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平常的一天,酒楼里来了两位陌生的客人,身形高大俊朗,一个像玩世不恭的少爷,一个像世家大族的贵公子般。 尽管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压制自己身上的气势,祁陌还是感受到了压力,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受了影响甚至有直接逃窜的。 他的眼力见一向很足,顶着压力亲自接待两位上了厢房:“二位客官里面请。” 贵公子道:“有劳。”又对旁边的人道:“把你身上的气势收一收,别吓走了这里的客人。”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磁性,祁陌第一反应就是很好听。 纨绔少爷收起风骚的折扇:“行行行。” 另一位无奈的摇摇头,纨绔少爷对祁陌说道:“掌柜,上两瓶青梅酒,另外再配一些店里的特色菜。” 伸手就是一张面额巨大到足够买下酒楼的银票,祁陌赶紧推拒:“公子,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儿,不用找,爷有钱,快去把吃的喝的端上来。” 祁陌将钱手下:“那就多谢贵客了,请稍候。” 下了楼赶紧让厨子紧着这桌的客人先做起来,不仅是因为对方出手大方,更是因为他们俩的气势让祁陌感到危险,一定得招待好了。 祁陌猜测,其中一个九成是这枉死城的城主。 他亲自端着酒菜上楼,纨绔少爷指着他:“这酒就是你酿的?” “正是。”祁陌点点头,斟好酒就要出去,又被叫住。 另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比较沉默,尝了一口酒才道:“你是从奈何桥逃过来的?” 祁陌一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灭顶的恐惧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出了汗,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就像被定在了原地。 半晌,那人又道:“罢了,既然已经入了枉死城,那就归你管了。” “当然,掌柜的你别怕,你已经是我枉死城的人,也不会带走你的,我还要喝你酿的酒呢。” 祁陌强装镇定:“多谢城主。” “哎哟被看出来了。”他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手就越过桌子,手卡在了祁陌脖子上:“不该说的别说,懂吗?” 卡着他的那双大手让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死亡的感觉充斥着脑海,祁陌连点头都做不到,只能不断的眨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明、明白。” “行了,放开他吧君策。” 脖子上的手骤然松开,他再次坐到了位置上。 迟陌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来这个看起来像纨绔子弟的城主叫君策,好霸气的名字。 见对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君策也故意当着祁陌的面说出对方的脖子:“好,天刑。” 迟陌怕又被掐一道脖子,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赶紧举手发誓保证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住,两位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小的先退下了。” 说罢逃也似的退出去。 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如果他还有心跳的话。 连滚带爬的跑下楼梯,冲进后面的小院子里大口的喘着粗气。 差点就又死了一次,如果死在他们手里,那自己怕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邢:“你看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君策无语的看向他:“是谁先问的人家是不是从奈何桥来的,又是谁说出了我的身份名字?” 天邢别过头:“不记得了。” 君策大喊:“你就不能做点像你身份的事儿?不做人了?” 天邢看向他:“本座本来就不是人。” “好好好,这么说是吧,你有种。”君策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香醇的美酒让他瞬间忘了生气:“还是那么好喝,这掌柜I的真是个人才,要不把他挖到我那儿去好了。” 天邢:“那其他百姓就喝不到了,你这城主未免太过霸道。” 君策:“我就那么一说,行了你,老是跑我这儿来躲清闲,那边处理好了吗?” 天邢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越来越不安分了,竟然敢插手本座的事。” 君策:“要我说,直接将他弄死,再找个信任的人坐上他的位置,何须这么婆婆妈妈的,顾及这那。” 天邢:“哪儿有那么容易,他是那边派来的,想要做成你说的这些谈何容易?要是能……本座早就杀了他。” 君策:“所以你刚才突然问起掌柜,是想试探他是不是那边派来的人?” “嗯,他不是,我看了他的前世,很可怜。既然入了枉死城就好好生活吧。” 两人散了之后,天邢去见了酆都大帝,这里守卫森严,庄严肃穆。 天邢:“父亲。” 酆都大帝将东岳大帝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因此收了他做干儿子。 他转过身来,绝美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揶揄的笑意,天邢不明所以:“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酆都大帝坐在位子上:“是有一件,倒不是与本座有关,是你。不过本座不会说的,等你自己发现吧。” 天邢被吊了胃口,知道对方不会说也就不再追问:“再过两个时辰就是盛会,父亲会去吗?” 酆都大帝:“本座去了他如何发挥?” 