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心脏再次猛跳起来,祁寒之看到了?会不会发现异常?! “你在害怕?”祁寒之站在殿门口,逆着光,脸陷在阴影中,无端令人恐惧。 “没、没有,哥。”压迫感袭来,白迟避开目光。 祁寒之身影一闪,满身寒气地出现在了白迟身前,他笑容阴森森,“那为什么全身发抖?是在怕兄长吗?” 顿了下,祁寒之又问道:“还是在怕本尊徒儿?” 他果然看到了。 白迟心脏几乎跳进嗓子眼里。 祁寒之要是知道自己骗了他,自己不仅伤好不了,还会死的很惨。 “没有,白迟不怕。”白迟硬着头皮说。 “药在这。”祁寒之袖中滚落白玉药瓶,这是他刚才去丹药阁炼制好的。 药瓶骨碌碌滚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了个旋,白迟又惊又喜。 他苦苦等了十多年的药,祁寒之终于炼好了。 他所受的伤,必须要用特殊的灵植和妖尊的妖丹一同炼化,才能治好。 特殊灵植必须要修为高深者的心头血浇灌十多年,而妖尊妖丹也不是能轻易取得。 二者极其难以得到。 好在那人是祁寒之,也不枉他骗了那么些年,没白费。 白迟艰难从木质轮椅上站起,蹲下身,用手去捡药瓶。 眼前却一道剑光划来。 剑尖斜垂,点在了药瓶之上,稍一用力,剑气便会粉碎药瓶。 白迟顺着剑抬眸,祁寒之提剑,音色冷冷地道:“你不是他,你在骗我?” 祁寒之虽然早有感觉,白迟和他记忆中的恩人不一样了,但却没找出破绽。 “哥,你在说什么?迟儿听不懂。”白迟眼里尽是贪婪,他一心只想得到白玉药瓶。 只要有了这药,他伤就能好。 冒着被剑气割伤的风险,白迟去抓剑底下的药瓶。 祁寒之皱眉,他厌恶极了这幅模样的白迟,如一条丑陋的蛆虫。 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人。 ——如果人心易变,那他宁愿白迟死在他记忆中最美好的那刻。 不至于产生厌恶。 乍然间,剑尖刺穿白玉药瓶,药瓶连着里面的药一同炸成粉末。 剑插入白迟手掌,裹挟凌厉的剑气,将那只手刺穿,血滴答淌了一地。 白迟凄厉且痛苦地叫了一声,丹药随着药瓶一齐被粉碎,他目眦欲裂。 一向乖巧的神情被狰狞破坏,白迟手可见白骨。 “哥,我疼。”最后实在疼的受不了,白迟收敛对祁寒之的怨恨,转而又乖巧地撒娇道。 祁寒之透过冰绡,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宛如俯视极其厌恶的死物。 手微转,将剑拔了出来。 白迟心道有戏,祁寒之还是会念着之前的恩情放过他。 他飞速缩回手,却在缩回半路,利剑再次插入他的手,死死定在了地板上。 祁寒之半蹲,“本尊觉得,你还是死了的好。” “为什么?”手疼得厉害,白迟脸色惨白,他不甘心。 “因为,本尊发现,这十几年来,你都在骗我,利用我。” 祁寒之周遭气压很低,他是真的动怒了。 白迟从未见过祁寒之发脾气,他借着恩人身份,祁寒之对他很好。 “没有、我没有骗你!” 白迟如坠冰窟,他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祁寒之是弑杀成性的龙族。 他当初就不该欺骗的。
第58章 一块钱的爱情 “没有?” “没有骗你,你看,这是我当初给你的相识物。” 白迟为自保,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枚硬币,给祁寒之看,证明他就是当年救祁寒之的恩人。 祁寒之轻笑,“那你给本尊说说,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白迟自以为捏住了救命稻草,却没想到祁寒之问他相识物的名称,他一下慌了神。 ——他不知道。 “我、我……忘了。” “忘了?这个理由本尊不是很想接受。既然忘了,那本尊送你去地下想一想,想起来了,本尊再接你上来,如何?” 白迟绝望地笑了起来,祁寒之这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笑容逐渐阴狠,“祁寒之,你要是杀了我,你别想知道当年真正救你的人是谁!” “本尊就算杀了你,也能找到他。” 利剑拔出手掌,一道雪亮剑光忽的闪过。 滚烫鲜血漂溅于墙壁之上,既触目又惊心。 —— 谢星尘回弟子居后,躺在床榻上,心神难安。 他总觉得祁寒之包养的师娘不对劲,尤其是他问对方问题时,对方眼神闪躲。 像极了老鼠见到了猫。 谢星尘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当猫的待遇。 他的居所窗户外总有月光透进来,今夜却格外地亮。 谢星尘侧躺,看了会月光。 居所门被敲响,“咚咚——” 夜半三更,鬼敲门? “谁啊~”谢星尘有点怕鬼,坐在床榻上,不敢去开门。 门外没有人回应,依旧“咚咚——”敲着。 我艹,不会真是鬼吧? 