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迁搂住周鼎元后背,嘴唇轻吻在周鼎元的脸颊上,有水渍流进了季迁的唇缝,他尝到了淡淡的咸味,是周鼎元的眼泪。 “我以后都不走了,鼎元。” 一个大男人哇哇大哭实在太丢脸了,周鼎元硬是把所有的眼泪都蹭在了季迁身上,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抬头。 季迁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也不知道上哪儿又搞了一套西装,西装跟他就是遭罪,总是被雨水泡得不成样子。 周鼎元捡起地上的毛巾,盖在季迁脑袋上就是一顿猛擦,他难为情,他脸皮薄,他不想让季迁看到他哭鼻子的样子,嘴上还得逞强,“你好好擦擦吧,就你这身体素质,一点小事就高烧不退的。” 季迁站着让周鼎元作弄,等周鼎元发泄够了,他的头发也擦得半干,这才抓住周鼎元的手腕,“好了,楼上风大,我们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周鼎元动了动胳膊,从季迁手里挣扎出来,随后跟人十指紧扣。 “你是傻逼吗?你刚没看到在打闪电?这种情况你都不知道躲,你本来脑子就不好,待会儿被雷劈了,脑子更没救。” 季迁没有反驳,低笑一声,在走出楼梯时加快脚步,跟周鼎元肩并着肩。 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周鼎元感觉到了冷意,他把季迁推进了浴室,催促道:“你赶紧洗澡吧,洗完澡吃点感冒药,不然明天肯定发烧。” “你呢?”季迁拽着周鼎元不放。 “我给你找衣服啊,你但凡晚一天回来,我就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全扔出去。” 季迁手上稍稍用力,直接将周鼎元拉进了浴室,“你也会着凉的,我们一起。” 周鼎元脑袋“轰”的一下,他像是一辆哐哐作响的蒸汽火车,久别重逢,干柴烈火,气氛到这儿了,两人是该顺理成章地上个床哈。 他抓着后脑勺,这么热烈,他挺没经验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季迁见他一脸窘迫,以为他误会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我怕你着凉。” 不做啊?害自己白瞎想了。 “屁大点地方,你一个人洗吧,我去楼下洗。”周鼎元粗着嗓门,色厉内荏地掩盖自己的心虚。 等周鼎元冲好澡上来,浴室的门还关着,季迁磨磨唧唧的,洗个澡比小姑娘都还慢悠。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浴室水声听得周鼎元心里痒痒的,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找点事情做来分心,看到床铺时,又想起了戒指。 他明明看着戒指滚进床下的,他来找了好几遍了戒指毛都没看到,难道那戒指跟季迁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周鼎元回头看了眼浴室,他不信邪,打开手机闪光,低头在床底下寻找。 浴室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季迁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往床底窥探的周鼎元。 “鼎元?” 周鼎元连忙站起来,差点闪了腰,“啊?” “你找什么?” 尴尬的人真的很忙,周鼎元忙着东摸摸西砰砰,“没什……没什么……把药吃了……” 季迁认真看了他一阵,吃了药后,又从湿答答的西装裤里摸出两枚戒指,“你在找这个吗?” 周鼎元诧异地看着季迁,季迁上前拉住周鼎元手,郑重其事地帮他戴上,“下回不准再乱扔了。” 扔戒指这事周鼎元很愧疚,季迁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帮他翻篇,让他更加无地自容,脸颊都烧了起来。 “过来把头发吹干。” 周鼎元顺从地坐在床边,热风吹拂到他脸上时,他脸更烫了,季迁还唠叨道:“头发没吹干吹冷风,你待会儿会脑袋疼的。” 细腻的手指穿过周鼎元的发梢,被热风包裹,也被季迁身上的味道包裹,他原先不承认,此时,他不想逞强,他真的很眷恋季迁帮他吹头发的时刻。 “好了。”给周鼎元吹干头发后,季迁才开始吹自己的。 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周鼎元莫名觉得很安心,这是季迁住在这里的证明,安心到他很快迷迷糊糊的。 没过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灯也被关了,被子被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靠了上来,季迁刚想搂住周鼎元,没想周鼎元一个翻身,胳膊一伸,先一步将他搂进了怀里。 季迁失笑,beta抱alpha实属倒反天罡了,可他很受用,他很喜欢周鼎元硬邦邦地靠近。 “你想我了吗?” 比起迎合欲望,现在的季迁更想贴着周鼎元说会儿话,被窝里相拥后窃窃私语,互诉衷肠。 他好久没有听到周鼎元的声音,时间漫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幸好他不用等百年,伸手就能抱到他想要抱的人。
第55章 不是周鼎元别扭,让他给季迁花钱,他眼睛都不眨眼一下,但是让他想季迁这样坦率地说出想啊,爱啊之类的话,他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季迁也没有咄咄逼人,他嘴唇贴着周鼎元的脸颊一点点亲吻,从腮帮子一路吻到了周鼎元的嘴角,被一些细小的胡茬扎到了嘴唇。 “胡子没刮干净。” 周鼎元摸了一下下巴,有这么明显吗?转念一想,又有些埋怨季迁,那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他季迁,自己茶饭不思的,哪儿有心情注重外形管理。 季迁倒也不介意,手指摩挲着周鼎元的下巴,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他的心里。 “我很想你。” 虽然自己说不出想季迁的这种话,但是听到季迁说想自己,周鼎元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他挪动着身体朝季迁贴得更紧了些。 