天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眼里浮现一丝笑意:“我知道了。” 这次盛会是地藏王菩萨主持,表面上是想请酆都大帝和东岳大帝前来一观,交流佛家与道家的思想。其实是想让这次机会将佛教思想灌输到地府里其他人身上。 本来佛道两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必要时通力协作。但这位地藏王越来越不安分,想要将整个地府把持在手上,让全世界的人都信奉佛教。 天邢一向不屑去这种鸿门宴,但上次已经拒绝过一回,身在其位,不得不为。 到了地方,他被人恭敬地请进去,桌上摆着一些水果和佛教吃食,天邢吃不惯,一点没动。 地藏王姗姗来迟,身着黄色袈裟覆盖左肩,安坐于莲花之上,手持锡杖和如意宝珠,路过天邢的时候微微行礼:“见过东岳大帝。” 落座之后开口道:“听闻东岳大帝最近交了新朋友,我将他也请了过来。” 天邢眉头一跳,侧脸往门口看去,果然出现了祁陌的身影,天邢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收拢。 祁陌原本正在店里忙着,可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束缚住,顷刻间便被带走,他还以为是上次来的两位贵客思虑之下还是决定要把灭口。 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但他不会鬼术,努力的挣扎起不了一丝作用。 被带到这个地方之后,发现周围人的穿着都是佛教的,瞬间联想到了地府里的地藏王。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落在地上,周围有两种人,一种穿着长袍长衫的,一种穿着袈裟的,全都莫名的看着他。 这些人,随便一个都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除此之外,这里看起来很热闹,难道这就是谢蕴跟他说的道佛盛会? 背后一种莫名的推背感将他往前推,祁陌不由自主地走进去,这里比外面要森严安静许多。 祁陌抬起头小心的观察,一眼就看到了天邢,在这样的陌生地方遇到一个见过的人,让他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地藏王笑道:“给这位贵客安排个座位,就在东岳大帝身边吧。” 天邢不怒自威:“你监视本座?” 地藏王立刻道:“不敢不敢,只是多个人多分热闹。”虽然他面上带着笑,但祁陌总觉得这人笑意不达眼底,不像那种真正的得道高僧。 他直直的看向邢天,原来,原来他就是自己进枉死城第一日见到的那抹金光里的东岳大帝。 竟然是他,祁陌几乎立刻就明白自己被卷入了什么大事之中,作为被殃及的池鱼,站在邢天这边才是正确的选择。 眼前的情况不适合叙旧,耳边尽是佛经的声音,令人莫名的有些眩晕,头痛欲裂,迟陌坐在天邢身边,本能的排斥着想要逃离。 刚生出这个想法,就觉得突然听不见那些令人不适的声音了。 脑海里闯入天邢低沉磁性的嗓音:“你没有修为,佛音会让你难受甚至杀了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出事。” 祁陌小声的嗯了一下,既然这样,他就不操心了。 东岳大帝是有心跳的,祁陌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听见这个声音,但心里十分安心。 想到谢蕴说过这些强大的存在能够洞察人心,他赶紧将自己思绪放空。 天邢察觉到他的行为,嘴角勾起一抹笑。 祁陌没看见,也不管他们在交谈什么,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句略大的声音刺透耳膜:“大帝觉得佛法能不能超越道法成为世人的主要信仰?” 祁陌下意识的道:“不能。”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断定地藏王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做什么。 地藏王的笑意凝固一瞬:“哦?为何?” 祁陌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他就是从第一眼就看这个人不爽,而且这里简直就是鸿门宴。 在地府,酆都大帝为最高位,他之下便是东岳大帝和地藏王,明明两人是平级,或者说在地府,作为佛教派来的使者,地藏王的地位应该比东岳大帝低一些,或者说应该更谦逊一点。 可今天他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不管是为了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是为了给自己一席之地的枉死城,又或者是感谢天邢和城主那日的不杀之恩,祁陌再次道:“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为什么。” 地藏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其他穿着袈裟的人液断都看了过来,面色不善。 祁陌桌下的手小心的揪着天邢的一片衣角给,见他没有抽回,就更加的有底气了。 “佛道两家本应该和平共处,一起发展,恕我不知地藏王的这番话从何而来?又是因何而起?地藏王远来是客,大帝自当好好招待,但哪有客人赶主人的道理?” 天邢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佯装欣赏,一点没有开口制止的意思。 地藏王的声音已经沉了下去,冷笑一声:“不愧是大帝的朋友,有趣。” 天邢:“本座还有事,先行告辞。” 他站起来往外走,祁陌赶紧跟上。地藏王想将他留下来做客,被天邢强硬的拒绝。 走出地藏王的地盘,祁陌赶紧道:“大帝,他刚刚的表情好像要寻仇。” 天邢:“他不敢找我。” 祁陌停下脚步指向自己:“难道找我?” “不是吧,大帝可不能抛下我,刚刚好歹我也是帮您说话,看在您喜欢喝我酿的酒的份上救救我吧,要是我死了你们就再也喝不到了。” 君策突然出现,看到祁陌的时候松了口气:“刚才我感应到他的力量带走了城里的人,原来是跟你在一起,是不是那个秃驴干的?老子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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