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眼镜哥刚刚青红的脸又白了,天啊,还真是来寻仇的。 他跟他见过三次,每一次都记忆深刻。 第一次,他试图调戏他的时候,被苏沐琛挑唆刘显子用啤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被120拉走了。 第二次,也是在酒吧,想要他陪自己喝酒,结果被苏沐琛使计,害他被交警抓住了,当时他就被交警拉走了,驾驶证里都没了。 第三次,他去找苏沐琛寻仇,结果又被他们坑骗去了学校,当时就被110给抓走了。 他们真的仅仅只见过三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被整得惨不忍睹,不是蹲医院就是蹲局子。 这些事情一想起来眼镜哥就难过,他又气又怒又怕:“事情都过了三年了,你再来寻仇就过分了吧,而且每一次都是我倒霉,我都已经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寻仇的。”时珩扬了扬下巴,“别坐地上了,坐沙发上,我有话要问你。” “你不是来寻仇的?那你找我做什么?”眼镜哥警惕的看着他,屁股轻轻的按在沙发上,准备一不对劲就逃跑。 时珩双手交叠,身体向前倾,神色无比认真:“你认识他几年了?” “他?”眼镜哥顿了顿,哪个他?“苏沐琛?” “嗯。” 眼镜哥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六七年吧!” “认识的时间还挺长。”时珩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最开始的时候经常一起玩?” 眼镜哥点头:“嗯,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毕业之后也还有来往,经常一起喝酒一起玩。” “那看来你们以前非常熟?” “非常熟。” 时珩眼中泛起细碎的光,像有星星坠入:“你对他了解多少?比如他老家在哪?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者说如果他离开H市,最有可能会去哪?” 眼镜哥挠头,仔细想了好半天才回答:“我们玩的很好的时候,也说起过这些,他只说他父母因为车祸都走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了。至于老家什么的,也没听说过,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住在临江别墅。”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也不知道他离开H市后会去哪?”时珩刚刚还和风细雨的神情慢慢变得阴沉,他盯着眼镜哥,眸色漆黑如长夜,没有半点波澜与光亮:“你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我这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容易想翻旧账。” “他,他……”眼镜哥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抖着手脚爬起来,脑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灵光过:“他毕业于H大。你要找他的资料就去H大档案室里找,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他的酒肉朋友,又不是他的亲人,我怎么知道他之后会去哪里。” 时珩怔了怔,眼里的光又逐渐被点亮。 H大学生的档案不会轻易给人查,一般的人也没有资格去查。 时珩不一般,他给学校捐了两栋教学楼,被校长客客气气领着走进档案室,拿出苏沐琛的档案的那一瞬间。 时珩心口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心口跳出嗓子眼。 打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苏沐琛的寸照映入眼帘,照片上的人眉眼青涩,眉宇高高挑起,满是桀骜不驯。眸中是玩世不恭,唇角抿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和他后来看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后来他眼里的苏沐琛总是眉眼弯弯,唇角含笑,就像一根裹着厚厚糖霜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欲罢不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时珩看着这张和印象中一点也不一样的照片,鼻子瞬间发酸,心口堵的难受。 原本人真的是会变的,同一个人短短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气质会变,眼神会变,笑容会变,那对感情的态度是不是也会变? 可是那又怎样? 就算什么都变了,他还是想要去找他,去拥抱他,去亲吻他。去问一问他,为什么说走就走,为什么一句话不留,为什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时珩盯着手中的档案袋,眉眼间满是偏执,慢吞吞一寸一寸将档案抽出,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像迷失的旅人迫不及待要去拥抱他的爱人。
第52章 第二天一早,苏沐琛真的又被迫拉去相亲了。 他不想拂了外婆的好意,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相亲像在面试,简洁又快速,短短几句话就搞定了。 “有房吗?有车吗?有八块腹肌吗?什么学历?喜欢吃草莓尖尖还是吃草莓屁股?” “什么?你也爱吃草莓尖尖?那我们不合适。” 他疯狂的相亲,相亲相得快要疯了。 有人疯狂在找他,找他找得也快要疯了。 * H市。 很多时候,天不随人愿。 哪怕是天之骄子,也不是被上天时时眷顾。时珩的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苏沐琛的档案上写的家庭住址也是现住址,除了已知的临江别墅和父母双亡,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获得。 时珩无功而返,他心下越发的焦躁与无奈。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下属告诉他,谢家掌权人谢渊想跟他谈合作的事情。 “谢渊?”