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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个假的，是赝品。不管是谁，都无法取代大人的地位，大人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不能让大人离开！” “所以大家一大早就去找大人了，想让他留下来。大人也说他暂时不会走，会等接任者适应，但也没说会一直留下来。” “都怪那丑八怪，就是因为他大人才要走。” “他来了以后，感觉都变晦气了，以前我们生活得多好啊。” “如果他没来就好了。大人也就不会走。” “神明在上，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讲胡话，只要他离开，大人就不会走，就可以一直留下来了。” “你可小心点，神明在上，神明一直看着我们，我们可是要做好事的。” “我们就是在做好事啊，让大人能够留下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你想想，在大人的带领下，村子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我们死后都能升往天堂。可你看毁容怪那么阴暗的样子，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肯定会下地狱的！” “正好明天是放纵日，大家都要狂欢玩耍，没人会发现我们。” 声音渐渐弱下去，后面的柯巫召也就听不清楚了。 为这大人的效率感叹，柯巫召拿起个包裹，照常前往高塔。 在前进路上，柯巫召全程沐浴在众人视线里，如果视线有杀伤力，他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但因为现在是大白天，众人有顾忌，还有薛定谔的神明注视，柯巫召很顺利得进入高塔，没有发生意外。 夜晚，柯巫召篮子将吃食喂给怪物。锁链带着篮子下落发出哗啦啦声音，听到声音，怪物反射性睁眼，直勾勾盯着窗口，龇牙咧嘴的。 之前每次喂食，如果怪物没有反应，柯巫召就会一直用篮子碰怪物，锁链哗啦啦的响，直到怪物吃东西为止。 所以现在怪物听到锁链声，就会睁开眼睛龇牙咧嘴的。 今天也有好好吃饭呢。柯巫召与怪物对视，微笑看着对方大快朵颐，很是欣慰。 等怪物吃完晚餐，柯巫召收回篮子放到窗口边，然后就原地坐下来祷告。 今天他祷告得格外投入，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也没有起身。 夜色暗处监视的人，很轻很轻地从角落走出来，来到柯巫召身后，举起手里柴刀，狠狠朝柯巫召砍去。 亮光闪过，刀面映出杀人者眼底的狠厉。 高塔外，黑暗里，蹲守的四人忍不住了，小声问。 “人什么时候出来？” “我怎么知道。” “我们得趁着明天是放纵日把人解决掉，不然等后面劳工的时候，就不方便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已经走了吧。” “这就一个出口，还能往哪里走？再等等，估计睡着了。” 说着，几人不在吭声，聚精会神盯着高塔，生怕把人给漏了。 高塔内。 砍刀直接劈到窗口栏杆，发出刺耳响声。 “你是谁？”柯巫召狼狈躲过袭击，此时趴跪在窗口上，难以动弹。 行凶者没有回应，拿起砍刀，再朝柯巫召砍去。 这速度太快了，眼看着砍刀越来越近，柯巫召整个僵硬在原地，傻了似的没法动弹。 柯巫召动了动手肘，推着窗口旁边的篮子往怪物那边掉下去，篮子下降带着锁链滑动。 熟悉的哗啦啦锁链声响动，让怪物烦躁地睁开眼，死死盯向窗口。 从行凶者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怪物的眼睛。 刹那间，最恐惧的场景浮现眼前，他动作停住，整个人被阴暗情绪支配着无法动弹。 砍刀duang得掉到地上，血液从嘴巴流出，行凶者直愣愣倒在地上失去生息。 黑雾从行凶者身下浮现，缓慢凝聚从窗口流去，融入到怪物体内。 按理来说，夜晚的黑雾是很难被发觉的，黑夜是它最好的保护色。奈何柯巫召此时就在窗口旁边堵着，黑雾从他皮肤旁边划过去，带起很明显的感觉。 假装没有感觉到黑雾存在，柯巫召推了推行凶者，颤抖问，“你怎么了？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颤抖地伸手触碰鼻息，感受没有气息后吓到似的甩开手，往旁边挪开一段距离，远离尸体，也远离黑雾。 “死了。”柯巫召喃喃，趴着旁边开始干呕，将从未见过血的白纸弱鸡形象表达得淋漓尽致。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目睹人死亡，信徒慌乱极了，整个人都没法思考。 他只觉得自己脏透了，从内到外浑身都是血的味道，这种感觉令他浑身发冷。 柯巫召哆嗦着打开包裹，拿出衣服披上。 衣服是信徒被救时候穿的，白底金边，简约大气，透着圣洁气息。后来由于受伤自卑，他就再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 神啊，如果这是梦，请让我立即醒来。 沉默着裹紧衣服，将布巾围住脸，柯巫召逃似的远离囚笼，踉踉跄跄离开高塔，消失在夜幕里。
