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带着点心虚。 似乎在解释刚才的行为。 “还行。”喻沉不嫌热,依旧在被子里冒着,“老大,林嘉树给我喷的香水特别好闻。我觉得挺适合你的,想送给你。” “是吗?什么味儿?”贺臻瞳仁神色不明,明知故问地凑到喻沉小巧的颈窝,“你不喜欢吗?” “我还行,跟他要香水名主要想送给你。”喻沉指了指自己的耳后:“你闻闻,喜欢我送你。” 为了配合贺臻,喻沉贴着贺臻的腰腹,轻轻向前蹭着,像是嵌在贺臻怀里的小汤圆,扬着软乎乎的脸蛋儿任君采撷。 贺臻长腿不自在地动了动,鼻翼贴着喻沉的耳廓,一瞬间,呼吸间弥漫着海盐与水汽的清新,甚至还能闻到甜甜葡萄柚味儿。 “好闻吗?” 葡萄柚是喻沉的沐浴露味儿,混在一起,味道很特别。 喻沉昨晚熬夜,现在有了困意:“老大,你喜欢,我送你。” 贺臻“嗯”了一声,轻轻抱着喻沉,仿佛在这个嘈杂的夏日中得到安抚,拥有了一支专属于他的海风。 宿舍内,不知是谁打开空调,一阵清凉扑面而来,躲在被窝里的喻沉舒服极了,眯着眼睛示意贺臻帮他将被子盖紧。 “老大,我先睡会儿。”喻沉在贺臻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迅速睡熟。 喻沉睡觉有一个习惯。他喜欢将腿搭在贺臻的小腹上。幼儿园的时候,整条小胖腿都要搭在上面晃晃悠悠地入睡,时不时还需要贺臻帮他捏捏。现在这些小毛病虽然没了,但也添了不少新毛病。 比如需要贺臻撸着他的头发哄他入睡。 其他舍友知道喻沉睡着了,刻意放低交谈的声音。 贺臻的视线落在喻沉小巧的喉结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喻沉正式步入青春期,突然开始长个,比起初中,五官明显长开,更加深邃漂亮,跟年画里走出来的小神仙似的。 贺臻带着喻沉出去玩儿,经常有陌生的路人偷拍喻沉,甚至还接到过经纪人递来的名片。 贺臻轻轻撩着喻沉的头发,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初一那年。喻沉应该记得他们长大后要结婚的事吧… 随着喻沉越来越懂事,他总担心喻沉告诉他那句话只是个玩笑,只有他在认真。 … 军训的哨声吹起,喻沉骨碌一下爬起来,白皙的脸蛋儿晕着粉红,脑瓜顶的呆毛儿翘得厉害。 “快穿衣服。” 贺臻已经帮自己整理好腰带,避免耽误时间,直接将睡眼惺忪的喻沉从上铺扛下来,弓着腰帮他整理迷彩服。 喻沉还没完全从困意中醒来,张着哈欠,乖乖将手搭在膝盖上愣神。 贺臻像是早就预料到喻沉会这样,没跟他废话,三下五除二帮他换好外套,顺便系紧腰带:“裤子你自己穿。” “嗯。”喻沉吭叽一声,懒懒散散地脱裤子。他的皮肤是天生的奶白色,小时候胖,整个人像颗软软乎乎的汤圆,谁都想捏一捏。 两条白得晃眼的长腿赫然出现在贺臻面前,他避开视线,同时挡在喻沉前方,直到宿舍里最后一个人离开。 “老大,我鞋带乱了…”喻沉扯了扯贺臻的胳膊,示意他帮自己理。 他从小就有起床气,这个时间脑子不太清醒,自己系鞋带估计会把贺臻气死。 贺臻蹲下,抬起手帮他理:“喻沉沉,我跟你说过,鞋带不能这么系,容易打死结。” 喻沉“喔”一声,迷迷糊糊道:“我错了老大。” 面对这样的喻沉,贺臻没办法真的责怪。只能耐着性子帮他解开。 正巧这时,忘了抹防晒的林嘉树匆匆跑进来。他的视线落在贺臻的手上,温柔一笑:“你们俩快点,晚了可是要做俯卧撑的。” 喻沉一听俯卧撑,立刻精神起来。 “嘉树,你怎么回来了?” 林嘉树晃了晃防晒乳:“抹它。” “那是什么?”喻沉嘟囔,“油吗?” 林嘉树一边抹一边解释:“防晒霜,外面太阳这么足,你这细皮嫩肉的会被晒伤。” 喻沉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男孩儿,呆呆地盯着林嘉树,林嘉树回头:“你抹吗?” 喻沉刚睡醒的脸蛋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又试人家香水又抹人家防晒,好像不太好。 “谢了。”贺臻直接接过,挤出一些抹到喻沉脖子上,“你负责抹自己脸,快一点。” “收到!”喻沉像个没见识的小土鳖,眯着眼睛抹着全脸,“这个味道还挺好闻。老大,你要不要也抹点,别晒黑了。” “不用。”贺臻还给林嘉树,牵着他起来,“走吧。” 喻沉跟林嘉树道了声谢:“嘉树快点!” 林嘉树点点头,视线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 军训第一天,主要是教官训话,统一思想。 站在太阳底下,所有人都被晒得发蔫。 喻沉与贺臻离得特别远,身边是肖钰。 “这太阳太毒了,咱们军训完估计都是黑煤球。” 喻沉得意地挑眉:“我抹防晒了。” “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细致?”喻沉可是护手霜能擦遍全身的主儿,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我舍友懂。”喻沉美滋滋地炫耀,“老大还给我抹了脖子跟胳膊。” 肖钰一脸嫌弃:“喂,喻——” “那边说话的两位学生,出列!” 两人双双表情一震,完蛋! 