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呢?”商旻深低着头思忖,“难道说,我们忌惮卡俄斯星,怕他们打过来?”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天呐,这个想法好荒谬啊,且不说它的体积,就算是他们打过来,恐怕也要好几年才能到这里吧……再说了,他们过来干嘛呢,要是真有占领地球的能力,他们不早行动了?” “恐惧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也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宁西蒙说,“我们确实在害怕。” “怕?怕卡俄斯星?”商旻深震惊,“怕他们干嘛啊?”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估计是接待想送茶水,商旻深客气地说请进。 进来的那个人个头很高,一身灰突突的制服也被他穿得笔挺服帖,抱着个浇水器,没有脸也没有手。 商旻深咳了一下,其实是有的,只是这人是透明体罢了。 钟臻直挺挺地额站在门口,“商代表,我来帮您浇花,您在忙吗?” “没关系,你进来浇吧。”商旻深有些腼腆,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看到钟臻就开心,哪怕其实“看不着”他。 “好。”钟臻脚步轻轻地走进来,站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工作着。 “商代表,您和您的伴侣感情不错啊……”宁西蒙悄悄地说,不知怎么,感到了隐隐的压力。 “哪有,他,他就是进来浇花,”商旻深欲盖弥彰地压了压上扬地嘴角,“他的工作也很忙,整幢大楼的花草都是他定期维护的。” “好的,”宁西蒙清了清嗓子,“那我们说些正事,关于下周的建交活动……” 钟臻在商旻深的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商旻深的信息素已经浓烈到压不住了。 快要进入易感期的Alpha总是这么敏感,哪怕是无意撩拨都令他心旌荡漾。 建交发布会迫在眉睫,所以他们的交流时间也就长了一些。 宁西蒙的工作态度认真到挑剔,写好的演讲稿,商旻深背错哪怕一个字都不行。 商旻深被他搞得有些无语,只想收回曾经说的觉得宁西蒙和钟臻很像的话。 钟臻对他包容得好像没有底线,不想让他受一点累。 走出大楼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第二天就是休息日,员工作鸟兽散,整个楼空荡荡的。 商旻深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拖着脚步,咬牙将宁西蒙送到门口。 “宁大哥,卡俄斯星的事我得再想想,脑子实在动不了了……” 宁西蒙笑着,“没事,慢慢想。”他端详着商旻深的脸,突然感叹,“你跟宋老师长得很像,连疲倦时的表情都一样。” “真的啊,太好了。”商旻深敷衍着,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我觉得我妈妈要比我漂亮一些。” “是不一样的好看,”出于关爱小辈的心情,宁西蒙伸手,将商旻深窝回去大衣领子拿出来,“不过忙起来都有点不修边幅了……” 商旻深扯着嘴角,无力地笑了笑。 “你丈夫呢,他先回家了吗?”将商旻深额前掉落的碎发顺到头顶,宁西蒙提议,“我开了车来的,把你送回家吧。” “他应该就在……” “不劳烦您了,”钟臻从楼里走出来,箍着商旻深的腰,让他贴近自己,“我们可以自己打车回家。” “我只是想小深应该辛苦了。” 小深? 钟臻眸色愈暗,宁西蒙才发觉那隐隐的压迫感来自哪里了,就来自他看也看不到透明体…… “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家了,”宁西蒙脚底抹油,“我的爱人还在家里等我呢,是个Omega,怀孕五个月了,我去陪陪他,想他了……” 商旻深迷茫地掀起眼皮,“恭喜啊,宁大哥。” “谢谢,那今天先这样,将来请你们喝满月酒,祝二位百年好合。” 宁西蒙离开得决绝,头都没回。 商旻深静了一阵,突然笑了,扭过头问钟臻,“宁大哥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些……” 然后就看到,身边的透明体的透明脑丘已然变色,是代表激动与气愤的红。 “你怎么了……”商旻深有些恐慌,“谁惹到你了吗?” “没有。”钟臻说,扣在他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紧,弄得他疼。 “钟,钟臻……”商旻深无措地哼了一声。 “再叫几句。” “啊?叫什么?” “再叫几句我的名字。” “钟臻?”商旻深试探地观察着钟臻的脑丘,“钟臻,钟臻……” 这下好了,通红的脑丘瞬间朝着黄色过度,越来越深。 黄色……是什么意思来着? “他叫你小深……”钟臻喃喃,脑丘的颜色就在红红黄黄之间游移,像刚调好的鸡尾酒,“小深……” “宁大哥是我妈妈的同事呀,大我十岁了,当然叫我小深……”商旻深攀着钟臻的胳膊,迟迟顿悟,“哦,所以你嫉妒他了,因为他叫我小深?” “他还搂过你的腰。” 商旻深气笑,“他那是怕我摔下台阶……你怎么乱吃醋啊。还有你头顶的这个颜色,快变回去变回去,我都搞不清你在想什么了。” “变不了。”透明体情绪失控,变得任性起来。 “那快找个地儿啊,总得解决一下吧?”