时珩面无表情的咀嚼这个名字,一段不太愉块的记忆浮上脑海。 “打架了?跟谁打架了?” “一个叫谢渊的狗东西。” “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去干嘛?帮我打架吗?” “对啊!帮你打架。” 时珩的记性好的过分,所以三年前苏沐琛顶着唇角的淤青出现在医院里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他漠然笑出声:“好,让他去会客厅等我。” 谢渊来得真是时候,他刚好心里堵得慌,就有人送到他面前来让他撒气。 十分钟后,会客厅里,双方见面。 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谢渊直入主题:“谢氏集团是H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想在H市打开仿生人的市场,时总与我们谢家合作最合适,必然是双赢的局面。” “谢家有实力我知道,但顾家好像也不差。” “时总您听我说……” “不用了。”时珩打断他的话,慢吞吞道:“我最近在健身房拳馆交了费,跟教练学了几次自由博击,觉得自己学有所成,想找人实战一下,谢总有空玩一局吗?” “什么?”谢渊一愣。 “谢总只要赢了我,顾江行派来的人我就不用见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谈谈合作事宜。”时珩轻抬眼皮,扬起唇角蛊惑道:“要试一试吗?” “好!”谢渊的目光落在时珩的身上,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了一眼,时珩身材颀长,不瘦弱却也并不壮,不是那种看上去很有力量型的人。 他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好。” 这些年谢渊也一直在健身,身材体魄都不差,虽然没学过拳击或搏击,但应该还是有一战之力,毕竟对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肌肉猛士型的人,万一赢了,那直接是天上掉馅饼。 时珩笑了笑,看他的目光如同瓮中之鳖,他将人带去了健身房拳馆,慢吞吞的戴好拳击手套。 然后将他当年在苏沐琛面前定下的约定一次一次实现。 一拳是替苏沐琛揍的,一拳是替岁姐揍的, 最后一拳落在谢渊的唇角,就是当年苏沐琛受伤的同一个位置。 而这一拳才是时珩替当年的自己揍的。 厚厚的拳击手套揍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谢渊再一次被摔在地上,捂着唇角痛苦的哼了一声。 等他爬起来,时珩已经扔下拳击手套径自走下赛场,眸色淡漠朝他挥手:“谢渊!你输了。合作的事,谢顾俩家各凭本事。” * 下午,滨江河边。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如风驶过,悄无声息停在临江别墅。 时珩下车的时候,中介早已等候多时,见人来了,立刻小跑过来问:“时先生是吗?” “是。”时珩点头。 “您想要买下这套临江的别墅是吗?” “嗯。”时珩盯着别墅目光复杂,笼在青葱树木里的别墅依旧壮观美丽,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它像滨江河岸边最耀眼的明珠。 这么好的别墅,从前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但他却实实在在在里面住了将近一年,大多数的美好回忆都在这里发生。 “可以,我先带您参观一下,合同我已经带来了,您看好合适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中介满脸笑容,这一单要是成了,他今年什么都可以不用干了,那一大笔中介费够他潇洒很久很久。 他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别墅大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锁终于被打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时先生,请!” 时珩再一次重新踏足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别墅前面的花园一直有专人打理,几年没有人住也依旧干净整洁,花红草绿,树木成荫。 屋里的摆设和曾经一模一样,露台上的躺椅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连大黑最喜欢叼的那个空着的可乐瓶,也依旧放在花盆旁边。 这里仿佛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什么都没变,只是少了它的主人,少了一丝人气。 时珩慢吞吞的看着,路过主卧时忍不住停足,推开门,目光一一扫过屋中陈设,这个屋子里有他留下的太多太多的足迹。 他在这间房的浴缸里做过仰卧起坐,在沙发上做过俯卧撑,在落地窗前做过深蹲。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床上,眸中如琉璃玉碎,微光点点。 他与那人在床上拥抱,亲吻,触摸过最隐私的地方,给予过最极致的快乐。 那人曾在他怀中瘫软成泥,曾在他手中热烈盛开,曾在他口中肆意绽放…… 他们在这里做过无数次亲密无间的事,每一次都深刻入骨。 “不是说一定会说话算话吗?不是答应过我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吗?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了呢?” 时珩喉结滚动,眸光变得幽暗深沉,眸.底波涛汹涌,好半天才恢复了平静,低低轻声喃喃道:“……还真是无情。” “时先生,您在说什么?”中介离得远,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里很好。”时珩摇头,关上门转身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楼梯口对面的墙壁上,那里挂有一本日历。 是刘妈挂的。 不是那种市面上常见的漂亮新款日历,而是以前老人家很喜欢用的那种薄薄的像宣纸一样的日历。 每过一天,刘妈就撕下来一张,所以每天显示的都是当天的日期。 时珩的目光落在日历上时,忍不住瞳孔微缩,日历上面停住的日期,就是他离开H市的那天。 日历停在那一天,意味着那天刘妈没有去撕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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