过了半小时,其他同学已经去树荫底下乘凉,只有喻沉和肖钰还在惨兮兮地站军姿。 趁着教官没在,喻沉真情流露:“小鱼,有你真好。” 肖钰已经快被晒化:“啊?” 喻沉:“罚站都有人陪着,不然只有我一个人丢脸。” 肖钰无语:“闭嘴。” 喻沉笑成月牙眼,正巧对上教官转过来的视线。 空气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教官:“刚刚笑的同学,接着站军姿。另一位同学可以休息了。” 肖钰高喊:“收到!”随后背对着教官,朝喻沉吐了吐舌头。 喻沉:“……” 另一边,贺臻站在树荫下,手指轻轻握拳。 本来他看见肖钰走过来,以为两人站军姿结束,谁承想喻沉居然单独留在那里。 跑到来的肖钰看见贺臻跟门神一样站在树下,也不休息也不喝水,心虚地垂眸:“胖沉沉估计还得等一等。” 虽然继续罚站不是他的错,但毕竟是他先招惹喻沉说话的。 贺臻没说话,眼神凝视远方的喻沉。 “臻哥,喝点冰水。”何之安递给贺臻,“再不喝,一会儿该继续训练了。” 贺臻接过:“你说喻沉,什么时候能结束。” 何之安悄悄吐槽:“这帮教官就这样,正是立威的时候,估计喻沉歇不了了。” “我靠,那是劳斯莱斯的库里南吗?” “好酷啊!!我没拿手机!!” “谁家的车啊。” 贺臻顺着远处的热闹声望去,看见那辆车后,跟老师打了一声照顾,朝门口跑去。 “哦,贺臻啊,那不奇怪。” “他们家特别有钱吗?” 李焕手里拎个袋子,神色满是愧疚:“是叔叔不好,忘了给你们买防晒乳。” “没关系。”贺臻接过,“我走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沉沉呢。”李焕眺望着不远处的操场,“这个小懒蛋,是不是嫌热不肯过来?”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贺臻没告诉李焕喻沉正在罚站的事,嘱咐司机:“刘叔,慢点开,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刘师傅笑着:“好嘞。” 望着贺臻逐渐远去的背影,李焕才意识到三年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一眨眼,他们家小少爷已经长成标准的美少年。 回去的路上,刘师傅调侃:“咱们少爷这个条件,如果放在古代,绝对是高门千金争相求嫁的对象。” 李焕欣慰地点点头:“关键小臻又聪明又稳重,对大家也很有礼貌。” “是啊!您都不知道!前两天我帮贺老送东西,陈家的小少爷呦,简直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跟咱们家少爷根本没法比。” 李焕赞同地笑了笑:“是。” “李哥,您家沉沉也优秀。贺老昨天还夸沉沉悟性高,小提琴拉得还不错。” 提起自家孩子,李焕乐了:“沉沉也是托了小臻的福,特长会得挺多。钢琴他不喜欢,我还以为他没音乐造诣,没想到居然对小提琴还挺感兴趣。” 刘师傅称赞:“沉沉中考成绩是不是考了675?也算是小学霸。您以后啊,肯定享福。” 李焕笑意渐浓:“贺老总说以后把小臻送去美国读大学,我想着沉沉要是也想去,我也把他送出去。” “美国留学挺贵呢。”刘师傅说。 “我咨询过,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年得七八十万。沉沉没吃过苦,如果吃住条件好点,一年至少一百万。” 刘师傅:“好像能让孩子勤工俭学。” “那我可不舍得。”李焕琢磨着,“我又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攒的钱给孩子花呗。” 刘师傅羡慕地感叹:“沉沉这小孩命真好,遇到您这么疼他的父亲。您说喻佑山会不会某一天突然回来?见您家沉沉混得好,让孩子赡养他?” 李焕一直很介意别人在他面前提喻沉是被领养的事,更何况给了他这么一个可怕的假设。 “随孩子去吧,尊重他的选择。” … 贺臻回来时,喻沉已经结束站军姿。贺臻带着喻沉来到树荫下,塞他一瓶冰水:“快喝点,别中暑。” 喻沉早就唇焦口燥,仰着头迫不及待地灌着水:“老大,我都快化了。” 残留在唇边的水滴顺着细白的脖颈滑落。 贺臻垂眸,替他擦干净:“下次还说话吗?” 喻沉撇撇嘴:“不说了。” 贺臻从袋子里取出一罐防晒乳:“再补点,别晒伤。” 喻沉眼睛一亮:“东西谁送的?” “叔叔。”贺臻解释,“你当时在站军姿。” 喻沉苦着脸:“他不会知道了吧。” 贺臻:“没告诉他。” “老大,你真仗义。”喻沉赶紧把袋子拿过来掏了掏,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知我者,我爸也。” 喻沉将袋子里的糖撕开:“一天没吃饭,饿死我了。” 盯着喻沉那头凌乱的头发,贺臻抬手帮他顺了顺,顺便从袋子里取出一罐防晒乳扔给林嘉树,“还你的。” 林嘉树正在休息,笑了笑:“这么客气?还是新的呢。” “用吧。”贺臻不愿意欠人人情,视线重新落在喻沉身上:“还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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