商旻深推了推他,害羞又心急,嘴唇紧咬,脚趾都蜷在一起了,“老公,你快想想办法啊!” 作者有话说: 公主请收藏~ 文名改了,封面换回了最初的一版,剧情也要开始甜了,挺开心的。 之后挑战一下日更+晚10点更新 感谢在2023-11-01 22:57:36~2023-11-02 15:0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张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透明体 16 「曾经有人把树林比作礼堂,这是说,人们可以在自然的植物景观中释放最本真的一面。」 商旻深想,如果树林是礼堂,那么此刻自己所处的地方,或许是某个从中世纪遗留下来的庙宇神殿。 身下是软蓬蓬的废弃草叶和花瓣,被汗水打湿,散发出清新的果木馨香;他们被一排两米多高的大型盆栽挡着,孔雀葵锯齿状的叶片就延伸到他的视线顶端,像无数只招摇的手指,迷幻而靡丽,在他的耳边轻语着,“快乐吧,放纵吧,在最真实的时候死去吧!” 商旻深闭了闭眼,轻声地喃着,“钟臻……” 随后,从胸口处传来回应,透明体好似永不餍足的野兽,压抑地低叹:“嗯,钟臻。” “你在哪儿,我想看到你……” 汗水越来越多,商旻深的后背黏上了好多树叶,又凉又痒。他感觉钟臻的手指轻轻将他托起,像捧起着童年最喜欢的布娃娃般轻盈却珍重。 钟臻的指尖凉凉的,如一场逆行的细雨,将商旻深的后背冲刷干净。 “坐着来。”透明体在蛊惑他。 被抱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指触到了一株欧洲忍冬,叶尖的木刺蛰得他吃痛地哼了一声。 下一秒,更大的痛感海潮般朝他席来,轰隆一声,直击他的面门,从天灵盖到脚趾漫过一阵麻意。 “钟——” 一支手指伸入他张开的嘴巴里,压着他的舌头,“别叫,安保会听到的。” 出不了声,商旻深朝着他的胸口狠捶,小腿泄愤似的蹬了几下,“滚出去!” 闻言,钟臻无措地停了下来,昏黄色的脑丘逐渐变浅。 商旻深在氤氲的泪水里看到透明体的变化,气都气死了,咬着牙解释:“这句是反话……” “嗯?” “反话的意思就是我希望你干相反的事啊!”商旻深气鼓鼓地撷起一片忍冬叶,用细细密密的小刺剐蹭透明体的后背,“停下干嘛,继续啊!” “那你还疼吗?”钟臻圈着商旻深的腰,缓慢地改变着重心,商旻深不由仰起脖子,嘶了几声。 “慢点就没事。”商旻深晃了晃,“再试试。” 在21层角落的小花房里,层层叠叠的绿叶芳花的掩映间,商旻深的视线在不同层次的绿色之间过渡着。 用作惩罚的忍冬叶快要被他揉烂了,空气里是近似墨水般浓稠的忍冬馥郁混合了一种甜甜信息素气息。 “你,知道……”商旻深快发不出声音,“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吗?” “什么?”钟臻从后握着他的腰,赤脚踩在地上,只听得木质工作台吱呀作响。 商旻深的胳膊肘被磨红了,随即塌下腰,猫伸懒腰一样趴在桌面上,“香草味……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香草味的冰激凌。”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钟臻的声音愈发沉重。 忍冬叶已经被摧残成软趴趴的一团,商旻深眼冒金星,快站不住了,“哈密瓜,白桃,黑巧,草莓……” “好,待会儿带你吃。” 大臻子短暂离去,商旻深感觉又有什么东西进去了,形状圆溜溜的。 他怕得不行,“什么啊?” “忍冬的果实……”钟臻说着,拈着树枝将它们又拿了出来,“好玩吗?” “……你现在在玩吗?” 要不是撑着桌子,商旻深快坐地上了。 “这种果子也很香的。” 大臻子重新哼哧哼哧地工作,钟臻的声线稳定,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得逞的笑意。 “这样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钟臻说,“香草味的信息素我闻不到。” 商旻深无语,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哭着询问,“什么时候带我吃冰淇淋啊?” “明天吧,”透明体擅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明天给你买五支。” “五支……”商旻深险些晕厥,胡言乱语。 . 商旻深由衷觉得,透明体有他们自己的易感期。 进入“易感期”的透明体敏感,粘人,一开始就没个完。商旻深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一整个周末,直觉昏天黑地,大脑一片空白。 到了周一,商旻深恹恹坐在床边,等着钟臻从衣帽间给他把衣服拿过来。 奇了怪了,他不是个Alpha吗,怎么感觉比Omega都缺乏安全感? 只和钟臻分离了片刻,他就开始感到焦虑,坐也坐不住,只想赶快去找到钟臻,两个人一直黏在一起…… “没出息……”他暗暗地骂自己。 “干嘛这么说?” 几摞叠放整齐的衣服飘在半空,耳边是钟臻的声音。 哪怕看不到,商旻深还是脸颊一赧,“你干嘛不穿衣服啊?” 钟臻也蛮不好意思,“你说我以后在家可以不穿的。” “我那是不想让你太拘束嘛,反正我又看不见……” 随即噤声,商旻深抬头看着透明体逐渐泛黄的脑丘,大惊失色道:“别别,我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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