谢星尘手快,迅速从锦囊袋中摸出一打驱鬼符纸,对着门,抖着声音道:“你要是鬼,你别嚣张,我有驱鬼符,不怕你。” 嘴里说着不怕,手还是抖成帕金森。 他放下门栓,将门打开一条缝,想着先偷看一眼。 结果门外一阵巨大压力袭来,朝谢星尘压了上来,门彻底被破开,碎成了木屑。 强悍的冰霜裹挟杀意扑来,还有浓郁的血腥气。 身体突然人被压倒,手中驱魔符飞落漫天。谢星尘猝不及防,脑瓜子嗡嗡。 “我艹,谁大半夜破我门,这门很贵的好不好?”谢星尘摔在地面,咬牙切齿。 他门碎了,相当于钱没了。 吻落在脖颈侧,尖牙咬住谢星尘皮肤,刺出一点血。 “本尊赔你,你别动。” 这声音,不是祁寒之是谁? “师尊?” 谢星尘傻眼,他师尊半夜不睡破他门,就为了来咬他? 前些日子被咬的脖颈伤口未好,他勉强用术法遮住,可怎么现在又来了。 “师尊,弟子疼,你下嘴轻点。” “嗯。” 祁寒之轻咬了一会,尝到血腥,听到谢星尘喊疼,突然间不想再咬了。 祁寒之埋首他肩颈,嗅到谢星尘身上有阳光的味道,“本尊让你很讨厌?” “没、没有。” “别骗本尊,本尊不想再被骗了。” “骗?” 想了一会,谢星尘以为他说的是秘境中他扮演韩声,欺骗韩墨。 “师尊真想听实话?若是弟子说的不如师尊意,师尊会杀了弟子吗?” “不会。” 祁寒之压在他身上,手指点在谢星尘唇上,他不舍得杀谢星尘。 这个人总让他觉得心安。 怎么会想杀他? 听到不会杀他,谢星尘才敢说实话,“弟子很讨厌师尊,甚至很怕。” 寒气逼人,瞬间弥漫整间房。 谢星尘:“……” “不过,那是之前的。现在,弟子觉得师尊没那么讨厌,也没那么害怕了。” 寒气撤退,空气恢复正常温度。 谢星尘:“……” 祁寒之将手垫在他脑后,怕他磕碰到,略带希冀地问:“本尊不讨厌,那喜欢吗?” 谢星尘一瞬间惊了,盯着祁寒之:“师尊,你不是已经有师娘了么?” 师娘? 他什么时候有的道侣,他怎么不知道。 “谁和你说的?有了师娘?”祁寒之指腹擦过谢星尘的唇,用力一抹,那唇色越加鲜艳。 唇被他用力抹,生疼,谢星尘轻蹙眉,“弟子猜的?难道不是?” “是。”祁寒之轻声笑,笑容骇人。 听到这笑,谢星尘背脊的毛都倒竖了起来。 “不过,你师娘已经下去了,徒儿惦念他?不如为师将他尸首捞起来,送你?” “不、不必了。” 他不喜欢尸体,啊不是,他压根不喜欢白迟,毫无感觉。 只是,真的死在了祁寒之手下? 也就是说,刚才祁寒之回殿,杀了白迟。 杀了后就来他居所了,难怪身上血腥气浓重。 “为师今夜和你睡。” “别、别了吧?师尊,弟子床榻窄小,挤不下两人。” 他们都是身材颀长的男子,弟子居分发的床榻不够哪能容下两人。 “无碍,你可以抱着为师睡。” 谢星尘:“……” 还真是个好主意。 不过,他不想接受。 “师尊,您还是别委屈自己,跟弟子挤床榻了……” 谢星尘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不想和祁寒之共处一室,甚至睡觉啊。 “为师不委屈。” 话落,祁寒之打横将谢星尘抱起,放在床榻上。 谢星尘:“……” 好了,垂死挣扎也没用了。 他认命了。 弟子统一分发的床榻实在太小,谢星尘像条毛毛虫,使劲地挪,企图再远离祁寒之一点。 挪了片刻,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挪动的身子,轻松捞进怀中,祁寒之话音落于头顶,“徒儿不乖,想挪哪去?” “弟子很乖,不挪,不挪。”谢星尘被祁寒之拉进怀中,根本挣扎不开。 这下好了,必须被抱着睡了。 谢星尘脑子里窜出两小人。 天使小谢盘腿坐,唉声叹气:“谢星尘啊谢星尘,你不是直男吗?这是又被亲,又被抱的,你直男的操守呢?” 恶魔小谢扇动着魔翼,露出尖牙,笑嘻嘻道:“什么直男,只有不是直男的人才会天天把直男挂在嘴边,主人本来就不是直男,对吧?” 这一句灵魂拷问,射中了谢星尘心脏,他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谢星尘擦了擦嘴角血丝,决定捍卫直男最后的尊严,“本直男是不会变弯的!” 这样想着,谢星尘从祁寒之怀中挣扎了一下,然后……挣扎不动。 “……”
第59章 杞人忧天 次日清晨,阳光自青山背后爬出,细碎的金子铺满大地。 谢星尘早早来到宗门弟子大比上,他今早起身,并没有见祁寒之,应当是走了。 “早啊,师兄。” 谢星尘向来比试场的师兄打招呼。 师兄们见到谢星尘,纷纷避之不及,点个头飞似的逃离。 谢星尘:“……” 他有这么可怕? 莫小笙不知何时来到比试场,见这情形,故意问道:“师弟,你知道为何他们对你避之不及吗?” 谢星尘摇头,“为何?” “因为,今早祁尊者从你居所出来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本少主人在忍夜峰坐,瓜从你们孤寒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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