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原本指着别人的如意剑锋猝然一翻。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命溅当场,令人瞩目。 这无疑是给了在坐的宾客惊悚一锤,周围的吵闹声又在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人都喜欢在他面前一一解释,殊不知洛尘悄最讨厌的就是解释。 “下来。”洛尘悄抬眼望向二楼,漠然的一声毫无情绪起伏。 辛逐从二楼下来摔了好几次才回到师尊身边。 红衣似火,小妮子的发丝被微风吹得凌乱不堪。 满目泪痕,跪在洛尘悄面前不敢出声。 洛尘悄皱眉,冷风夹杂着酸雨,“你的刀呢?” 辛逐慌慌张张,再没有了之前小家碧玉般的姿态,“徒,徒——” “辛逐,本尊以前是如何教你的,刀者该如何斩杀孽畜,持刀者不宜受挟,就算是你自己被威胁也不能弃刀。” “弃刀者,只有死路一条。” 辛逐眼眶通红,每随着从洛尘悄嘴里说出的一句话,她的眼神就狠戾一分。 洛尘悄话音刚落,她的“步月”就从二楼的房间里直冲而下落到她手里。 反手一刹,刀刃直直入地三分,大范围地激起一阵灵波涟漪。 “谨遵,师命。” 辛逐语调不高,却隐隐含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正当众人深陷其中时,洛尘悄巍然不动。 他低眸,“很好,这身衣服太难看了,本尊不喜欢。” 辛逐站起来,将他们逼迫她穿上的红衣攥使着灵力一片一片细细捣碎。 红丝绸漫天飞舞,忽而觉得长发挡住了她锋刃的速度。 于是辛逐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沿着肩处将及腰的长发瞬间捻断。 短发的发梢被威慑的风吹起来,毫无惊讶的决绝。 这一幕就连枕无心几人看着都错愕至极,更别说旁人。 长发是辛逐最喜欢的一部分,就如她常说的那句“我的长发就是我的爱人”。 可现在她杀了她的“爱人”。 不…… 也许,是杀了她自己。 众人视线回归时,辛逐被逼着穿上的红衣已经彻底被粉碎其中。 谢序将自己的披风褪下来,在辛逐二次跪下之际,风一旋就搭在了她身上。 “阿序……”辛逐抬眸。 “师姐好厉害。”谢序真心夸赞。 谢序呆呆地为她扣上披风的绳索,又乖乖退回到师尊身旁。 突然好热。 洛尘悄轻轻瞥了谢序一眼,幸好给他带了个虎头帽。 目光辗转回至辛逐身上,洛尘悄的话依旧坚不可摧。 他就站在那里,身上所散发出的森然气息让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甚至无法反驳一句。 “辛逐,本尊且问你,本尊如此辛苦教予你的本领,你该不会最终却跑去给废物做饭吧?” “嗯?”洛尘悄嘴角淡扬,眼色漫然掠过坐在人群中央脸色阴沉的辛家族人。 还有他口中的废物,怜十安。 唇畔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冷哨的孤度,似是在挑衅。 而枕无心几人也反应过来其中恶事。 他们落坐的位置实在尴尬,狠狠地瞪了辛家人一眼便匆忙起身回到洛尘悄身侧。 辛逐的心绪被掀起波澜,“不。” “师尊,辛逐不是谁的附属,辛逐只为师尊,只为自己,只为苍生。” 洛尘悄轻笑一声,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除了辛逐。 “野光浮,天宇迥,辛逐,你来做这袭州的王,如何?” 此话一出,宾客中未有人敢言的席间一下子全部炸开了锅。 “哈?这人在说什么鬼话?王?是我理解的那个王吗?呵,真是呃——” 如意霎时一剑封喉,再没有方才那般一分一毫的停顿。 杀意浮动在人心之中。 众人惊吓过度,甚至有人直接被吓昏了头,匍匐在地上全身抖个不停。 洛尘悄的寒眸一一扫过众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如千里之外的淡漠。 “本尊,没问你们。” 又将目光投向辛逐,戏谑地笑道,“怎么?你不敢?” 辛逐抬眼,眸中比起方才的决然又增添了七分肃杀之气。 “师尊在这里,徒儿有何不敢。” 洛尘悄凌厉地掀起眼神,盛气逼人,“那倘若本尊不在呢。” 辛逐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在众人惊疑的眼神下不疾不徐地站起来。 虽始终不及师尊高,但她依旧挺胸直背,目光狠厉咬牙道,“刀不弃,人不离。” 辛逐的眼中有烈火燃烧,转身面向众人纵横驰骋,覆手一挥,厚重的披风一拂而起。 她神色不惊,“师兄,拿个椅子过来。” 枕无心沉默片刻走上前,单膝跪地,俯首,“坐肩。” 棠溪小白也豁然确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以同样的方式蹲在一侧,与枕无心的肩膀靠拢。 “有我们在,要什么椅子。” “……”辛逐的手微微颤抖。 岐不要也走上去站在最前锋,虽然手臂还是不能动,但他已经准备好为辛逐赴死一场。 辛逐迟迟不动,洛尘悄也没再开口。 正当情况僵持之际,谢序那已经分崩离析的淡漠情感不知不觉就被这样的处境所感染。 “师姐,披风在你身上。” 这是师尊亲自为你授予的王权。 你不能退缩。
