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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身份调转，舒自然明白自己才是数十年前出现的那个“大法师”，魔王真正的死敌。 “可是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凡人。你要杀死我，实在易如反掌。” “你在说什么……”魔王忧忽然觉得恼怒。明明都决定放过他，放下那些屈辱，为什么他还要不断地提起。这些年的仇怨再度翻涌起来。“没错，要杀你就是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你逃往其他世界，早就死在我的手下！” 法阵另一边看直播的咸鱼教徒已经开始沸腾。【教主，您在犹豫什么！这个魔王一直要杀您，您快回来！】 “闭嘴！这跟你们没有关系！回头我就解决你们！” 魔王一眼就看出这群教众和他的路数很接近。 舒怔怔地听着他们争辩。 “谢谢你们担心。”少年轻轻说。“但是抱歉，我只想退休，不想做什么教主。” 说完，他又看向眸色鲜红的魔王。“我想，我们或许真的有血缘关系，但你并不是我真正的兄弟吧。” “闭嘴！”魔王气急败坏。他最讨厌舒提到另一个兄弟的事。 “陛下，我想你原本也是有一个兄弟的。”舒语气变得温和。“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好。兄弟之间……摩擦也很正常，但要是有憎恨，一定会后悔的。” “你知道什么……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我一定要你后悔。”他恶狠狠盯着少年的脸。 如果失去了这一个，那么之前所有的得到都没有意义。如果…… “好吧，你虽然可恶，但是作为我的兄弟，我会对你格外开恩。”鲜红的瞳孔冷冷地对着舒。“我知道你怕痛，所以允许你选择一个中意死法！” 但魔王并没有从人类脸色看到惊恐的表情。 “是啊，我知道我是逃不过的。”少年平静地说。“我累了，也不想再逃跑。我愿意选择一个死法。” 在咸鱼神教的反对声浪中，少年微微地笑。“我想，死在最爱我的人手里。” 说着，舒用刚刚吸收的电能启动了传送法阵。 无数世界的坐标在空中翻转。由于有未来科技和神殿的加持，这一次能源充足，他可以进行精确的穿越。 最终，坐标停留在某一页，也就是他最初的世界。 “你要去哪里？”魔王面色刷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在心里疯狂地反驳。这一次他明明这么小心，遵守了舒那些条条框框，一直忍着欲望，为什么…… “陛下，谢谢您的恩典。我呀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想在死前见一见牵挂我的人。如果真有那样的人，我不希望他难过。”少年平和地微笑。“可惜我记不清楚了，但肯定，和这个世界的人无关吧？” 少年转身的背影再度在高速旋转的法阵中消失。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恰如神的恩典。 比如曾经的少年忧，得到青年舒无条件的关爱。那是世上第一个无需他抢夺，就属于他的东西。那份关爱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满足和贪婪。 可他的本性是魔鬼。挥霍之后他才发现，恩典全凭一个人捉摸不定的心。那不是他使用任何强权或轨迹，就能挽回或改变的东西。 他讨厌等待。 【我希望你们能和好。兄弟不应该彼此憎恨。】 于是他只能加倍憎恨。憎恨那么美好的东西，不能属于自己。 【幸好不是我。】 但是恩典并不动摇，也不计较凡俗得失。少年得知真相，只觉得宽慰。 认知就是误解。被当做什么教主，什么魔王，他其实都不在乎。让他困扰的只有一件事。 【幸好想要杀死你的人，并不是我。】 *** 舒醒过来的时候，似乎摔在又凉又硬的地面。 从高魔位面穿越往低魔位面总是很难受，全身的骨肉好像打碎又重组了。视线也非常模糊昏暗。 隐隐地还能听到一些水流的声音。 他艰难地动了动，感觉视野似乎又变化了，连眼前的洗手台都变得非常高。他要伸手才能摸到边缘。 洗手台……浴缸……啊，原来这是一个卫生间。 舒模糊地认出了，这个有些眼熟的地方，应该是他家的卫生间。这些设备看起来变化不大，很难推测年代。他找到镜子，想要看一眼状况。 舒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的他头晕眼花，在镜子里连自己的头顶都看不见。 这次时空穿越，他的纸面年龄可能接近50，但身体……居然是一个矮小的，儿童身体！ ---- 终于回到原生世界了 空巢老忧待机！ 呜呜 这篇收藏竟然过百了！想庆祝一下摸个图，但是好久没画图了…… 这个描述虽然有点重，但有一种美感。不论是那一个舒，平凡的咸鱼舒还是圣餐赛博舒，都共有一点点无我的神性。 这点神性很吸引忧，但因此两个人总会走向对立……
