹象都指向他李景钰,或者准确说是他身边的许青槐。 这一件件祸事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李景钰和李景澜商议,王妃金氏一事依旧交于丞相严查,至于北雁皇子被刺的事情,如风去办。 当晚,江雅歆和李亭亭被找到。 但江雅歆拒不承认,李亭亭也在一旁为她辩解,说是两人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江雅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但北雁使臣见到江雅歆一口咬定,她就是刺杀北雁皇子的凶手,绝不会认错。 双方僵持不下,江雅歆却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分析其中的要点,为自己证明,谁知道北雁使臣又匆匆改口,将事情指向他背后的李亭亭,说她不愿意和亲,这才下毒手指使江雅歆刺杀他们皇子。 这个理由确实有点足,但是李亭亭又不是傻子,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傻到刺杀皇子,拿两国和平开玩笑。 那使臣就是死心眼,说什么她和江雅歆是磨镜,指不定觉得他们皇子阻碍了她们俩,害得她们只能东躲西藏,心中有恨,才出此下策。 这么荒唐的论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北雁国故意为之。 看来此行,和亲是假,挑起战争才是真。 但这件事发生在西秦,管它是不是荒唐亦或是诬陷,北雁国只要找个理由就能出兵。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北雁使臣暴毙,北雁皇子彻底断气,北雁国新帝便以为子报仇而发兵压境。 但驻守边境的定北侯收到金梁从霖安传来王妃金氏死亡的消息,大为震怒,与北雁皇帝勾结,公然放北雁兵入镜。 一时间,西秦国上下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许青槐收拾许浦渊在牢房之中的衣物发现了狐狸吊坠。 而这枚吊坠竟然与银烛送给他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许青槐不知道该怎么办。 戌时,天空落下漆黑的帷幕。 外面下着大雨,淅淅沥沥。 许青槐坐在房中惴惴不安,却有因为身体有孕,困得不行。 他时不时努力睁开眼睛望向院门,等待李景钰。 绫罗撑着伞提着食盒过来,喘着气对着他说,“主子,饭菜已经热好了,你多少吃一点吧。” 许青槐没胃口,他这几日,一是因为心情不好,二是因为孕吐,吃什么吐什么,特别难受,还不如不吃。 绫罗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担心,“主子,你还是吃一点吧,你这几天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王爷也特地吩咐奴婢督促你,如今王爷因为政事无法抽身,整日劳累,你若是身体垮了,王爷恐怕会承受不住的。” 许青槐看着桌上的东西,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听到了西秦国近日的形势,李景钰为此忙前忙后。 到底还是把国家百姓放在心上,才能为此劳心劳力。 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算了,不能给他添麻烦。 许青槐拿起筷子逼自己多少吃点。 可没吃两口,他胃里一阵翻腾,连忙侧头狂吐。 绫罗见状,连忙拿铜盆接住,还拍着他的背,为了顺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比之前都要吐得厉害,腹部一阵绞痛,肺脏也仿佛有一股大火在燃烧,几乎叫他疼得面目扭曲。 突然绫罗一阵惊呼,“主子!你怎么吐血了?!” 什…什么?血? 许青槐疼得头晕脑胀,意识模糊,他下意识看了看铜盆。 一滩血迹,透着黑。 就在这时,他的鼻腔也是一热,溢出黑色的血液。 许青槐伸手摸了摸,还没来得及看,眼皮子越来越重,身子不稳,往前倾斜。 “主子!!” 绫罗瞪大了眼睛,抱住他,心都快吓得跳了出来,看着满脸血迹,唇色发黑的人,手抖了抖,叫了一声,许青槐没反应,随即对外大喊,“来人啊,快叫大夫!通知王爷,主子中毒,昏迷不醒!” …… 许青槐意识混混沌沌,身体轻盈,他艰涩地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 他在黑暗中摸索。 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阵欢笑传来。 “景羽,你快看我,我学会放风筝了!” 那笑声,朝气蓬勃,由内而外,每一声都带着幸福的气息。 “嗯,真棒。” 那些声音真切,仿佛就在耳边。 许青槐努力寻找,终于找到一缕微光,他朝着光走过去。 却不想那抹微光突然乍泄,许青槐失明了片刻,等他恢复视觉的时候。 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花园。 花园很大,比王府的花园还大,也比南楚的御花园还大。 突然他不由自主的转身,对着花园亭中的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嘟了嘟嘴,生气地说:“哼,你看都不看我,太敷衍了吧,不看就不看,我走了!” 许青槐愣了,怎么回事,身体不受控制。 而被他指责的男子无奈放下手里的折子,转头过来,无奈叹气,“别闹了,青儿,朕在处理政务。” 然而对方的面容模模糊糊,就跟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真切。 