才见到季迁时,他百感交集,既激动,又生气,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完全没有余地思考,现在躺在床上,发泄完了情绪,总算能跟季迁问个清楚。 “你到底怎么从家里出去的?”钥匙在抽屉里,门锁也没有坏,妥妥的一个密室啊,周鼎元不可思议地瞪着季迁的眼睛,“你小子不会跳窗户吧?” 不走楼梯,不走大门,除了跳窗,周鼎元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季迁捧着周鼎元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自己实话实说,周鼎元肯定不信的,既然周鼎元说是跳窗,那他就是跳窗吧,总比跟周鼎元说自己是被雷给劈走的强。 见季迁不说话,周鼎元当他是默认了,“操,你脑子真被雷劈了?放着好好的门不走,你跳窗户?你当你自己是超人啊?” 想到季迁走的那天肩伤没好,手上又添了新伤,周鼎元赶忙打开了床头灯,抓着季迁的胳膊一顿检查。 “你肩膀怎么样了?” “肩膀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回去后,严振就联系医生做了检查,肩膀恢复得很好。 周鼎元又掰开季迁的手指,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那道疤痕像是一条蜿蜒的毛毛虫,周鼎元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新长出来的嫩肉,哪怕季迁没有反应,他还是觉得疼。 “你回去的时候找医生看过没?不信明天咱们去医院复诊一次。” 季迁攥着周鼎元的手指,“看过了,都没事。” 跳窗就跳窗吧,反正季迁神神叨叨的,跳窗也算不上特别神经的做法了。 周鼎元刚接受了季迁跳窗的事实,另一个问题又跳进了他脑中,“那你又是怎么上顶楼的?” 跳窗还勉强说得通,躲开自己上了顶楼,季迁总不能飞檐走壁吧? 这算是把季迁给问住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周鼎元,想得还挺多,“嗯……” 见季迁支支吾吾,周鼎元有点着急上火,“你丫的就没跟我说实话。” “我跟你说实话你就信吗?”季迁也不想说谎,他愿意坦诚,愿意什么都告诉周鼎元,前提是周鼎元能信他的话。 周鼎元回答得倒是快,“有什么不信的?” 季迁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又是怎么被带回到这儿来的。 借着床头灯微弱的黄光,周鼎元双手抱住季迁的脑袋左右端详,“刚才那道雷真的没有劈到你吗?” 季迁捏住周鼎元的手,一副“看吧,说了你也不信”的表情。 “不是我不信,是真的太假了。” 也不怪周鼎元,严振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季迁无奈道:“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就是事实,我没有骗你。” 周鼎元眯着眼睛,似乎从季迁这张认真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来,可他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到任何的破绽。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季迁语气坚定。 “你确实没有骗我的理由。” 季迁又道:“而且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也确实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周鼎元表示认同,但要自己相信季迁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不更荒唐吗? 他搞突然袭击,指着季迁质问,“你是不是又看小说了?” 季迁微微叹了口气,“你非要问,问了你又不信。” 周鼎元受不了季迁那受伤的表情,举着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信你信你,就当你是天上掉下来的。” 反正自己跟流星许愿是要个媳妇儿,男媳妇儿也是媳妇儿,也算是灵验了。 “百年难遇,你就这么过来了,岂不是一辈子回不去了。” 周鼎元原本是调侃的语气,他余光轻蔑地瞥到季迁脸上,没想到季迁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嗯,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做好了一辈子不会去的打算,虽然你当时还不承认喜欢我,但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一走了之,我怕你会到处找我,会着急,会担心。” 周鼎元逐渐收敛起戏谑的表情,不管季迁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说的这几句话是认真的,他说得这么真诚,真诚到自己都开始相信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那你就这么过来,你家那边的事情都不用管了吗?” 就算季迁父母去世,还有亲朋好友吧,就算连亲朋好友都没有了,那他还有工作吧,他不是搞什么生物研究吗?听着都牛逼轰轰的,还有他口中呼风唤雨的身份,他就这么放弃了? 自己真是跟季迁待在一起太久了,什么离谱的话都能信个几分,也不知道神经病会不会传染,自己会不会也神神叨叨的。 “我想做的已经做了,能做的也都做完了。”至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自己还执着于这些虚名,就不会接受不了强效药上市,季迁郑重其事地握住周鼎元的手,“从我决定回来找你的那刻起,注定要面对取舍,身外之物割舍起来或许有一定难度,但是要我放弃你,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另一个世界是假的,季迁从天上掉下来是假的,季迁回不去了也可能是假的,周鼎元能确定的,是季迁的真心是真的,所以他很害怕季迁真的为他放弃了一些东西,他害怕季迁以后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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