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荣魏宁将话说完,远远有个拉着牛,似乎刚从岭上回来的农民穿着军绿色破旧开洞的劳作服,裤腿一高一低折着,光的脚上都是泥,黝黑的皮肤,年岁看上去有五六十左右,脸上的褶子很多。 宫离修走了上去,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大爷,笑道:“大爷,打扰一下,您知道莫辉家在哪吗?我们是来看亲戚的。” “寻亲?”大爷眼神有些警惕狐疑,空闲的手接过了眼前这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分的烟,夹在耳朵上,沙哑的老年音说:“我知道,不过……” 见大爷犹豫的样子,宫离修继续说:“没事,您说说看。” ”莫家那几人,身体不算好,没几个人家敢靠近他们,去了怕被传染病气……也有人说莫家祖辈上有人是屠夫,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宫离修:“老人家,我们找了一圈了,也没找到,能否帮我们带个路?” 荣魏宁也很上道,直接抽了一张红的塞到了大爷手里,“大爷,麻烦啦,带一下吧?” 大爷身后那头水牛不耐烦似的甩了甩尾巴,大爷眼睛看到了钱,虽然很想要,但最终还是把钱又放回荣魏宁的手中,怕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熏到这几个城里人,又退了两步,“我给你们指路,我怕你们到时候不是寻亲而是来催收的……要是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了,不好的。” 大爷又往左边那条小路指,“你们从那里走过去,有一条水泥路,沿着那条路一直走,找到尽头那红色的二层楼,院子内里有一棵槐树,就是了。” “谢谢大爷!” - 牧轻尘掰了一个烧鸡腿,味道不错,宫离修这把他当成来野餐的小朋友了? 吃完一个后,原本还想下手的,但宫离修那家伙也没吃饭,最终跳过了鸡腿,拿出板栗吃了几颗,有点噎喉咙……他翻了一下,竟然还有瓶装饮料。 这家伙太周到了吧!牧轻尘甚是满意,已经开始计划等哥哥醒了,以后有时间找个交通方便的野营地去吃野餐,这一两个月跟着宫都是大鱼大肉胃也养刁了,有了对比,他发觉野外吃东西好像更有胃口。 “咚咚咚,” 车窗被敲,牧轻尘按下车窗。 外头几个保镖笑道:“牧神你要不要出来走一走?” 牧轻尘摇头,“不去了。”宫离修不让他下车,而且是真的泥太多了。 “那要不要一块打牌啊?我们在旁边搭好遮阳棚了,有桌子椅子,您不用担心泥巴什么,我们给您俩袋子,把鞋子套好就行了。” 牧轻尘挑眉,“还可以这样?!” “对啊,我们都很有经验了!来来来,袋子。”那光头保镖塞进来了两个袋子。 牧轻尘看着两红色袋子,嗯,倒也不是不行,“你们怎么不一起过去?” “不需要的,老大可以一打N,我们去了也很多余,而且人太多,村里的人会误以为我们是去干嘛的恶霸……” 牧轻尘看他们一个个长得也挺凶神恶煞的,应该是这样了。 - “我靠终于走上康庄大道的感觉,我这双两百万的鞋算是废了。” “明知道今天要来,自己傻,怨谁。” “大外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舅舅。”荣魏宁话很多,宫离修感觉要耳鸣了,“小声点,不想被人围观,就闭嘴。” 路边确实有几个孩子,还有一个老太婆,像是村里的广告公司,此刻好像在讨论什么,看了眼他们,又低头窃窃私语,看那样子,好像在议论他们。 荣魏宁感觉背脊一凉,总有种不好的直觉。 腿长的几人很快便走到了红房子大门口。 “天一大师,该您上场了。” 天一点了点头,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试过了两三分钟才缓缓,有一个女人打开门探出头,她脸色浮青,怯生生地说:“有事吗?” “请问这里是莫辉家吗?” “是……请问你们找他有事情吗?爷爷他正要午睡了。” “没关系,我们就是来看一下他,告诉他,姓荣的,找他有事。” 女人:“哦……好,几位等一下。” “砰”门又被关上了。 女人的警惕性也很强,像是习惯了有陌生人来打扰。 宫离修已经看过了这家人的经济状况,莫辉的儿子在外面用信用卡刷了二十多万,无力偿还,因为是家里生病的人太多……很多报销不了的,就借,或者刷卡。 天一大师看了周围,目光锁定在内里的槐树上。 “有人说过槐树是吉树?”荣魏宁小声问。 “不,槐树是大名鼎鼎的凶树之一,阴气极重,是能够招引幽魂之树,将其种植在家里,会将阴气集聚,也会致使家里的整体风水运势不好,非常不吉。” 正当荣魏宁要说什么时,女人打开了门,“进来吧,爷爷在客厅等你们。”
第75章 竟是这样…… 一眼到头,客厅那确实有一个身材消瘦枯槁且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坐在客厅里。 宫离修一进门便感受到了极其浓重的黑雾蔓延在这个房子里,尤其是那棵树……一看就…… “感觉一进来,更冷了……”荣魏宁摸了摸自己的双臂。 宫离修一听,勾了勾唇,看着槐树后的红衣角,突然,他好像理解了牧牧逗人时候的心情,他在舅舅耳边说:“小舅,到处都是……你懂的。” 谁知道荣魏宁竟不为所动,“有天一大师在,怕什么。” 宫离修:“……”没看你那位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大师已经满头汗了吗?傻子。 他身上有辟邪匕首,加上最近牧牧时不时让他特训,现在牧牧不在这里,他也能保持镇定了。 三人走到客厅,没打算坐下,荣魏宁比宫离修大一辈,最终由他出来和老爷子说:“莫爷爷,您好,我们是来看望您的,顺便问点事儿。” 