第36章 何德何能住在豪宅里（插图章） 穿越了许多个世界的咸鱼社畜舒，在和魔王赌咒后，终于回到了最初的世界。 他的真实年龄已经算不清楚。在浴室站起来，脑袋刚刚超过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大理石洗手盆。 这浴室大得堪比卧室，一个扇形的浴缸嵌在落地窗旁，纱帘摇晃，窗外夜色正浓。 然后他在镜子里看到发光电子数字组成的时间，以及一张绝对没有超过十岁的脸。 时值半夜，浴室的灯霍然亮了。 【注意警戒。】他的炼金魔导计算机弹出提示。【检测到一级侦查，是否阻断？】 离大谱，哪个好人家在自己的卫生间里装探头啊。舒十分不能理解。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个浴室有点眼熟……成对的洗漱用品，等等，这个好像，这好像是他自己家？？ 舒正在把自己的短手从过长的袖子里掏出来，咬着衣服选了个“是”。 啪嗒，微弱的电流声过后，整个住宅陷入了黑暗。 * 身体缩小的舒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前进，终于摸到了浴室的门。 虽然在模糊的记忆中，这应该是自己家。但不知道自己一条摆烂咸鱼，何德何能住在这么一个豪宅里。 肯定是，运气太好了。 变小就变小，也不是第一次了。舒松了一口气。那个魔王没追过来就问题不大，至少他回家了，只要吃十个冰淇淋球压压惊，一切都会恢复原装，耶！ 耶什么耶。舒努力克制了一下才没跳起来。 虽然半夜摇人不太好，但他确实有点饿。男孩凝神冥想了一下家里的平面图，厨房应该在……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了一些动静。这个动静很陌生。他一下子回过神，家里不会进贼了吧！ 毕竟他家实在太有钱了，啧啧。 男孩熟练地将脸贴在门上听墙角。 “忧总，抱歉，这里刚刚出现了电力故障，原因不明，应该很快就能修复……” 好家伙，半夜还在待命，真不是人。 “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音调听起来雍容低沉，很难判断年龄。舒的心微微跳了一下。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磕到头失忆之前的，本来的那个兄弟。 “……在这个关头，这里还能出现意外故障。”那声音从容不迫，却有一种仿佛能将房间里的空气都抽干的挤压感。“我希望执行计划的时候，不要给我增添这种惊喜。” “忧总……最近地磁现象明显，很多设备都受到干扰……” “我不想听借口。” 那下属的声音变得惶恐。“还请恕罪！” 舒这下毫不怀疑，这是他那个恶霸老哥。明明是现代文明社会，他原本的哥哥几年不见，竟已升级成阶级压迫的封建君主。他打了个寒战，幸好没有鲁莽，这个情况他得好好解释一下…… 此时，另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房间。 “忧总，那个目标已经招供了，他是被派来伪装成少爷，接近您的。他身上还搜到凶器。” 什么东西？伪装成他能有什么好处？男孩抓抓腮帮，更加困惑…… “这个月已经有十个冒牌货吧。带上来看看。” 十个？竟然还是职业行为吗？什么大事非得半夜处理。 “为了伪装成少爷，他不仅整了容，还详细调查了少爷的资料，对少爷的履历对答如流……” 舒摸了摸自己选择性失忆的脑壳，好家伙，这人比自己知道得都多。 “——要杀要剐，我都不怕呜——” 没有特别大的动静，但被拉上来的人已经被封住嘴。 “不说话的时候勉强有几分。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像。”上座的声音不紧不慢。“留个全尸吧，毕竟脸做得还可以。” 被押上来的人眼瞳放大，挣扎起来。他已经非常后悔接了这一单。关于这一位，有些很不好的传言。他不信邪，这下连死后都要遭到侮辱。 “洗干净再送过来。”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看这脸，还能‘用’一次。” “是。” 隔着门板，依稀听到几声惨叫，就没了动静。 男孩的背抵在门板上，冷汗涔涔。 他的咸鱼美梦又破碎了。好家伙，这个世界的哥哥也不逞多让。他是倒了什么血霉，上一个魔法世界的魔王哥哥要仇杀他，原本的亲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还有排着队的冒牌货上门搞暗杀。 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科学地解释，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浴室，顶着8岁出头的脸，还一问三不知。 别说一问，刚才那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好可怕，我得走。 他决定抓紧宝贵的断电时间溜出去。 凝结了三个世界精华的魔导炼金游戏机还算有良心，给他推算了一条紧急逃离的路线。好在这个房子似乎本身就考虑过特殊逃生，布满暗道。 舒身上现在除了这个游戏机，就是一份穿越日志。这份日志的内容他已经倒背如流。但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如果被人发现这份日志在他身上，恐怕也很难和人解释。 考虑再三，他决定把日志先留在这个宅子里。 他借着游戏机屏幕的光走了半圈，依次敲打瓷砖的边缘。 “找到了。” 在柜子的侧门，有个贴上瓷砖的检修口。他轻轻揭开，将日志放进去。 刚放进去，他就摸到里面已经藏有一个盖着油纸的小包裹。 ……这不会，是过去的我干的吧。 舒有点无语。但是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核实包裹内容，根据逃生策略卸下了一个通风扇。 所幸他现在是孩童的身体，勉强钻过了那个小口。通风口连着一个暗道。他根据指示，七扭八拐，终于狼狈地逃出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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