第54章 = 高塔外，计划袭击的四人趴在草丛里，两个以观察前方的姿势闭眼睡着了，一个头正一点一点的。 他们整个村里的人，夜里都看不见东西。带头队长是为数不多能在晚上看见东西的,清晰度虽然比不上白天，但勉强够用，他带的这三人也是晚上能看到点东西的，不过视力比自己差。 此时，带头老大正聚精会神关注高塔动向，好似这么一直望着，视线就能突破建筑的障碍，直接看到目标的情况。 可这么一刻不停地望着静止的高塔，实在是个消耗精力的活，在模模糊糊一片里找到变化，也很不容易。带头的总是忍不住打哈欠，再揉揉眼睛，企图让自己精神点。 终于，他看到高塔那边有点不一样了，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动。 “点什么头？快起来，丑八怪出来了！”带头的一巴掌拍在旁边打瞌睡人的脑袋上，把人给拍醒。 “哦，哦！”被拍醒的人猛地醒来，抹了把脸，一把拍过旁边两个比他睡得更明目张胆的人，“睡什么睡？赶紧把东西拿起来！” “天亮……啊，知道了，来了。” 四人拿起手里斧头，从草丛里匍匐前进，打算等柯巫召进入攻击范围就实施偷袭，给人杀个措手不及。 他们也不想杀人，可对方在这里，那位大人就会离开。 他们村子离不开大人。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无法离开大人。 所以，只能让你去死了。 眼看着柯巫召走近，四人猛地冲出来，举起锄头就要往柯巫召身上砸。 带头的看着眼前人影，觉得不太对。这衣服看起来又白又干净，跟丑八怪穿的完全不一样啊。在村子里会穿得这么白净的，只有祭祀大人。 看错人了！ 带头的心里一凛，赶紧喊住其他几人，“等等，都收手！” 其他几人听到带队的喊话，愣住，手上力气忍不住放松，那攻击速度慢下来。虽然反应速度不一样，但总归是成功收手，没有伤到人。 带头的赶紧把手上武器放下来，“大人，额……神明在上。” 其他人刚刚因为犯困脑子迷糊的，现在也发觉不对劲了。 虽然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这又白又亮的衣服，明显只有祭祀大人能穿啊。我们不是要杀丑八怪吗，怎么变成祭祀大人了，天哪，他们居然差点伤害到对方！ 心里忐忑到不行，队里胆小的忍不住道，“大人，我们以为是高塔送饭的丑八怪，不是想对您不敬。” 蠢货！带头者心里暗骂，没等他说话，其他人纷纷附和，说明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柯巫召，因为听说柯巫召是来接替祭祀位置的，以后大人就要离开。他们不想大人离开，于是想到对柯巫召下手，并没有伤害祭祀大人的心思。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真相讲出来，然后跪下来叩拜表示对神明的崇敬，希望神明在上，可以宽恕他们的罪行。 带头人惶恐至极，他原本想找理由减轻责任，最好可以把责任给推脱掉，没想到惨遭猪队友背后捅刀，现在只能脸色惨白地跪在原地磕头，无话可说。 柯巫召站在原地，没有急着开口，只能看着四人不停磕头告罪，祈求神明宽恕。 这个村子位于沙漠边缘，水果就是奢侈品，村民普遍缺少维生素A，因此都患有夜盲症，晚上基本看不见东西，或者晚上处于中高度近视状态。 一件祭祀风格的白衣服，已经足够这些人确认身份。 柯巫召没说话，给予这四人充分的脑补时间。看他们把自己吓得惶恐异常、两股战战，却只觉得乏味。 “去高塔吧，”柯巫召淡淡道：“将食物喂给怪物，神会宽恕你们。” 四人听到宽恕两字，面上不禁狂喜，冲柯巫召重重磕头，爬起来往高塔跑去。 他们进入高塔，来到禁锢怪物的地方。 给怪物喂食，就能获得宽恕，可这里哪有食物？ 四人摸索着，最终发现了一具尸体。 原来食物在这里。他们要将食物喂给怪物。 可食物只有一份，他们却有四个人。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悄然变了。 “我是老大，这个理应是我的。”老大此时只想快点脱罪，获得宽恕，不耐烦多说，直接强硬道。 “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在这！”旁边人不服气道 “这时候，我们本该在床上美美地睡觉，迎接放纵日的到来！” “就是！你是最有罪恶的！” 如果不是你们跪的那么快，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现在还想让妨碍自己获得宽恕？带头的心里，对三人厌恶升到顶点。 但此时三人明显站在一边，而自己只有一个人，根本没有优势。带头的眼睛转了转，假意妥协道，“你们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确实主要是我的责任，这样吧，我退出。你们自己看着办。” 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退出，三人都是一愣，想起自己的咄咄逼人，气势不禁低下去。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在这个食物到底该给谁的问题上。 “应该是我，我是第一个坦白的人，也该被第一个宽恕。” “我是认错态度最虔诚的，应该被第一个宽恕！” “应该是我！当时祭祀大人是对着我讲的！” 三人谁也不服谁，越吵越激烈，忍不住动起手来。手上力气越来越大，一人忍不住拎起锄头，对着面前人狠狠来一下，对方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旁边人没料到锄头男会来真的，害怕对方也要给自己一下，趁对方没注意，赶紧先下手为强，拎起斧头给人狠狠来了下，害怕不够还补刀几下，确定对方不动弹了这才颤抖着放松下来。 旁边带头的见只剩下斧头男，自觉等到好时机，趁对方松懈的时候偷袭，很轻松地把人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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