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站在府门口翘首以盼了一会,才心惊胆战地回去禀告。 苏瑶心脸色铁青:“这怎么回事,管事,你派人去苏家问问。” 谢月染也愁眉不展的:“母亲,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呸,大小姐,这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一旁的嬷嬷闻言,连忙道。 苏瑶心正要发怒,门外却匆匆跑进一个小厮,小厮是来报信的,他跑的气喘吁吁的:“主,主母,苏家的马车过来了,现在正朝西院赶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响起匆匆地脚步声,紧接着,便见苏寻扬大阔步的走进厅堂内,脸色很臭,“长姐,长姐,长姐!” 苏瑶心左右看看,见父母并没有跟来,急了:“父亲与母亲怎么没来?” 苏寻扬把茶壶拿起来,仰头喝了两口温茶水,才道:“别提了,我们两个时辰前就想过来的,但临出门的时候,有好几个老主顾跑过来谈生意的事。” 苏瑶心蹙眉,并没放在心上:“大过年的,谈什么生意?” 苏寻扬闻言,尴尬地看了她一眼,道:“年前,咱们家的生意就不好了。过年这两天,好不容易好转一些,父亲与大哥自然不敢轻易得罪那几位老主顾。” 苏瑶心闻言,也不想再谈此事了,她道:“……那现在如何了?” 一说到此事,苏寻扬表情就严肃了些,他看了一眼苏瑶心,道:“长姐,父亲让我过来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苏瑶心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苏寻扬道:“那几位老主顾是专程来说,开春后不再跟苏家合作的事。他们还说,他们今后都只跟赫连家合作……父亲说,那几位老主顾与我们苏家已经有十来年的合作了,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提出此事,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赫连家? 谢月染手一抖,直接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苏瑶心与苏寻扬被惊动,下意识去看谢月染。 谢府北院—— 北院管事敲了敲书房的门,他恭敬地站在书房门前,道:“家主,老太爷要您过去一趟,他有事要与您说。” 谢离渊放下手里的账簿,眼里满是茫然,父亲找他? 等谢离渊过去之后,老太爷早就在北院后面的凉亭等着他了。 谢老太爷拄着拐杖,居高临下的看着石桌上摆着的棋盘,他连忙上前道:“父亲,您叫我有什么事?” 谢老太爷道:“长行,苏家的大多数老主顾纷纷选择与赫连一家合作的事,你可知情?” 谢离渊点点头,他自然是知情的,而且他也能猜到,最多不过两天,苏家定会上门寻求谢家的帮助。 可是这一回…… 谢离渊却不想再让苏家如愿。 谢老太爷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眼前的棋盘,道:“那你可知,为何这两个月来,苏家的老主顾们,纷纷弃苏家而去,转头与赫连一家合作吗。” 谢离渊沉默半响后,才点头道:“儿知道,这是沉霖所为。” 谢老太爷满意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为父当年教过你,为人父,定要一碗水端平,身为家主,更是如此。” 谢离渊:“是,儿子记得的。” “谢言能耐不大,可他有事事都为他出谋划策的苏家;沉霖有经商天分,御下有方,商铺众多管事都佩服他,以他马首是瞻。可沉霖生性凉薄,孤傲冷酷,若非几年前他倾心云景,执意娶此人,想必这谢府……定是留不住他。” 谢离渊蹙眉,并不赞同,因为在他眼里,长子谢归寒虽然有能力,可远远还没到谢老太爷说的这么好。 谢老太爷又道:“之前,苏家三番两次针对谢府,而现在,沉霖会帮着赫连家对付苏家,这实属正常——我这番说辞,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谢离渊点头:“苏家若是来说情,儿子便直接告诉他们,我们谢家今后不会再帮着苏家。” 谢老太爷总算是满意了,他又道:“谢言不善于经商,虽难担大任,但他毕竟是我谢家子孙,不能任由他一直无能下去……等过两天,我会在沉霖的生辰上,让谢言跟着沉霖学习经商之道。” 谢离渊想了想,道:“沉霖一向听父亲您的话,您若是开口,他应当不会拒绝。” 谢老太爷咳嗽了两声,才道:“沉霖是个好孩子,可他的脾气秉性,到底太像我们谢家人了,也不知道……” 谢离渊:…… 谢老太爷话锋一转:“先前,墨花城内的那些流言蜚语,我让人去查过,大多数都是真的——长行,关于此事,你有何想说的?” 谢离渊明白他说的是之前苏瑶心多次插手管商铺的事,他连忙要下跪,却被谢老太爷用拐杖打了一下膝盖,阻拦了。 谢老太爷斥道:“寒冬大雪的,若是跪着伤了膝盖怎么办。” 谢离渊忙道:“没有管好内宅之事,是儿之错。” 谢老太爷沉默了一下,才道:“苏瑶心这些年一直没什么大错,但近两年,她想争家产的心,是越来越明显了。你得空就去跟她聊聊,若是,她再如此执迷不悟……” 谢离渊冷静道:“父亲放心,儿心里有数。”