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完简直急疯了,跟没头苍蝇似的,语无伦次道:“怎么办啊,建民,能不能报警?” 郑承望说:“没用的,百汇在自治区,警察执法得先交涉,而且万一惹怒了百汇的人,伤害了鸿鸣……”那种灰色产业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那不报了,不报了,我胡说的,我们给钱,给钱!”老太太立刻大声叫道。 郑红萍和郑承望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看向郑殊。 郑建民红着眼睛,“阿殊!” “阿殊,老太婆给你……”哪怕地上有瓷片,老太太都要弯了膝盖。 郑殊眉头一皱,觉得烦,摆手道:“得得得,算我菩萨附体了行吧!这样吧,既然人都放话了,郑鸿鸣再不是东西,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大伯,你也转我一个点的股份,我给你把郑鸿鸣给赎回来,这总行了吧?”郑殊似乎被缠得没办法,一副妥协的样子。 郑建民懵了,“我一个点,不是,你连我的都要算计?” “砰!”郑殊一脚揣在茶几上,让上面的果盘杯盏跟着震了震,刚还说自己是菩萨的人转眼满脸阴沉,提高了音量质问道:“什么叫做算计,债又不是我欠的,也不是我让郑鸿鸣去豪赌!咋的了,拿百汇的人没办法,跑我地盘上撒泼耍赖,是觉得我也好欺负?那真是对不起了!” 郑殊说话间,几个腰大膀圆的保镖从门外走进来,站在郑殊的身后,一起喊了一声“少爷”,说完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屋里的人。 “趁我现在心情还行,就痛快一点,不然,别说一个亿一个点,就是一个亿两个点,我也懒得要!你们自己想办法赎人!或者……”他露出一口白牙,龇了龇,“让郑鸿鸣死那儿,大伯,你再生一个。” 郑建民顿时表情一滞,别说他已经生不出来,就算能生,也不是个办法! 而郑殊却是二郎腿一翘,直接翻出了游戏界面,“我打局游戏,你们自己商量,等我打完了,还没个所以然,那就全部滚蛋!躺下的也给我抬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儿!不肯滚的,在花园里挖个坑,一埋了事。” “是,少爷。” 老太太也不过是个乡下来农村妇人,哪怕儿子出息有钱了替她修盖了大房子,还找人伺候她,生活水准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 郑殊身后的保镖黑西装黑眼镜,一个个高大威猛,一声不吭光站在那里就给人强烈的压力,简直跟电视里放的那种黑色会没什么两样。 老太太人都傻了。 郑殊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奶奶,钱重要还是大孙子重要?” “当然是鸿鸣。” “大伯,听到了没有?” 郑建民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 “奶奶你看,大伯都舍不得股份把儿子换回来,您在这里出点啥意外,他会心疼吗?我估摸着等到你坟前他能嚎两句算是定格的孝心了。我看啊,除了您,这里就没有真心想把郑鸿鸣给赎回来的人。” 老太太一听,顿时一怔,回头看向儿子。 “妈,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想百汇那是什么地方,世界有名的大赌场,这给不出赌资被扣在里面的人,会发生什么,我想想都觉得瘆人,刚郑鸿鸣的声音也听到了,多惨呐,晚一天交钱,就多一天受罪喽,大伯还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我看不着急,是巴不得郑鸿鸣死在那里吧。”郑殊摇了摇头,说着风凉话。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让郑殊差点拍手叫好。 只见老太太红着眼睛对郑建民说:“鸿鸣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婆跟你没完!马上把他赎回来,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郑殊立刻连游戏都不打了,看好戏。 “妈,我就3%的股份……” “啪!”又是一巴掌。 农村老太太的手劲还不小,“我不管,你马上转给阿殊,否则我就告你这个不孝子!儿子都要没了,你竟然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东西,鸿鸣出事,都是你的责任!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要你这个儿子,我也要鸿鸣这大孙子!他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我吊死在你门口!” 郑建民瞬间懵了,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弟弟妹妹,郑承望和郑红萍马上把脸撇到一边,没吭声。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想看看大哥能不能从郑殊这里要点好处,但现在显然已经踢到铁板上了。 甚至俞斯年都没有出面! 老太太是个大杀器,撒泼这种手段,无往不利,可一旦对着自己,那是相当要命。 最终,郑建民只能憋屈地答应了。 “明天正好是年会,大伯别忘了到场签转让协议,否则这钱可打不过去。”郑殊笑嘻嘻地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看着叔叔和姑姑,不忘也提醒一句,“要是堂姐,表弟也有这个需要的话,四姑,五叔直接开口,一家人,我也很乐意帮这个忙的,就不用劳烦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来操心了,多不孝顺是不是?” 郑红萍和郑承望听了脸都绿了。 一看郑建民这惨样,恨不得立刻对不争气的儿子和女儿耳提面命别惹祸!