第065章 袭王 “你不能当王!你是个卑贱的女人!” “对啊!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还想当王?你要不要问问这老天爷同意吗?” “就算我们今日受你们胁迫所答应,但她没有这个能力领带我等前进!袭州终会败在你们手上!” “怜十安!你瞧瞧你这未过门的媳妇,这野心怕不是你们给的?” 怜十安急了,一把推翻那人狠狠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 “放屁!老子的女人才不会像她这么水性杨花!!勾搭她自己师兄弟也就算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师尊眉来啊啊啊——” !!! “看来今日这怜家人除了怜舟,没有一个可以活到明天。” 谢序的贸然出手使洛尘悄微微蹙眉,依稀恼怒。 众人愈加惊心,他们原以为这个带着虎头帽的乖乖少年毫无缚鸡之力。 结果下一瞬他给宾客们带来的视觉冲击比洛尘悄一招毙命还要来得猛烈。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怜十安被谢序一剑凿了双眼,疼得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唤。 “还有谁,有异议。” 辛逐稳稳坐在棠溪小白和枕无心的肩上,心里再难捱也要支撑下去。 她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何突然如此安排。 但师尊想让她做这袭州的王,那她就不仅仅要做袭州的王。 还要做袭州的天! 母亲死了,是她没保护好母亲。 但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在她眼前。 她要保护师尊。 心底有了彻悟的执念,她的“步月”开始异动。 辛逐的双手撑着刀柄,忽而顿了顿,眼神暗压着眸光凌冽而汹涌的波涛滚滚。 “步月……” 众人不敢再造次,偏偏辛逐的姥爷要来横插一脚。 “逐儿!你这是要干嘛啊!!!你自小读的族规难道你全忘了吗?!” 辛逐的姥爷是袭州余家人,也是五大家族中人。 他将手里一本厚厚的族规扔给辛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族规上写得清清楚楚女子不能为天,否则天下大乱啊孩子!放过这天下吧!你这位师尊如此阴毒,他此番作为就是在害你啊!” 角落里的小魔尊见此已经疲惫不堪,都跟他们说过很多次了。 他洛尘悄要是真毒起来,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别活了。 洛尘悄挑了挑眉,突然笑出了声,正欲开口却被谢序抢先一步。 “老先生,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没有脑子吗?”别人让你上你就上? 谢序信念感超强,问得特别特别认真。 这让辛逐的姥爷老态龙钟的眉染上几分愠色,“当然不——” 突然意识到,这话怎么答都是他吃亏。 “你!” 辛逐站起来,在万众瞩目下捡起那本族规,拿在手里翻了翻。 正当辛逐的姥爷以为她回心转意时,辛逐的手里瞬间燃起烈火将那本族规烧得干干净净。 “族规被我烧了,本王看谁还敢说这个位置,女子坐不得。” 本王一称,帝王路遥遥坎坷,即便再漫漫长夜也得走下去。 死了也得走下去。 辛逐从一开始的满心期许逐渐难掩失望,她对姥爷再没了往日亲情。 “你可曾想过母亲是如何死的?” “什么?苑儿她……她死了?”辛逐姥爷不敢置信,但也只是不敢置信。 辛逐自嘲一声,“你不配为人父,也受不起本王这声‘外祖父’。” 辛逐姥爷倒地不起,世间再无人敢阻止辛逐誉自天下为王。 “本王,辛逐之,明河袭王,还有谁不服!!” 未雨绸缪的一阵风兼雨弑,洗尽炎光,浸射入心。 狸家先起了个头拜在辛逐门下。 因为狸伯兮来信,族中事宜全凭玉折仙尊之意,不得违抗。 狸家自然有人不服,原以为他们只是演戏而已。 但瞧着他们这架势似乎是来真的,狸家人只能选择心不外露。 而那些软刀子割头不觉死的人,估计今天不死个一大半这袭王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才大者,望自大。 人所服,非言大。 这袭王究竟有没有能力坐稳这个位置还不一定呢。 狸家拜了,其他几家自然也要拜了才算完。 可怜十安恨得牙痒痒,“你们这群强盗!疯子!你们狗男贱——” 女。 冻情一招就给解决了。 最后慢慢悠悠回到洛尘悄身边,好像在嫌弃他们杀个人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谢序早在听见怜十安骂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此。 洛尘悄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于是径直走入人群,在谢序惊恐发作前抱住他。 “谢序,你不能在这里……” 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就算是枕无心他们也不行。 洛尘悄很清楚自己此番的目的,背后之人既然那么喜欢玩黑白局。 那就全给他染黑! 如此这般,尔,还能分得清是黑非白吗? “师尊,我没事,你抱得太紧了,疼……”谢序软软的。 像棉花糖。 洛尘悄闻言抱他的力道便松了些,完全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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