莫爷爷浑浊的双眼,愣了一会儿后:“什么听不清,我耳朵不太好。”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们说想问您点事,”荣魏宁凑到他的耳朵旁边,大声说。 老人这下听清楚了,笑着说,“好,尽管问吧。” “可能问的问题会很冒昧,但因为您家里的情况复杂,似乎被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我们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帮助您家里调节运势。” 老人一听运势的东西,又想起近些年来他们家里一蹶不振,生病的生病,出事的出事,这会儿也不能不信了。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我知道母亲和你们荣家位先生有过一段感情,但也都过去了……当初是,是我父亲的不是,和那位没有关系,母亲是从上京城回来后穿着红嫁衣上吊自杀了。”老人声音嘶哑,有些有气无力的。 荣魏宁继续吼着嗓子大声说:“可是现在您母亲来找茬了!可以和我们说一下您母亲死亡的真相吗!” 老人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似乎遗憾又有些无奈:“我母亲当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无父无母没有靠山,我父亲当时为了得到她,因此强迫了她,之后有了我。当时那位荣先生一直在等我母亲,但……我母亲被困住了,出不去。” “后来,我母亲终于找到机会出去了,却发现了荣先生早已经有了家室,也出人头地了……” “原来是这样吗,可我听我父亲说,我爷爷等了很久等不到你母亲,翻遍了十里八乡,最后听说她结婚生子了,伤心失望了才重新……” 还没等荣魏宁说完,天一大师突然在这时大声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束!” 一张符咒飞出,贴在了一名身着红衣的女人身上。 “啊啊啊!”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在整个昏暗的大堂里,金色的绳子将她绑的死死的,她奋力挣脱却无济于事,她吼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一直隐匿的女鬼突然就被迫现身了。 “这是,这是?母亲!”老人虽然眼睛混浊了,但还是认出来了,这是母亲的样子,因为死的早,一直停留在这个样子…… “谁是你的母亲!都是你们害了我!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罪魁祸首!是你们害死我了……是你们……你们一个两个别想活!!放开我!” 天一大师捏了个手诀,嘴里不知在默念什么,狂躁的女鬼因此慢慢安定了下来。 “先把事情理清楚,再去思考应不应该怨恨这些无辜之人吧,荣少爷,把那位荣先生的日记念出来给她听吧。” 荣魏宁:“好的。” “我不听……这一定是你们编出来骗我的!” 天一施法又将女鬼禁言了,只能瞪大眼睛听着。 荣魏宁吸了一口气,从单肩包里抽出一本发黄发青的日记本,努力辨认上面的字迹,便开始念:“600年10月22日,阴天,天气微凉,我从上京来到这个小村庄,打算在这里开展自己的事业……东山再起。” “夏历601年11月20日,晴天,天气很暖,至于为什么很暖,我见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如暖阳般的女孩子,她大老远地和我打招呼并送了我一个甜饼,在养殖地里即将快饿晕的我,这还是第一次得到女孩子的帮助,她没有嫌弃我身上有动物粪臭味,还能笑着和我说话……” “602年3月11号,雨天,我从棚子回来的时候,收到了慧慧女士送的水果,很甜……风湿也没那么难熬了。” …… “603年4月9日,和慧慧约好了明天回城里,我现在有经济能力了,可以给慧慧更好的生活了。” …… “604年8月10号,我翻遍了整个云家村和附近的村庄,他们都说没见过慧慧……有人说慧慧和莫家大儿子喜结连理了,出了地界,去走访亲戚去了……我是不相信的。” “607年1月18号,云家村的天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啊,我站在雪里……可慧慧却不再第一眼就能看见我了,她的目光始终在怀里的小孩身上,她的眼神很温柔……我是不是不该,不该打破她眼下的幸福。” “608年5月份,我迎来了不再思念慧慧的夜晚,我需得承认,我爱上了别人,日记本记录的形式到此结束了,因为留洋归来的朋友送了我一台照相机。” 宫离修竟不知道曾外祖竟然还是个痴情种,这段BE的故事,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BE了,要不然就没他了。 荣魏宁一边念,一边抽着鼻子,念完之后怒狠狠道:“听见没!谁会编故事骗人!这是不是你和他的故事!” “我……”女鬼听了之后,垂下了脸,“竟是这样……” “竟是这样……哈哈哈哈哈。” 天一皱眉大喝,没想到这女鬼竟然把禁言术解开了,只有进入爆发状态的……“不好!”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女鬼已经飞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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