谢老太爷满意颔首,随之,他又咳嗽了两声,才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道:“我也乏了,先回屋歇着了。” 等谢老太爷回屋后,谢离渊刚要回书房,就有下人过来说,赫连鸣跟他父亲过来拜年了。 “知道了。” 谢离渊去正院的厅堂,在走廊的时候,北院管事迟疑道:“家主,老太爷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他这一安排,像是两边都不得罪似的……” 谢离渊拢了拢袖子,淡淡道:“父亲虽表面向着老大,可老二毕竟也是我谢家子孙,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俩反目。” 北院管事了然的点点头。 谢离渊叹口气,他回头朝空荡荡的庭院看了一眼,道:“而且,父亲让老二去管理商铺,少与苏家掺和,这也是为老二好。毕竟,要是真的斗起来了,即便老二跟姓苏的全加一起,都未必能斗得过一个谢归寒。” 北院管事乐呵呵道:“可大少爷心善,他不会与苏家他们计较的,顶多就是给个小教训。” 谢离渊冷笑一声,“这可未必,苏家仗着母亲给他们做靠山,行事一次比一次荒唐,上次苏瑶心在东院安排眼线一事,已经彻底激怒了东院,可苏家到现在都不知道收敛一些……罢了,不想再提他们了,心烦。” 北院管事闻言,也聪明的沉默了。 此时的谢府东院—— 云景盘腿坐在矮榻边,目光看着面前的棋盘,一手拿着黑棋,一手拿着白棋,“赫连家过来拜年了?” 等风把新的手炉拿过来,递给云景,道:“是啊,家主让大少爷过去一起聊天呢。景少爷,您要过去看看吗?” 云景看着棋盘,摇摇头:“不去。” 等风想了想,道:“景少爷,刚刚在书房那守着的小厮说,大少爷刚刚一直在书房画画呢,画了一下午。” “他画什么了?” 等风立即邀功道:“当然是在画您啊。” 云景:“我?” 等风点点头,肯定道:“是的。” 云景一愣,他垂眸沉思片刻,然后走下矮榻。 等风见状,连忙把挂在屏风的红狐大氅拿过来,殷勤问道:“景少爷要去书房看看?” “不了。我去看初安,都这会了,他也该醒了。”云景披好大氅后,又看了一眼等风,道:“你去厨房拿些糕点过来,再热一碗羊乳。” 现在天寒,羊乳越来越少,故而,现在府里的羊乳基本都是紧着初安喝。 连云景都不喝了。 等风道:“是。”
第087章 你还记得陈时早? 酉时一刻。 谢家众人齐聚在正院厅堂,小厮们陆续把饭菜端上桌。 苏瑶心耷拉着脸,想必还是在忧心苏家的事,可她前一天刚被谢离渊敲打一次,故而不敢再轻易在谢家提起苏家的事。 可她脸上的忧愁如此明显,谁还看不出来啊? 谢老夫人翻脸,正要斥责,却听到谢府的管家走进来,躬身道:“老太爷,老夫人,云家来人了,说是要过来给您二老拜年。” 云家? 云景握了握手里的筷子,云家现在谁还会特意过来拜年?难道是……二叔? 可二叔再不懂礼数,也该知道,现在这时候了,他来云家拜年,就是添麻烦。 苏瑶心心情正不好,闻言,直接嗤笑道:“都酉时一刻了,这时候来拜什么年?这云家自从没了掌家的家主,就越发的不知礼数了。” 云景蹙了蹙眉,他虽不喜云家,可他也是云家人,苏瑶心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岂不是拐弯抹角的骂他。 “管家。” 谢府管家上前一步,道:“景少爷,怎么了?” 云景慢条斯理地把筷子放下,道:“明知道苏姨要斋戒三个月,怎么厨房还做了这么些荤菜?去让厨司再炒几个素菜过来,摆着苏姨面前。” “……” 谢府管家忙道:“都是小的忙忘了,忘了叮嘱厨司了,小的这就让厨司再炒两碟素菜过来。” 苏瑶心咬牙切齿的笑道:“去吧。” 在家宴的时候斋戒的事,云景绝对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苏瑶心冷笑一声,道:“管家,去把客人带到厅堂这里来。” 管家看了一眼谢离渊,见他没反对,这才点头道:“是。” 不多时,云洛拎着一个礼盒走进来,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司徒决。 ——司徒决就是云楚楚的上门夫婿。 云景心下一沉,二叔怎么会让司徒决跟着一起来?见状,谢归寒也是剑眉微蹙,本就冷峻的五官,现在更是冷酷。 云洛将礼盒放在一边,又拍了拍衣袖上挂着的雪花,这才拱拱手,行了一礼,道:“晚辈云洛,字定安,云家排老二。晚辈定安,在此给谢老太爷,谢老夫人拜年了,祝两位新年好,大吉大利。” 谢老太爷笑呵呵的,说话有些漏风,“新年好,新年好,你就是云洛?二十年未见,当真是……一点也认不出啊。” 云洛笑了笑。 司徒决挺了挺腰背,正要开口,却听到谢老太爷继续道:“既然都来了,就坐着一起吃饭吧,管家,再添一副碗筷。” 一副碗筷? 司徒决瞪大了眼睛,他虽鲜少来过谢府,可自己这身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厮吧? 这谢老太爷只是年纪大,该不是瞎了吧? 云洛也听出来了,他正要替司徒决解释一番,可目光扫到众人冷漠的表情后,他难得机灵了些,也就没说什么。 司徒决…… 其实,他确实也不算是云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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