许青槐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眨了下眼睛,还是一样。 “好吧,可是你出来不就是为了陪我嘛,你是不是嫌我烦了,那我还是回苍山吧。” 许青槐不ོ韩@各@挣@离由自主落寞转身。 “青儿,等等!”对方大步流星跟上来,一把拉住他。 可就在触碰的刹那,许青槐突然又陷入黑暗。 整个人一脸懵逼。 搞什么,原主的记忆吗? 李景钰得知许青槐中毒昏迷的消息,想也没想,便闪身消失出现在娇玲苑。 此时,娇玲苑内一阵混乱,绫罗不停地为床榻上的许青槐擦拭。 绿梨请的大夫正提着药箱跟在她身后匆匆赶来。 李景钰突然现身,众人没有防备吓了一跳。 “王、王爷!”绫罗动作顿住。 李景钰走过去,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 许青槐面色青白,唇色黑紫,毫无生气,随时都能离开一样。 李景钰坐下探了探,脸色微沉。手触电般收回。 他盯着许青槐的肚子。 抬手示意绫罗她们离开。 绫罗抿了抿唇,捏了捏手,很担心,却又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带着她们退到房门守着。 她们一走,李景钰扒开许青槐的衣服,露出上半身。 一股股黑色的气息肆意在他的身上游走。 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魔息。 他身上的魔息。 他怀了他的孩子,胎儿带着他的血脉,魔息肆虐。 青儿他……承受不住。 李景钰幽深的眸子抬了抬,伸手在他的身上施法,将所有魔息封印在胎儿身上。 做完这些,许青槐的气色渐渐恢复。 望着床上的人,李景钰为他穿好衣裳,盖好被子,静坐了半晌,最后才出门。 绫罗看见他出来,放心不少,“王爷,主子怎么样了?” 李景钰却没有回答,反而对着绿梨身边的大夫道:“你跟本王过来。” 大人被突然点名,战战兢兢地跟过去。 绫罗她们见状,有些疑惑不解。 许青槐在黑暗中发呆,朦胧中听见绫罗叫自己,那声音越来越近。 “主子,主子……” 许青槐拼命睁眼,才勉强露出一条缝。 绫罗看见,大喜过望,“主子醒了!绿梨,快去告诉王爷,主子醒了!” 不一会儿,李景钰出现在他面前。 许青槐看着他。 忙碌多日,俊朗的脸上都有些疲惫。 “大哥哥……” 李景钰却没有表现哪怕一点点的喜悦,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将他扶起来。 “王爷,药熬好了,温度也刚刚好。” 绫罗将热腾腾,黑乎乎的一碗药水递给他。 李景钰看了那碗药一眼,端起来转身对着许青槐。 望着黑乎乎的药水,许青槐一闻就知道有多苦,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有些拒绝,“我可以不喝吗?” 李景钰摇头,“不可以。” “主子,你别怕,奴婢刚刚尝了一下,这药可甜了。” 许青槐闻言,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不太信,干脆自己端着碗,闭了闭眼,一口闷。 李景钰看着,垂了垂眼眸,默不作声。 咦?果然是甜的! 许青槐喝完,舔了舔嘴唇,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好甜,大哥哥,这是什么药啊?” 李景钰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语调没有起伏,“堕.胎药。” “堕…胎药…” 噼里啪啦,许青槐手中的瓷碗应声而碎。
第80章 病态摄政王的社恐半妖小皇子(30) 许青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霎时红了眼眶,连忙趴到床边,强迫自己吐出来,可是已经吞下的药水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 他捂着肚子,被恐慌笼罩着,抬头看向李景钰,唇瓣颤动,眼泪簌簌落下,“为什么?你不要他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男人有孩子是异类,所以你才这样对我,才给我喝那种药?!” 李景钰看着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抿了抿薄唇,不明的情绪在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攒动。 许青槐见他没有说话,当做默认,心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闷疼闷疼得,特别难受。 他有些失控,颤抖地低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如果你当真这样认为你大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带着他生活,我自己养还不行吗?!” 许青槐说着说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现在很委屈,很难过,他以为他们已经亲密到可以有孩子的地步,这个人多多少少是喜欢自己的,就算不喜欢自己,也对自己有其他的感情。 可是现在呢? 他已经不敢确定。 许青槐在悲痛之中,却没有注意到李景钰眼底快速闪过的苦涩。 他犹犹豫豫伸出手想要替他擦干眼泪,可就在即将触碰的时候,低头抽噎的人,轻轻说了声,“李景钰!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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