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的时间过去,萧倦躺到龙榻上,把林笑却紧紧抱怀里。 龙袍是他的,怯玉伮也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谁夺了龙袍,族灭之;谁夺了怯玉伮,亦然。 皇帝抱着怀中人,抱得越紧,越是急迫。他迫切想要证明他得到了,可明明就在怀中,为何…… 萧倦说不清心中情绪,他倏地很想听怯玉伮唤他的名字。 不是陛下,“陛下”这个词属于皇帝,他父皇也是“陛下”。 只有萧倦,这个世界只有他是萧倦。没有旁人敢叫此名。 萧倦解开了遮眼的布条,才发现怯玉伮已经睡着了。 萧倦松开手,坐在一旁,居高临下观察了片刻。 呼吸平稳,确实睡着了。一个怯玉伮罢了,一个小小的世子,皇宫里无依无靠,有什么胆量敢欺君。 萧倦躺了下来,抱着怯玉伮,盖好被子。 如果今夜父皇入梦,他会告诉父皇,他也有孩子了,有了想要宠爱的孩子。 怯玉伮不乖,很胆小,身体也不好。可怯玉伮是个好孩子,他会好好养着他。 夜色里,伺候的太监们轻手轻脚收起一地的抓周物品,全被萧倦推地上了。 张束让都收好了,仔细擦干净装木箱里,之后世子爷的新宫殿修好了,抓周的物品是要全送过去的。 永安宫。 太子萧扶凃从晚膳时间就过来了,一直等着怯玉伮回来。 等到深夜,仍然不见人影。 膳食早就凉了,山休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要撤了重做。 萧扶凃未答。只是拿起筷子,在彻底凉透的膳食里夹了几箸。 难吃,想吐,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萧扶凃搁下筷子,问:“每次怯玉回来,沐浴时可有伤肿。” 山休闻言立马跪了下来,谨慎道:“并无。奴才问过主子情况,主子说陛下不知为何起了养孩子的兴致,主子不得不陪陛下用膳,讨巧卖乖,仅此而已。” 萧扶凃闻言笑了,讥嘲道:“讨巧卖乖?” 山休立马打了自己一巴掌,说奴才不会几个字,用错了词。 萧扶凃笑:“是怯玉伮自己用的词,你不过转述罢了,慌什么。” “孤等他,既然只是用膳,就一定会回来。孤有耐心。” 然而直到天亮,枯坐整晚的萧扶凃也没有等到林笑却回来。 萧扶凃一晚上没吃什么也没喝什么,嗓音嘶哑,他看着亮起来的皇宫,感叹道:“胃口真好,从暮夜到白昼,吞下多少风雨。” 到底说的是陛下还是主子,跪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山休不敢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泡茶和生火相关引用自网络。
第33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33 昨天可把林笑却折腾坏了。皇帝都下朝了他还睡着。 萧倦不想看他老是睡觉的样子,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生病养病受伤养伤,路走多了腿就疼,抓个周都能青青肿肿。 怯玉伮穿着皇帝的衣裳,金龙盘旋,活像皇帝本人压在上面似的。 瘦弱的身躯每一处都被包裹,萧倦的气息萦绕,人家吹笛绕梁三日不绝,求一个长久,萧倦的龙袍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得一个深入。 跟个笼子似的,把小猫深深地锁起来,要是自个儿爬,衣服太长了会摔倒的。只能被人抱着,嗷嗷待哺,谁都能捉了他去一口吃掉。 萧倦自认学得几分心善了,连这样的柔弱之物也好好养着。 说是物倒不准确,哪有摆件儿似怯玉伮这般,还会给皇帝甩脸子发脾气。不高兴了就蹙个眉头,活像割了肉喂鹰似的。 萧倦不需要怯玉伮献祭什么皮。肉,那副身子怯玉伮自己用着都够呛,萧倦要是再尝上一口,成了白骨一堆阴森森的抱着可就不舒服了。 萧倦扰人清梦,不但掀怯玉伮被子观赏半天,还直接把怯玉伮从床上抱了起来。 弱得可怜,又没有警惕之心,被伺候惯了,谁抱都不反抗,反而微微蜷着往人胸膛里躲,生怕见着光了被晃醒没能睡个好觉。 傻乎乎的。 萧倦摸着怯玉伮的头,怎么这么傻,没他护着,岂不是谁都能欺负到怯玉伮头上。 萧倦问张束永安宫规矩如何,张束连忙答,下人们都谨守本分,绝不敢越过主子去,跪着伺候都怕没伺候好,恨不得趴下去给世子爷当牛做马。 萧倦听了,觉得当牛做马这个游戏蛮有意思。让张束去叫几个性子圆滑的侍卫进来,陪世子爷玩游戏。 几个侍卫到了,不用萧倦亲自说,张束就传达了意思。 其中一个年龄偏小身量却壮的,不觉屈辱,反而兴奋地立马跪了下来,趴了下去。 萧倦见他这利索模样,反而不想把怯玉伮交出去了。 但谁让怯玉伮不肯醒,非要吓吓他才好。萧倦抱着怯玉伮走到侍卫身边,将怯玉伮放到了侍卫的背上,道:“别摔了。” 侍卫哪有不应的,微红着脸称了“是”。 世子爷的身子骨怎么这么软,手也软塌塌地搁他肩颈上。明明秋衣不算薄了,怎么世子爷的柔软还是传递了过来。 秋狩时候,小侍卫就注意到世子爷了,那么白那么弱,跟个病观音似的,或是观音手里装杨柳枝的白瓷瓶,总之就不像个会杀人的贵人。 