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凤城的路况,姜宁跟他约定交水的地点,开着车离开了。 尖嘴猴转身就跑,只给五个小时,要他老命了! 姜宁绕开难民安置点走,尽量捡人少偏僻的地方。 路上遇到几拨人,看到行驶的汽车眼睛都亮了,要是能夺车抢汽油,或许能换来食物跟水。 这可是活命的机会。 可惜想法很美好,骨瘦嶙峋的身体经过长年摧残,连走路都打飘。 别说夺车抢油,他们连汽车尾气都赶不上闻一口。 也有拦路打劫的,突然从断墙后冲出来往路中间躺。 姜宁无语,都末世两年多了,碰瓷的方式能不能与时俱进? 真当她眼瞎么,没看到那群手里拿着刀,埋伏在断墙后面的恶鬼? 姜宁没刹车,加速冲了过去。 既然这么爱往地上躺,那就永远别起来了! 水罐车碾过,藏在断墙后的那群人手持棍棒纷纷追上来。 可惜再快,也快不过四个轮的。 开到约定的地点,是幢到处开裂的歪楼。 姜宁没有迟疑,将车开了进去。 确实四周没人,她连人带车进空间。 将水塔移过来,接上水管塞到水罐车…… 活儿简单,却特别耗时间。 等把水灌满,离交易还剩一个小时。 姜宁出了空间,小心翼翼爬上危楼,选了个视线好又避光的角落,登高望远提防四周。 吹着手持小风扇,吃了一个雪糕两个冰淇淋,看到有辆皮卡缓缓出现在路的尽头。 姜宁拿出望远镜,确定是尖嘴猴等人。 怕不安全,总共来了四五个人。 他们还算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确定没有尾巴,姜宁下楼将水罐车拿了出来。 几分钟以后,皮卡出现在危楼前。 尖嘴猴下车,“姐?” 让他们等了片刻,姜宁才从车后面走出来。 尖嘴猴擦着满脸汗水,委屈地发牢骚,“姐,你让我把这辈子积攒的人情都用光了。” 终于不负姐的期望,把喷洒装置改装成功。 几人把机器搬下来,教她如何组装,发动机运转等…… 姜宁不懂装懂,“嗯,嗯……嗯……” 暗中把对话录下来,回去再仔细琢磨。 水太紧缺,要不然他们还能当场示范,“你放心,绝对没问题,喷洒距离能达十几米。” 说着,还将新手操作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以及小故障维修一并说了,“要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保修的。” 姜宁道谢,“我的车还没到,麻烦你们帮我搬进去。” 趁着他们去验水,她将尖嘴猴叫到一边,偷偷塞了两排药过去。 一排感冒药,一排抗生素。 不多,但按现在的行情,绝对价值不斐。 “给你的,别声张。” 尖嘴猴没看,但能摸出来是药,眼眶忍不住红了,果然爹亲娘亲都不如姐亲。 水没有问题,一行人开着水罐车跟皮卡离开。 姜宁将喷洒装置收进空间,又等了20多分钟,才开着越野车离开。 回来已经是傍晚,何天明那边也有了消息。 经过他示弱性的据理力争,官方表示理解奥园的担忧,并且答应了请求。 奥园让出6-8幢楼安置难民,可以得到5000积分,将来新城区建好后可以用来抵扣购房物资。 另外,官方会派安置人员过来,对难民生活上给予一定的救济。 安全方面,市政已经向粤城协调派一支队伍过来常驻,用来维持凤城的安全及运转。 只是军队抽调一半人到军方基地,剩下的除了要参与粤城救援,还得投入军营重建,眼下实在抽不出人手。 经过紧急协调,最快过几天才能派队伍过来,到时会抽调到各安置点维稳,现在只能派警察跟治安巡逻员过来。 作为心理师,这已经是何天明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有些无奈,却只能鼓励大家,“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有警察跟工作人员在,担心的事未必会发生。” 众人惴惴不安,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现在最缺的就是水,想要砌墙都没办法。 何天明想了下,“6-8幢楼还没彻底完工,留下不少钢材架跟活动板材,我们把钢材打进土里,再用活动板房当隔离墙。” 不算特别牢固,但起码能隔离开。 “还是不够安全。”姜宁建议,“各楼层还有硬化的水泥跟石灰,可以堆到我们这边固定隔离带。” “对对对,我们还有不少水泥砖……”