第73章 礼盒 俞斯年出行,向来都是轻车简从,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足够了,而郑殊出门,那就是大大小小一堆的行李,身边没几个助理保镖跟着,根本拿不过来。 不过这回他俩度假,其实也不需带什么东西,别墅里什么有。 所以只要整理郑殊惯用的就可以了。 俞斯年正在衣帽间琢磨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他看着来电有些意外,竟然是谢晟风。 “什么事?”他接听道。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说不定还能给我解个惑。”谢晟风吊儿郎当的传过来。 “什么消息?” “三天前,谢章的老婆带人气势汹汹地去了俞家,我本来以为她们是为了私生女分到的那份家产气不过去闹的,但结果不是。” 俞斯年正想讽刺一句不感兴趣的时候,谢晟风又压低声音说:“其实是两份家产。” 俞斯年一顿,“两份?” “对,这些年谢振海手里有些什么东西,我的两位伯父和伯母不说了如指掌,也大体心中有数。” 俞斯年心说这也包括你吧。 “啊,当然,我也觊觎着。”谢晟风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两天前谢振海已经飞往M国治病去了,所以有些事情就更容易调查,我发现这份家产是私下里通过谢章给的。” “理由呢?” 谢晟风说:“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了,这私生女之前谢家根本不承认,一是为了王家脸面,二也是孙辈多了不值钱,所以才名不正言不顺地养在俞家。谢章平时也不疼爱,所以她在娱乐园混得不上不下,但现在一拿就拿了两份,就诡异了。” 俞斯年淡淡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财产究竟在谁的手里?” “俞新海。” 俞斯年顿时怔了怔。 谢晟风继续道:“更怪异的是,谢章给了俞新海之后,如今又在逼他吐出来。” 听到这里,俞斯年大概有了一个猜测,以他对这两人的了解,这结果不会令他愉快。 衣帽间的中央有一个玻璃首饰台,里面放着各种领带,领带夹,手表,袖扣之类的首饰。玻璃台上还放着一个很大的礼品包装盒,丝绒材质,艺术花体的金色love上绣着漂亮的玫瑰,有一只纯洁可爱的小鹿偷偷地探出了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外面,嘴里还叼了一朵玫瑰。 整个包装用红色的绸丝带系着,在最上面打了复杂巨大的蝴蝶结,有些过于精致。 俞斯年猜测可能又是郑殊在哪个品牌上买的一套限量版的衣服,搁在这里,可能是要带去度假的时候穿。 他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描绘着金色love的纹路,面无表情地说:“你有没有调查过俞家的负债情况?” “啧,厉害啊,俞董,这你都能想到?”谢晟风轻笑了一声。 “卖什么关子?” “别着急嘛,我当然是调查过了才来找你。半年前俞新海父子被人忽悠着在南海投资开发,什么都没搞出来,合伙人还卷钱跑了,赔的血本无归,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俞斯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禁被气笑了,“这个人总是刷新我对无耻的定义。” “看来俞董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谢晟风在那头笑着。 俞斯年淡淡讽刺道:“看来你也不是来找我解惑,而是看我笑话的。” “哈哈!”谢晟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谁让你给摊上了这种倒霉亲戚?” 俞斯年冷笑一声,心说这亲戚里还包括了你。 他不理睬他的奚落,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难道谢章的夫人就这么算了?” “死了”二十几年的人,又突然出现来分家产,这谁能忍?连人影都没见到,谢章和谢振海就做贼心虚一样被骗走了财产,哪怕俞新海事后吐出来,可这口气难道就这么咽了,不想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 “那肯定不会,我瞧着二伯母虽然没动静,但齐家却难说。” 俞斯年眯了眯眼睛,“齐家……”他的手拂过丝绸系着的蝴蝶结。 “对,你可能不知道,那天去俞家的人当中,还有博勤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和她的儿子,呃,关系嘛跟二伯母是亲姐妹。博勤集团是做医疗器械的,和各大医院都有合作关系,调查一下二十五年前那场‘医疗事故’应该不难。” “恐怕不止。”俞斯年道。 “当然,以我二伯母的性格,要是知道当年的母子没有死,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话落,俞斯年手指微微用力,把绸缎系成的蝴蝶结就这么给拉散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冷。 那头谢晟风继续道:“严格算起来,你妈跟谢章还没离婚,而谢成睿不论怎么改名依旧是谢家的孩子。二房本来只有谢博文一个孩子,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二伯母怎么可能坐不住?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谢家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你跟你妈,你都晃到眼前了,他们也没把你认出来,二伯母想确定你没那么容易。” 可王慧琴不行,不还有一个齐宇峰吗? 世界之大,让他远离谢家二十五年,世界之小,一个校友都能跟他牵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 当初为了尽快办理证件出国,俞茴雅并没有改名字,而他也随了一个母姓,齐宇峰若是有心,怕是能察觉到。 想到这里,俞斯年说:“谢三少。” 这个称呼让谢晟风扬起了眉,“俞董有何指教?” “有些事拖太久就没意思了,趁着谢振海去国外治病,不如直接把谢家拿下吧。” 俞斯年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却让谢晟风的心猛然一跳,他眯了眯眼睛,“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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