侍卫在地毯上爬了起来,小世子的手垂落,晃悠悠,晃悠悠,老是会晃到侍卫眼里去。 任性的爱睡懒觉的世子爷,侍卫心想,咬上一口是不是就乖乖的了。 晃悠中,林笑却迷迷糊糊渐渐醒来,以为是地震了,还没彻底清醒就想着跑。 腿一伸,没踩到实地霎时身子一歪要摔下去。侍卫立马反手搂了一把。 将醒之际有什么搂上来,林笑却立即吓醒了。 一睁眼见自己在什么人背上,吓得赶紧翻身落地要跑。 没跑出两步,衣服绊了脚就要摔下去,萧倦双手伸开直接将林笑却抱入了怀中。 林笑却惊魂未定,呼吸急促,喘得不行。 萧倦连忙给他顺气,手掌从后颈一直往下快摸到屁股了才又往上。 那侍卫跪下来,连忙赔罪,说吓到世子爷了。 林笑却睁着眼眸望着侍卫,不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侍卫的背上。 侍卫没忍住望了眼林笑却,脸红红的,又垂下了脸去。 林笑却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穿着龙袍,好险没厥过去。 他下意识就扯住萧倦道:“不是臣干的。” 就算他是个狂徒,也不会没脑子到在封建时代穿龙袍。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萧倦捧起他的脸,道:“怕什么。朕在这儿。” 林笑却渐渐回味过来,除了萧倦谁还敢这么做。难怪昨夜觉得衣裳大了,分明是萧倦自个儿的衣裳。 他赶紧请求换掉:“陛下,这是杀头的大罪,臣无法承担。” 龙袍大了不少,肩颈都露出一小片,半露不露最惹人,萧倦扯扯衣服,把露出的肌肤彻底挡住。 提上去,衣衫又下滑,萧倦揪起衣领让林笑却自己揪住。 “朕抱一会儿,你换就是。”衣裳大,往下滑,天冷会着凉的。 萧倦摆手,侍卫们退下。那羞红脸的小侍卫依依不舍,却不能抬头,亦不能回头,只能走出殿外。 殿外过了一会儿,太监张束就拿着赏赐来了,那小侍卫得的赏赐最贵重,其余没出力的也有赏。 小侍卫捧着赏赐,小心翼翼地问张束,什么时候能再陪世子爷玩。 最近陛下爱上养孩子的游戏,陛下跟前伺候的都有所耳闻。 其他侍卫惊讶于龙袍也能当玩具,小侍卫没那么在乎,心眼全钻到小世子软乎乎可可怜怜的身子骨上去了。 小侍卫名莫姜,年龄刚二十,样貌俊体格壮,肌肉鼓鼓。 张束抬手拍了下他臂膀,道:“够壮实,下次有什么孩童游戏再叫你。” 莫姜弯了腰背,让张束能拍他肩膀,张束见此子如此会来事,笑着点了下头又拍了下他肩膀:“站好,继续守卫着,不要懈怠。” “是,公公。” 将近傍晚,林笑却才得了自由,换了衣裳能回永安宫去了。 233道:【就当是工作,哄哄那皇帝也就是了。】 233道:【生活嘛,总是身不由己。】 他遮住双眼,夕阳的光仍然穿透了指尖,肉红的手掌,浮漾的晚霞,他对233说:【皇宫看天色,依旧美轮美奂。】 【不管身处何方,我自安然,便不惧艰难。】 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林笑却继续往前。 永安宫外。林笑却看见太子殿下站在宫内,眼下微微乌青,神情略显阴鸷。 太子一夜未睡,天亮又得去处理事情。午后再次来到永安宫,林笑却仍未回来。 等待是一件绝算不上美好的事,尤其是明知等待的人在别的人那里,却不能主动去寻。 太子站在宫内,在夕阳里望见了林笑却。 他一言不发,固执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掠过林笑却看向远处。 再多的情绪,再多的发了疯的想象,也在不尽的等待里酿成了苦酒。见到林笑却,太子不是感到生气,而是觉得快乐。 他等到他了。 但快乐过后,轮番的恼怒、委屈、愤懑、不甘、忧虑上涌,让他没办法露出好脸色来。 林笑却快步上前,朝萧扶凃而来。 萧扶凃反而转了身,朝殿内走去。他不等他,怯玉也应该试试等一个人的滋味。 从天黑到天亮,不得安宁,噩梦一样缠裹,身躯僵硬心也冷了,可冻结之下仍然有火茂盛,重重叠叠,燃烧天地,不得安生。 心神不宁,发了狠想要毁灭,可拿起茶盏,萧扶凃并没有摔杯为号来一场批判,而是用更轻的力度将茶盏搁了下来。 这一次的晚膳无比安静,林笑却试探着夹菜给萧扶凃,萧扶凃吃虽吃,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安静黑沉沉压下来,如同日渐消沉的夜色。 用完膳,漱了口,林笑却犹疑着怎么开口。 萧扶凃先说了出来:“怯玉,夜深了,沐浴罢。” 宴席撤下,萧扶凃走到林笑却身前,覆上他的手,十指相扣,牵了起来:“幼时的我们可不会顾忌什么,浴池够大,装得下孤与你。” 林笑却垂眸,不肯起身。 “怎么,你嫌弃孤?” 林笑却摇头,道:“殿下,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又如何,孤陪你这么多年,等你这么多年,长大了,难不成就成了别人家的果。”萧扶凃挥退下人,抚上林笑却的肩膀,他低下腰背,在林笑却耳边轻声道,“还是说,怯玉这颗果已经被人摘了,吞吃抹净,怯玉不敢让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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