第228章 今晚不太平 众人八仙过海,纷纷说得出建议,“去搞定玻璃渣子撒在墙底下,要是他们敢爬过来,扎死他们。” “我们的井也要多加几道锁,要是被抢了,哪还有的活路。” 说干就干,马上分工合作,争取在天亮之前把墙给建起来,将危险阻拦在外面。 为了安全,谁也没有闲着,男女老少冒着酷暑都来帮忙。 打桩的,搬砖的,扛水泥包的,拆活动板材的。 霍翊深同样出工,跟何天明商量如何打桩做隔离带才能更安全稳固。 姜宁没下楼,而是摸黑捣鼓起来。 她是机械废,反复听了很多遍录音,将机器琢磨了半天,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将喷洒机装好,不忘放进空间实验。 嗯,有了它再也不担心浇水问题。 热火朝天忙到快天亮,成功将奥园一分为二,靠无数双手砌了条隔离带。 无数的砖头跟水泥包沙石堆在墙下,希望世间人人充满爱。 大伙累得半死,但谁也没有歇下,回去加固各栋楼层,赶紧把少到可怜的那点井水分了。 姜宁吃着早餐,“要用电网把楼下围起来吗?” 霍翊深想了下,“真要发生难民暴动,乌泱泱的人如丧尸般涌进来,电网形同虚设。” 能让官方选中做安置营的,需要收容的起码有几千人。 电网能防得住一些人,却防不住一大群人,真要破坏的话总能找到办法。 别到时人没防住,电网却给毁坏了。 希望驻扎的军队能早点过来,否则隐患实在太大。 豆豆在阳台给红薯苗浇水,突然紧张道:“嫂子,他们来了!” 一激动又开始藏东西,要将种植盆往屋里搬。 姜宁走到大露台,只见远处乌泱泱的人徒步而来,队伍蜿蜒看不到尽头。 一个个形销骨立,灰头土脸神情麻木,仿佛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 奥园的人也瘦,但无论体质还是精神面貌,都是有极大差别的。 这种感觉,让人很糟糕。 收完摆在大露台的种植盆,姜宁将两只叫过来,“从今天开始,你俩不准再到大露台,乖乖在家里待着。” 建了隔离带不假,但5号楼距6号楼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挨得实在太近了。 那头饿断肠,这头有娃有狗,就问哪个不流口水? 流浪狗对善恶的感觉是最强的,可乐板着棕黑脸,四肢绷得紧紧的。 霍翊深重新检查楼道,将楼下几道不锈钢门全部通电。 难民源源不断到隔壁,奥园这边不但持械巡逻,连间隔时间都跟着缩短,大半精力集中到5号楼这边。 何天明打开对讲机,“霍兄弟,你们住5号楼多注意点,要是对面有不对劲的地方,记得立即通知我们。” 种植盆跟遮阳棚都收了,所有的房间不但是防窥玻璃,还装上了窗帘。 6号那边正对着书房,霍翊深坐在书房,翻看书籍之余偶尔会抬头望向对面。 从早上到傍晚,三栋楼每层楼都塞人,估计不下三千人。 来了五个工作人员,二个警察,十个治安巡逻员,以及两辆货车,带着今天的发放物资。 每人一个拳头大小的粗糠杂粮馒头,三分之一碗不到水,难民们纷纷从楼层出来,顶着张满脸污垢的脸。 有老人小孩,但更多的是中青年,女人也有但不是特别多,衣衫破烂的他们相互提防戒备。 隔着堵墙,姜宁都有被窥视的感觉。 霍翊深有同感,“太多人了,我们要小心。” 小心也没有,主要是对比太明显,奥园条件也苦,但毕竟有家有亲人,空地还残留着收获的痕迹。 这不是饿死鬼面前放红烧肉么,诱惑啊。 晚上,姜宁醒了几次,客厅传来轻微的走动声。 瞧瞧,连狗子都焦虑了。 早晨开门,发现它盘卧在门口。 这家伙又想保护她了。 姜宁蹲下身,轻轻撸它的狗头。 霍翊深上午在书房,下午上楼,到傍晚才下来。 多年练就的六感没错,安置营有几股势力,都在暗戳戳窥视这边。 而且,上午有一个坠楼,下午又有两个。 “坠楼?”姜宁蹙眉,“是不小心失足,还是被推下去的?” 毛坯刚建成,还没来得及安装护栏跟窗户,一不小心确实容易坠楼。 可姜宁不是没经历,谁不知道环境恶劣世道艰难,这时都会防着所有人,没事谁会走到危险的地方。 霍翊深猜测,“有人想制造事端,逼官方跟奥园谈判,让他们迁到有门窗的安全楼层。” 刚坠楼,就有很多难民围住工作人员,质问奥园这么大,明明有更好的楼层为什么不让他们住? 闹事的尽情闹,而有些则一直盯着坠楼而亡的尸体,哪怕被治安巡逻员搬上车运走,他们的眼睛都收不回来。 当然,他没把这些说出来,怕让姜宁跟豆豆不安。 不过还是如实跟何天明说了,让他向官方沟通催促,军队什么时候到? 半夜,突然被惨叫声惊醒。 只有一声,消失得特别快。 姜宁被惊醒,发现睡在霍翊深怀中。 霍翊深搂着她,“睡吧,没事。” 他们刚来,即使当中有人居心不良,也不会在没弄摸清这边底细前冒然行动的。 姜宁掏出枪放在床头,继续睡觉。 早上,霍翊深不让姜宁下楼,他去2号楼打水。 一个多小时才回来,拎着不到10升的浑浊井水。 唉,干旱持续,水位又下降了。 不仅霍翊深有发现,何天明更是盯得紧。 1号楼离得远,没有听到深夜的惨叫,但巡逻队是有听到的,而且他们还注意到,在没有警察跟治安员陪同下,工作人员是不敢踏进安置楼。 这意味着什么? 末世,最敏感的就是人心。 面对数千饥饿的难民,工作人员同样担忧害怕,非必要绝对不踏进安置楼。 军队迟迟不来,警局警力有限,所有人的神情都绷得很紧。 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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